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奥义书》一:1,17-21节



17,
书曰:如果有人受过母亲、父亲和老师三者良好的教育,行过三次纳西卡塔祭礼,同时还实践供奉、布施和研习吠陀三件圣事,他便超越了生死。当明白了那火是出自于无所不知、光辉圣洁的至尊梵,并实践那火祭,那人便获得最高的平安。

解曰:人们最初从圣典中了解了“宇宙存在”(virat)——“virat”自Hiranyagarbha(金蛋)中流溢而出,它悉知万有、光芒四射并备受尊崇。然后他明白了自己是宇宙存在(virat)的一部分,于是他获得了无尽的喜乐。然而,这还不是解脱,这是趋向于解脱的漫长旅途。因为,只有那“真我的知识”才会给人以解脱,无此真我之知,便无解脱可言。但是,如果你能够感知到自己是宇宙存在的一部分,你便已经靠近解脱,你会有正在趋近于它的真实感觉。
 商羯罗完全反对把信仰和知识结合起来的观念,因为结合两者意味着结合两个对立面:二元论和不二论。但是商羯罗却承认这么一个事实,即“次第解脱”(Krama mukti)的存在。此节便是说明他所倾向的“次第解脱”观点的一个典型例子,他并不反对它。他之所以持这一态度,其原因也许在于——正统意义上的解脱所需要的规定和次第解脱几乎是一致的:学习、引导和冥想。也只有通过次第解脱,才能增加信仰。但是,这在正统解脱的方法中并不需要。只要冥想,那么慢慢就会转为信仰,而真正的信仰就是冥想。没有冥想的信仰是没有效果的崇拜。
 此节所云,即当正统解脱不能获得时,倡导次第解脱。


18,
书曰:如果有人知道(正如前面所云的)火祭的细节——诸如用何等样的砖石去砌祭坛,用去多少,以及如何点亮那火等;他行纳西卡塔火祭达三次,(总是冥想他是宇宙存在“virat”的一部分)——这样的人,甚至在其死前,将卸去诸多无明的捆绑和人性的软弱,超越了所有的精神苦痛,他收获了天界的喜悦,任何时候都能够觉知到自己是宇宙存在(virat)的一部分。

解曰:纳西卡塔祭礼所获得的重要性来自于这么一重事实,即它让人最终明白自己的宇宙身份。祭礼本身并不那么重要,而趋向于这种认识的冥想才是重要的。


19,
书曰:噢,纳西卡达,这个就是你所要求的关于阿嗜尼的知识,也是你选择的第二重恩惠,我已经把它给你了。人们将以你的名字来命名这火祭。现在,纳西卡达啊,你选择第三重恩惠吧!

解曰:“阿嗜尼”(Agni)有时指宇宙存在(virat),而有时是指这火祭促成了与宇宙存在(virat)的合一,前者是指结果,后者是其内容。

 20,
书曰:(纳西卡塔说:)当死来临,总有一些关于某物(指灵魂)是否存在的争议:有人说有,有人说无。我央请你来指点迷津,使我晓此谜底。这便是我所提出的第三重恩惠。

解曰:直至现在,此奥义书所教导的还是停留于短暂的事相。甚至是处于宇宙存在的位置(virat)也还是不够。生命的至善(summum bonum)是关于真我的知识。纳西卡达的要求带来许多问题,所有这些问题最后集中到吠檀多中最关键的部位,也就是真我的知识。如何达到?有何裨益?然而,阎摩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他先要测试一下纳西卡达。他提供各种令人愉悦的事物,但是纳西卡达拒绝了它们。他唯一所要的是关于真我的知识。阎摩为其所动,最后就把他所寻求的知识赐给了他。
 到达真我知识的道路锋利犹如刀刃,只有那些最强大,最勇敢,以及最坚毅者才胆敢行于此道。但是不管如何的险峻,其报酬之丰盛却绝非这个世界或者超世界所能够提供的。那是绝对的自由,那是绝对的平安和喜乐。

21,
书曰:(阎摩说:)哦,纳西卡塔,你所提出的这个问题,先前甚至连诸神都疑惑重重啊!真我的本性极为微妙,理解起来极为困难,你还是请求别的恩惠吧,请别逼迫我回答这个问题了,还是饶过我吧!

解曰:在满足第二个请求时,阎摩已经把火祭教给了纳西卡塔。如果纳西卡塔以正确的方式行那火祭三次,同时还展开合适的冥想。他原能够臻至宇宙性的存在(virat)。达至宇宙性存在是好的,但是还不能够令纳西卡达满意。毕竟,那还不是永恒的地位,它只能延续一些时候。而且,甚至假设这是永恒的地位,纳西卡塔也不会接受它。这样的地位也不过是捆绑,即便它已有了大威力。纳西卡塔要的是解脱,而且无此不行。这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了解真我的原因。他想知道,是否死就是一切的终止——如果不是,那么何物存留?如果那儿会有一个真我在,那么,此是何物?真我像什么呢?这就是纳西卡塔提出来的第三重恩惠。
 然而,阎摩一开始决定试验一下纳西卡达。须知得到真我知识的前提是放弃,——那是完全的弃绝,而不是弃去一二。如果你准备弃去所有,然后你才有可能获致真我的知识。阎摩想看看纳西卡塔是否准备弃绝至此。
 阎摩测试纳西卡塔的另外一条途径是想让他泄气。他说这个问题极为困难——甚至就神而言也是难的。真我并非可视、可感、可听之物。它的微妙难言超出了官能的感知范围。
 阎摩通过各种方式来测试纳西卡塔,但纳西卡塔每一次都表现出色。这一节阎摩用来测试纳西卡塔的手段是显示这个真我问题的难度,以及为了明白它而需要作何等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