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新树小肯定不是名校


房新树小肯定不是名校

严辉文

  

  

正是金秋好时节,有个进入清华大学短期学习的机会。游学之余,难免会被要求谈谈感受,我发现自己使用频率最多的词汇竟是:百年树木。

是啊,对于一个特别有点名气的百年学府,需要有多个维度的观察。治学氛围、学术成就、校园建筑、师生典范等等。但为什么我全都弃之不顾,只对清华的树情有独钟呢?

其实,作为一个以进入世界一流大学为目标的高等学府,那些要素人们已经关注得够多了。而水木清华给我最直观的启示就是:百年树木。如此说事,人们很快会联想到近春园了。据称,近春园原为康熙皇帝的熙春园的中心地带。近春园园志上写着:“水木清华,为一时之繁囿胜地。”咸丰十年(1860年),英法联军入侵北京,火烧圆明园,近春园(广义上的圆明园的一部分)因慈禧太后欲兴土木修新园而被拆除,沦为“荒岛”而幸免于难。而这个中国城市和大学中鲜见的以参天古树为特色的园林奇观之为当今的人们所熟知,则要拜现代著名作家朱自清散文名篇《荷塘月色》所赐。

在清华大学,不论你置身校园的哪个角落,你总会发现,有一条路走着走着,树木越来越高大,由数米高至高耸云宵;建筑越来越矮小古雅,历史的沧桑和斑驳让人觉得大师宛在。你就知道,这离清华之根近春园不远了。初识近春园,我就是由这样的树木路标所指引。虽然季节已过,残荷失语,但你仍然会被那个小小荷塘的气度不凡所打动。由荷塘折而进入近春园,那参天的毛白杨,更是让人产生了拥抱的冲动。我随手抱抱,发现自己有点蚍蜉撼树,那一棵三两个人都未必合抱得拢。不只树神奇,那里的菊花居然是小朵小朵黄澄澄的野菊花,其清香和韵味远非寻常景区那种肥腻、虚伪、格式化的洋菊花所可比肩。如果我说就连脚底下随处可见的黑色石头,也萦系着京华烟云,恐怕没有人会反对。

有百年树木的校园,方有人才辈出的名校。近些年,大学城的开发势头极一时之盛。看看那些所谓的大学城,楼宇虽然豪华现代,但行路树矮小稀疏,每天下午4时刚过,教授们已鱼贯而出驱车返家,学子们基本无树可倚、学而没处“问”,你就知道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之虚妄和大谬不然。对一所大学来说,树木的重要性,简直可以套用曾任清华校长的梅贻琦先生的名言曰:大学者,非谓大楼之谓也,实在是有大树之谓也。我宁愿这样概括:有大树才有大学的历史,才有大师辈出的荫庇,恐怕反对的人也不多。

与大学城开发有得一比的是近年城市化的势头:一方面古树古宅早已消失在历史的云烟中,另一方面城市管理者们十分笃信“十年树木”甚至于一年树木。且不说能搬迁的大树有限,就是大树能成活,仍然只能算“死树”;于是城市的最佳选择莫过于一轮轮更换速生林木,或者拍板人物所认可的新品种。在他们眼里惟有摩天大楼才是重要的城市景观,树木根本就连配角也算不上了。大树无法速成,又焉能速成一个国际化大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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