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阳关在哪?


阳关在哪?

    人大概都如此,去一个名胜古迹或旅游地之前,都很想往和仰慕,看完之后便一吐而出:不过如此。

    阳关,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敦煌以西几十公里的荒原上,有一座高土岗,上边戳着一座半坍塌的烽火台,周围用铁栏围着。导游告诉我们,那儿就是阳关。

    其实,这只是像征阳关的一座古烽火台而已。真正意义上的阳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那个“关”,它早已不复存在,早已被大西北的烈风吹散,被大戈壁的黄沙吞没和风化干净。

    然而,别小瞧那座破败孤独的古烽火台,它的周围却十分的热闹,有一大批人靠它而生存。

    慕名而来者,想靠近它——那个象征性的烽火台,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首先购买不菲的门票,进第一道新建的“阳关城门”,然后再参观新建的“阳关博物馆”。馆内实物不多,以仿品和图片为主,在馆的周围还有不少私人的各类艺术展馆、旅游商品店向你招手或直接来拉扯你。终于七拐八绕,掏了腰包或没掏腰包的窘困中,走近第三道铁栏门时,有人还会拦住你。对不起,你若想继续向那边的阳关烽火台前进,这里再掏一次腰包。

    其实,从这里远远望一眼那个烽火台之后,你完全可以学周涛那样说一句“不去”,便可毅然掉头而去。

    然而,人心是贪的,也是虚荣的。总觉得多看一处是一处,不看白不看,不去白不去,何况有人接待有电瓶车送去送回,而且心想这次看完之后以后不用再惦记这么个地方了。好像一个人活着,就是为了赶着去观看一个又一个的旅游景点,看完一个算一个,便可从心中的密密麻麻的注标点上抹去一行,了却一事。

    一群牵马者在我们电瓶车两旁追逐,有的骑上马追,有的徒步争跑,尘土飞扬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跟这里其它众多附助设施的目的一样,就是想尽法子掏来者的腰包,留下养活他们的买路钱。

    我们在半道停留在一溜凉亭处。

    到此时,大家终于突觉索然,没有人再想着去走完那剩下的几百米沙地漫坡,到跟前去看那个半坍塌的烽火台。与其不如坐在这凉亭里抽抽烟侃侃山,调整一下疲累的心境。陈忠实老汉在那里安静地抽烟,熊兆政低着头和冉冉一齐看各色新旧碑词,赵瑜又开始抢拍照片。

    我也读着那些廊亭两侧新立碑上文字,不禁哑燃失笑。

    在这充斥商业铜臭、无处可寻汉将唐兵誓死戌边痕迹的不是阳关的“阳关”上,题一些不痛不痒的豪言壮语或反古人名句写些什么“西出阳关多故人”之类的,却让人觉得有些荒诞或黑色幽默的味道。中国士大夫文化的影响很深,国内各个名山大川哪儿都能见到各代文人骚客和政坛名要现今领导人留下的题词。有的红漆涂抹,远远看去就如大好绿山上洒了一摊摊狗血。令人好笑的是,受他们影响,凡夫俗子也在一旁不甘寂寞地拿小刀刻留有:王小二或刘老根或江狗生到此一游。大有大的写法,小有小的留迹,那吴妈赵太爷摸得他阿 Q 也摸得。呵呵。

    我突然异想天开地寻思,倘若在那烽火台脚下,悬挂一面酒幌或酒葫芦,上题:“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然后旗下置一大酒缸放两木敦,更有意味。其它统统可取消,恢复原生态。

    冉冉笑我,你这是招打,那么多人你养活呀!

    是啊,真难为你了,野烽火台,充当那多人的衣食父母。

我发现陪同来的敦煌人都没进来。他们知道这里边是怎么回事。

我愈发欣赏诗人周涛的散文《不去》。好多地方,真是不去也罢。浪费时间和精力不说,还填堵。

红红的夕阳,正照着那座红红的烽火台。

如果没有下边那些林林总总的假景、仿古建筑、商业摊街,在和旷古荒原融为一体之后,那烽火台还真有那么一点古意。

阳关,我可以说来过了吗?

                                                 2010年4月23日 

                                                      改旧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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