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假期（53）：建水·美食不再

2020-8-8

下午五点左右到建水古城。通海到建水七十多公里，一个多小时。这次去建水只是路过，我们的目的地是石屏和红河。

我最近几年去过建水几次，都是住在朱家花园附近的云上四季。条件不是很好，不过服务不错，位置方便，附近有不错的吃饭的地方。

这次的入住却不太如意。酒店没有停车场，要自己找地方停车。办理入住手续太麻烦，花了四十多分钟。前台服务员很有耐心，业务娴熟，而且一直是热情的微笑。但是，既然手续这么复杂，就应该至少多派一人值班。最恐怖的是一位客人带的三四岁的孩子不知为什么一直兴奋地大跑大跳大喊大叫，声音尖利得让人头疼欲裂。房间也不好，拥挤不说，厕所里的臭味很浓很浓。估计是生意不太好，管理和服务有所松懈。

我侄子在建水工作，晚上约了一起吃饭，就在朱家花园前面的香满楼。前些年中央台的几档节目，包括“舌尖上的中国”，都介绍过这家饭馆。我最近几次到建水，印象最好的就是他们家的特色菜。建水最有特色的美食是汽锅鸡，建水豆腐不错，草芽更是一绝。红河州别的地方也有草芽，但跟建水草芽相比简直不能吃。香满楼是座木结构的二层楼的四合院，原先只有正面和左手两层安排了餐桌。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本地人之外，游客并不多。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有一些外地客人，但晚上客人最多的时候也没坐满。上一次，我吃到他们家的一道特色菜，野菜烩洋芋，真的好吃极了。我后来经常想起，想起就流哈喇子。

现在的香满楼应该是简单改造并彻底包装过了。首先是门面稍微扩大了一些；其次是楼上楼下四面都摆了餐桌，而且天井及中庭也摆了餐桌；三是有专门的迎宾，还有各负责一个区域的身穿制服的服务员；四是使用ipad点菜，客人不用进厨房。看起来规模扩大了，管理规范了。我们上次来，还要到厨房点菜，到楼梯下前厅的服务台结账。生意实在太好。我们六点多进餐厅，不算晚，但大厅都坐满了。最后被安排到天井边上像是临时餐厅的房间。

其实，最大的变化是菜谱。我前几次来香满楼，每次都会发现意想不到的美食。这种私人的餐馆，师傅们做菜经常会有创新。自己家里吃过的，自己在外面吃过的，甚至是听说过的，都可以做来试试，要是收欢迎，就写进菜谱。我上次吃过的野菜烩洋芋，估计就是这样来的。这样特别的东西，也许就独此一家。我以为他们的家菜谱还是那样，不仅有我以前吃过的，甚至还会有我没吃过，没见过，没听说过的新鲜玩意儿。将菜谱翻到底，不仅没有野菜烩土豆，连土豆都没有。上面那些菜，是在昆明或者我老家都可以吃到的。于是就有些失望。

吃不到我渴望的美食，我认定这是资本的罪恶。

以前的香满楼，应该是一个私家的菜馆，一个为顾客提供美食享受的场所；尽管规模不大，却能提供特别的美食。现在的香满楼，我相信应该是被资本控制和操纵了的。资本的追求就是赚钱。更大的规模，更多的收入，更低的成本，更高的利润。提供野菜烩土豆这样的特色菜是不合算的。这种特色菜的销量不会太大，销量不大成本就高，就赚不到钱。

有些泄气，又无可奈何。

现代化就是这样一个过程，那些特别的东西总要被大规模标准化的东西所取代。世界终究是平的，一切特别的事物最后都要被平均化，平庸化。那些平庸的东西让人讨厌，但你还得与之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