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之小,是相对于它在文学中的地位而言,跟篇幅和体量无关,甚至还有些滑稽。
除短篇小说外,就是一些耳熟能详的章回小说,不论中篇还是长篇,都洋洋洒洒数万言、数十万言甚至超过百万言。其篇幅之宏大,跟诗词歌赋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在传统文化里,文学是分三六九等,按高低贵贱排序的。我们所熟悉的“诗、词、歌、赋”,大多排在“经、史、子、集”之后,而戏曲与小说的地位更低。
我们从来没听过,有谁要写一部“经”这样的话。因为“经”是文学作品在传播过程中,被后人评价认定的。大家熟悉的“易经”,是“人更三圣”[伏羲、文王、孔子]、“世历三古”[上古、中古、下古],也有的叫“四圣同癸”[伏羲画卦、文王重卦、周公系辞、孔子作传],是经历几了千年才形成的。“诗经”也是从殷商之前到春秋时期,经过上千年的累积,通过孔老师的删减、归类、编撰才留下“风、雅、颂”三百零五首。至于西方的“圣经”,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份没有签订的合同[旧约全书、新约全书],其中的内容,大多是“上帝”强加给人类的霸王条款,从来也没人跟他签订过。把它称作“经”,纯粹是国人在翻译时,无原则的把它的身价抬高了。在浩如烟海的文学篇章中,从诸子百家到唐诗宋词,再到元曲明清小说,历经几千年,能称得上“史”的,扒着头找也就那么几部。就连我们学贯中西、打通古今的毛主席,当年最大的心愿也就是写“史”。虽然没有如愿,但他是开创历史、被人书写的人。他的一些作品,相信经过历史的洗礼和检验,必将以“经”的形式流传。
在造纸和印刷术没出现之前,文学的传播是很昂贵的。只有那些文学价值极高、教化功能特强的文字才会被传播。即便到了明清之际,写小说就相当与现在编黄段子一样,编的人都不好意思在上面留名。就是大家熟悉的四大名著的作者,也是后来考证出来的。这就是“小说”之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