(注:上篇说到1990年9月中旬,我在宁波大学任教的日子)
1990年9月17日 星期一
今早我七点钟就起来了,七点半到食堂,可我还是没买到早饭,只好买包方便面,带到办公室去冲泡。
上学期初,我把《国际法》教材借给88班学生洪涛了,这是当年政法大学老同学吴世龙送给我的书。好在今早洪涛来注册时,把这本书带来还给我了。
下午,我在系里的报刊室里,拿到了范晓光寄来的50元汇款单,他在留言栏里划了一个圈。我想,到此为止,今后我们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了。
现在党员开始重新登记,他们接连在市里、在校里和在系里开会。晚上,邹日强过来,让我谈谈对系里这些党员老师们的意见;我说了一堆敷衍的好话,问题不在于谁不合格,而在于谁合格?
1990年9月18日 星期二
下午我去校邮局,取来范晓光寄来的50元钱;7、8两个月的22.5元新校教职员工补贴也发了。
上午3、4节课,我在1-201教室给工商经济系87、88级学生上《经济法概论》课;我这学期把公共法律课《法律基础》推掉了,我觉得讲新课是新的挑战,就改上了《经济法概论》。
计算机系一个女生要转入我们系88级。已经是三年级的课了,可她目前只选学过二门法律专业课;不过面慈心软的罗主任还是同意了,说88级不行,就转入89级吧。我们系是来者不拒,也不审查,外系很多混不下去的学生都把我们系当成了难民营。
俞德鹏又想征婚了,我想让家住宁波市里城隍庙附近的唐莉莉给他收转信;下午,我写了封信给唐大姐,让小俞拿着信去找她。
今天,我一口气读完了刘汉太写的《货币大沉浮》:本书将当代中国纸醉金迷、光怪陆离的金钱万花筒展示给读者看。我太喜欢看历史书, 而反映时代生活的书,我读得实在是太少了!
1990年9月19日 星期三
上学期,我替郑孟状当班主任,他今天才把班主任补贴转给我,每月30元,可他只给我算了两个月的。都是一个系里的老师,计较就没有意思了。
晚饭后,我洗完澡、洗完衣服,刚坐下来、打开电视机,就听到有人敲门,来者是87班的董黎君,我有些意外。她来问我:是否要请上海复旦大学教授司法文书课的杨凤坤老师来上课?我说系里这课已经请了华政的高玉成老师。她说今晚本来是去上日语课的,去晚了,挤不进去了,才来我这的。俩人聊到10点钟她才走。
我们从她今年暑假的北京之行聊起,聊到学生,也聊到老师。我把俞德鹏好事多磨意义上的婚事风波讲给她听。她说业余时间也要交交朋友,“朋友是要交的”;我看正是时候,就问她:“你是不是和郭庆挺好的?”她笑笑说:“是的。”我真诚地说:“他才貌方面都不错”,说了一堆好话,她很高兴。
她说她不戴眼镜时更好看,说着摘下眼镜来让我看,说她配了副海昌隐形眼镜,但戴起来太麻烦。我说她穿白色的连衣裙很好看,最好再配戴上紫色的头花,她说可以试试。我说我觉得好看的,别人也会觉得好看,她说我挺懂审美。
我问她脸上擦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她说春夏季是“夏士莲”,秋冬季是“永芳”,我笑说上海姑娘就喜欢这样。
我打开桂元罐头给她吃。她说喜欢吃水果,既可美容又有营养,还可解馋,我说我喜欢买水果罐头。
她说有时喜欢一个人旅游:比如暑假在京城逛大观园里的潇湘馆时,就是独处更有意境;如果有人同去,反而破坏了情趣。
她说暑假里,还在同学的上海复旦大学宿舍里住了几天;相比之下,觉得我们这里简直不像大学,这样读过大学也太可惜了。她想考研究生,到复旦去读书。也许是想到了未来和郭庆的关系发展,她说考研从哪方面讲对她都很有好处。
她走后,我心说:我的眼力真不错,第一次见到她,我们一句话没说,我就感到这姑娘有一种清雅纯情的气质;今天一席谈,我更觉得她是少有的典型的有着浓浓的大学生味道的真正的女大学生!
1990年9月20日 星期四
今天一天我都被学生们围着:上午,87级学生来查学分;下午是补考。周根爽也来补考了,她考完我们聊了几句;她告诉我暑假的实习经过,主要是参与审理了周而复和刘晓庆二桩名人离婚案。
上午,外聘的华政老师高玉成来讲司法文书;他刚到,我就去校宾馆给他送试卷纸了。我现在也把许多事情交给学生去办。
中秋将至,学校发月饼,每人要交一斤粮票;国庆节,我们学校组织去雁荡山旅游,每人交50元钱,我不想参与学校组织的旅游。
冯书记今天问我对我们系党员重新登记的意见,我还是那样,敷衍了事。
上午10点,董黎君来拿《司法文书》课的教材,我昨天说送给她的。她本来想查学分的,看班里一堆同学在,就悄悄走了;下午她来一看,又是一堆人,她在门口望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笑,算招呼了,她又走了。
晚饭时,88班的褚孟亮让我帮他给外语系老师说说,让他补考英语四级及格;我试着给同宿舍的张伯区一说,张让我别管那么多闲事。
1990年9月21日 星期五
这学期我的经济法课,在两个地方上,今天在6号楼讲第二次课,这是我第一次在6号楼上课。
晚饭后,打开水时碰到小俞,我迫不及待地问他:下午去找唐莉莉没有?他笑说去了,唐莉莉答应为他征婚转交信;唐莉莉很关心我,说我和钱丽断了倒没什么,只是断的方式没有显出我一个男孩子的风度。我都忘了钱丽的事了。
中午,我把学校发的中秋月饼领回来了:四只广式(一斤),二小包苏式(一斤)。
1990年9月22日 星期六
早上我刚到办公室,安排好补考,教务处的电话就连连催我去开会,一直开到10点半。
我问教务处副处长鲍忠浩,我做教学秘书工作的报酬是什么?他说:一年算一个学分,做二年和当二年班主任是一样的,在评职称时候计入。
《刑法》课原来是5学分的,余主任来后,减为4学分;对此,《刑法》课老师冯书记和《经济法》课的翟教师强烈反对。余主任去开会了,罗副主任擅自决定又调回了5分,我想还是等余主任回来再说吧,一直顶着没去教务处办。罗副主任今天口气很硬,让我不要再自作主张了,说余主任不在时,他可以作主,出了什么事他负责。余主任是罗副主任请来的老同学,罗副主任并不想为此得罪冯书记和别的老师。
我才知道:计算机系才转系来我们系的学生,是个在原系学不下去、快要退学了的学生。教务处副处长鲍忠浩都嫌我们系的门开得太大了,其他人听后哈哈大笑。我们系因为领导的无能而让全系蒙受屈辱,我的心里非常难受,可又无能为力。
下午,电视转播第十一届北京亚运会的开幕式:先是序曲,军乐、跳伞、太极拳;4点钟,开幕式正式开始,点圣火,大型团体操《相聚在北京》(六场);6点半,团体操表演完毕,转播结束。可惜我的电视不是彩色的。5点钟时,我匆匆跑到食堂去买晚饭,生怕少看了一点。
今晚,宁波电视台播完了根据张恨水小说改编的12集电视连续剧《夜深沉》。
1990年9月23日 星期日
早上起来进城。我从三院下了5路车往市里走,走到靠近轮船码头的一条小巷里,我看到有卖大饼油条的,刚出锅的油条黄澄澄、油汪汪的,又粗又大,煞是诱人!我已经好久没吃到刚出锅的油条了,真是垂涎欲滴,我买了一只大饼和一根油条,包起来吃,好香呀!
走到兰江剧院时,9点差5分,正赶上看9点的电影,广西电影制片厂摄制的《海狮敢死队》。
出来,我在街上转转。“冠生园”食品店门口在卖鲜肉月饼,边烤边卖,6角钱一只,我买了两个。副食店门口新近推出了一种多味饼,3角钱一个,边烘边卖,我买了一个尝尝;我还在副食店买了四瓶罐头,杨梅、菠萝各二瓶。在长城皮鞋厂门市部买了双处理的镶拼色皮鞋,30元;在工业展销大楼,看到有薄绒运动套装,是亚运展卖商品,40元一套,我选了套藏青色的。想买的东西还有很多:西装,牛皮箱,奶油蛋糕,糖炒栗子(6元多一斤),高档化妆品,“恋人浪漫曲”磁带,“奇安特”旅游鞋等,可最后都犹豫着没有买。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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