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陷阱之路”的跨越

　　----机制科学论之二

　　田忠国

　　张瑞敏先生说，思想是未来的现实。我则认为，思想是未来的雕像，因为，思想能否成为未来的现实，关键还要看管理思想的能力和把思想转化为系统机制的转化能力以及系统机制力量。思想是精英的事业，机制是群体力量的总和，由精英设程序、定标准、立制度，需要站到每个人的角度，由大众自己设程序、定标准、立制度是所有参与者利益诉求和价值目标整合的过程。前者需要制定规则者的无私，后者需要个人利益意识的张扬，前者如果有私，规则必定倾向于满足制定规则者的欲望；后者若有人缺少利益主张，效果必定和前者一样。规则秩序（机制）是一门重大的科学，制定规则秩序的规则秩序更是科学中的科学，因为，没有后者，前者必定流于科学之名；缺乏前者，后者必定缺失或名存实亡。

　　张敢明先生是一位现实主义者，因为他以科学测度思维和逻辑思维，呈现了数百年来直到现在的人类历史。面对历史虽然残酷，但历史中或悲或喜的残片，或许透露出未来的映像。如果张先生真的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现实主义者，他不过是一位优秀的经济、管理科学工作者，但事实上他不是地地道道的现实主义者，而是一位理想主义者，因为，他在对历史事实陈述过程中，重构了我们远逝的理想。

　　理想与现实有很远的距离，所以要随时而变。不变是为了应变时有活动空间。变是为了更好的“顺天应人”，适应社会发展，更好的实现理想，这就是“易经”给我们描绘的历史发展逻辑，也是历史发展的辩证法。变为穷之末、革之始，是迈向未来的第一步。没有变，就没有新的明天，没有新的明天，就没有人类社会的新发展、新进阶。人类无法复制历史，但历史深处必定有未来的萌芽。人们所说的历史的重复，并非是对历史的复制，而是历史上某种思想的重现。

　　一）、历史悲剧往往源于信息失真

　　一段历史故事，两种不同判断，拉开了我们思维的序幕，同时，我们的思维也走进尘封已久的历史记忆。明史张居正传有如下语：“居正为政，以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为主。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从行政机制上看，其效率之高，令人不得不赞叹，古今少有。但是，据曾经研究过明史的张敢明先生说，张居正任首辅前，发现不管人多人少，土地多少，均按户收税。为改革这种不合理的赋税政策，张居正决定由按户收税改为按亩收税，赢得了广大民众的支持。但是，在杖量土地的过程中，人们纷纷造假，改革完成之日，也是改革流产之时，这是一例。另一个例子是，我国解放后，在某些人的主导下，社会上刮起了浮夸风，亩产万斤粮、数万斤，毛主席虽然不信，但还是导致了高层决策失误。第三个例子是平均工资，假如一百万元两个人分，平均工资就是每人五十万元，但实际上，一个人拿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另一个人才拿了一块钱。从总体数据上来说，一百万元是真实的，从平均数据上的角度说，这个平均就是虚假的。第四个就是2009年保8了。从相关数据上看，经过大家的努力，我国今年保8问题不是太大，值得庆贺，但问题是，除北京外，凡是我们今年到过的地方，不论是省级政府所在地，还是市、县、乡（镇）政府所在地，房地产全面开花。花开之后是什么果呢？赵磊先生在一篇文章中透露，他应邀去新加坡，一位海外华人对赵磊先生说，中国五年内发生金融危机。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中国不得不面对的未来的现实。

　　前三例已成为历史与现实中的事实，后一例尚待证明之中。

　　从张居正改革赋税的事例上看，“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不可谓不令行禁止，执行力超强，但还是在改革完成之日，正是改革流产之时。人们或许不止要问：为什么会这样？造假。由此看来，造假之风在我国由来已久。造假必然导致信息失真，正确的决策难以执行，由信息失真导致的历史悲剧，或许并非已上三例，但足以令后人思考其中的因果。

　　正是基于防止或杜绝历史悲剧发生的考虑，纠正信息失真，为科学而又正确的决策提供客观真实数据，就成了张敢明先生苦苦思考的重大问题之一。

　　二）、科学测度，还原客观数据的动态模型

　　科学测度是张敢明先生提出来的一个新概念，具有三层含意，其一是从宏观的角度，对数据进行科学测度；其二是从微观的角度，力争使数据接近客观是实。其三是数据结构的科学测度，因为，数据结构比率，往往最能从经济状态中体现出社会关系。社会关系的总和，就是政治。其二是其一的基础，其一是对其二的评估与校正，其三则是对其二与其一的综合测度，因为，微观上的科学测度体系，首先是为了排除数据水分，是数据接近客观价值的有效途径，而宏观科学测度体系，则是在微观数据的基础上，进一步排除数据水分，接近客观价值。数据结构的科学测度，则是对我国发展方向、发展成果流向的有效测度。我们认为，张先生努力建构的这个科学测度体系，一旦成为国家科学测度的通用标准，并在实践中完善之，必将为我国科学决策提供有效的数据保障。

　　但是，正如张先生所说，科学测度的难点，一方面来自于数据失真，另一方面源于人们对客观价值判断的偏差。所以，张先生又用民心这杆秤，对科学测度问题进一步评估、校正，使科学测度，具有了两方面意义，一方面是客观价值意义，另一方面是社会价值意义。我称后者为社会对客观价值标准的认同或整合，因为，所谓民心是杆秤，其意义就在于社会主义经济的科学测度，是社会主义的标准，人民的标准，失去这个标准，科学测度就失去了科学意义。正因为如此，张先生在人类历史上，首次把科学测度提升到具有政治经济社会学意义的数字哲学高度，为重构社会主义发展机制提供了新的数学模型。

　　为什么这样说呢？

　　1、早期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认为，经济学的意义就在于数学运算，也就是通过对经济数据的运算，寻找到提高利润的最佳解。马克思对资产阶级经济学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批判。但是，正如张敢明先生在一些文章中所指出的那样，马克思虽然拆除了资产阶级经济数学模型，但尚未建立起社会主义经济的科学测度方法，因此，社会主义按劳分配原则流于形式，平均模式导致社会主义按劳分配的激励机制名存实亡，精神激励缺乏按劳分配的有力支撑。张先生认为，这是导致社会主义始兴后衰的根本原因。要复兴社会主义，就必须建构社会主义的科学测度体系，使社会主义按劳分配的激励机制落到实处，激活社会整体创造潜力。

　　2、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邵康节是努力建构具有政治社会学意义数字哲学的第一人，但由于其数字哲学体系建立在唯心主义基础上的，失去了科学性和可操作性。虽然如此，但他还是我国的程序逻辑做出了巨大贡献。因为，程序逻辑的科学性，背离了他的初衷。

　　3、我们之所以称“科学测度”具有政治经济社会学意义的数字哲学的根本原因在于，一是张先生把数字哲学纳入到可以操作、便于操作的科学轨道；二是以民心整合客观价值的社会共识，从而使经济学意义上的客观价值，具有了普遍的社会意义。我们认为，社会主义按劳分配激励机制的本质在于，分配差异的社会共识，因为，没有分配差异的社会共识，就不可能产生社会主义的激励效果，甚或形成新的阶级，走向社会主义激励机制的反面。

　　三）、二一三五：宏观经济的运行机制与微观操作

　　在张敢明先生的宏大建构中，科学测度是基础，社会主义的标准和人民的标准是科学测度的基础（用张先生的话说就是“民心是杆秤”），而这个宏大建构中有两大支柱、一块拱石、三元同构机制和五项原则：效益标准、效益指标；信任推定；调节、执行、监督；生产资料的公有制、消费资料的按劳分配、国民经济计划发展、组织规模的分级调控和劳动上岗的能者优先。而隐含在整个系统中的一，就是民心。

　　走笔至此，我们不由得想起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古典哲学思想，一即民心，二即效益标准、效益指标，归一为信任，信任生调节、执行、监督，而其五，又与五行对应。当然，相关资料证明，张先生对“易经”了解得并不是太多，但其思维的触角，我们从其二一三五计划中，感觉到一种对古典哲学、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宏观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的融合，感觉到一种社会主义经济新科学体系的诞生。如果说“跨越陷阱之路”是社会主义经济新科学体系的萌芽的话，“经济学若干难题研究”一书，则是对社会主义经济新科学体系的、明晰、完善、提升，最终在科学测度的基础上，形成了博大的经济学体系。我们之所以这样说的原因：

　　1、从对客观价值的科学测度，到民心测度，完成了客观价值目标整合机制的理论建构。我们认为，这是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和毛主席大众民主情节的完美融合与提升。民心是社会发展之始，拥有民心就会拥有一切，失去民心拥有的一切也可能全部失去。所以，没有民心对客观价值的科学测度，科学测度就会变成违背客观规律的非科学。回望我国历史，我们不难发现，民心对客观价值的测度，即测度出一个蒋介石，也测度出一个毛泽东。民心测度出蒋介石，才有了国民党政权在大陆的覆灭；民心测度出毛泽东，才有了新中国的诞生。

　　由此可知，民心测度是客观价值是否科学的试金石。

　　这个试金石，就是奶奶说的“坐下来慢慢商量”商量出来的最高标准。

　　2、同样，没有对客观价值的科学测度，马克思经济学中的社会主义按劳分配激励机制就无从建立，因为，社会主义的按劳分配激励机制，就需要一套客观价值测度标准。没有客观价值标准，就没有社会主义的按劳分配激励机制，因为，客观价值标准是构建社会主义按劳分配激励机制的基础。但客观价值标准如果没有民心测度，就失去了客观价值的政治社会学意义。

　　3、经济学是对经济规律和社会规律的综合研究，而非单纯的数据推理。单纯的数据推理是资本主义经济学的具体表现，对经济制度、经济规律、社会规律和分配机制的研究，是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的首要意义，因为，经济制度决定分配机制，政治机制决定分配结构。对于这个问题，毛主席晚年多有论述，虽然和我现在的说法不同，但意义相近。主席的话更易理解，我的语言多有不逮之处，当然，也是我对主席晚年思想的重新解读。

　　四）、在历史与现实的描绘中重构科学与理想

　　不论是“跨越陷阱之路”，还是“经济学若干难题研究”，给我们最深刻的印象是，张先生以近三百年的世界历史为背境，以细密的逻辑语言，扫描了世界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我们虽然对张先生的某些观点不完全赞同，但我们不得不为张先生的历史整合能力和在对历史客观冷凝的描绘中，重构科学与理想的能力所倾倒。有人可能认为，张先生只是对历史事实和客观现实的进行了分析，没有对理想问题的陈述，但事实上，对世界历史发展必然规律的拷问与思索，就是在科学和理性的基础上重构理想。

　　如果社会主义理想缺少科学性，陷入无法操作或无从操作的泥淖，再美好的理想也可能成为空想。空想是理想的萌芽状态，但不是理想，所以，理想只有具有科学性，才能形成实践理想、实现理想的社会机制。我们曾经说过，社会主义是人民大众的事业，资本权力是少数精英掠夺人民大众的路径。资本权力掠夺人民大众的路径，经过二三百年的不断完善，其掠夺机制伸向世界各地；人民大众的事业虽然令人向往，但机制上的缺陷却是不争的事实。

　　世界上的两元斗争不仅仅表现为军事对抗或军事斗争，和平时期更表现为两元机制的竞争。资本机制的消长周期，恰恰是社会主义的孕母；社会主义的始兴后衰，必将孕育社会主义科学机制的诞生。或许，张先生正是基于对两元社会历史与现实的深刻理解，对马克思主义和晚年毛泽东的重新认识，才有了他重构科学与理想的不懈努力。

　　如果要使理想变成现实，就必须把理想转化为一个操作系统，因为，如果人们不把理想转变为操作系统，理想就无从实践。无从实践的理想，是无法成为社会现实的，这就是我们在本文一开始说“思想是未来的雕像”的根本原因。同时，我们还说：

　　“思想能否成为未来的现实，关键还要看管理思想的能力和把思想转化为系统机制的转化能力以及系统机制力量。”

　　我们认为，张先生在“跨越陷阱之路”和“经济学若干难题研究”二书中，不仅努力重构了科学与理想，而且，在重构科学与理想的同时，从理论上解决了系统机制问题，也就是社会主义的操作系统。

　　五）、系统测试即理想实践，是理想成为现实的必由之路

　　微机的操作系统或应用软件，在正式投入市场前，总是需要测试，并在测试过程中不断完善、提升，最终才能打造出性能超凡的操作系统或应用软件。张敢明先生经过十几年反复修改、完善的这款社会主义按劳分配激励机制的操作系统，同样需要社会实践，因为，社会实践的过程，就是一个系统测试、完善、提升性能的过程，是理想成为现实的必由之路。

　　没有对理想的实践，理想永远也变不成现实。

　　有想法但其想法没有变成人们的共同行为叫思想；思想变成了人们的共同行为叫文化；由人们的共同行为构成的社会动态叫机制；人们的行为标准、并给予规范叫制度。行为标准是由价值观决定的，也就是说，一个社会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就有什么样的行为标准，有什么样的行为标准，就有什么样的社会制度。

　　资本主义机制是少数精英对大众的规范。

　　社会主义机制是建立在大众利益诉求基础上的自我规范，是精英与大众的融合为一。从这个角度说，我们认为，张敢明先生努力打造的，是在1.01基础上的系统更新，即，1.02系统，这个1.02系统，我们称之为中国的3.00时代。有人可能认为，我们这个划分有问题，因为，既然中国走过了2.00时代，张敢明先生的社会主义公平竞赛计划就应称直接称其为3.00系统，而不应称其为1.02系统。但是，我们认为，张先生社会主义公平竞赛计划，是对1.01系统的提升、完善与规范，所以，称其为1.02更为合适，但为了时代的连续性，故尔我们称1.02系统为3.00时代。当然，我们这个划分主要以公有制和私有制为系统分界点。需要说明的是，我们之所以称张先生的社会主义公平竞赛计划为1.02系统的根本原因，是张先生在总结前后三十年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即有继承、融合，也有扬弃、否定，是对马克思社会主义经济理论的一次提升与完善。

　　2009-1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