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现当代建筑专题讲座与研讨成主题
8月13日，北京勘察协会、北京民营工作委员会联合主办、华太设计承办的“日本现当代建筑专题讲座与研讨”在华太设计工场举办。来自建筑设计界、建筑学界的100多位嘉宾参与了此次论坛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建筑系教授黄运昇先生从中日建筑史的角度探讨了中日建筑的差异，并从专业之上的角度勉励中国的建筑师们抓住中国的建设浪潮，真正为兼具历史与现代的建筑设计行业添砖加瓦。
主持人：
北京东方华太建筑设计工程有限责任公司 设计总监 张黎明
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建筑系教授、日本建筑史研究专家 黄运昇
日本株式会社IAO竹田设计 中国事业部部长 稻泽良一
日本株式会社IAO竹田设计 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 王继华
北京九源三星建筑设计事务所 方案研发中心总监 王良
北京新纪元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董事、总建筑师 李阳
北京维拓时代建筑设计有限公司 副总经理 崔伟
北京东方华太建筑设计工程有限责任公司 设计总监 杨莽华
以下为本次论坛的精华部分，希望能为更多人所分享。
北京勘察设计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周荫如：
今天是我们民营工作企业委员会一周年的时机，有机会来研讨日本现当代建筑专题。今天的聚会有幸和黄教授一起，以及日本的代表，他们都将发表接见。
今天的活动能够更加生动、贴近现实。相信我们的活动能够让我们年轻建筑师开拓视野，提高北京的创造水平，加深我们同行的了解和友谊。我们还相信，这次活动将对我们北京地区，北京地区的建筑应该说在北京市提出建世界城市，目前东京是一个、伦敦是一个、纽约是一个。今天我们研究日本的建筑，我想对北京建设世界城市设计之都将会有很大的推进作用。
希望在今天能够得到更多的建言、建议、献策，为北京、为行业的发展提出很好的建议。我们也认真的、虚心的听取了各位老师、各位同行的建议。在这里，我们再一次感谢华太设计。预祝民营工作委员会今天的活动圆满成功，也祝黄教授和日本的同行在北京生活的愉快，今天的讲学可以获得丰硕的成果。
主持人：北京华太设计总监张黎明
非常高兴欢迎各位领导来到华太设计大讲堂，我们来聆听黄教授日本现当代建筑的讲座。我们国家处在经济高速发展的过程中，建筑设计市场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场。无论是经济发展的过程还是建筑业的发展过程，我们都跟上世纪日本六七十年代的发展过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日本现在的建筑经历了从幼稚到成熟的过程，在国际上已经有重要的地位。对当代的亚洲建筑、世界建筑都产生重要的影响。今天我们请到黄教授，能够系统的介绍一下日本现当代建筑的发展过程。对我们，特别是当前建筑业处在发展的过程中，能够增强对当今世界建筑文化的了解，客观认识和看清西方现代建筑的思潮，把我们现有的文化乡土结合在一起，创造更好的作品，我想对我们设计界、建筑界会有积极的应用。我们吸收日本先进的知识，作为我们发展过程中的一些参考。
接下来有请黄教授为我们做日本现当代建筑专题的讲座。欢迎！
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建筑系教授、日本建筑史研究专家 黄运昇
今天我谈的题目“中国和日本：建筑现代化的起步比较”。需要说明的是，我谈的角度可能跟大家平常所熟悉的有一些差别。因为我自己个人过去在北京工作、北京上学，可是我多半的时间在美国待了三十年。日本发展到现在有很了不起的成就。中国在改革开放以来突飞猛进，而且这么大的建设量、这么大的设计量也有一些问题，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状态，因此我来谈一谈。
中日两国的建筑交流应该是增加的。明治维新之前，日本建筑受到中国的影响是主流。我们有一个老前辈做文物的罗先生，说到了建筑史的中日交流问题，日本专家说日本建筑得益于中国建筑，学到了中国建筑的很多东西，当然全世界都是这么公认。罗先生不客气，学习、交流从来都是互相的。因此，历史上的建筑，日本学了中国，中国学了日本。罗先生这么说了之后，引起很多的反响，中国人说不对。历史上，传统建筑基本上是单向的。中国建筑的发展过程中，从周边东亚国家的韩国、日本，基本上是中国建筑往外辐射。比如说日本、韩国，在往回吸收的方面，如果有那是很次要的。所以说当年建筑界就有这样的看法，也表现出历史传统建筑是中国影响日本，我很同意大部分专家的看法。
反过来讲，到近现代，这种交流、学习应该反过来。近代、现代的建筑，中国大大的从日本学习了很多，相反的，日本从中国吸收东西那是很次要的。作为近现代建筑的名称，还得益于日本翻译这个词。比如说建筑结合化学、哲学的名词，是日本人先定格下来。日本的建筑发音“pen qu”，中国人跟着用这个词，才有这么一个学科名称，而且作为学科行业的职业名称“建筑师”，所有的这些体现了日本对中国的影响。
所以，这是毫无疑问的，现代建筑发展中，日本绝对是走在前面的。还有一个体现，图片上有三位著名建筑师，丹下健三、桢文彦、安藤忠雄，这三位从20世纪1987年，丹下健三第一次得奖，桢文彦第二次得奖，1995年安腾忠雄第三次获奖。得奖的现象，说明日本建筑受到了国际的承认。设计的现象和建筑师的成就有充分的肯定，20世纪已经有三位日本建筑师得到了这么高的荣誉。结果在今年4月份这个奖又授予日本两位建筑师，一位是女建筑师。越到后边，年轻的建筑师业务工作范围更加国际化，不仅仅在日本有作品，在欧洲、美国，而且像这两位建筑师的作品在美国建筑界得到了很高的评价。而且这两位，受到了很多大学的邀请，去讲学或者说指导设计室的工作。所以已经有五位日本建筑师获得这么高的荣誉。这说明，日本近现代建筑的一个成就。
今天我要讲的题目，中日两国走现当代道路的建筑差别。刚才说了中日建筑学习是互相的，当然专家有不同的观点，因为在传统的时期，日本大量的引进、进口中国文化，典章制度，包括艺术、书法、服装等，特别是历史上圣德太子时期，公元六世纪到公元七世纪是最活跃的时期，从引进大陆文化派遣留学生，大家知道那个时期非常的活跃。但有这么长的时期，日本在文化上是很强烈的仰慕大陆文化。这大陆文化不仅仅是中原地区文化，甚至于从朝鲜半岛得到了很多收益。
这一状况到十九世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一变化跟中国当时一样，中国受到西方政治、军事上的压力，中国在19世纪中叶经受鸦片战争的列强，受到很多的屈辱。日本在当时也受到压力。比如说美国海军Perry，在他到中国的过程中，在日本停留下来门不对外开放。1853年成为日本的转折点，当时日本还是幕府时期，在幕府时期受到这么大的军事压力，构成了日本政治的转向。觉得西方列强，经济发达。所以在炮舰的影响下，日本政局发生变化，从幕府时代把政权回归到天皇。那就是明知天皇时代，改变了方向，真正的对外开放。而且出现了很多的思想家，比如说福泽谕吉，写书，作演讲，从此日本走向了脱离亚洲想望西方全面接受西方文化的时代。
日本、中国误用西方的知识界，包括工程师、科学家，也包括相当数量从事建筑业的专家。最有名的做建筑方面的教育，而且做实践的英国人。英国人的名字叫Conder，他从伦敦坐船到日本，在日本安家结婚，娶了日本人。整个身心投入到日本的建筑事业。今天我所想讲的，中国好像还很缺少这样的例子。日本在他的历史中，有这么一段时间，他门是开放的，接受外籍的专业人士。Conder一直生活到最后，一直死在日本，中间其中回英国只有一次，设计了很多作品。这对日本的现代建筑起到很主导的作用。因此，现在东京大学的建筑系也是日本的第一个建筑系，甚至是最重要的建筑系，在建筑系馆旁边树着Conder的雕像，他一直活到1920年。在他去世的时候，日本政府或者说日本媒体，把这位英国人赞誉成为“日本现代建筑之父”。日本建筑走向现代化的道路中，他起着特别大的推动力。Conder成为第一个日本现代建筑之父。
接下来要说的是，日本建筑现在还不只是一个“父亲”。Conder在日本不仅做设计，而且培养了第一批日本本土建筑师，其中包括重要建筑师辰野金吾、片山东熊，他带出这些学生来，使日本建筑改变了状态，而且本土建筑师渐渐的取代外籍建筑师。比如说Conder本身，他作为创办人，日本第一个建筑系的创办人，让位给辰野金吾的教育地位。设计出了国家的重要建筑物，片山东熊设计了日本纸板迷宫，这有一点儿像法国的凡尔赛宫，也有一点儿像日本的白金汉宫。他是综合了西方古典建筑，虽然说他们在风格上是传统的、古典的。但是他做出来很地道的西方的特色，或者说西方的规矩都继承的很好。
在这儿还要说一点，这已经到了20世纪初年，日本政府用于日班纸板迷宫的金费，主要是甲午战争期间，日本拿着中国政府的赔款盖纸板迷宫。今天的题目是中日两国起步不一样，中国在20世纪初年的时候，是一个很衰落的状态。所以在建筑上，在20世纪初年，中国还谈不到现代化。
在日本还有这样的机会，当然这些情况大家都知道。比如说美国建筑师莱特，他很有兴趣去日本工作、设计，但是这里边挺有意思，甚至也挺复杂。可以这么说，日本有一个项目做帝国饭店的机会让莱特渡过很困难的时期。很困难的时期，在于莱特丑闻藏身时期，莱特花了十几年的功夫，把这么一个体量比较庞大，带有国家性的帝国饭店，最终设计成功。
这跟我们题目有什么关系？不光是日本有现代建筑之父Conder，而且培养了本土建筑师，同时还有世界知名的像莱特这样的建筑师，接受邀请在日本做设计。所以所有这些推动了日本现代建筑的发展。莱特本人，也得到了很大的尊重，也有很多的助手，在日本诞生莱特风格的建筑类型。但有一点很奇特的是，我们要谈日本现代建筑的发展，莱特的影响其实还是很有限的。
当年，莱特带着一个助手是捷克人，这位捷克人是莱特在美国办的学校里的学生，捷克人到美国跟莱特学设计，跟着莱特到了日本。这位年轻人叫Raymond，这位年轻人跟着莱特进行帝国饭店的施工。Antonin Raymond也发生了很多戏剧性的变化，发现莱特的风格不是他愿意做的风格，实际上在他实施的过程中，也跟着莱特一段时期。但是发现世界发展到1920年代、特别是1930年代，认为莱特建筑不适合日本道路发展。而Raymond与莱特本人发生决裂，认为莱特只是为了表现自己，而且他的方法没法学习。从形式到空间，日本也没法接受。但是莱特本人也承认不再回日本。说明Raymond本身最先引进欧洲出现的现代风格。Raymond本人在日本也定居下来。
日本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在Conder之后又一位西方人定居下来，而且培养了本土建筑师，自己又做设计，又教学，这样Raymond培养了新一代的日本建筑师。跟Conder相比，Conder本质上来讲他所设计的建筑物，或者说教会学生是一种折衷主义的风格。但是Raymond是真正最新的现代建筑，而且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这一些新一代的建筑师围绕在Raymond周围，Raymond也在那儿定居下来，而且一生都奉献给了日本建筑界，除了二战时期没有在那儿生活，短时间回到美国一段，而之后他的工作年代全奉献给了日本。
日本现代建筑的发展，第一个现代建筑之父是英国人Conder，Raymond退休之后不久去世，去世在1976年，他的去世，日本媒体都有报道，而且说我们国家的现代建筑之父去世。所以说日本现代建筑得到了第二个“父亲”，还是外籍人。这说明什么问题？明治维新以后，日本政治动向发生了很巨大的变化。到这个时候，日本崇洋媚欧，不仅仅是想象，而是事实，日本的建筑走向了跟欧美同样的轨道。Raymond是作为推动者，推动日本建筑现代化起到最重要的作用。
除了两位西方人之外，在这里还要说一位德国人。德国人的状况跟他们两位有很多差别，叫Bruno Tauts House。对日本本土建筑风格的研究最成就的就是Bruno Tauts House，他有别于日本大陆的建筑风格，对于这些日本的神圣建筑，都是日本本土的固有文化。Bruno Tauts House，做了很多很好的建筑设计，而且他在日本住了两三年，不幸的是他即没有得到实践的机会做设计，而且也没有得到机会做建筑教育。最后离开日本，从西伯利亚过去死在土耳其。日本最终还是很尊重Bruno Tauts House。
日本现代建筑得到这么多的支持、这么多的研究，到了50年代初，出现这样的状况。西方人士的重要建筑师，包括像照片上所显示的，得到了西方当代建筑大师对日本建筑的研究和推广，去日本参观访问。回到美国之后，说“不要只看希腊的建筑，应该要对日本的建筑重视、研究”。
最后日本当代建筑起着主导作用的是CORBUSIER。日本有一件事做对了，把CORBUSIER的建筑进行现代主义化。引进为CORBUSIER到日本来，起着一个很重大的转折。看到CORBUSIER画的草稿，什么尺寸，花园里的石头摆放。这说明CORBUSIER对日本的建筑设计并没有表现出兴趣。但相反，日本建筑界特别热爱、尊重和跟随CORBUSIER的建筑事业。其中CORBUSIER做了一项作品，在东京50年代时的西方艺术展览馆，在上野公园中，其实是很小的展览馆，或者说美术馆。要说起来，也不是CORBUSIER自己要做，而是说法国政府给予的一个附加条件，当然日本人在欧洲搜集了很多艺术品，特别是印象派的画家作品，但是要把它归还，法国政府有一个条件，必须要展览出来，而且需要一个法国界人士做的设计。
所有这些的结果是什么？CORBUSIER的事业有了这么多的学生和追随者。其中最有名，或者说最重要的建筑师，实际上历史上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几个，举出例子，像前川国男、坂仓维三，村野藤吾。日本现代建筑道路上，有两个西方人向前川国男建立了日本本土建筑师的主导地位。所以在西方人研究日本现代建筑，前川国男就成了一个主流，成为最主要的主题。日本人自己也非常尊重前川国男的设计创造，他的作品很多。
我特别想说一点，国内有一个词是“粉丝”，前川国男的“粉丝”可不一般，前川国男从东京大学建筑系毕业，因为他强烈的愿意或者说希望跟CORBUSIER学习，“粉丝”达到这样的地步，上午毕业典礼，下午出发，这是一个很特殊的状况。他在学校里所做的设计，都体现出对CORBUSIER事业的崇拜。最终他将做到了这一点，前川国男到了巴黎，而且在二三十年代在CORBUSIER事业待了三年的时间。坂仓维三也一样，也是崇拜CORBUSIER的事业，到巴黎学习了一段时间。
前川国男的事业，也包含了对日本本土设计的理解，日本政府考虑到要在泰国建文化中心的时候，前川国男可以很熟练的做这个事情。他认为这根本不是他的方向，他要做的是真正的把西方的现代建筑在日本生根发芽。大家知道他做到这个地步，左边是前川的公寓建筑，对比CORBUSIER事业的马赛公寓，相似太明显了。日本东京地震频繁，从抗震角度要考虑加固简易墙的处理，对于立面安排、构图，前川是一部一曲的跟随CORBUSIER事业的发展。在60年代初，在东京得到这样的反映。
日本现代建筑有第一个“父亲”、第二个“父亲”、第三个“父亲”，两个外国人、一个日本人，日本已经稳稳当当的走上了现代化之路。但是，即便如此有前川国男人物，日本建筑师受到国际瞩目的应该是丹下健三，这处于奥运会时期的奥运场馆，这个场馆有充分的日本味道，吸引了西方人士。不仅仅是奥运会在60年代另全世界瞩目，而且场馆建筑大大提高了日本的声誉。实际上日本现代建筑受到关注的里程碑就在于丹下健三的作品。奥运过后在1970年的世博会，总体是谁设计的？还是丹下健三。丹下健三在做奥运场馆设计的时候，正是他年富力强，而且得到日本政府总理的亲切关怀，比如说追加投资等等。丹下健三到了70年代初的时候，或者说60年代末，当然这里边还有一段历史，到1970年大坂博览会表现出日本在规划、设计、运输组织等各方面的成就、科技方面的成就。
既然有当下的成就、世界的声望，这么两个事件在1960年代，日本已经融入了西方建筑，或者说世界建筑的潮流。我的题目本身是想讲什么问题？中日的比较，这一比较，我们现在的一个世博会、一个奥运会，在当下受到的重视，荣获了奖励，一直到2006年，丹下健三被美国《时代》杂志选出60个在亚洲文明中英雄式的人物，丹下健三作为这样一个思想家、艺术家的代表。丹下健三的成就在美国人看起来，他是从广岛主题公园，一直到东京。他表现出来大家对日本的理解、日本的面貌，丹下健三起到极高的作用。所以丹下健三有着极高的声望和威望。
我们过了四十年、五十年，中国在北京2008年建成了奥运场馆，也有一个很重大的成就。但作为现代建筑的体现，我们还没有出现自己本土的英雄。因为奥运的总体规划、国际招标的结果，中标的是美国公司。鸟巢和水立方这两个场馆，虽然由我们自己的专家、建筑工程师参加，但并不像日本在举办奥运会的时候，丹下健三那样英雄式的设计状况。
今年我们正在办的世博会，2010年的世博跟大坂世博会相差40年，这里边有很多的新技术、新成就，现在在世博园里这么巨大的工程，黄江两岸，我自己6月份的时候也来参观，办的很成功。但相比之下还是有一个问题，我们在现代建筑发展的道路上，我们还是缺乏自己英雄式的大师，相比像丹下健三这样的人物。
我们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状况，我们要反思什么？我们作为现代建筑考虑的自己教育体系、设计体系，花了很多年，至少说半个世纪以来，中国把它视为现代建筑的体系实际上从美国进口。从美国进口的也不是真正的现代建筑。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中国在解放前、解放后作为主导设计风格、设计体系、设计教育体系的是什么？是Beaux-arts体系，老一代的建筑师都是从这个体系上受教育而来的，我自己也是。我很多年来以为，我们学现代建筑实际上那个体系不是现代建筑，那是一种改良的折中的古典风格。
中国花很多力气，都在这儿学习、工作，为什么说这一体系是从美国进口的？那是因为在美国20年代主导的建筑教育体系很强烈的就是Beaux-arts体系，Beaux-arts体系来自于法国的建筑师Cret。Cret很了不起，很多名家说得出来的老专家，统统都说Cret是高手，画的一手漂亮的设计图、熏染图，大家都要学，画水彩、画疏苗、画熏染。我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追根溯源是从美国进口而来。刚才看到的照片，是一个很重要的建筑，全世界又是金融危机、又是利率，管这个的机构叫美国的联邦银行就在这儿。他的风格叫什么？叫做现代化了的古典主义。今天我们说的中心思想是什么？中日的差距是什么，为什么有差距。我当然希望推出来的是我们该怎么办，至少应该了解到我们很多代的建筑师都是这么培养过来的。而且这里边，包括很多很有才华、很有成就的建筑师，你能想出来的名家基本上都是这些高手。再看中国的美术馆、西郊的友谊宾馆，都没有跳出这个范围。
这从哪儿来？刚才说了，是在美国大学。在训练的期间画水彩、画熏染，画这些都是高手。建筑画展在美术馆上看，让美术界一看，了不得。这些人又做规划、又做设计，画这么好的水彩，世人都感叹。但这些所有所表现的就是强烈的法国学院派的建筑师所造成的影响。最重要的起始人物有梁先生、杨延宝先生、滕峻先生、陈志宝先生，这几位都是跟着Cret学的。这些很容易跟中国文化结合起来，庄重、大方，我们的传统建筑、传统绘画，层次分明。所以，中国近现代的建筑，大家不管是专业人员还是一般群众，说这就是我们要的风格。凡是碰到争论性的事件，天安门广场、人民大会堂、历史博物馆不相干。我们继续把法国学院派体系走到底，我们的梁先生、杨先生，受到国家党和政府的关怀、尊重。所有这些说明了什么问题，整个风格为社会主义、为党的领导、为国家的建设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受到了尊重。
但我们现在反思来看，这种体系在梁先生、杨先生之前早就存在。比如说上海滩，上海外滩的古典建筑，实际上他们的作品也是很有水平。现在的问题是中国自己的建筑创造第一份就是杨先生回国以后做的最重要的就是老的沈阳车站，那是在1927年，在杨先生刚回国不久，在我们看起来多年以来，认为这就是中国现代建筑之始，是第一份。仔细想起来，跟着是他老师的这一套。所以说很容易，在中国的几所重要的建筑院校，像清华、天大、南工、同济都是按照这个教育体系成长过来的。包括杨先生自己在清华设计图书馆，图书馆的家眷做设计，跟当年美国做的设计是一脉相承。还有很多的例子，清华校园的民宅、图书馆。杨先生设计的规规矩矩、非常完美的体系。
这一体系我们现在要说的是什么？这些有影响的教育家、建筑家，他们有很大的成就，但是我们局限的在做。从美国引进了这一行、学问、体系，设计了风格，甚至在解放以前，像滕峻先生做的外交部，同样还是这个体系。但是梁先生自己也做过设计，吉林大学是梁先生做的。梁先生致力于把美国的体系搬到中国，而且要民族化。梁先生主要做建筑历史研究、国徽设计等等，一直到英雄纪念碑，都可以看出来这一体系非常强烈的影响。像杨延宝先生做的设计更多，主要是在南京、上海做了很多工程项目。
真正在1960年代，那时候跟日本相比较，日本当年有丹下健三做的体育馆，1970年做大坂世博规划，已经引起整个世界瞩目的时候。我们可以想，1960年代在北京能够说的起来大家觉得像现代建筑的，我的印象中只有两个项目。一个是北京东边的和平饭店梁先生做的设计；第二个是北京西城的儿童医院，但儿童医院后来被拆了。这两个项目还有老照片，把儿童医院的烟囱结合起来做了中堂。即便了杨延宝杨先生有很高的威望，但是和平饭店在当时也受到批判。说这么一个方匣子，什么都没有，所以受到了批判。
这两个建筑按照西方人的观点看来，还算不上什么彻底的现代建筑。什么叫做现代主义？现代建筑主义之一，不花时间在做装饰的外围工作，而在空间上、功能上下工夫。大家现在去和平宾馆看，大家知道一个经典性的设计，就是宾馆的门厅。但即便杨延宝先生受到的批判，一说起来当时觉得是被批判的对象。要求的是稳稳当当、庄重、对称、大气。我们很多好几代的专业人员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一直到1976年毛主席去世以后，做了一个纪念堂。纪念堂做出来既然还是Beaux-arts体系，但这已经是在改革开放的前夕。
可以这么总结，如果我们把梁先生的沈阳火车站作为在中国大陆本土建筑师走上自己设计、自己施工的道路，而且多少年来，我们认为是现代建筑的半个世纪。1927年到1976年这半个世纪的时间，是我们中国走上现代之路的一个过程。改革开放以后，我们才真正打开眼界，了解到欧洲建筑什么样子、美国建筑什么样子、日本建筑什么样子，我们才开始反省自己、考虑自己，重新认识。
重新认识，是不是可以这样看，类似人民大会堂，如果这里是人民大会堂的表现图，对比当年的杨先生老师做的设计，在审视上做的很像。但大家说，这并不是梁先生自己做的人民大会堂，对，这也不是杨先生做的人民大会堂。但是一代代人受到教育的思维程序，大家认可这种风格依然会走到这条道路上来。其他的像历史博物馆、我们也可以找出类似的对比。甚至于在右角上，1926年做的世界厅，包括装饰的做法、思维、表现都有很相似的地方。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中国接受美国的Beaux-arts体系，而且在50年代之初一边倒的时候，有苏联专家到中国来，苏联专家所带来的实际上也是这一套，所谓民族的文化、民族的传统，然后是古典传统，类似于北京展览馆、军博，大家都能体会到苏式的影响。实际上这一套都是Beaux-arts体系的做法。我们的教育机构，包括清华主楼，清华主原来也是要做大尖塔，这些比例关系都还是套不过这个框框。
因此我们自己走了这么多年，大家一代代孜孜以求，想有一个本事要设计、要施工，作为经典的方案都还是受前面的影响。比如说“文革”之前的南京长江大桥，桥头堡的设计地地道道学了当年美国的Beaux-arts体系，在费城的桥头堡，大家看看有多么相似。作为建筑部分思想是很强烈的偏向美国方向。还有一点，美国自己到了60年代、70年代，早已经抛弃了这种体系，但是我们自己封闭了，把它保有了这种体系。德国建筑师到了美国之后改变了现状，但我们没有跟着这些大师走过去。
即便在“文革”之间，类似于塔尖火车站，虽然批判这个、批评那个，实际上建筑风格完全按照前面的走。甚至要强调如何经济、如何朴素，整个构图所有的方面，包括我们自己的建筑教育。我们可以画中国的题材，但是这一套方法，几十年、半个世纪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无论是在北京、天津，这几个草图是天津大学做出来，很明显的训练方式完全是按照Beaux-arts体系走过来。一直到了毛主席纪念堂，作为一个时代体现出Beaux-arts体系。当然那应该是我们的一个转折点，这个转折点是说，中国要走出新的一条道路来。
说到这儿比较，日本走向现代建筑道路和中国走向现代建筑道路有很大的差距。这个差距像丹下健三这样英雄式的大师，我们有自己的大师，也有我们的成就，但是作为整个世界的确认还是有很大的距离。整个Beaux-arts体系在世界上说起来，当然我去过平壤，他是Beaux-arts体系，归归整整，做的也很不错。
在这里要说明什么问题，我要引用一下，一位建筑历史学家叫做温森斯嘎里，耶罗大学的一位教授，现在已经退休。但是他的理论广泛受到尊重，他的书很多人都在读，而且受到了艺术奖。他有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当然这是提出来让大家思考，他说“现代建筑是西方文明的产物，也就是说现在即不属于日本、也不属于中国，中国和日本都是非西方文明。非西方文明要做现代建筑，你只能跟着西方走”。这个理论说的对不对，今天我排了一些情况，这些情况大家都很熟悉，我只是汇聚到了一起。而日本走到这一地步，的确是一步一步的跟着西方走，彻底的西方化，我们中国不是。对温森斯嘎里说的，他说有两点，第一点，西方的民主精神，他的社会、文化、政治制度造成了他有发展的余地。第二点是技术作为现代建筑提供物质基础。
这是一种理论，这种理论本身说明日本走前面。他是彻底的敞开，走在现代化的道路，而且最终跟西方并列齐驱，有这样的一个成就。也就是说，西方承认日本是在轨道上的。
今天是研讨，除了资料的介绍情况之外，年轻同志不太熟悉的日本怎么走过来、中国怎么走过来，有一个对比的基础。还有一点，理论上大家也可以讨论，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结束今天的讨论，我离开祖国的时间比较长，但差不多每年都回来。在我看起来，在最近几年，自己的建筑师也是很成功的。比如说不远的外言社，他已经不是在具体的局部上，处理具体的几何、形体、外部和内部的空间有很多创造性的地方。还有一点，今天我是第三次来华太设计工场，我头一次来吃一惊，因为当时我带了很多的设计师过来，工业建筑的厂房又重新的用起来，这就非常成功。而且华太设计做的其他项目，这是杭州的一个项目，我也是很有感慨。今年6月份我去了杭州，而且是我的同班同学做了杭州最过的文化广场。华太设计做的项目在形体上、空间上都有独特的特色。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里，这一点就非常的成功，不仅是因为工业厂房的再利用，而且动态、空间的概念，他的划分、层次、空间比例都非常好。
什么是现代建筑？现代建筑是西方文明产业，他的产物基础有两点，一个是技术、一个是民族精神发展。我们业内有一位叫周勇光，在一次答记者问中他说了很多看法。在我的记忆里不一定有结论性的概念，不一定记的完全对。他的观点是说“我们很长时间内说，民主的概念不太符合我们的国情”。周勇光说了一个词，我们要赶的不是民主，而是国情。这说法有道理还是没道理？作为今天研讨的题目。
大家是否同意，现代建筑必须有西方文明的基础，当然很多文章不讨论。一个是作为社会文化的民主化，一个是物质文明的技术发展提供了现代发展的基础。另外一点，我们自己，当然华太设计做的项目，我们所在的空间里就有这样的成就。我们这一代专业人员所受到的教育都是老式教育，新一代年轻同志，你们没有你们的抱负，你们得跟上时代。刚才说了，跟日本的新一代建筑师相比，甚至刚才我引入今年4月份审吉玛（音），像他这样的建筑师，我们要有什么样的责任，我们可不可能跳一步快速的进入现代化时代。像刚才周秘书长所说的，如今这么大的设计量、建筑量，给大家提供了非常多的机会。
如今我们建筑师的市场机遇跟美国、日本相比，他们很不景气，我们如此的欣欣向荣，不仅仅是完成工作。今天我说了这么一个对比的状况，我们有责任、我们有问题，希望今天提出来的概念给大家一个讨论的基础。
我说的不一定对，就说到这儿。谢谢大家！
主持人（张黎明）：
非常感谢黄老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做这么精彩的演讲。日本建筑言简意赅的思路和发展历程，以及中国建筑的教育体系做了一个相对来讲非常全面、非常整洁的评价。另一方面来说，我们国家这么大的建筑量，改革开放以来有三十多年，真正从建筑的角度来讲，我们国内的建筑业拿世界上相比，在世界上做出一些自己的建筑品，看起来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