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新裁(一)


语言的世界被广大的不可言说的无尽奥秘所包围,而书本却是人类为自己建构起来的意义的世界。我们存在于虚无之中,我们原来被庞大的黑暗所包围,是语言照亮了世界,带来了意义之光。但语言有个边界,因为,而与此同时,一切先验的,超验的,不可言说的事物都从混沌中分离出来,消失了,被书所建立起来的意义的城墙挡在了外面。但是,切勿忘记了,那消失在人类的语言领域之外,并不意义着不存在,而是因我们理性的强大而把它推向更遥远处了,那仍然是无比庞大的沉默的超验之物,超验之神。它包围着经验事物,就如同宇宙之暗在包围着宇宙之光。光总是弱的,在绝对的量上来比较的话。虚无是我们存在之根,复返混沌是格物致知的另外一个求知方向,被道家所继承。
  
  佛教讲的因果是指向现象界,它的修行目的是越出这个必然率,打破因果法则,甚至一并打破时空,打破二元。
  
  人是一种类的群体,人作为个体在宇宙中并不比草木坚强,帕斯卡尔的那段“人是芦苇其”其意在此,但帕斯卡尔在强调思想的伟大,我在这里是要强调群体结盟的必要。而人类之所以要展开对话和交流,是基于严峻而深刻的生存论的迫切要求,互为援助才能够保证类的存在,而类的存在也一并保证了个体存在的可能。池田大作云:“对话是立足于人这一共同的大地,不断开辟理解与信赖的共生的大道。”
  
  中国古代圣人提出天道,并以之为依据来展开哲学建构,那是一种智慧,横向的秩序需要纵向的保证来定位,稳定精神的坐标,于是,天地便成了标准,天行健和地势坤的品质无他,而是指向另一维的人的圣化之道。这解决了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没有的神圣者(类似于西方的宗教)维度缺失的问题。以道为本体,不是为了历史的真实,而是为了价值的真实。而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这也是一条尽性,事天,知道的回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