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别人剩下的都不属于我们


                   就连别人剩下的都不属于我们 

                     张克禹                

     一首《蜗居者之歌》唱哭了政协委员,唱哭了人大代表,但是他们总算还有蜗居,可是我们就连胶囊居都没有!我们徘徊在城市的边缘,居住在破烂的房租一点也不便宜的危房里,象一群被地球抛弃的地球人,看着陌生的高楼,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街灯马路。

     当别人上班享受五险一金的时候,我们就连讨要基本的工资都非常困难!我们只好冒着被拘留被劳教被判刑的风险去跳楼跳塔吊跳高桥,真的,我们也不想死!虽然活的异常艰难,看不到星星和月亮,更不用说是看太阳,也许这个漆黑漆黑的夜晚就会因为衣衫的单薄、温度的太低太低,我们就会成为一具无名的死尸。就连城里人诅咒的太低太低的最低生活保障我们想要都没有,也许自己连一张遮尸布都不能留下。

     有一年的冬天,我们看到市长在组织发放春节慰问品,多想跑上去向市长要一袋大米,真的那年的春节我们确实过得异常艰难!然而却看到领到粮食的人却依然在骂当官的太黑,我们多么想这太黑的官哪怕宣称给了我们一百斤大米,实际只给了十斤也好!然而就连别人剩下的都很难给我们。

     当全国人民都在抱怨教育资源分配不公的时候,我们就连着这最不公的资源一个硬币都不曾拥有,我们自己掏钱进农民工自己的子弟校,不享受政府一分钱的资源,然而民工子弟校却被强坼,我们只好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文盲,成为童工,成为社会上的不良少年,成为绑缚刑场的罪犯,成为出卖最廉价劳动力的新一代农民工。

    当所用的国民都在涨工资的时候,却有人提出建议取消农民工的最低工资保障,由业主高兴给多少就给多少。当国民都在抱怨医保报销的比例太低的时候,我们确是一分钱都不能享有!

    总算出了个农民工博士,却连考公务员的资格都没有!所挣的工资连自己孩子的学费都不够,知识能不能够改变农民工的命运得打上N个问号。

    城市在一天一天的变大,然而我们却离城中心越来越远,等待我们的是他们关养牲畜鸡鸭的圈舍,以及年久失修的高危房,我们的生与死到底与他们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所以我们租住的房屋倒塌与否安全与否,火灾是否光顾,疾病瘟疫是否传播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城里人不愿意居住的蜗居不会交给我们;城里人大骂的报销比例太低的医保不会交给我们;城里人的危房茅房一样不会给我们,必须给以高昂的租金,就连老人付给他们租金都租不到;城里人绝对不愿意干的乞讨一样不准我们去干;城里人最不愿意去的学校都没有我们孩子的份,我们只能进农民工子弟校,还要交学费等各种费用。

     王蒙在前二十年写过剩下的才属于我们,然而今天别人剩下的都不属于我们,他们情愿倒入垃圾箱,进入焚烧炉,也不会让我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