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关系问题,是很多学者思考的中心命题。这里笔者不惴冒昧,提点自己的思考。
计划经济设想存在一个最高明的决策者,由该决策者设计关于整个国家的经济运行情况的计划。这个决策者可以是某位个人,也可以是某个委员会。这种看法跟从前柏拉图的哲学家的王与尼采的超人是一脉相承的。
现在问题是,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某个拥有权力的决策者会形成强大的万有引力,吸引各种势力向其接近,试图影响其决策。而我们在实践中会发现,往往是那些趋于使用各种“超常规”手段、计谋,影响决策者的团体获得最大的利益,获得最大的成功。
所以所谓的计划经济根本不可能是纯粹公平、公正、公开的,里面充满了公关、公干、跑“部”、拉关系、托人等等。所以计划经济竞争最激烈的时刻,是该计划准备制定,而尚未颁布的那段时间。
在这段黄金时间里,各种潜规则大行其道。因此社会上标榜正义的道德家们是无法容忍绝对计划经济的。因为在道德家看来,绝对的计划经济会催生腐败,催生社会道德败坏。
如果计划经济的决策者是一个无亲无旧、无爱无恨、绝对理性、绝对冰冷、知识无比丰富、判断无比准确的超人,那么由这个超人制定的经济计划,必然能产生最大的效率。问题是这一超人是压根不存在的。所谓超人制定的经济计划,其实不过是围绕在超人身边的各种势力,形成权力平衡、权力妥协之后的产物。
联系到最近中国足球大改革,韦迪先生提出送百名少年球员到海外留洋。那么按照这个“经济计划”,韦迪先生必须是最伟大、最公正的超人,否则这项计划必然会被潜规则冲击得体无完肤。记得当年名震一时的某健力宝留洋巴西的球员,竟然虚报年龄。这次留洋计划搞不好,也会出现这样严重的问题。
可以说,计划经济必须与自由市场经济结合起来才能产生最大的效率。自由市场经济能够将各种势力的竞争公开化、公平化,净化社会道德环境。而自由市场经济最大的问题是必然形成弱肉强食的丛林竞争局面,这又是需要计划经济来克服的。
因此我国目前实行的计划与市场并行的局面是合适的,这也是凯恩斯经济学的核心理念。现在的问题是计划与市场到底该是多大比例?到底各自应该出现在哪些领域?这是目前争论最大的。对此我们只能在实践中逐步改进,我们面对的是暂时还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答案。这大概也是当代学者所面临的重大理论问题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