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道德经札记· 连载78


  第七十七章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札记」 在这一章,老子通过对拉弓射箭现象的分析,阐述了“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的法则,也体现了老子的均天下思想。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是说自然的规律不是很像张弓射箭吗?扬在高了就把它压低一些,扬的低了就把它举高一些,弓弦拉得过满就放松一些,拉得不足就把它拉满一些。老子善用人们常见的现象作比喻,又善于从人们熟知的现象中概括出深刻哲理。这里以拉弓射箭为例,提出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的道理,也说明“道”的运用是根据高低远近随时可以变化的,这也是从实际出发、具体情况具体对待的灵活性所在。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是说自然的规律是减少有余补充不足,而社会上的人却不是这样,人往往是剥夺不足补充有余。在老子看来,天之道是追求平等的,是莫之命而自均、莫之命而常然的,而当时的社会中,人间这种剥夺不足补充有余的做法,正是造成天下贫富不均和权利不平等的根源,也是造成天下混乱的根源。

  损不足以奉有余,是人间社会几千年来难以解决的问题,也是人间社会动荡不安的根本所在。虽然也一直也有均贫富、等贵贱、莫之令而自均而常然的呼喊,但物质的匮乏和物欲的追求始终伴随期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为了一个利字,大家都在较劲,有的还铤而走险、践踏法律、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因此,人间社会要想遵循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改变损不足以奉有余的弊端,必须大力发展物质财富,把发展放在第一位。其过程中,治理者应身先士卒,外其身后其身,带头做“无以生为者”,全人类应消弭对抗不再同类相残而把共建共享共同富裕的旗子竖起来,有能力的应“有余以奉天下,既已为人既以与人”,对经常挑起事端使人民惨遭涂炭的人要让他作茧自缚,小小寰球上的每一个公民也均应为此各尽所能、各展其才、携手协作,共同努力,摆脱贫困。在小小寰球上,人类命运共同,理应相守相望,相扶相帮,这是大道使然。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说谁能够把有余的拿来补充天下人的不足呢?只有有道的人才可以做到。道者,是认识世界道德本质、自觉充当道德主体并能尊道贵德按自然法则行事的人。老子在这里以自问自答的方式,进一步说明了有道之人的行为特征,有道的人是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天下人。相对于上面说的损不足以奉有余,有余以奉天下、有余而补不足,这个命题非常重要,那些发达的、先富起来的,更要深深思考,别偏离了大道。

  “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是说有道的人把自己的一切所有都奉献给天下人了,却不自恃功高,有所成就也不居功自傲,而且大智若愚,根本就不想表现出自己的贤能。

  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是老子一贯坚持、一再论述的观点。功遂身退,天之道也,这也是道和德的最高尚品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们要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有余以奉天下,且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