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说《金山》的真正作者?(附被剽窃的英文原著封面封底)
——《金山》彻头彻尾抄袭英文小说的证据
(加拿大) 长江
我不认得张翎。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是在2006年的多伦多。当时中文媒体报道张翎获得了“首届袁惠松文学奖”……我纳闷了,这个袁惠松不就是卖加拿大人寿保险的经纪人吗?看完报道得知:保险理财师袁惠松拿出了5000加元(当时约人民币2万7千)作为奖金给获奖者,而张翎将5000加元捐给了担任主评委的多伦多大学东亚系吴小燕所在的研究室。这三位都是赢家,一个做了很好的广告,一个得到了名,一个得到的实在的研究经费。只可惜这个号称每一年或两年举办一次的文学奖此后再无下文,让多伦多一帮华文写手们伸长了脖子......有人说这原本就是一个三个组合的“骗局”,一次性娱乐了大家。
这不足为怪,好笑的是:这么一个由保险经纪人出了区区5千加元设立的所谓本地“文学奖”,让获奖的张翎兴高采烈了,俨然当了回大事儿,连连四处宣扬,叫来了严歌苓,虹影,莫言等名家为她的获奖写“感言”……由此,我记住了多伦多有一位成名心切且张扬的张翎。一看简历居然还是我的师姐,都是复旦毕业的。
在多伦多我阅读较多的是本地的华裔英文小说,近30年来,加拿大第三、四代土生华裔作家们创作了一批优秀的英语文学作品。他们的作品屡屡在加拿大获得主流社会的文学奖项,长期以来被许多学校选为教学参考书,影响十分广泛,譬如第四代华裔加拿大作家李群英的成名小说《残月楼》,时间跨度一个半世纪,从1858年第一位华人来北美淘金到20世纪90年代,空间上覆盖了加拿大、美国、广东和香港。故事讲述一家四代在异乡求生发展,时刻承受着归化和反抗的冲击,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演绎着华人的不懈追求。曾任加拿大特鲁多总理办公室经济顾问的作家郑霭龄于1994年发表的长篇纪实小说《妾的儿女们》,通过近百年来一个被分隔在大洋两岸无法团聚的华裔家庭的经历,特别是其外祖母梅英在唐人街中餐馆当女招待攒钱为广东中山县老家盖楼房的真实故事,介绍了华人移民的辛酸创业史以及他们对北美社会经济发展默默无闻的贡献。崔维新在1995年发表的《玉牡丹》,讲述了19世纪末几千名中国劳工背井离乡,来到加拿大修建铁路,最后抛尸荒野的悲惨历史。多产作家余兆昌通过他的二十几部作品,如《列车鬼魂》《收骨人的儿子》《死者的金子》等,多姿多彩地呈现了一百多年来加拿大社会华人生活的各个层面。
由于张翎从来没有出版过英文小说,也没有任何中文小说被翻译成英文,所以加拿大本地无人知晓张翎。但我关注到张翎的《金山》出版后,国内评论家给予了较高的评价,一次回国时我买了《金山》来阅读。
说实在的,张翎的文字功底很强,技巧也很好,一开始我还是被她的描述深深吸引了。但看着看着,怎么似曾相识,仿佛我老早就知道了这个故事,待我静静凝思时,以往看过的那些英文小说中的故事和情节全都朝我涌来……我嘴巴张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张翎能胆大到那个地步!于是我急切地从书柜里一一找来那些英文书重温了一遍,证实了我的感觉——《金山》这部作品的结构、绝大部分情节、人物塑造,很明显抄袭剽窃自加拿大这批土生华裔作家的英文作品。我上网搜索了解到这几本英文小说全都没有被翻译成中文,中国国内读者和评论界对这个群体的存在和作品鲜少了解,张翎利用了土生华裔作家不懂中文,而国内读者不懂英文的现象,才巧妙地钻了这个空子,“创作”出《金山》来。
这几个月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找到了很多关于《金山》彻头彻尾抄袭英文小说的证据。如果我把中英对照放在这里可能要六百多个页码(因为抄袭得实在太多了),所以我把英文小说的封面和封底扫描在这,上面有国际书号,便于研究者们循着我的提示,找到原著章节和段落进行严格查核。
首先,这本书的书名就是抄袭来的。2001年,多伦多上演了一出非常轰动的英文歌剧——《铁路 Iron Road》,是多伦多华裔音乐家陈嘉年(Chan Ka Nin)与作家崔维新(Wayson Choy)、余兆昌(Paul Yee)等人合创的,在加拿大主流社会反响很大,数年后,中加两国电影公司合作,将其改编为电影《金山》,由孙俪、梁家辉主演,并于2008年获得罗马电影节奖。这部《金山》电影在先,小说《金山》随后,但在很多媒体报道中居然将电影与小说混为一谈,而作者张翎明知两者毫无相干却照单全收,浑水摸鱼,默认电影《金山》改编自她的同名小说。至于电影《金山》中华工修铁路冒险炸山洞的情节、和白人工头斗争、铁路完工后被无理遣散等主要内容,都一一变成了张翎小说《金山》中的情节,只不过把女主角换成了男性。
张翎一再表述,写《金山》缘自自己在卡加利看到的华工墓碑和在广东开平看到的女人旗袍引发的震撼,给人感觉她为此跑了不少地方,一付对待创作认真的态度。其实这些墓碑和女人当年穿的旗袍照片都在她“参考”的书中。也就是说张翎本不需要跑到开平才能看到那件女人的旗袍.我扫描出来,张贴在这,大家一看便心知肚明。
张翎在《金山》一书的最后虽然排列了一些加拿大的文件,档案,史料的东西,罗列了自己的一些参考书,貌似还有点学术依据。但实质上是一种对自己的粉饰和抬高,其实完全是虚伪的假象。因为她不会不知道"参考"与"抄袭"的区别。 张翎知道公共的资源,如历史背景等都是可以分享的;她也知道文学作品中的结构和情节是作家想象力带来的,属于知识产权保护的范畴。
其实,一个作家写什么,文字背后都是自己的灵魂。一连串读了张翎的几部作品之后觉得这个作家的文字何等的飞扬而心理是如此的阴暗。譬如张翎的《雁过藻溪》,是描写乱伦和偷情的作品。描写这类令人恶心的恋情,是张翎的拿手好戏。再如《余震》,基调是龌龊的,充塞着乱伦、猥亵等内容,把好端端的养父写成强奸女儿。在《唐山大地震》电影里,这些原著中的糟粕都去得很干净,呈现出感动和美好的心灵世界。张翎自己也承认,“大地震”中最出彩的情节,即在儿子和女儿之间只能选择救一个的场面,是她从唐山大地震的纪实报道中获取的。再如《金山》中,她所描写的雏妓猫眼,被无数中国男人糟蹋的细节,读起来令人恶心。像这样的场面和情节,倒真是张的原创,加拿大土生华裔的英文作品里没有这些东西,因为无人忍心这样描写自己的祖先和亲友。但是,那些不负责任的中国评论家们,竟然把这样的作品吹捧为 ”为华工竖碑立传的里程碑“,真是滑稽!恐怕中外读者读了那些描写,只会得出结论:怪不得要排斥你们华人入境呢!一群没有灵魂和道德的野兽。我真的怀疑作家张翎是否在人生和爱情上受过不为人知的创伤和打击?为什么作品中看不到一点美好温暖的东西。
在加拿大土生华裔作家过去几十年来用英文撰写的“金山华工”题材的众多文学作品中,《金山》在构思和大部分情节甚至细节上,与下列加拿大华裔作家的英文作品完全“雷同”,很多情节就是简单的改头换面:
1, 郑蔼龄(Denise Chong)的自传体文学《妾的儿女》(Concubine's Children),1994年出版,并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结构上:《金山》模仿了《妾的儿女》的大结构,都是由第三、四代华侨女性在八十年代归国寻根,到广东侨乡寻找先祖的遗迹和故居开始,太平洋两岸跳跃叙述,介绍了现代中国历史发生的一系列大事件,展开一家几代人两边分离,夫妻无法团聚的华工历史。人物和情节上:《金山》的第五、六、七章,围绕着“猫眼”的故事,与《妾的儿女》中的女主人公外婆“梅英”如出一辙,身世背景,家庭环境,职业和生活方式,与家人的冲突等一系列细节。例如, 书中的丈夫都是身体受伤,不能工作,靠着当妾的女人常年累月在餐馆当女招待养活加拿大和广东的两家人,攒钱为国内盖豪宅。梅英的沉溺于打麻将、夫妻吵架、梅英在赌场上班、托不同男人照顾女儿,留在广东老家不能来加拿大团聚的女儿被日本兵轮奸、解放初期土改运动时国内的家人遭批斗侮辱、财产被抢、田地和房屋被没收等等情节,两本书中都雷同。
2. 2,李群英(Sky Lee)是第四代土生华裔作家,她于1990年出版的《残月楼》(Disappearing Moon Cafe),曾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提名和温哥华城市奖。这本书写的是从1892年到1986年近百年的一个华人家族移民加拿大的故事,也是时空穿插跳跃的写法。《金山》与它在结构和时间上的雷同就不提了,《残月楼》的“引子” 和 “结尾”,描写了主人公曾祖父年青时(1892年)在加拿大西部铁路沿线收敛修铁路的华工遗留下来的白骨,准备运回中国,在寻找的过程中,年青人迷了路,被当地印地安部落的女孩子拯救,带回部落里,和印地安土著一起生活了三年,最后离开,其中描写到与这个女孩子的恋爱、生子、原始部落的生活方式等情节,经过改头换面,变成了《金山》第五章中阿法的长子在印地安部落中生活的情节。
3. 3,崔维新(Wayson Choy)的小说《玉牡丹》(The Jade Peony),于1995年出版,极为畅销,获加拿大全国小说新书奖提名,并获其它数个文学奖。其中描写到一位年轻华工在修铁路时救了白人工头的命,因而成为朋友,临死前给华工留下财产。这一细节,也成了《金山》中情节。
4. 4, 余兆昌(Paul Yee)是加拿大著名的第三代华裔英文多产小说家。其众多作品都获得过加拿大各级政府文学奖项。其中最受关注的作品有,《金山故事Tales from Gold Mountain》,叙述了19世纪华工淘金、修铁路的历史;《咸水域Saltwater City》,讲述了温哥华的中国人生活历史;《唐人街 China Town》描述了中国人在加拿大的百年奋斗生活,其中引人瞩目的几张旧照片,有荒草掩盖下的孤零零的华人墓碑,有色彩艳丽、精工绣制的女式外衣;《火车上的鬼魂Ghost Train》讲述了修铁路华工的悲惨死亡,书中的女主人公是个女孩子,生下来就是独臂的残疾人,但却具备艺术细胞,天生擅长丹青;《隔海相望 Seawall Sightings》描述了恩爱年青夫妻由于种族歧视政策无法团圆,女主人公在入海关时被关押审查时的屈辱。长篇儿童文学《收骨人的儿子The Born Collector’s Son》描述了一个十五岁的华人少年从广东家乡到温哥华寻找父亲,与父亲一起居住在唐人街肮脏拥挤的出租房中,因为不愿继承父亲不体面的收骨人职业,所以只得到白人家里当佣工赚钱养家的生活写照。阅读他的作品,处处能感受到他对祖先和中华文化深厚的感情和赞美,对白人种族主义者对华人的歧视和压迫,有非常强烈的谴责和呈现。这些英文作品中的许多细节,经过改头换面,重新拼凑,都变成了张翎《金山》中的素材以中文出现。
5. 5, 住在温哥华的华裔老作家葛逸凡,如今年届八十。她祖籍河北,六十年代从台湾移民到加拿大,从那时起便开始搜集资料,经过二十多年的辛苦调查,于1990年出版了她的第一部中文小说《金山华工沧桑录》,获得台湾颁发的重要文学奖。这本书全方位地描写了广东华工在“金山”的创业史,触及了各个领域:修铁路,开农场,餐馆,洗衣店,当佣人,二次大战中参加盟军作战,立功受奖,然而却屡屡遭受白种人的歧视与迫害…,等于为张翎提供了一个大纲,因为张的《金山》是在别人作品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细节,把人物重新组合了一下。葛逸凡著作中有一章专门描写了一个华裔男孩给白种人家庭当佣人的经历,另一章中详细描写了华工回乡娶亲的过程,这些都在张翎的《金山》中改头换面地出现了。
另外,张翎在2010年4月在《北京文学》上发表的中篇小说《阿喜上学》,又是一篇搅拌式抄袭的杰作。其中处处可见加拿大华裔作家余兆昌在二十多年前出版的英文小说 《三叔的诅咒The Curses of Third Uncle》中的细节。例如:女主人公都是14岁的华人家庭长女,家中都是做小生意的,楼上房间都是出租给单身华工并包伙的,女主人公的母亲都是生了好几个孩子,再次怀孕、脾气不好、把长女当佣人使唤的。《三叔》中有一位房客叫“瞎子”,是个有文化的华工,经常给女主人公阿兰讲授中国文化历史故事,培养了她的自立精神。而《阿喜》中的房客也有一位叫 “四眼”的,是个有文化的华工,私下里教阿喜读书写字。《三叔》中的父亲因为参加孙中山的革命活动,失踪遇害,使长女失去了唯一关爱她的父亲。而《阿喜》中的四眼也是参加孙中山的反清革命突然失踪了,使阿喜失去了唯一的情感寄托。《三叔》中有个配角,是年仅15岁的新娘子,才抵达温哥华,丈夫就去世了,丈夫的弟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把她接到身边生活。新娘子在受到白人少年的抢劫时,忽然展现了不凡的武术功夫,吓跑了白人少年。而所有这些细节,在《阿喜》中,都一一变成了发生在主人公阿喜身上的故事。
在一切都“国际化”的今天,抄袭也能“与时俱进”。“搅拌式抄袭”不懂中文的作家的英文作品,拿去给国内不懂英文的读者去看,两头抓不住她,可算是一种新发明。当然这种“高级抄袭”经过加工,决不是一种简单的复制。那些加拿大土生华裔英文作家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成功作品被别人改头换面,重新拼凑,在国内发表换取名利的事实。
这种新的抄袭手段和现象或许给搞海外文学研究的人们开辟了一个新领域。
看到中国学术界和文学界大量的抄袭现象,看到胡吹乱捧者为了彰显自己的“业绩”而刻意保护抄袭者的现象,使人感到,在知识产权的保护这一问题上,中国与世界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在国际上来看,抄袭剽窃,侵犯知识产权,这是一种违法行为,要承担法律责任,并需要受到严厉处罚。但在中国,普遍的观念,还远远没有上升到这个高度。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像莫言这样数量级的作家,竟然说出“抄袭自己比抄袭别人还可耻”这种话来。抄袭自己,只是一个写作水平的问题,不过反映出作者的江郎才尽罢了,而抄袭和剽窃他人作品,是一种犯罪行为,是道德品质的问题,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因此,抄袭自己和抄袭别人,从性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但在国内竟然没有人针对这种低水平观念做出评论,这也能反映出国内对这些问题的普遍认识。
这种抄袭剽窃之风,如不得到及时制止和惩罚,将会使中国在国际社会面前威信扫地。
我与张翎女士素昧平生,毫无任何恩怨,这件事得让我陪上许多时间和精力,曾经让我犹豫了很久,但当我闭眼沉思,公正和良知在召唤着我站出来,那些呕心沥血付出那么多心血的《金山》真正原著者们,几代华裔作家,他们不懂中文,但他们寻根于枫叶国,写下多少关于金山的世代沧桑。他们的英文小说没有出过中文版,国内评论家不论是否懂英文都恐怕不会去关注。就因为这个,张翎钻空子了,将几本书加工拼凑后拿来在国内换取名利,俨然成了金山劳工的代言人了。
我很负责任地说:《金山》真正原著者们就是那几位被她剽窃了内容的华裔本土作家。张翎的功劳也不可抹去,她是个出色的翻译者和高水准的编辑,但绝对不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