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访雷泽湖


春访雷泽湖

 

王照伦

 

    新千年的春节刚刚过去,我冒着料峭的春风,踏着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到驿头拜访友人,走进了古雷泽湖这片神奇的土地。借机挖掘和开发中华民族的祖先在这里创造华夏文明的信息,追寻驿头人民亘古至今奋斗的足迹。并试图拂去岁月流动轨迹上的积尘,还原那些大都被人们忘却了的历史记忆。

    古雷泽湖在平邑县西北方向、仲村境内的驿头村西、北,因其有“雷吼电激、荡云沃日、砏汃輣轧之状”而被称之为“雷泽湖”。相传,湖中有三五个(元代于钦撰的地方志《齐乘》说:“泽有五穴”。另有3穴之说)大如车轮的天成石穴,“泽中之穴,怪石嶙峋,外险中虚,容数十百人”(清代朱泽云撰的《费县志·山川·艺文·漏泽记》根据当地居民的口述记载),每年霜降后湖水便通过这些石穴漏掉,隆隆的漏水声远在四五公里外都能听到,因此,人们又称之为“漏泽湖”。在湖区村驿头西南3.5公里处的白马乡境内有一舜帝庙,驿头西南4公里处的泗水县境内有一历山。历山、舜帝庙、雷泽湖自西向东沿一条弧线排开,这就不得不使笔者将这一事实与汉代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在《史记·五帝纪》上“舜,耕历山,渔雷泽”的记载联系起来。中华民族的农业文明始祖舜在历山开了种植业的先河,他在雷泽湖畔看见蜘蛛织网而受到启发,发明了鱼网,才有了中国最早的一批渔民。因此,雷泽湖一带的驿头村及周围村庄自然就成了中国最早有人类活动的地区之一。

    雷泽湖在古代面积相当大,北魏地理学家、散文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记载其“方一十五里,绿水澄渟”。1899年(清光绪二十五年)版《费县志》说:“……今水盈时周围可二十余里,石穴既不复存,湖水秋后只潜消……冬前春初尚可种麦,夏秋可渔。”在石穴没有被淤塞之前,驿头村民摸准了湖水的消长规律,在水漏前将木排置于漏口之上,每次都会有丰厚的收获,就像旧志书上记述的那样:“鱼鳖暴鳞,不可胜载矣。”可见,当时雷泽湖地区的驿头及其周围一带的村庄的富裕程度丝毫不亚于那时的江南,称得上真正的鱼米之乡。

    雷泽湖这片秀丽的碧水,背靠雄伟的蒙山,南望四开山,湖光山色珠联壁合,美不胜收。又因雷泽湖及其周围地区在远古时代就得到开发,加之历代湖区人民的勤劳和善于经营,成为平邑县文物古迹最集中的地区之一。仲村的仲由祠,驿头村的释迦寺、关公庙、仙姑庙、玄帝阁,白马乡的舜帝庙……数不胜数。在明代,湖周围的民众还在湖边立了一通专门记述雷泽湖的石碑。这一切,都引起了历代文人墨客的极大兴趣,纷纷到此寻古探幽、赏景览胜、吟诗作赋,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传世之作。唐天宝四年(公元745年)李白和杜甫经兖州乘船过雷泽湖结伴游蒙山,杜甫诗兴大发,写了一首题为《与李白同寻范十隐居》的诗:“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余亦东蒙客,怜君如弟兄。醉眠秋共被,携手月同行。更想幽期处,还寻北郭生。入门高兴发,侍立小童清。落景闻寒杵,屯云对古城。向来吟橘颂,谁欲讨莼羹。不愿论簪笏,悠悠沧海情。”宋代文学家、书画家苏轼游雷泽、登蒙山,写下了题为《送乔仝寄贺君六首》的诗一组,其中一首写道:“生长兵间早脱身,晚为元祐太平人。不惊渤海桑田变,来看龟蒙漏泽春。”

    日月如梭,历史的脚步将要迈进21世纪,雷泽湖也沧海变桑田,早已成为一片肥沃的田野。但它仍然一如既往,只是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向热爱它的驿头及其周围村庄的人民默默地奉献着丰收和富裕。

 

 

 

 

山东价格信息,2000,(13):35。

临沂日报·平邑版,2001—03—13(4),全文转载。

收入《驿头村史》,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1年1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