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闾大学师生怒烧《围城》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恰如撞鬼。 

 

   据《旧京报》报道,三闾大学的师生认为钱钟书的小说《围城》严重丑化了三闾大学的形象,因此,从当地著名的“亿圣书园”购买该小说若干,在该大学著名的“四角地”公开焚烧。烧书活动的组织者宣称:“爱三闾大学的同学们都去买了烧,免得谬种流传,损害三闾万年声誉。”

    据记者对该校宣传部采访,该部负责人认为钱钟书所写的《围城》是在中国教育大跃进时期说出现的不和谐声音,目的是为了抹杀中国教育快速发展的成绩,同时也是对我们政府致力于“扶植”一批世界一流大学的挑战,特别是该小说恶毒攻击我们学校的教师的文凭和走后门的现象,虽然事实明确,但是这样在奥运来临之时,家丑外杨的做法,事实上是帮国际上的反华势力做了他们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因此,应该将相关事实写成书面报告,要用行政手段制止这种做法。

    经过烧书活动,虽然更多的学生知道了《围城》这本书,但是学生们已经理解了校方的良苦用心,所以情绪十分稳定。广大学生表示,三闾大学的历史可追溯到东汉的太学,后来一直作为皇家学院,作为这样一所有着比世界上任何大学均有历史悠长的学校的学生,一定要珍惜目前来之不易的局面,不能被钱钟书这样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蒙骗,并纷纷表示要用从全国各地的校友联合,发现一本烧毁一本。

   

  相关报道:三闾大学召开专门的座谈会,讨论《围城》事件的后果

    本报讯,围城出版后,对我校的广大教职员工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与围城相关的人员纷纷表示要肃清《围城》的流毒,并表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作为该书的重要影射对象,三闾大学校长高松年表示,《围城》编造了子虚乌有的情节,他坚持认为他对中文系汪处厚先生的太太并没有那个意思,当记者追问,有传言说高校长和国关学院的赵辛楣都对汪太太存在着暧昧关系的时候,高松年校长十分激动地说,对于赵辛楣是否对汪太太有意思他不好判断,但他自己身正不怕影斜。

   尤其让高校长气愤的是,围城一书,对老科学家,特别是担任一定领导职务的老科学家表示了轻蔑。高校长表示,理工科的人出任一定的领导职务,是我们国家特定时期的一项特定政策,让科学家和工程师来担任学校的领导,一是有利于给世界造成“科学”领导的影响,而且科学家一般热心本职工作,对于科学之外的政治问题不感兴趣,所以是让上级放心的好干部。高松年甚至预测,到本世纪末我敢肯定会有一个搞理科的当教育部长,那个时候,我们国家的学术因为实施各种“工程”将出现十分繁荣的景象。

    高校长表示,钱钟书先生一个没有拿过博士学位的人,随意讽刺科学家,不排除有妒忌的成分。

    处于事件漩涡中的汪处厚主任,最近心情十分不好,经常头晕脑胀,他十分珍视他和太太的感情,同时,本来自己老做饭,请系里的先生吃,虽说本意是笼络人心,确立权威,但是不想校长和同事却是十分不仗义,先是说我太太做的鸡汤“寡淡”,不能忍受的是还对我太太起了歹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记者试图联系汪太太,但是汪太太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方鸿渐,本来以克莱登大学博士的身份教书,说不定还当过哥伦比亚大学的校长助理,但因为这边地处偏僻,许多人不知道有文凭造假的行为,但是被钱钟书先生一说,学校当即决定停止方鸿渐每周三个小时的《论理学》课,鉴于三闾大学的哲学系一直没有真正建立起来,有传闻说方鸿渐在今年秋天开始将被解聘。当记者采访方鸿渐的时候,方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当初,与我订婚的小姐去世的时候,我父亲就是这么安慰我的。现在我也不怕,不在三闾大学,我可以去四闾大学。方鸿渐说他担心的是鲍小姐,因为他与鲍小姐在回国船上的事情被钱钟书披露之后,鲍小姐的医生丈夫提出要与鲍小姐离婚,这对他人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因此他强烈谴责钱钟书为获得稿费而不顾别人死活的做法。

    三闾大学的最为德高望重老教授,在医院的病床上读完这本书之后,也认为该书影射了自己在欧洲学梵文,访敦煌卷子,查永乐大典的做法。他说,他已经老了,无所谓了,但也表示赞成在海清河晏的今天,出现这样疯狂攻击一个著名大学,特别是里面的著名学者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比台湾的李敖说我们“萎”了,还要恶毒。

 

    附录,钱钟书诋毁三闾大学及其职工的言论举例。


  (1)方鸿渐到了欧洲,既不钞敦煌卷子,又不访《永乐大典》,也不找太平天国文献,更不学蒙古文、西藏文或梵文。四年中倒换了三个大学,伦敦、巴黎、柏林;随 便听几门功课,兴趣颇广,心得全无,生活尤其懒散。第四年春天,他看银行里只剩四百多镑,就计划夏天回国。方老先生也写信问他是否已得博士学位,何日东归,他回信大发议论,痛骂博士头衔的毫无实际。方老先生大不谓然,可是儿子大了,不敢再把父亲的尊严去威胁他;便信上说,自己深知头衔无用,决不勉强儿子,但周经理出钱不少,终得对他有个交代。过几天,方鸿渐又收到丈人的信,说什么:贤婿才高学富,名满五洲,本不须以博士为夸耀。然令尊大人乃前清孝廉公,贤婿似宜举洋进士,庶几克绍箕裘,后来居上,愚亦与有荣焉。方鸿渐受到两面夹攻,才知道留学文凭的重要。这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自己没有文凭,好像精神上赤条条的,没有包裹。可是现在要弄个学位。无论自己去读或雇枪手代做论文,时间经济都不够。就近汉堡大学的博士学位,算最容易混得了,但也需要六个月,干脆偏家里里人说是博士罢。

 

(2)三闾大学校长高松年是位老科学家。这字的位置非常为难,可以形容科学,也可以形容科学家。不幸的是,科学家跟科学不大相同;科学家像酒,愈老愈可贵,而科学像女人,老了便不值钱。将来国语文法发展完备,终有一天可以明白地分开老的科学家老科学的家,或者说科学老家老科学家。现在还早得很呢,不妨笼统称呼。高校长肥而结实的脸像没发酵的黄面粉馒头,馋嘴的时间(Edax  Vetustas)咬也咬不动他,一条牙齿印或皱纹都没有。假使一个犯校规的女学生长得很漂亮,高校长只要她向自己求情认错,也许会不尽本于教育精神地从宽处分。这证明这位科学家还不老。他是二十年前在外国研究昆虫学的;想来三十年前的昆虫都进化成为大学师生了,所以请他来表率多士。他在大学校长里,还是前途无量的人。大学校长分文科出身和理科出身两类。文科出身的人轻易做不到这位子的。做到了也不以为荣,准是干政治碰壁下野,仕而不优则学,借诗书之泽,弦诵之声来休养身心。理科出身的人呢,就完全不同了。中国是世界上最提倡科学的国家,没有旁的国度肯这样给科学家大官做的。外国科学进步,中国科学家进爵。在国外,研究人情的学问始终跟研究物理的学问分歧;而在中国,只要你知道水电,土木,机械,动植物等等,你就可以行政治人——这是自然齐一律最大的胜利。理科出身的人当个把校长,不过是政治生涯的开始;从前大学之道在治国平天下,现在治国平天下在大学之道,并且是条坦道大道。对于第一类,大学是张休息的靠椅;对于第二类,它是个培养的摇篮——只要他小心别摇摆得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