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传统社会,我现在下的定义,是一个集团在战争中获得暴力资源,从而攫取公共权力。按照传统社会的逻辑,政府的行为实际上是一个军事集团的行为。我估计大家可能在过去读书时没有看到人给传统社会这样下定义,我自己是没有看到过别人这样讲。
什么是现代社会呢?现代社会是一个集团在民主程序中获得公共权力,从而掌控暴力资源。我们的改革就是要从前一个情况过渡到后一种情况,依靠军事力量一旦掌握了一定的公共权力,它形成了一套军事化的规则。我们要通过改革,用另外一套规则,你可以想像困难会有多大,
昨天我跟鄢烈山先生在一起,他说历史上曾经有一些人试过让军队的将士关系不固定,减弱垂直控制,结果让军队夸掉了。所以军队不能搞民主。而社区联盟的主要公共品又是安全,由军队提供,民主的意义就不重要了,甚至可以说民主在这里是有害的。民主其实有两个非常重要的特点,政治家的职业化以及政治家之间的竞争。民主主要不是素质的问题,而是需求的问题。现代社会为什么需要民主呢?现在我们改革的核心问题就在这个地方,我们的需求发生了变化,我们的公共品供应结构和方式发生了变化,那么我们的规则是不是也要改变呢?是要变,这就是为什么要改革的道理。他不知道那个农耕文明虽然是山清水秀,但人与人之间是依附关系,束缚人的自由。如果自给自足,退到农耕文明时代,我们要忍受的代价就是依附的关系,或者奴隶别人,哪怕不使用直接的暴力。
党国英:中国改革的逻辑与策略
平均主义是一种剥削
据阿根廷《民族报》报道,劳尔·卡斯特罗在讲话中指出,“社会主义意味着社会公正和平等,是权利和机会的平等,而不是收入平等。平等不是平均主义,平均主义归根到底也是一种剥削(Robar)”
Robar,西班牙语。意思是:侵占,强占。
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走出来的改革家,第一就是认识这一“颠复不破”的真理。”平均主义”被传统社会的道德家,以谬传误地统治了半个地球近一个世纪。地球上残存的两个正版社会主义,又一位邓小平式的革命理论发展者,73岁的劳尔、卡斯托罗石破天惊地在古巴人代会上宣布了以权掠夺的分配法的破产,实行“按劳分配”的经济法则进行改革开放。
剥削(拉丁文字 exploitation。英语English)的诠释有两个版本。中国词典的解释为:剥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资本剥削”,如马克思所阐述的,另外一种是“权力剥削”。
资本剥削,即凭借对资本的占有而无偿地剥夺他人的劳动成果。
权力剥削,利用手中的权力来搞腐败,搞特权,来搜刮农民,对私营企业乱收费。
exploitation在拉丁语词典中解释为:开采。开发。为私所用。中国加上一条:剥削。
由此可见中文剥削的真正意思是掠夺。而拉丁语的exploitation没有掠夺的含意。中国文字的模糊不清混淆了许多哲学概念,剥削就是一个最大的政治乌龙,它把占有生产资料的盈利与“权力掠夺”混为一谈。
权力属于政治范畴,由国家税收中付予报酬。生产资料属经济范畴,按效果获取利润。以权谋私的任何一分钱都属于掠夺,应绳之以法。生产资料获取的巨额利润都属于合法收入,应加以法律保护。这就是现代社会的模式。
平均主义就是以乌托邦的幻想延伸的道德权。以道德权力分配生产盈利,也是一种掠夺。也就是西语的Robar(侵占,强占)。劳尔用一个准确的词开始了古巴的改革。
回顾这一血雨腥风的历程,维持错误经济法则的社会一定要靠军事独裁才能压住人民的反对。也有不反对平均主义的群体,就是享有特权的传统“贵”族。
这里显现《资本论》中所讲的“剩余价值”的平均分配的矛盾。以政治和道德权谋取“剩余价值”用于平均分配(各取所需的平均主义),严重地损害了生产的发展和人的劳动积极性(各尽所能的空想主义)。
”平均主义”是最煽情的革命口号。战争年代,给参与者寄幻想于夺得政权后的大富大贵,吃苦耐劳拼命在所不惜。从前苏联的革命战争文学到中国的革命战争文学,白纸黑字的载入了史册:“面包会有的。乌托邦的乐园在未来等着你。平均主义是未来社会的法律。”直到今天还有人深信不疑。这就是传统社会模式。
八十年的革命实践证明,平均主义凭票供应在军管下实行于民间。没有扛过枪流过血的普通百姓,早被地富反坏右的下场吓得只识“老三篇”。拿着空头支票的参战者掌了权。凭权的大小分”补贴”,“剩余价值”的分配从此与权力进入了暗箱作业。生产者失去了创造的热情,只有谋权才能掠夺获利。中国社会权术斗争发展到了世界顶峰,而贫困也世界闻名。
这八十年的近代史与中国二千年历史一脉相承,真应了“国粹分子”的“神机妙算”呀!中国自古以来“学而优则仕”,谋权才可大富大贵。商人被压在社会底层。于是在一个权术为大的社会价值观的传统社会中,收获靠天老爷恩赐。风调雨顺的年月,国家歌舞升平。天灾必施横征暴敛而引发烽烟四起,权术高人一筹者改朝换代,再以权谋私听从天老爷的安排。这就是传统社会的恶性循环。
进入廿世纪后的中国社会,资本家的确没有了。“剩余价值”贴上了“人民财产”的标签,“大锅饭”加“按权分配”代替了经济运行法则。这个革命理论的发展走到1990年。
中国的伟人邓小平提出了对“平均主义”的批判。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取得了举世震惊的发展。中国的改革到底革掉了什么?中国仍有许多人不明白。尤其是中国的教材中,认了“平均主义”的错,却在“剥削”概念上混淆是非,反攻倒算,再次维护“平均主义”的道德地位。
“平均主义”作为一种道德权力参加掠夺不再列入“剥削”之中。这里偷梁换柱的恶果就是“弱势群体”的“平均分配的述求”,忌富逼捐,平分国库的消费要求。在经济理论上用“平等既平均”捍卫着“资本剥削有罪”的最后道德长城。
古巴的改革领军劳尔:卡斯托罗走到了革命的经济理论的道德长城下打开了城门,指出“平均主义也是一种Robar(侵占)”。古巴保守派哑了嘴,“按劳付酬”自上而下取代了“大锅饭”。古巴经济以8%的速度开始起飞。“资本是剥削”的谬论在俄罗斯丢到了垃圾桶,在中国还在教科书中占着首位。
“劳动价值论并不符合现实经济情况,资本所有者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生产劳动,但是其价值是存在的,马克思认为只有劳动才创造价值,其他生产要素不创造价值,应该按照劳动分配,而不是像西方经济学讲的那样-按生产要素在生产过程中的贡献分配(劳动力-土地-资本-企业家 分别对应 工资-租金-利息-利润,后三项即为所谓的“剩余价值”)。”
本文不准备详述资本问题。围绕“平均主义”这一道德杀手对经济理论的木马毒害简单说一下。上段教材中,把劳动和资本强行分了家。在“工农兵”诠释马克思主义的时候,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是对立的。按这一机械论,体力劳动是生产力,而脑力劳动变成了公共财富而被“平均”。但事实是人与人之间唯一不平均的是智力,所以劳动价值就因人而异不能平均分配。
俗话说:“有人有钱是条龙,有人有钱是条虫。”就是说资本的运作如同操作机器一样,因技术高低而效益大相径庭。资本不能脱离人而运作,所以它不能独立产生“剥削行为”。必须靠资本家付出劳动才能运作。“资本所有者”参与的是脑力知识的生产劳动,这是最大效益也是最大风险的劳动。否定了这一劳动,就是否定了科学是最大的生产力的真理。传统社会在这一核心问题上,否定了资本所有者的劳动,用“平均主义”取代了人的智力的不平均。
所以,当我们取消平均主义在经济领域中的作用后,资本的剥削性质也随之消失了。
在传统社会,”剥削”一词是武装斗争的导火索。新政建立之后,是反对国际商业的支点。“剥削”的真实意思并没有多少人明白。
传统社会的实践证明,政治权力掠夺“剩余价值”不会有效地用于再生产而创造财富,只会加深社会的贪污腐败和骄奢淫逸。只有私人资本的解放才能解放人的财富创造力,“按劳付酬”使智慧积聚,从而产生资本积聚进行再生产的财富创造,生产在经济范畴中智力竟争致富。巴菲特,索罗斯的金融投资术,就秋风扫落叶似的卷走了世界的财富。而我们一些传统派还抱着仇恨“资本剥削”的老黄历咒骂美国是“暴力掠夺”。智慧是创造财富的生产力,政治权力才是产生掠夺(剥削)的唯一群体。平均主义归根结底也是一种剥削(RObar)!
智慧和愚蠢只有一壁之隔。与其仇恨剥削受穷,不如开发财富参加竟争。
劳尔,卡斯托罗2008年发出了30年前中国对平均主义的批判,古巴半年的发展令人刮目相看。把国有土地承包给农户,农民可以雇工经营,10年不变。迈出了允许知识资本创造财富的第一步。市场供应就大不一样。在世界危机的今年,古巴还以8%的高速前进。
一而再,再而三地证明了,资本的私有化,是改革开放的核心。理论并不是新的,关键是要纠偏。纠偏比发展难的主要原因是,平均主义太有迷惑媚力。
平均主义不仅是一种剥削,而且是凭借传统道德权对国库的无理掠夺(Robar)!
我要说的是,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的根本区别是资本的私有制。准确地说是资本只能以私有的形式通过竟争才能掌握在商业精英和集团手中,而更具有竟争力。中国传统社会强捍的政治势力的抑商政策,使中国资本所有者无法保存资本而富不过三代。(资本主义处于三级残废)传统社会政权的“以权剥削”严重时使私人资本分文不剩。1949年至1980年就是这类年代。平均主义主流社会而“权力剥削”临驾宪法。
古巴的劳尔、卡斯托罗从平均主义入手改革就是解放私人资本。中国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主要是引进外资(外国私人资本)。而国内私人资本仍处在“二等公民”地位。所以,中国的改革方向就是进一步解放私人资本。
私人资本进一步,平均主义退一步。改革开放要增强本国私人资本的力量才能走进国际市场竟争。中国的改革不足,开放过快,经济泡沫占很大成分。至今不破产的原因是靠香港,台湾和华侨的私人资本在国际贸易战线上打主力。这是中国特色,也是致命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