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有两个人成为网络红人。一个是化名苏紫紫的人大女学生,由于做“裸模”,加上人大女生身份,一时蹿红网络;一个是浙江省工商局局长郑宇民,因为一段50多分钟的视频被网友疯转热捧,甚至有网民称其为“最给力”的政府官员。
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似乎八竿子打不着,但他们“走红”的机理却是一致:这就是对于基本常识的严重缺失,或者说某些观念的严重落后,造就了这网络奇景。
如果稍有常识,大家当知,“裸模”,是一正当职业,与艺术有关,与色情无关,美术学院的课堂上,比比皆是。如果还对“裸模”大惊小怪,还“十分严肃”地讨论这正常还是不正当,只能表明有不少人的意识,还停留在100多年前。同样,如果稍有常识,对于官员的评价——甚至不是官员,而是一般的员工——不是看他说得有多好,而要看他做得有多好,否则,说得好就是“最给力”,相声和小品演员,就变成了最好的官员、最好的员工了。
为什么常识会缺乏,在笔者看来,有两方面原因。其一,没有基本的公民教育,造成不少公民,缺乏质疑、批判精神,没有理性分析问题的基本能力,因此,往往从表面现象着眼,人云亦云。其二,在现实之中,“叛逆”学生的稀少、“乏力”的官员太多,让一些并不“叛逆”的行为,也具有叛逆的意味,并不“给力”的官员表现,也有了“给力”的感觉。我国的学生几乎个个都按一个模式被培养,在这个模式之外的、稍微不听话的学生,就被视为异类;而我国的官员,在公众场合大多打官腔,套话一套接一套,稍微说点有个性的话,讲点真话,就被视为有个性,贴近老百姓。
这样的“评价”,很多人是以娱乐心态旁观,但产生的效果,却很不娱乐,会在很大程度误导现实中的教育观念、人才观念和劳动价值观。以苏紫紫事件来说,这既抹黑“裸模”行业,也让大学生群体再生劳动尊卑贵贱的陈腐观念,还会给一些不理解这一事件内涵者提供大学生道德观念堕落的谈资,影响社会对大学生群体的判断;而从“给力”官员事件中,大家看到的是近年来官员们越来越会表演,并把表演当工作的行为艺术。
在教育领域,与“最给力”官员类似的大学领导,这些年来就产生了不少,他们以一次毕业典礼的演讲、一次论坛上的炮轰,给公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很多媒体甚至立马给其贴上“教育家”的标签,但大家却忘了,去关注他平时有何作为,在他管理大学中,是否正在做着他演讲和论坛中批评的事。——这样的大学领导,在演讲、炮轰出“教育家”的时代,已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大学,加剧大学的人格分裂。
还有大学生的勤工助学,一些学生从事的本是很正常的事,但不知何故,却总被演绎为穷人当富人的“下人”、大学生自己“作践“自己,比如去年,就有媒体报道大学里的“跑腿族”,称给其他人买快餐盒饭的学生,是失去了尊严。如果这是有损尊严,那么,现在的快递行业从业人员,不都有失尊严吗?我们这个社会,固然有很大的贫富差距,但从理性的角度,不能因为有这种贫富差距,就拿这做文章,渲染某些正常劳动的卑贱。这产生的后果是,堵死了大家未来发展的道路,制造社会新的不平等。
在社会领域,常识的缺乏,已让公众一次次买单,但下次违背常识的事件出现,大家仍旧没有防患。去年早些时候,在舆论的狂轰猛炸中,大家见证了神医张悟本的倒掉,本来,不少人士乐观的认为,短时期中神医不会再现江湖,但不到半载,年底有出现另一位神医,看照片就能治病,究其原因是,制造、相信神奇的土壤依旧,大家习惯别人做判断,自己接受并追随这种判断。
是应该重视公民教育了(包括现实制度给人的教育),只有这样,才能让每个公民懂得作为公民的责任和权利,有基本的质疑和批评精神,对身边的现象,多一些理性的分析、严肃的态度,少一些娱乐的心态,这才有常识的确立,也才有良好社会秩序的构建。才不至于对官员的评价采用演员标准,对学生的要求,像道德模范,而且,采取极不道德的贴道德标签的方式。
“叛逆”的苏紫紫和“给力”的郑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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