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篇说到1990年7月底,我在宁波大学任教期间,回西安家里度完暑假,乘火车返程的日子)
1990年8月13日 星期一
火车上真闷热,车窗满窗开着,顶上吊扇扇着,我还是不觉得凉快;幸好在卧铺车厢里,凉热水不愁。我这次买的是上铺,乘火车那么多次,我还是第一次乘上铺。
我没有心思想其它事,也没有闲心看窗外的景致,我专心地看着律师考试复习资料综合卷中的政治部分。
火车晚点了2个半小时,午夜12点半才到达上海。
1990年8月14日 星期二
仲夏夜的上海滩,凉风轻拂,令人舒爽。换乘上海去往宁波的火车,离开车还有6个多小时,我先到站前的北广场上,坐了一会儿。周围有很多候车的旅客直接就睡在了地上,我也好困,坐不住了;我就在候车大楼的墙根下,铺上了报纸和随身带着的长裤,书当枕头,躺了下来。我经常在火车站看到别人躺在地上睡觉,想不到今天我也这样随意了;独自离家,像逃难似的席地而卧,我倍感凄凉,偶尔有人走过,向我这里张望,我觉得好尴尬,好在谁也不认识谁。
好容易熬到了清晨5点钟,我走进了候车大楼,吃了个巧克力冰淇淋杯,然后买了面包和卤豆腐干,在厕所旁洗洗脸,开始吃面包。
7点20的车,人很多,还好我在上海站买了瓶矿泉水,在嘉兴站买了三只粽子,有吃有喝就不愁了。列车快到宁波时,突然下起大雨来,顿时凉快了许多。夏季火车上很熬人,可我还在看书。
终于到宁波了!我搭乘去镇海的公交车回到宁波大学。回到宿舍里,我又累又困又渴又饿;好在正是开晚饭的时间,我赶快去食堂。进门就看到俞德鹏,我们边吃边聊。本来就疯渴,那汤还死咸。小俞说,现在锅炉房不烧开水,他已经喝了几天自来水了。天哪!这怎么受得了?小俞说他有电炉,我让他给我烧点水,他很快就烧了一壶给我送过来了,谢天谢地!
人很疲倦,昨夜一夜没合眼。可我还是不敢怠慢了律师考试的复习,饭后赶快去办公室看书。他们已经把办公室搬好了,可东西乱堆着,我的桌子也找不着。我和俞德鹏、刘秀臣三个人关上门窗,打开电扇,看书。
1990年8月15日 星期三
今天,我在另一个办公室里,才找到了我的办公桌。中午我没有回宿舍,吃好饭就直接去办公室看书了。我们办公室的整体改建还没有完工,敲打声不绝于耳。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晚饭后,我看书到9点半,要关楼门了才走。由于这几天太累又没有休息好,人像是悬在空中,机械地运动着。
晚上刚洗完澡,不一会儿,又是一身汗,躺在床上粘乎乎的,难受极了;我想起家里的舒适和凉爽,真觉集体宿舍生活的难熬!
1990年8月16日 星期四
又是一天钻在书堆里。坐着,有风扇,上面还凉快,可裤子已经湿了,蚊子又不断地骚扰着我。晚上9点钟出了教学大楼,我和小俞站在大平台上,凉风送爽,真舒服!可没站两分钟,蚊子的疯狂进攻,我们就受不了了。回到宿舍楼,冲凉房里更是一帮饿疯了的蚊子群起而攻来。炎夏让人糊里糊涂地熬着。
1990年8月17日 星期五
学校的2号楼三层,我们的办公室改造终于完成了;我们今天把桌子搬好,这里的办公室更宽敞,又朝南,比原先朝东要好一些。
我这几个月拼命地看书,拼命地记忆,恨不得记住一切律师考试复习资料上的东西。
1990年8月18 星期六
台风来了!今天一下子凉快了许多。
我们办公室区域的楼道里又放上了电开水箱,就在我办公室的门口,这下喝开水可不愁了。
老师学生陆续返校了,食堂的伙食也就好些了。
1990年8月19 星期日
几个月的牵肠挂肚,50天的冲刺,两年一度的全国律师资格考试就要开考了。我已经全力以赴地复习了、也为此做了认真地准备了,所以我没有激动,也没有不安,像往常一样地心静。
1990年8月20日 星期一
几乎是一夜没合眼,我老怕睡过了头。早上6点起来,我去叫小俞。宿舍里水也没有,我干咽了几块饼干。在汽车上我还在看书,在考场门口我也还在看书。
早上8点-11点,下午2点-5点,我在宁波市16中学教学楼的三层楼,第九考场考试。今天上午是综合考试,下午考诉讼法。
中午,我在考场门口一个个体小店,吃了碗咸菜肉丝面;俞德鹏和丁寰祥吃米饭和炒菜。晚上回来,5路车下来,我在车站旁边的小吃店里吃了碗青菜肉丝面。然后我直接去办公室看书。
1990年8月21日 星期二
上午考实体法,下午考经济法。下午开考后,由于天气炎热,每个考生还给发了一支双色雪糕。不一会儿,突然暴雨倾盆,暑热顿消!
早上,我和俞德鹏、丁寰祥在考场门口的小店里吃面包,很新鲜,又松又软,还夹着奶油。中午,我还是在考场门口的店里吃了碗青菜面。晚上,我和小俞一起回来,还是在5路车站旁边的小吃店里,吃青菜肉丝面。
这两天中午,我都是吃了饭就在考场校园里看看书;晚上,我吃好饭又去办公室看书了,被雨淋湿的裤子,也没心思换,就粘在身上。
1990年8月22日 星期五
上午考律师实务,终于考完了!走出来,我感到一阵轻松。答得怎么样,我不愿多去想,为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但愿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上帝保佑我!
我直接走到市里的街上:逛商店,买冰砖吃,买“百柠”汽水喝,在店里吃牛肉面、牛肉细粉和牛肉包子,痛快地吃!
然后去文化宫看电影,香港片《情义知我心》,主演是廖伟雄和周海媚。可惜,电影里打得血肉模糊的,我从来就不喜欢受血腥的刺激。散场后,我买了几个粗梨。
我拿来了2千元钱,想买债券,可什么债券也没有,只好又带了回去。
晚饭我是回学校吃的,米饭和菜,我已经几天没吃一顿米饭了。
晚饭后,我才有闲心看电视。我这次从家里带来了那台1981年买的12英寸日本原装日立黑白电视机;拿来后只试看了一眼,看到完好无损,马上就关掉了。今天我定定心心地看起了新闻和电视剧,上海电视台在播《冼夫人》,宁波电视台在播《豪华别墅》。
1990年8月23日 星期四
今天我到办公室,赶快给母亲写信:告诉母亲,我离家这整整十天的生活,我的奋斗和我的艰辛;我也急于想知道爸爸在新疆的工作怎么样了?
我把我办公室里的写字台和文件柜全部整理了一下,他们帮我搬到新办公室时,一切都搞乱了。
晚上吃完饭,洗了澡,我舒舒服服地看看电视,是要好好休息几天了。
昨去我买了霞飞洗面奶,今天洗澡时,我用来洗脸,果然好舒服,以前我为什么不知道用呢?
1990年8月24日 星期五
早上我还没有起来,俞德鹏就来叫我,说系里开会。我赶到系里,会议主要是说从上海聘请来的余先予来我们系当主任的事。我们系的几个年青教师,只有何松明没来。同事唐波考上了华政的研究生,马上就要走了,又是新婚,双喜临门;今天她买了糖、巧克力和陈皮梅、发给大家吃。
下午,我去人事处,找赵淑琴报销探亲的车票;我说去年我也应该报一次的,她一起给我报了125元钱。
我去教务处领新的学生手册,上面我们法律系的课程设置,完全是按照我排的课印的,真让我高兴。我88年来这联系工作时,冯书记给我看当时的学生手册;没想到二年后,我的教学课程安排取代了原先的设置,取而代之走进了新一本学生手册中。
看到新来的余先予主任没有桌子,我让行政秘书冯惠玲让一张桌子先给余主任用,冯秘书答应了,我马上给余主任搬了过去。
1990年8月25日 星期六
早上,我去图书馆借还书,一堆为律考而借阅的书全还掉了。想想很久没有读小说了,天气炎热,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我一气在书架上选了十本长篇小说。
1990年8月26日 星期日
早上进城。想存钱,转了一圈,不知该存什么类型的;大额可转让储蓄现在也取消了,我拿不定注意;在金融市场门口转转,什么债券也没有,钱又原样带回来了。
9.20在文化宫看电影,西影片《蓝煞星》,主演是许还山;12.00又在兰江剧院看电影,印度片《痴情鸳鸯》。
我在上海日化用品特约经销店里买了一瓶茶籽香海香波,和一盒洗澡粉;这粉是在浴缸里用的,我们宿舍楼里的冲凉房内根本用不上。我还在另一家店里,买了瓶伯龙男用润肤蜜。
在宁波市第一副食品商店里,我买了七只广式月饼,中秋节快要到了!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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