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热爱战胜恐惧


 

  以热爱战胜恐惧,什么意思呢?核心很简单,就是对事业的爱是解决你做企业的过程当中所有最头疼的问题的钥匙。从社会学的角度,建设智慧型组织,你需要对事业的爱;从心理学的角度,个人的领导力发展,你需要对事业的爱;从宗教学的角度,解决人生动力的问题,你需要对事业的爱。三个角度,都归结到对事业的爱,除了对事业的爱,没有任何别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

  我先从时髦的词说起。在这几年的互联网风潮当中,我是少数几个保守派之一。不知道什么原因,过去两年好像你只要反对互联网,你就是反革命,你就是逆流,你就要被历史淘汰,所以没有几个人敢说话。基本上经济学界只有一个许小年,旗帜鲜明地提出对互联网思维的一些反思。他有几句很有名的话,比如说,什么是O2O?两边都是零,中间一个二货,没有O2O。

  管理学界我算是说话说得比较直的,但是我没法像许小年那么直,因为许小年他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我不能只顾自己说得痛快,因为我们还有这么多同事、这么多组员朋友,所以我说得会比较温和一些。但总地来讲,我很保守,我没有那些鼓吹互联网思维的人那么乐观。因为道理很简单,互联网传送信息的速度是以百亿计的,一瞬间所有信息,不管是一对一,一对多,还是多对多,都能够传送出去。所以互联网对于媒体、娱乐、订车、订票等等这些行业的改变肯定是非常大的。

  传送物体就麻烦了。大家应该还记得,2000年前后,北京就有了一批电商公司,e国一小时、8848之类,你在网上下单,我在一小时之内就能够把你买的东西送过来。那批电商后来全部死翘翘了。什么原因?因为“桐庐帮”还没兴起!我这么讲,大家像听笑话一样,但事实上,就是因为四通一达还没有发展起来,四通一达的老板都是桐庐人,有好几个也是我的学生。他们可能受教育程度不是很高,经验也不多,但是没有桐庐帮,就没有淘宝、京东、唯品会这些公司今日的辉煌。当然京东主要是直营的模式,但是逻辑是一样的,靠的是物流体系的支撑。

  传送物体还可以,传送人就麻烦了。传送人的服务就是个大问题。因为人不是物体,他是会动的,而且,他不一定完全听你的话。我们自己做管理者都知道,叫他动他不动,叫他不要动他非要动;叫他往东他往西,叫他往西,他非要往东,让人头疼。所以传送人的服务,实话实说,逻辑上是不支撑的。所以这些声音很大的所谓的上门美甲、按摩、厨师,后来慢慢地都没声音了,最近尸横遍野。其实大的逻辑,从这个角度来讲,是很简单的。

  所以人哪,你要去控制他,你要去把他组织起来,其实是一件非常非常难做的事情。人生在世最难的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放到自己口袋里去,第二件事情就是把自己脑袋里的东西放到别人脑袋里去。其实第二件事情的难度远远超过第一件事情,挣点钱很容易,但是你真正要从思想层面去影响人,实话实说,如果没有一等一的务虚的功夫,成功的概率是极小极小的。

  大家看过《盗梦空间》,影片里的盗梦者为了影响富二代,让他去把自己父亲的企业分拆掉,要通过做五层梦才实现这个目标,梦中再做梦,五层才把这个念头植入这个富二代的内心深处。你可以想象有多难!所以改变人极难,影响人极难,你要想把人组织起来,这个是亘古以来人类最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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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人组织起来的挑战

  从理论上讲,中国企业组织能力发展有三个阶段。中国人传统上用得最多的是下图左边的基于私人关系的原始组织,就是靠血缘、地缘、业缘,靠老大那张脸。它的模板是人类最古老的组织:家庭。中国人要想做件什么事情,首先得靠血缘;血缘没有了,就模拟血缘:倒两杯酒,然后手指头扎一下,滴两滴血进去,把酒喝了,就成为结拜兄弟。如果非要上纲上线,喝自己的血,就算cannibalism, 茹毛饮血,就算原始人了。但几千年来中国人只能靠这种原始的方式去组织人,没有别的方式。

  智慧型组织的模型

  第二阶段是基于机器式运作的初级组织,这种组织模拟的对象是军队。可怜的中国人连第二种组织几乎都没有完全发育出来,所以一直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历史上稍微有一点战斗力的军队,岳家军、戚家军、杨家将,都是靠家族纽带、血缘关系来维系的。

  第三阶段是建立在普世价值观基础上的智慧型组织。普世价值观是中国文化里缺少的东西,一直到太平天国,中国人才明白,还能这样把人组织起来。当然太平天国这条线最后可耻地失败了。但另外一条线慢慢地取得了成功,这条线就是共产党。中共的老师是苏共,苏共的老师是东正教(列宁是东正教家庭出身,斯大林本人是东正教神学院毕业生),东正教的老师是基督教。一个山寨版的山寨版的山寨版,拿到中国来都有摧古拉朽、无坚不摧的威力。

  基于共同的价值观,建立一套游戏规则,每个人都按照游戏规则去做,在此之前中国人没有这种东西。共产党事实上是犹太-基督传承的一个变异。共产主义是一帮被传统的欧洲社会排斥的犹太人聚在一起,想出来的一个乌托邦,一个意识形态系统。但是本质上属于犹太-基督传统。中国做得好一点的企业,全部跟这种组织方式有密切的关系。

  打比方,任正非就再三地说,华为没有什么新东西,我们的不让员工吃亏,以奋斗者为本,长期坚持艰苦奋斗,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些都是共产党的做法。他没有说谎,他不是在打马虎眼,他说的是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中国人没有这个传统。中国人的传统是反求诸己,是自己写日记的时候批判自己,像曾国藩一样,去朋友家吃饭,桌上有个美女,多讲了两个笑话,回去就批评自己是禽兽,我们只有这个传统。当面批评与自我批评是欧洲人的传统,大家看电影里头,女主角偷情,跑到教堂里去跟神父忏悔,它是那个传统的一个变体,到我们中国来慢慢变成了当面批评与自我批评。

  阿里你别看他讲什么武侠文化,道教文化,关明生把GE的管理系统引入进来,但是阿里的魂完全是共产党的魂,就是马云再三强调的那八个字,“思想建党,政治建军”。他带领团队专门跑到古田会议的原址去朝拜,就是为了学习这八个字。所以国外的人评价马云,说他不是Jack Ma,是Jack Mao,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在中国做企业,如果不去向自己最熟悉的智慧型组织学习,还是靠老大那张脸,或是靠一套严刑峻法,一头狮子领着一群绵羊,你真的根本不是人家的竞争对手,完全没办法跟这些共产党的学生抗衡。

  这三个阶段分别对应人治、法治、文治(用文化来治理,用价值观来治理);做生意、做产品、做公司;要素驱动,效率驱动,创新驱动。 过去靠要素驱动,最重要的是,搞到便宜的生产要素;然后是效率驱动,在公司内部建立一套机器化运作的体系。未来,最重要的是创新驱动,需要一把手在领导力上有很大的突破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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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慧型组织的三份薪水

  什么是智慧型组织?智慧型组织是你要同时给员工发三份薪水,第一份是普通的财务意义上的薪水。你的工资,你的奖金,你的股权怎么分配?这里头有很多学问。这里我们不展开讲。

  第二份薪水是能力的薪水,其中最重要是干部梯队建设。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党校、干部学院,他们一直都在搭干部梯队,几十年如一日地这么做,你就可以想见党的干部梯队,人才库有多么地充足,多么地丰腴。在企业千头万绪所有问题归根到底都是干部的问题。你真要是像华为那样,一个职位旁边有三个人等着上,他敢跟你叫板?门都没有,还没开始叫板就被拿下了,华为都是那样的,一个职位三个人有任职资格,谁上那就不是你说了算。

  干部梯队建设是一切的核心。所以华为和阿里都有两个人力资源部,一个是传统的负责招聘、薪酬、培训的人力资源部;还有一个人力资源部,华为叫干部部,阿里叫组织部,负责的就是干部梯队建设。名义上这个干部部的部长,比那个人力资源部的部长还低半级,但事实上,干部部部长是见官高三级。

  第三份薪水价值观的分享是一切的基础。价值观在中国尤其重要,是什么原因呢?因为中国的价值观实在太混乱。西方人他们再怎么讲diversity(多元化),讲宽容,讲多元,他们的价值观,common ground(共同基础)是非常清楚的,就是两个“希”字,一个希是希腊的希,讲究权利,讲究法治;另外一个希是希伯来的希,就是基督教的传统,犹太基督教的传统,讲究他人,讲究义务,讲究别人打你的左脸,你把右脸转过去给他打。一个是政,一个是教,政教分离,自他两利,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平衡。

  “政”的层面,保护你的产权,一个小茅房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但是“教”的层面,又告诉你,富人要进天堂,比骆驼钻针眼还要难,你必须要回馈社会。所以就形成一个非常优美的自他两利的良性的平衡。而中国人到现在为止,我们找不到这样的common ground,我们的价值观系统非常复杂,中国传统有一套,共产主义有一套,现代的普世价值又有一套,中国传统里头又分儒、道、法、墨、释,至少六七套自圆其说的价值观。所以在中国,找到共同的价值观就成为极艰难的问题,更不要说找到之后还要去确保人人都坚信它,信奉它,按它去做事情。

  所以在中国,你说你是一个商业模式的发现者,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你是战略方向的调控者,没什么值得骄傲的;真正难得的是成为价值观的提供者。这才是真正的最大的挑战,它好比在西亚的沙漠里头去建一个滑雪场,得用多少马力的发动机,才有可能维持这个温度!但在中国做企业就是这样,你必须想办法让这个企业的人,简单、透明、直接,大家按照一个共同的游戏规则做事,一起劳动,一起分享。你可以在外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男盗女娼,进了企业,你就必须按照这个简单、透明、直接的游戏规则来玩。这个对任何一位一把手都是最大的挑战。因为很简单,企业不是真空,企业没法真空,它到处都是漏风的口,企业里整风整三个月,不如回家老婆枕边风三分钟。你很难维持这个文化的浓度,所以你要用尽所有可能的手段去确保价值观的一致性,这个才是对企业家最大的挑战。

  当然这三者是互相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价值观这么难影响,怎么办?首先搞定“一副扑克牌”,最核心的54个人。所以阿里也好,华为也好,他们就是拿这54个人练,烧不死的鸟是凤凰,泥坑里爬起来是圣人,受不了委屈的干部不是好干部。一定要确保这54个人认同企业的价值观,这54个人在,这个企业就在;这54个人开始腐化,开始堕落,这个企业根基就没了。54个人,逻辑上能够支持一两千亿的盘子没问题的。你要有四五个跟你完全同心同德的人,我觉得支持到一两百亿都没问题。有几个完全同心同德、可以背靠背的高级干部,很多事情你就是另外一种处理的方式。做企业难,难就难在这个事情上。

  德鲁克说:“Culture eats strategy as breakfast(文化把战略当早餐吃)”。一个企业,价值观不对,文化不对,这个企业就没有希望了。战略对不对其实没那么重要,阿里现在也承认了,它最初的那个B2B战略是一个愚蠢的战略:介绍买方卖方认识,他们互相认识了,你的价值也就没有了,这是个自我击败的业务模式。华为也经历过小灵通的惨败、3G模式的选择惨败。但是有问题吗?没问题,只要企业的文化对,团队对,它自然会自我校正,它的战略慢慢又会长出来。所以战略和组织,如果非要说哪个更重要?组织确实比战略更重要一点。

  所以松下幸之助说,一百人的时候,我要带着大家冲;一千人的时候,我要和大家一起冲;一万人的时候,我要站到后头运筹帷幄;几万人的时候,我要双手合十,以拜佛的虔诚之心领导他们。这句话在中国尤其贴切,只要团队人数多到一定的程度,你就必须是大祭司,什么角色都不如这个角色重要。什么叫大祭司?就是跪在最前头磕头磕得最响的那个人,他是最坚定的信奉者,最坚决的执行者,最热忱的宣灌者。而且这个位置是很难做的,不是因为你怕二祭司把你拱下去,而是一不小心,你就会坐到神坛上,你就会变成教主。一旦自我膨胀,就有可能自我爆炸,一不小心就成为邪教,这里的分寸感非常关键。

  判断一个教派是不是邪教,就看一点,就是这个教派的创始人是不是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是邪教,就这么简单。不管他当初有多么高贵的梦想,他最后一言九鼎,他成为教主了,他就会变质,他就会堕落,绝对的权力变成绝对的腐败。所以只要创教人还在,他就是邪教,就这么简单。

  所以马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要去自黑,讲一些让大家不把他当回事的话,他其实是很努力地把自己从神坛上面请下来。他经常说,我就是杭州街道上一个小痞子。上次在亚布力人家问他,你死的时候墓碑上想刻什么字?他说“这里躺着个杭州佬”,就这几个字。他不想让人家把他变成教主,因为太危险了,这个企业就会进入一种像太平天国那种迷狂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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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你对事业的爱

  这个价值观从哪儿来?只能从你的事业心来,没有别的办法。事业心包括使命、愿景、价值观。大家知道,这三个东西它是互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使命是为这个社会提供什么东西,愿景是这个公司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公司,核心价值观往往是这个员工应该怎么工作。

  在中国,最大的事业往往不是行业性的标准。例如,华为的事业不是建立一家世界级的通信企业,而是“不让雷锋吃亏”,因为雷锋已经吃了上千年的亏。中国社会,从来就是说一套做一套,所谓的阳儒阴法。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在那里做裸官、吃特供、养二奶,却成天让我们学雷锋:他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所以,怎么能够改变这个文化传统,努力打破这个死循环,走出这个怪圈,不让雷锋吃亏,不让那些做事的人,主动做事的人,主动按照规则做事的人吃亏,在中国,是比任何事业都更大的事业。所以,华为的事业不是打造一家世界一流通信企业,它的事业是不让雷锋吃亏。这才是任正非三十年源源不断的激情最深刻的来源,因为他在跟两千年的中国文化做斗争。

  海底捞的事业是什么?是打造一个火锅店?不是。跟这个没关系。海底捞的事业是双手改变命运,跟这个万恶的城乡二元体制作斗争,这个只有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可以相媲美(比丑)的城乡二元体制,农民工跑到城里头来,被侮辱、被忽视、被损害。凭什么呀?我海底捞来了,我张勇来了,给你们建立一个平台,你们可以双手改变命运,不看学历,不看背景,什么都不看,就是看你的绩效,你就能够从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做到店长。你带着徒弟出去拓店,拓到七八家店,你就成为区域经理,区域经理年薪上百万,给你配车、配司机,配保姆。他的激情,他热爱的事业,不是开火锅店,是双手改变命运,是跟这个万恶的城乡二元机制做斗争。这个才是张勇源源不断激情的来源。

  万科的激情来源不是盖房子,万科热爱的事业是什么?是不行贿。所以万科几十年如一日,拿二手地,不拿一手地,因为可以通过真正地做产品,做服务来挣钱,我可以做到不行贿,这个是他的事业。虽然王石这次因为“红绕肉”吃大亏了,但是我们自己还是要有整体感、比例感,知道万科这些年,能这样走下来,不容易。

  说一下龙湖,龙湖是我INSEAD校友房晟陶做的,他是我这个智慧型组织模型的第一拨读者,完全按照智慧型组织的逻辑来做龙湖,龙湖就从四五个亿成为四五百个亿的公司,吴亚军也给了他极丰厚的报酬,也许创造了中国人力资源和世界人力资源史上的报酬的一个记录。他走的时候,吴亚军写了篇文章,情深意切,叫《或相濡以沫,或不望于江湖》,讲的就是打造共同的价值观的过程当中的一些非常感人的事情。

  我讲的好像是企业的价值观,但是实际上是企业家个人的价值观,你自己有没有这种我愿意为他奉献一生的事业,决定了这个企业有没有共同价值观。因为这个东西必须是你的命,做企业只有一个办法,以命换命,没有人能够像哪吒的师父一样,摆几朵莲花,几个莲梗,吹口气,哪吒又活了,没有人在企业界有这个能力。你只能是把你当作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然后注入到这个企业当中去,用你的命换这个企业的命,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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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组织的进步

  上面讲的这些道理,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这些年不怎么讲台湾企业家,不怎么讲亚洲企业家了。这三个人,我挑战你们一下,谁都认识?中间这个可能个别人还能认识,中间这个是谁?王永庆。左边那个是谁?刚刚去世的台湾数一数二的企业家,你可能名字都没听说过,张荣发,台湾长荣集团的一把手,创始人。右边那个也是台湾数一数二的企业家,你可能听都没听说过,统一集团的高清愿。实话实说,现在中国大陆企业在运营方面,组织能力已经超越他们了。你发现你很少讲港台企业家了,你甚至连日本都不怎么讲了,顶多还有一个稻盛和夫,那还是我们王阳明心学的一个徒弟。

  亚洲企业家不再是中国人学习的标杆

  所以就这么七八年时间,你发现大家就不说港台的案例了,甚至不说亚洲的案例了。中国的互联网界开始直接跟美国的互联网界PK了。什么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中国人终于学会了现代组织方式,我们终于通过共产党这条线,草蛇灰线,学到了组织的本质。我们最优秀的企业,通过这两家公司,都在慢慢地学习,在仿制,在复制这两家公司的做法。互联网圈的都知道,他们招人一定要招阿里的铁军,阿里铁军干什么的呢?就是早年B2B卖 “中国供应商”,基本上是把冰卖给爱斯基摩人的那拨人,现在是互联网行业最重要的一支部队。华为呢,大家都知道,你现在想学华为这一套管理,最重要的事就找这些华为背景的咨询公司。所以,他们都是在为中国企业的进步做巨大的贡献,在普及他们这些组织理念,他们的经营哲学。

  在中国做企业,因为刚才讲的搭建智慧型组织很难很难,它有点像沙漠里头去维护一个绿洲,一不小心大沙丘过来了,你就没了。这跟在西方做企业就形成鲜明的对比,西方做企业是在高高的岩石山上筑城堡,它的基础非常非常地好。而我们这边呢,说老实话,风险、难度是更大的。

  当然,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正因为大家都做不到,你万一做到了,你其实吸引力就更大,而你大到一定规模的时候,你慢慢就可以国际化,你就没必要把企业的基础搭在流沙上,而是可以搭在人家制度体系价值观环境的坚硬的岩石山上。像华为,他们正在做整体的治理架构的设计,要达到的目标是“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像西方这些最优秀的公司一样,不会因为任正非的身体健康,不会因为第一代创始人的离去而变化。他们最重要的设计理念就是一定要利用西方国家的制度和价值观环境,因为他们有几千年的按这个游戏规则做事的政教合一和自他两利的传统。

  为什么以命换命这么辛苦还要去做?因为你要实现的是人类最伟大的梦想,张謇管这叫“不与草木同腐”,我们普通人管它叫什么?叫不朽,叫永生。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你的智慧型组织建立起来之后,你的价值观真正地得到了大家发自内心的认同之后,你的这个组织是可以一代一代流传下去的,你可以不死,进入到一种永生的状态。这是普天之下各行各业所有最牛逼的人最高的梦想,就是这两个字,不死。所以,最伟大的企业家和政治家、科学家、艺术家一样,你们是可以不死的。任正非有一些年经常讲这个问题,我怎么才能够不死?通过这个智慧型组织的流传,你进入了不死的境界,所以这个是最高的梦想。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做投资的人没什么好得意的,他不管挣多少钱,他死之后他都知道他的钱肯定是留不住的,因为钱上头不可能刻你的名字,它刻的是中国人民银行的名字。所以你不管多少钱,要不被二代三代糟蹋掉,要不被二奶三奶糟蹋掉,要不被二奶三奶的风水师糟蹋掉,肯定的。最后不管你有多少钱,都是留不下任何东西的。我们做企业的辛苦,好像挣钱比那些做投资的人难,但是上帝是公平的,上帝也给我们完全不一样的回报,因为我们不与草木同腐。

  我讲这些东西有亮点,我一回国万科就请我去讲,阿里前前后后请我讲了近十次。阿里整套干部团队的建设系统,我还是做了一份贡献的。但是我的书也就每年卖个几千套,我中国的学生也就是每年不到一千人。所以有时候我也会自我怀疑,怕我这些东西不接地气,是不是有点太激进了?后来我发现了,一点都不用担心,因为我找到了我的幽灵军团。我的幽灵军团是什么?我的幽灵军团就是八零后、九零后这批年轻人。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讲,智慧型组织是价值观的分享、能力的分享、财富的分享,是高配。但对于新一代年轻人来讲,这个是标配,你没有这些配置,我根本就不跟你玩。所以我们追求“平等、参与、分享”,他们进一步还要追求“自主、掌控和意义”。这是我万水千山找到的三个词,不是我拍脑袋写出来的。

  自主是什么意思呢?一定要让年轻人有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决策的空间;掌控,一定要让年轻人能够学一门绝活;意义,他一定要在工作当中能够找到人生的意义,实现他的生命的价值,实现他的对事业的热爱。这个是互联网时代,人联网时代智慧型组织为什么变得更重要背后的逻辑。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非常务实的原因,就是手机。手机完全改变了公司生态,原来的台式机时代,甚至是笔记本时代,你在机器上头炒股啊,聊天啊,看毛片啊,你是很害怕的,因为你怕领导从你身后经过的时候看到,你关窗户也来不及。而且严格意义上,你用的是公司买的电脑,你所有的操作IT部门都有记录的。

  但是现在是手机时代,我在这儿讲课,你拿着个手机,你哪知道我是在干什么?我在聊天,我在炒股,我在看毛片,你不知道的。你能把员工手机都拿过来看吗?人家自己的手机你能怎么着?更何况现在的手机设计,他只要关掉APP,你就不知道他开的是哪个APP。所以最近这两三年,尤其是双创运动,实话说,大家日子过得肯定是会更苦逼一点。为什么?你公司任何有一点想法的年轻人,不要说每个礼拜,至少每个月会收到他小伙伴的一个创业邀约,收不到,他就不是人才。所以你过去两三年,你是很苦的。

  所以做企业,只能是靠自己对事业的热爱,找到你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价值观,然后以命换命,没有别的办法。让苹果种子长出一个苹果树来,苹果成熟了,再去播种,再长出一片苹果林来,没有任何别的办法。这是第一个角度,智慧型组织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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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般的领导力

  第二个角度是领导力的角度。白花花的银子背后是钢铁般的团队,钢铁般的团队背后是老大金子般的领导力。但是一百个人看得见白花花的银子,这一百个人里头只有十个人看得见钢铁般的团队,这十个人里头又只有一个人看得见老大的金子般的领导力。在中欧要搞一个炒股的论坛,基金的发起,大家都非常踊跃;你要是讲团队,讲学习型组织,感兴趣的人就少得多得多;你要讲什么个人的修养,领导力的修炼,那更是寥寥无几,没有几个人感兴趣了。

  金子般的领导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说得那么玄妙。我们做学问的,寻寻觅觅,千山万水,百死千难,只找到八个字,这八个字是什么?就是“知己知彼,扬长避短”。但这八个字难哪,你要想发挥别人的长处,你就得接受这不是我的长处。你要想接受不是我的长处,你就得认识到这不是我的长处。这个难哪。古希腊第一个哲学家泰勒斯说的,人生在世最难的是什么?最难的是认识你自己。

  创业者是一种非常特殊类型的人,在任何国家,创业者、企业家都是最宝贵的资源,最宝贵的财富,它好比是钻石,它必须是一种特殊地理和地质条件下才能生存的一种物质。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做私人董事会,因为只有钻石能够切割钻石,别以为我们做教授的有什么神奇的方法,没有的,只有钻石能够切割钻石。

  夸完你们我就得批评你们了,所有的创业者也都是有病的人,你内心燃烧着一团火,你永远有一种不满足,未完成,不安全感。这团火永远在那儿烧,你闲不住,你没活干就会死,所以多少移民到加拿大,移民到美国的企业家,你发现他们过一段时间又巴巴地回来吸雾霾,“不错,雾霾还是北京的感觉好”。没办法,上午看海下午跳海,好山好水好寂寞,很快就会回来。因为企业家他必须是要做事的人。

  这种人他赤手空拳,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打造出一个三五亿,三五十个亿的公司出来,实话说,不管他表面上多谦逊,显得多么地低调,他内心都是很孤傲,很自大的。人力资源,不就是招几个人吗?IT,不就是买几台电脑嘛?销售,还有我拿不下的客户?产品,这个行业有谁比我更懂产品啊?——他觉得自己个个都厉害,什么都懂。

  但是你没有办法,企业做到一定的层面了,你就是不懂。五千人的企业,人力资源他就值两三百万。你能干,真正能干的人就不会来,来了也待不住。你自己不可能真正懂人力资源的,这种干部体系的搭建,胜任力模型的落地,里头有很多细节,很多专业诀窍。打比方,价值观到位为什么难?大家知道阿里是KPI占比50%,价值观评定占50%,每个季度通关。大家知道这个活为什么难吗?因为它不是大陆法,按照写好的具体条款去做;而是英美法,每次价值观考核,都有一个艰难的判案过程。

  一般人认为IT很简单,但你知道稍微大点的公司,最重要的不是IT,是IS,是信息安全部。信息安全部干什么?它决定这个公司里头什么信息什么人可以看,什么人可以改,什么人可以删。这个很难的,你的客户信息,你的供应商信息,你的员工的薪水,什么人可以看?什么人可以改?什么人可以删?不是专家拉不出名单来的。

  销售你真懂?你自己是厉害,能打90分;但是你能把刚毕业的大学生三个月之内培养成75分的销售员吗?你做不到,你不懂。

  产品你真懂?这一点最滑稽的是江浙一带那些明显是农民起的假洋名的消费品牌。年轻人英文学得比你好,打死也不会买这些散发着“泥土芳香”的品牌。

  所以要让这些创业的人,成功的人承认他们不懂,真的很难很难,有时候还不如一刀子把他捅了,他内心深处接受不了。尤其是这些人还跟你叫板的时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我打造的,你来跟我叫什么板?”但对不起,你就是该跟他坐下来好好谈,你如果觉得这个地方是你的王国,这个企业的发展基本上就停止了。

  这个自我认知极艰难极艰难,必须要回到你早年的经历,甚至是童年经历,才有可能真正地认识清楚。在中国,你非常非常惊讶地发现,这些做得好一点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基本上都是大户人家,至少是读书人的子弟成长出来的。

  我数一下,柳传志的老爸是专利局的副局长;王健林的老爸是西藏自治区的副主席;王石的老爸是郑州铁路局的局长;任正非的老爸有人说是屌丝,不是,是黔南师专的校长,而且他的岳父是四川省的副省长。互联网圈马化腾,屌丝,是吗?不是,他爸是盐田港的副总经理;马云,终于逮着个屌丝,马云不是屌丝,马云老爸是浙江省曲艺家协会会长,从小教他学快板、学相声,才练就了他今天的三寸不烂之舌。大家知道我们南方人讲普通话,都是讲外语的,很不容易的。所以我今天在这里外语讲得还不错,虽然不像咱们北方人那么熟练。广东、福建、浙江企业做得好的企业家,真正能讲得好的也就是马云一个,而且他还是用中英文讲,估计他爸爸同时告诉他要好好学英文,八岁开始就带着在西湖边给老外去做导游。

  所以如果我们出身寒微,实话说,你内心深处有很多负债,你有很多欠账,你有很多恐惧。我出身也算寒微的,我老爸是中学老师,当过一段时间校长,我妈是小学老师,小时候这些滋味基本都尝到过。第一,贫穷。你小时候特别穷,你就有一种不可遏制的积累财富的冲动,怎么跟你讲分享财富,你也觉得说说而已。有点像明末清初那个钱谦益,清朝人打到南京来了,钱谦益老婆很有名,叫柳如是,就说,老朱家对我们不薄,咱们投水自尽,以身殉国吧。柳如是做好准备了,钱谦益拿手一摸,水太凉。财富分享上,我们大多数中国企业家学华为都是“水太凉”。

  蔑视,小时候你社会地位低,被人瞧不起,所以你会有一种被认可的渴求,政府的认可,社会的认可,他人的认可,这是第二种恐惧。

  冷落,小时候你没人照料,没人与你亲近,很少有人拥抱你,所以你就会非常喜欢旁边有一圈人吹捧你、巴结你、亲近你。老板身边这么一群吹牛拍马的人,干活的人全走了。如果你特别希望别人亲近你的话,就是这个结果,因为有能耐的人,肯定不会说那些特别谄媚的话,特别好听的话。

  失控,小时候你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明天的饭还不知道在哪儿,你就非常希望掌控一切,你不信任人,你不会轻易地授权,而且热衷于在企业安排各种眼线。

  欺凌,你小时候被政府欺压,你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公社书记,你长大之后做企业,你会非常喜欢跟这些官员接触,以当什么代表,什么委员为荣。

  所有这些都是心魔,不要说这五个六个,只要有一个,你这个企业基本上就会卡住,就发展不起来。你只有一种办法,用对事业的爱去战胜这些恐惧,我这一辈子就是干这个的,我不在乎财富积累,我不在乎社会认同,我不在乎旁边有没有人亲近,我不在乎是否掌控一切……你才有可能走出这些心魔,才有可能从恐惧驱动型企业家脱胎换骨,变成一个热爱驱动型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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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自我的企业家

  中国企业家圈内,很多恐惧驱动型企业家,因为出身寒微,企业做起来之后,就开始自我迷失,然后自我膨胀,最后自我爆炸。这些人很多都是熟人,讲他们的故事有点难为情。我就讲两个吧,第一个兰世立。兰世立苦到什么地步?他爸爸生他下来,因为是第四个孩子,就叫兰四立,后来才改成世界的“世”,兰世立。在武汉大学读书四年,没有生活费,到大学宿舍里去捡牙膏皮去换钱,有一次在女生宿舍捡牙膏皮的时候,差点被人家当流氓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去,就苦到这个地步。他个子又矮,整个青春期,可能就没有一个女孩正眼朝他看过几眼。

  后来做东星旅游,成立了东星航空,他就开始丧失自我,认识不到自我了。例如,招空姐,人家是有各种条件,一二三四五;他招空姐就一条,人长得漂亮就行。空姐招来了,人家搞培训,他搞军训。军训就军训吧,他还搞阅兵式,他让那些女孩子穿上美军的军服,挎上AK47步枪的模型,他坐在吉普车上,“同志们好~”。这一瞬间,基本就奠定了他后来的结局。

  再讲一个,张跃,湖南远大公司的,可能也是中国头几个买私人飞机的企业家,非常疯狂,自我膨胀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打个比方,明明是他哈工大毕业的弟弟张剑发明的直燃式空调,他非跟人家说是他发明的。你一个小学美术老师怎么发明直燃式空调呢?他就跟人家讲,他是达芬奇式的全才。我就说你只比北朝鲜金某人差一点,北朝鲜金某人是达芬奇加莫扎特,人家大学四年发表四千多篇论文,一年一千篇,一天三篇,抄都来不及,厉害吧。

  他就喜欢搞这些自我膨胀的事情,前一段时间说要在八个月时间在长沙盖出一座世界最高大楼,128层,到现在为止,连坑都没挖。所以陷入这种迷狂境界很可怜,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国家最宝贵的财富,他们都是最大的钻石,但结果就是这么一个下场,能不让人感到遗憾吗?

  什么原因?因为中国人认识自我尤其地难。难在哪儿呢?难在我们的政治、文化、心理三个层面。它就像栗子,有三层壳,很难剥到内心深处去。政治层面,中国人从来就讲究城府要深一点好,喜怒不形于色好,厚重姿态比较好。因为在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环境里头,太直,太疾恶如仇,你是活不下来的。你就慢慢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你总是隐藏,隐藏到最后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很容易迷失自我。

  文化层面,中国人也非常容易迷失自我。因为任何一个猛人,都会被各种佞臣包围,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出去的信息和进来的信息,都会被这个包围圈过滤,所以最后这个老大其实完全处于人事不醒的状态,不知道外头世界发生了什么?最后哄然倒下。包围圈就没事可做了吗?不是,他们去包围下一个猛人。所以鲁迅的原话,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人在变,中国的事却没有发生太大变化的原因,因为这个包围圈没有变,那个包围的机制没有变,所以很容易迷失自我。

  还有更麻烦是栗子的最里头那一层红色的薄衣,那一层剥不掉,这个栗子也没法吃。如果有一个学科,中国离世界先进水平差距最大,不是数学,不是物理,不是化学,不是经济学,是心理学。中国人均的心理学素养跟西方发达国家是相差很远很远的,所以西方人碰到比较难受的事情,碰到了困惑,他们有牧师,有神父,有自己的心理医生,实在不行有病友会、互助小组等。中国老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办法,找朋友喝酒,但是现在车那么堵,一般也就是发几个微信表情假惺惺地安慰一下就结了。

  最要命的是,随着你的经济社会、政治地位的提高,你小时候的朋友会离你远去了。越讲原则,越有尊严的人,他离你远去得越快,围上来的人往往都是未必真正对你好的人。所以认识自我,因为这三层原因,它变得尤其地难。所以做企业归根到底就是回答北大保安那三个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回答不了,这个领导力的建设应该来讲是没有根基的。

  这也是U型理论的精髓,碰到任何事情千万不要直接反应,从左到右,不要直接反应,要沉下来,继续沉下来,继续沉下来,超过评判之声,超过嘲讽之声,超过内心的恐惧,然后回到这个问题,我是谁?我一生的工作是什么?然后慢慢慢慢去出解决方案。这个解决方案才是递进的,才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最扎实的解决方案。

  关于这个U型理论有两本厚厚的书,一本叫《U型理论》,一本叫《U型变革》,但最重要的逻辑就是我这一句话,沉下来、沉下来、再沉下来。所以海林兄,你建你那个康养基地的时候,回头我发一个背景资料给你,你不要忘了建一个冥想中心,我们不讲佛教,基督教,但是我们可以有一个冥想中心,大家在这里反思:我是谁?我一生的工作是什么?我要做的贡献是什么?所以这个是领导力的最核心最核心的内容。只有靠这个人生指南针,才有可能让你走出这种内心的恐惧,走出被心魔驱赶的这种可悲的状态。这些心魔一个就足够把你的企业杀死,更不要说三个四个一起上了。这是第二个维度。

  7

  找到你的天命

  第三个维度,是宗教学的维度。这个维度很难讲,为什么呢?因为中国文化是一个世俗文化,我们没有这种宗教传统,所以很多话我讲出来,你好像听懂了,其实你未必真正懂了,有一个很长的体悟的过程。大家去西方旅游,很容易麻木,下车看庙,上车睡觉,觉得就是这些东西嘛。其实你要努力去体会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像我给大家看的三个西方历史上非常重要的教堂,我一会儿会给大家讲为什么重要?它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西方人他们真的相信天上生活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吗?他决定着我们的生老病死,在决定我们的一切吗?不是,宗教讲的不是这个东西,完全不是这个东西。

  我先介绍一下这三个教堂。第一个教堂是米兰大教堂,为什么放米兰大教堂呢?公元313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颁布“米兰赦令”承认基督教合法地位,基督教从此成为正教,成为地上的宗教,在此之前,统治者对基督教就一个字“杀”,一个被杀了三百多年的宗教你可以想见,它内心强大到什么地步?被杀了313年,你想一想,杀了至少十几代人。中国明末清初,或者是宋末元初,一般是读书人为了表示对前朝的敬重,自己再也不做官了,但是儿子这一辈是怎么都去做官的。顶多能维持一代,人家是维持了十几代呀,这个是米兰大教堂的故事。

  米兰大教堂

  第二个是威尼斯圣马可教堂。圣马可教堂为什么重要呢?公元1177年,神圣罗马皇帝和亚历山大三世教皇在这个地方签订了和约,我承认你,你也承认我,我们不要打了。为什么在威尼斯呢?威尼斯是双方都认可的一个中间地带,一个中立城邦国家。所以这个事情很神奇的,威尼斯就是几个沙洲小岛,他们却成为了罗马教皇和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都必须承认的一个公立的第三方。什么原因?因为在这块土地上有两个皇帝,教皇和世俗的皇帝,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在来回拉锯式地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所以像威尼斯这种以商业作为发展基础的城邦国家就第一次在人类历史上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威尼斯圣马可教堂

  所以企业家、商业、资产阶级是很伟大的概念,你们一定要理解这背后的含义,因为只有资产阶级能给我们带来真正的自由,不管是从罗马教皇那儿,还是从神圣罗马皇帝那儿。在公元1177年中国什么朝代?南宋,我们还在南宋。所以我们离人家这个文化不知道差多远,从这个维度上来讲,我们要很清醒。

  这个教堂是什么?是佛罗伦萨的百花大教堂。这个大教堂是在美第奇家族的主导下建设的。美第奇家族在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靠非暴力手段成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靠什么?靠贿赂,靠钱。你说这好脏啊,我告诉你,总比杀头文明一点吧,总比什么国内xx战争,一次、又一次的国内xx战争文明一点吧。你要很清醒,它是在相当于我们明王朝的时代,建立了资产阶级的统治。

  佛罗伦萨百花大教堂

  所以西方人他信的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从云端降落,他信的不是这个。一个上帝他一分为三,这边是犹太教,这边是基督教,这边是伊斯兰教,都是同一个上帝。基督教又一分为三,一个是天主教,一个是东正教,一个是新教。新教又一分为三,一个是英国的国教会,也叫圣公会,它是可以有偶像崇拜的。其他两个没有偶像,一个是德国和德国再往北的叫做路德教派,一个是起源于瑞士,后来横扫西方的加尔文教派。

  路德教派最重要的教义就是天职观,这个事情是你的天职,是上帝安排你去做的事情,就跟我们企业家把这个当作我的事业来做是一个逻辑。路德是个德国农民,说老实话,比较淳朴,比较厚道,可能也比较笨。加尔文就不太一样了。他其实是一个法国人,法国是天主教的大本营,所以他就被迫逃到日内瓦去建加尔文教的中心。英国宗教环境相对宽松,慢慢英国就有了很多加尔文教徒,尤其是苏格兰。一大批信加尔文教派的英国人就坐了一艘船,叫五月花号,把加尔文教又带到了美国。美国的五月花号公约和美国的宪法完全是基于加尔文教来的信念。加尔文教的信念是什么?就是这三句话。

  第一句话,每个人都是有罪的,能不能被上帝救赎,能不能死之后进入天堂得到永生,在上帝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先确定下来了。你一听吓一大跳,那我明天早上还要起床干什么?我还要去奋斗干什么?他还有第二句话。他第二句话是,任何人无法以任何方式探知上帝的旨意。这句话非常强大的,你仔细思考。所以他就得出一个逻辑的必然结论,也就是第三句话:作为加尔文教派的信徒,你必须单方面坚信自己是上帝的选民,用自己尘世的功绩去证明上帝的恩典,你只有这一种方式。所以加尔文教派的信徒内心深处那种源源不断、连绵不绝、无穷无尽的动力,任何其他文化边都摸不到,你不得不佩服。

  我因为在华盛顿大学待了几年,算是跟这些西方的金字塔上面的人打过一些交道。哈佛商学院前后几任院长都是摩门教徒。摩门教是新教里头最保守的教派,他们保守到什么程度,你真的是难以想象。中欧欧洲的合作伙伴IESE , 是事工会的学校。事工会是天主教里头最保守的教派,就是《达芬奇密码》里头得白化病的那个杀手所属的那个教派。这种教派虔诚到什么地步?不结婚的所有收入送给自己的教堂,结了婚的送1/10,然后要多多地生孩子,不是三个四个,而是十几个。你去问那些摩门教的、事工会的老师,都是十几个孩子,他们是用这种方式去传播他们的信念,去传播他的宗教信仰的。

  所以他们这种改变世界,要在一个地方去打造自己地上的天国,这种动力是无比地强大的。有本书叫《清教徒的礼物》,就是说这些人的故事,大家感兴趣可以把这本书找到。所以各行各业你都要很清醒地知道人家的动力,他这个系统是怎么搭建的?他哪来那么强大的动力?到底背后是什么原因?

  我再举个例子。我这个行业一篇最好A journel(A级学术期刊)论文,大概值十万美金的年金,就是你只要发表,就有人给你每年发十万美金的钱,你不要管谁给你,只要你在系统里,就有人给你钱。像我们大部分学者,包括我自己,发表了三篇、五篇就觉得够了,这游戏我会玩了,就去做别的事了。那国外一流高校的一流学者,你去把他的简历打出来,那个打印机哗哗哗十几页、几十页,每页上头都是十几篇这样的论文,七八十岁,每天晚上工作到十一二点,没人要求他们这样工作。

  德鲁克,九十多岁,每五年还要重看一遍莎士比亚。德鲁克打字,一个手指头打字,他能打出三十四本书,你想想这是什么样的动力系统?德鲁克是非常虔诚的加尔文教派的信徒,你去看他的自传《旁观者》,为什么德鲁克的东西常看常新,永远有生命力?就是他背后极深厚的宗教背景。有些朋友可能读过柯维的《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柯维是摩门教徒,这七项习惯就是摩门教徒的工作方式,基本功,他们都是这么工作的。

  所以,一把斧头一把圣经,他们就能够把这个国家建设成这么美丽的一个地方。像盐湖城这样的地方,基本是一个盆地,自然条件是很差的,但是现在你去看,像人间仙境一样。你要让中国人整,那还不得天天雾霾,雾霾浓到咱们见面握手都还没看清对方是谁。

  中国人也有这种类似的天命观,觉得是上帝派我来的。你像孔子周游列国的时候曾经反思,在宋国遭到一个危险,桓魋这个人要难为他。孔子就说,“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老天爷派我来传授我的学问,来讲仁义之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佛教也有类似的理念。大家如果信佛的话,应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它讲的是地藏菩萨。地藏菩萨最知名的一句话叫“地狱不空,誓不为佛”,他要渡尽天下所有受难的人。这是佛教的担当精神,这种非我莫属的这种精神的来源。

  在宗教文化上,我们要各美其美,但是一定也要知道美人之美,最后才能美美与共。我讲这些东西你会觉得很奇怪,肖老师,你这个是管理学吗?还是国学、玄学?不是,我讲的都是一个字:“钱”。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真正地把这个企业组织起来,把这个团队带好,才能挣到钱。

  所以比尔·乔治说,找到你的价值观,坚持真诚如一,是你提高你的领导效力最好的方法。罗伯特·奎因说,你依靠自身的最根本的价值观能力的时候,你最强大。康明斯说,坚持做自己,意味着毕生面对一场最艰难的战役,而且永远不停止战斗。

  我讲的这些东西,中国的老祖宗讲的是最好的,孟子说“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你的鸡鸭狗丢了你知道去找,你的事业心,你的发心、本心、初心丢了你不知道去找啊。所以“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王阳明讲得更好,“人人自有定盘针,百化根源总在心,却笑从前颠倒见,枝枝叶叶外头寻。”我讲的这些东西全部是王阳明的心学,你如果一直仰慕心学,却不知道从何学习,我讲的全部是心学。吾心即宇宙,心外无物,向内去寻找,就是这个道理。你向内去寻找,找到自己的天命、天职,然后反过来看自己,自己就很渺小,你就能看清楚自己的缺点,你就会承认自己的缺点,你就会拥抱自己的缺点。你拥抱自己缺点之后,没有任何人可以用这个缺点来攻击你,因为你承认它,我就是不行。你能拥抱你的缺点,人家就会来帮助你,你就有钢铁般的团队,有了钢铁般的团队,你就有战无不胜的业绩,就这么简单,这个就是心学。

  但是心学很容易走偏,大家知道,心学讲的是知行合一,老祖宗的意思是,“行”要努力往“知”的方向走,这样才算是在修炼嘛。但是因为没有上帝,没有这一套理论系统和正式的宗教系统的支持,实际上中国人信心学特别容易走向一个误区。这个误区在于,不是“行”向“知”靠拢,是“知”去向“行”靠拢,就是通过一种自我拔高、自我崇高化、自我神圣化的一种方式,去把他自己做的这些很普通的事情,甚至是有点龌龊的事情变得很伟大。这个就是阳明后学特别容易进入的误区。我非常佩服那些走戈壁的人,但是你走戈壁,你尝尝身体挑战的滋味,你不要自我拔高,说你是在“重走玄奘路”。玄奘是什么人?玄奘是公元七世纪,一个人走到印度去学了二十年的人,一个人哪。这种自我崇高化、自我神圣化是阳明后学特别容易走偏的一个误区,这力我顺便讲一下。所以我们学王阳明一定要很清醒,不能够走那条路,走那条路就偏了。

  什么叫悟?左边是“心”,右边是“吾”,找到“吾心”,找到我的本心,找到我们的事业心,你就悟了。我一辈子就是干这个,我不跟你比,我不跟任何人比。人生就三万天,所以没有几天了,我们只能是对准一个方向去做功,才有可能留下点痕迹,才能证明这个世界你曾经来过。大多数人死的时候,是无法留下任何证据他曾经来过的,留不下任何证据。坟过三代自然平,你姥姥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都不记得了。

  8

  为公司还是为自己加冕

  刚才讲得好像稍微有点务虚,我们来务实一点。你有没有真正地为这个事业心加冕,为这个公司的事业加冕,决定了你这个企业的很多很多方方面面。如果这个皇冠戴在创始人头上,就会是左边这些做法;如果这个皇冠戴在公司的头上,戴在大家共同的这个事业的头上,就会是右边这些做法,完全不一样。

  为公司加冕

  首先,战略。给创始人加冕的组织,创始人做重大决策。给公司加冕的组织,创始人在各个部门深度参与的基础之上做决策。当然,最后还是得老大来拍板,但是前提是有大家深度的参与。

  第二,精神特质。给创始人加冕的组织,强调的是对创始人个人及其远见的忠诚。给公司加冕的组织,强调的是每个员工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组织做出最大的贡献,做出最佳的工作。

  第三,管理层如何看待自己的职责。给创始人加冕的组织,一般来讲重心都是放在经营业务上面,每天想的就是多打点粮食。但是给公司加冕的组织,管理层最重要的工作是创造一种使人们更好地工作的环境,努力去创造一种组织机制、文化和氛围,而不是自己去做业务。

  第四,企业文化。给创始人加冕的组织,仅仅反映创始人的个人特点,就是大家说的“企业文化,就是老板的文化”。而给公司加冕的组织,它的企业文化同时广泛代表整个组织成员的经验,是大家的文化,是一个结晶体。

  第五,新观念。给创始人加冕的组织,其新观念主要是来自于高层,来自于老大。所以,感觉这个老大很有创新能力,是个天才。但给公司加冕的组织,它的创新、它的新观念,是系统地来自于整个公司,高层,包括老大,更多的是行使一种挑选人的职责,把最好的创新、最新的观念给挑出来。

  第六,部门间冲突的解决。给创始人加冕的组织,老大要不出面,部门之间的矛盾就解决不了。大多数中小民营企业请咨询公司,最头疼的问题就是部门配合,部门配合永远是第一要解决的难题。给公司加冕的组织,会形成一种相关部门坐下来讨论,大家一起把问题解决的文化,不需要老大出面就能够解决部门之间的冲突。

  第七,人们因何而被歌颂。给创始人加冕的组织,在企业内部传颂的事迹都是各种打单的故事,各种把客户搞定的故事,技术、产品是容易出英雄的领域。但是,给公司加冕的组织,它们同时强调“砌砖”,强调如何通过健全流程,通过机制的设置让人人都成为英雄,而不是依赖于少数人物来实现公司的业绩。

  第八,最大的禁忌。给创始人加冕的组织,最大的禁忌是对创始人本人、对老板不忠诚的行为,这个是大忌,立刻就会看到不好的结果。给公司加冕的组织对创始人,对老板的忠诚当然也是一个问题,但更大的问题是不把公司的最大利益放在心上,是各种阳奉阴违,甚至是损公肥私的行为,才是公司最大的禁忌。

  如果皇冠戴在你的头上,你作为一个公司创始人的所有优点,都会在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变成你的缺点,全部会变成缺点,这个坎大概是十个亿左右。在座有不少朋友营业额已经超过了十个亿,但是还是值得参考一下。

  例如,创业者特别善于在千头万绪当中找出轻重缓急来,也很享受这种快感。但是你如果还是用这种方法做事,你旁边的人根本没法上手,你以为你把这个活交给他了,他听不懂,因为千头万绪都在你一个人脑子里头,你说不清。你说这个单子你去跟,这个局长是我同学,但你就没跟他说你和这个局长当时还同时追过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跟你现在还有点藕断丝连,这是很微妙的东西,只有你知道。你任务交不出去,你发现最关键的时刻,他就忘了一个变量,忘了一个头绪。

  第二,你务实、灵活、机动,创业嘛,你肯定要务实、灵活、机动。但是当公司稍微大一点的时候,这个务实、灵活、机动就会成为致命的缺点,因为你会频繁地调整方向。三五个人冲锋,你回头一喊,我们换一条线路往上攻,回头一说就变了。三五百人的时候,你想想,传军令传三五百人会传成什么结果?它就会乱掉,它就会完全自乱阵脚。

  第三跟第一有点关系,你擅长同时处理多件事情,你很容易陷入细节,你根本出不来。

  第四,打篮球九十五比九十六的时候,你总希望你是最后一个投入那个致胜一击的三分球的那个人,但其实很多情况下你不应该上场,你上场了,就没有教练,没有真正照看大局的人了。

  第五是,创业阶段你肯定要不达目标不罢休,不惜一切代价去攻下客户。但是企业大到一定程度,你要很清醒,你要只打值得打的仗。

  最要命是最后一条,你重感情、讲义气,你没法说出口让老人走。你想想创业阶段,用汗水、用泪水、甚至用鲜血凝聚的友谊,你怎么让他走啊?但是学术研究告诉我们,绝大多数麻雀公司都是因为被老人绑架无法变成凤凰,你没有办法,你必须让他走。你有一万种方法感谢他,你有一万种方法给他面子,但你就是不能让他带兵打仗,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学术研究是美国人做的。美国人大家都知道,公事公办,连美国人都被这个困了,更不要说我们这么强调感情和义气的中国文化。所以绝大多数中国公司如果麻雀变不了凤凰,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很难很难的,你如果没有对事业的爱,你过不了这一关,你真过不了,这个太难了。你说当年我们没日没夜地干,不就是为了今天兄弟们笑傲江湖吗?现在我就得让你走了,这是什么感觉?真是没办法。这本书叫《突破之道》,我们领教工坊很多组员都已经买了这本书,逻辑就是这个逻辑,大家要听懂这个话的含义。

  私人董事会最重要是三个功能,第一是照镜子,到领教工坊来,大家都是说真话,都是绝对坦诚,我们没必要给你扮演宫女、太监、奸臣的角色。第二个是接生婆,我们坚信你最了解这个企业,最好的解决方案肯定是在你这里,我们只是帮你接生而已,所以我们在一起探讨,非常强调要以当事人为主,不要强加一个解决方案给他。第三个是陀螺仪,就是我们再三讲的对事业的热爱,因为陀螺转起来,它那个方向是不会改的,你板这么放,那么放,那个陀螺指向的方向就不会变,所以这个功能也用在航天、航海和苹果手机里头,它永远告诉我们,我们目标是什么?我们不偏离目标。

  私人董事会最经典的学习方式,往大里说包括三块,一个是提问,一个是诊断,一个是建议。它的逻辑很简单,因为老板们在一起,当一个当事人提出一个问题,他就容易开始来支招。我们的逻辑是,你不了解情况你支什么招?你事情的性质没搞清楚支什么招?你自己没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你支什么招?所以一定要提问,然后诊断,然后分享自身的相关经历,然后才能够支招,强调一定是有一个提问的流程在前头。

  所以往最简单里说,私董会最核心的就是一个提问。但这个提问它内在的逻辑有三层,第一层,它是mind的逻辑,它是用提问的方式来了解情况,它相当于咨询公司的流程,我来了解情况。所以有时候问两三个小时很正常,要了解情况。第二层是heart的逻辑,什么意思呢?你不能光了解情况,光了解情况你未免有点自私了。你一定要激发当事人的思考,因为这个宝宝一定是他的宝宝,我们一定要让他自己找到这个解决方案,那他这个解决方案落地的概率才大,才容易落地。所以一定要想办法用心真正地关怀,去触发当事人思考。第三层最难,第三层是soul层面的提问,是什么呢?是谦卑的探询,是带着发自内心的尊重,发自内心的好奇,用谦卑的探询去激发当事人的这种事业心,激发当事人的战斗欲,激发当事人的内在动力。

  这三层一定要同时做到。所以为什么好的私董会有那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因为它是同时在三个方向上帮助你。所以我们小组有一个口号叫“灵魂深处的同行者”,一定要在这个层面下功夫。

  这个是著名的《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苏佩里说的一句话:如果你想建造一艘船,先不要把人们召集起来采集木材、分配工作和发号施令,而是要引导他们向往浩瀚无边的大海。企业家不要跟人比执行,跟人比执行很愚蠢,你要比战略;其实你也不要跟人比战略,战略其实你也高超不到哪儿去,你真正应该比的是梦想,是事业心,是以命换命的决绝的态度。你只能是用这个去感动身边的人,去组成你那个54张牌的中高层团队。我说了,54张牌就能支持上千亿的公司,你只能是靠这个。

  我今天讲的东西很务虚,但是目的是为了务实,如果觉得有一点太人文了,太哲学了,大家要担待一点,我们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把企业做好。做企业,最终拼的是你胸怀、底蕴和视野,拼的就是这些软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