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生活在北京,今天我又走进北京的胡同,感受自然和那些没来过胡同或对它一知半解的人不同,没有外国游客脸上惊喜与好奇,没有外乡人迷路时着急与困惑,望着深邃弯曲的胡同更多的是故地重游的亲切。老人们依旧下着似乎永远下不腻的象棋;银锭桥上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恭王府门前一对石狮依旧耸立。
望着威严的石狮让我想到了庞大宫殿,官员,君王。1793年马戛尔尼和他率领英国使团来到中国,接见他的正是这王府的第一任主人——兼任理藩院院长的和绅。乾隆已无先例为由拒绝了这个英国人要求开放口岸的诉求。乾隆皇帝的“圣眷隆恩”,只是特别地施惠于马戛尔尼使团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成员,当年只有12岁的托马斯·斯当东。当乾隆听到这个小小的英国人居然会说汉语时,不禁十分惊奇。他大感兴趣地把这个生着一头金黄卷发,高鼻梁蓝眼珠的西洋小帅哥叫过来,让他靠在“龙膝”上抚摸,不免心中大感惊异,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小斯当东虽然天资聪颖,但是他对能够靠在“龙膝”旁的“皇恩浩荡”毫无兴趣。48年后,斯当东成为下院议员,在英国议会讨论有关与中国开战的议案时,他毫不犹豫地投了赞成票。他的理由是:中国听不懂自由贸易的语言,只听得懂炮舰的语言。离开中国后马戛尔尼在他的回忆录中说:“他们恒久不变的体制并不能证明他们的优越,中华帝国是一个神权专制的帝国……它翻来覆去只是一座雄伟的废墟。任何进步在那里都无法实现,人们生活在最为卑鄙的暴政之下,生活在怕挨竹板的恐惧之中,他们给妇女裹脚,残杀婴儿,他们胆怯,肮脏而且残酷,所以无可避免地最终将重新堕落到野蛮和贫困的状态。 中华帝国只是一艘破败不堪的旧船,只是幸运地有了几位谨慎的船长才使它在近150年期间没有沉没。它那巨大的躯壳使周围的邻国见了害怕。假如来了个无能之辈掌舵,那船上的纪律与安全就都完了。但是这艘破败不堪的旧船将不会立刻沉没。它将像一个残骸那样到处漂流,然后在海岸上撞得粉碎。”身处盛世民众,文武百官,和那自封十全老人乾隆皇帝恐怕没有想过鸦片战争,甲午战争,英法联军侵华。《南京条约》《马关条约》,还有由这座王府的末任主人奕昕签订的《中英北京条约》《中法北京条约》吧。这一系列战争的打响,条约的签订让中国蒙受了屈辱和巨大的损失。
如今,国人一提起爱国就会想起我们所失掉的文物,被屠杀人民,我们老是说“牢记历史勿忘国耻”而很多人不光记住了历史更多的还记住的是仇恨,我曾经在读者上看过一篇文章,其中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当作者提到中日可否通婚的问题时作者反问道“难道中国人可以和日本人通婚吗?”我有一位日本朋友,当探讨到中日关系时,他对我说“不管我们两国历史上发生过什么,一切都是过去了”。我想历史给我们是反思不是仇恨。
今年是改革开放30年,这三十年中我们硕果累累,神七的上天,奥运的举办,经济的发展,感受着盛世中国带给我们的荣誉与骄傲,但我们应当看到我们在制度的完善,和立法方面还有很大欠缺,愿国人可以把目光放长看远,放下仇恨,以史为鉴,进一步完善立法机制,开放媒体,建设一个民主自由的社会努力。
耸立在王府前的石狮象征着权力和威严,但不要只看到它威武的身姿和它身边的光环,还要看到它身后的阴影。
(字数:1299)
李伯雄
2008-10-19
耸立在王府前的石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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