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至2011年1月,我的儿子随同我到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做访问学者,并在伯克利、与地地道道的美国孩子一起完成了整整一年的美国小学教育,从二年级跨度到三年级,期间我们还多次去斯坦福大学,包括参观斯坦福大学的胡佛研究所(在那里我们看到了蒋介石、宋美龄等的亲笔信、日记,也看到了胡佛总统捐赠由中国带去的古董,看到了文革大字报的一些原版漫画)、东亚图书馆。我相信,不止是我自己,连同我儿子在内,对美国小学教育的印象是深刻的、认同的。总的说来,尽管中美对中国“虎妈”式教育的存在争议,但教育美国式小学教育不大容易会扭曲、摧残孩子的心性、人性和个性,我想不会有很大争议的;更何况,美国社会的主流价值观还是那帮“WASP”人群(既具有白种“盎格鲁萨克逊人”血统,又是“新教徒”)所主导、演绎的——歧视免不了是有的、但也不会心灵扭曲到哪里去,尽管这些年这种价值观正在式微。相比之下,中国式的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就显得没人性多了,马加爵和药家鑫就代表了中国这两种教育模式下的牺牲品。
研究生教育也一样,在四季如春的旧金山湾区,我和我的妻子、儿子都忘我地沐浴在嬉皮士伯克利普照的知识之光下和斯坦福劲吹的自由之风中。光一个实验室就锻造了9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的美国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Lawrence Berkeley National Laboratory),我儿子所在小学一年中就组织了他们两次(一学期一次)去观摩、交流(说句实话,在中国读书的孩子哪有这么好的福气),须知曾掌管该实验室的前任主任就是现任美国能源部部长的华裔诺贝尔奖获得者朱棣文先生,但我们中国的大学教授只会赤裸裸地要求我们的学生、我们的知识和我们的教育俯伏在官威之下,向金钱谄媚、求金钱奴役,尽管北师大所缔造的四千万人民币富翁和伯克利、斯坦福相比在数量和质量上恐怕都差距甚远。
扯远了,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引荐一篇分析博文。据报道,2011年4月22日上午,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西安音乐学院大三学生药家鑫故意杀人一案进行公开宣判,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药家鑫死刑。对此,何日辉先生在其博客上以“药家鑫被判死刑—法律和正义的胜利,教育和社会的悲哀!”为题剖析“药家鑫撞车杀人悲剧”的家庭、教育与社会诱因,深表认同。摘录其家庭教育诱因如下:
(药家鑫)在开车将被害人张妙撞伤后,不但不施救,反而因怕被害人记住其车牌号而杀人灭口,犯罪动机极其卑劣,主观恶性极深;被告人药家鑫持尖刀在被害人前胸、后背等部位连捅数刀,致被害人当场死亡,犯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罪行极其严重。……开始时还亦矢口否认(犯罪行为)。
这颗冷漠、残酷无情、视生命如儿戏、泯灭人性、蔑视法律的心智是如何形成的呢?……就是他的父母、学校和社会培养出来的。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药家鑫父母残酷的教育方式和畸形的爱毁灭了他:
其一:药家鑫父母对他的教育非常严厉、残酷。“从小到大,我生活几乎除了学习以外就是练琴”,若达不到父母期望,父母就用皮带抽、关地下室等极端方式来惩罚他。(这种教育方式)让他完全成了父母的奴隶:一方面剥夺了药家鑫成长过程中同龄人享受的许多快乐,导致他的生活几乎没有丝毫快乐而言,所以,药家鑫不懂得内心充满真正的快乐和幸福是何物;另外一方面,父母完全不顾药家鑫的感受,只关心他是否达到他们的要求,这让药家鑫内心充满了痛苦、愤怒和绝望,这种负性情绪一直伴随着他成长。
其二:药家鑫父母将家庭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不少父母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和娱乐,全身心地投入到孩子的教育上。……(孩子)面对父母的无礼与折磨也(只有)选择顺从。这一方面给孩子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因为稚嫩的肩膀上担负着全家幸福的未来和希望);另外一方面,这也是父母在逃避对自己现实的不满意,放弃了自己的努力和奋斗,而将自己的将来的幸福全部压在了孩子身上。“这种巨大的家庭压力让药家鑫透不过气来,哪里还能感受到生命的快乐?”
其三:药家鑫父母非常溺爱他,让他变得非常自我和脆弱。(无条件地满足一些甚至不合理的要求)药家鑫只要按照父母的要求去学习和练琴,无论他有什么要求,父母一定会满足他,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去满足他。父亲借钱给他买了辆车即是明证。结果这辆车给他们的家庭带来了灾难。“溺爱”是用无理智的爱浸泡孩子,结果让他们变得非常脆弱,还以自我为中心。
看看药家鑫的父母,其实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太多的父母也或多或少像他们一样。因此,药家鑫是凶残的,但也是非常值得我们同情的。……,用一个成功的朗朗去换那么多痛苦的药家鑫,代价是否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