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风流趁当年(完整版)
作者马琴琴
第一章
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多么伟大，却够善良了，我做人向来胸怀坦坦荡荡，没有欺骗过人，更没伤害过谁。在二十年前的一天，我形容憔悴的哭丧着脸步行到郑州金水桥头，在这里有好多摆卦算命的，算命的先生个个装得一脸正经，而又讳莫如深，乔装打扮得像是赛半仙，似乎比刘伯温还厉害，能前算八百年，后知八百里。
正在我如哭似笑的步入金水桥头，一名算卦的先是喊住了我，并且大叫道:“贵人啊!贵人啊!姑娘请留步，我给你算一卦，钱不多要，仅收十元。”我摸摸口袋，发现囊中羞涩，只好摇了摇头，算命先生没有感觉到我的经济窘迫，怕是黄了生意没钱赚，急忙补救说:“姑娘你是贵人不假，可是杀过人的……!”我一阵惊愕，然后对算命先生辩解说:”我怎么会杀人?我如果真杀了人，早进监狱吃枪子偿命了，哪里能让我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出来显摆?”算命先生果然比我道行高，不急不慢的冷笑道:“小姑娘，你流过产吗?流产也算是杀人的……”
我的脸已经开始火辣辣的，脸应该变红了，我逃也似的紧跑几步，已离开算命先生，可是大风还是把算卦先生的话顺风送到我的耳边:“姑娘，别走啊!算算命吧!算算命吧……”
当年，我虽没有相信算卦先生的胡言乱语，算命先生的话还是一语成谶，我后来的人生铺满了无数荆棘，更有无数变数，简直让我疲于应付。生活有时会在不经意间，同人开一场天大的玩笑。我一个自诩才高八斗智商高过子建的女孩，那时理想远大踌躇满志，可事经多年，时间带给我的却只有一无所有，两手空空，简直平庸到极致!我没有事业，没有孩子，也已经没有父母，我这样一个“三无人员”能狼狈的活到现在，也算一个奇迹了!十几年后，我在网上看到有人插科打浑开玩笑说:不经历人渣，怎么能做妈妈?可是现实给你开的玩笑更恶意更要命，可悲的是你即使经历了人渣，也没做成妈妈!
让时间再次回二十年前的岁月，那时的我有一张年轻的面孔，大学刚毕业，在郑州郊区租了一间民房，我租住的居所，当时还没有都市村庄之说，也没有十几年之后的繁华，时光荏苒，勤劳而又热爱淫欲的外来人口，一把创造了都市村庄的过度发展，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不只是膨胀了郑州人口的数字，更强有力的改造了郑州都市村庄的面貌，使破旧的都市村庄旧貌换新颜，素有“小香港”之称的某个都市村庄，还成了男男女女淫欲的“红灯区”，华子哥对我说过，每逢华灯初上，街上的LED灯发出绚丽的彩光，在大街上游荡的男人总能看到站街女，站街女把自己打扮得性感燎人，脸上堆满厚厚的脂粉，甚至一摇头就要掉粉，嘴上涂着口红，血腥的一种红，似乎刚吞吃了一只活老鼠。站街女有年轻漂亮的姑娘，也有年老色衰的中年女人，她们无一例外的格外厚颜无耻，只要看到男人经过，不管是正常男人，还是已失去男人功能变成阳痿的，总是热情的招揽生意，对男人重复着千篇一律的话:“嗨，帅哥，进来快活吧!”
不只是妓女拉客，紧临妓院的一家放映厅正在轰轰隆隆地动山响的放映着色情电影。放映厅出口不太大，在放映厅的门口，往住有一名老男人在拉客，对过往的行人，这老男人的眼光格外敏锐，只要感觉到行人不像正人君子，有淫乱嫌疑的，总是抢上前来拉着行人的手，神神秘密说:“进来吧!包夜场五元，保证绝对有黄片……!”
在放映厅看片子的人有老也有少，却清一色的不正经，正经的人早钻被窝睡觉，谁会步入这家不入流的小影院消遣时光?在这里大把挥霍时间的不只是有男人，同时也有零零星星不正经的女人。男人大多叨着烟卷在吞云吐雾，所以把整个放映厅空气弄得格外污浊呛人。在放映厅看电影，刚放映的大都是港台片，打打杀杀的，有时还放映烂得掉渣的爱情片。每到夜里十二点之后，老板才开始放映污秽的黄片，色情片里的男女在赤身裸体的做爱，又是挑逗，又是抚摸，手嘴并用，女人浪荡的发出夸张的呻吟，只撩拨得看电影的人春心欲动……甚至已有一部分观众在手淫，有带着情人来的，情不自禁开始现场情色表演，把整个放映厅弄得简直像一个渲泄肉欲的道场，人人脱下伪装着的一张道德面孔，流露出兽性的一面，不管不顾的开始做爱，浪声的尖叫，混和着黄片里的呻吟声，更是把整个放映厅弄得乌烟瘴气，彰显着人同等动物的兽性本能……
每个人并不都是为了淫荡而活，比如离放映厅不远，还有人在K歌，二十年前的卡拉0K歌厅不算豪华，收费可不便宜，点一首歌五元，如果是呼朋唤友来玩的，一会功夫可以消费一百多元，二十年前的钱值钱，在当时的郑州，一个人累死累活工作，月收入也只能赚回区区几百元。当然也有廉价的露天卡拉0K歌厅，现场点一首歌收费三元，甚至还有价格更低的，比室内歌厅便宜多了，不过来此消遗的人大多五音不全，却唱得格外卖力，把失去正音的歌声甩出去好远，几里开外还能让人听到他们的鬼哭狼嚎，人家歌星唱歌要钱，他们简直可是要命的……
当年我租住的地方是郑州东郊一家民房，民房是老式的砖瓦结构，只有三层高，外表非常普普通通，根本没有一点装修，甚至有些破旧，就是这幢破旧的楼房却容纳了十几户外来人员，各形各色的，什么人都有，良莠不齐，鱼龙混杂。这么多人天天住在同一个院，鸡零八碎的，乱得简直像煮得沸腾的一锅煮。租户有一个做卖煤球营生的老男人，由于长年劳碌奔波，长相比实际年龄还显老十几岁，人不仅干干瘦瘦，还长着一双难看的罗圈腿，走路成明显的O字型，老男人脸上并布满了深刻的皱纹。这老男人的生存技能，就是每天去煤厂买上一架子车蜂窝煤球，再摇摇晃晃笨笨的拉着游街串巷，挨家挨户给租户推销煤球，手脸弄得脏兮兮的，身上同时散发出一种恶臭难闻的气味。还有一对夫妇租户是做卖猪头肉生意，在院里架起一口大锅，沸沸扬扬的煮着满锅的猪头，整个院内立刻散发出诱人的肉香。商户可能在猪头肉汤里加了过量的大料，闻这种气味时间久了，则已感觉不到香味，每次再闻到这气味，肠胃翻江倒海，感觉一阵恶心上涌，似乎要吐出来。
在我对面住着一个大腹便便身怀六甲的单身女人，单身女人名叫芳芳，在我没搬来之前芳芳同一个当兵的好上了，可是在当兵的知道芳芳怀孕后，就玩了失踪，似乎从人间完全蒸发掉了，芳芳自然不甘心，满世界去找当兵的，先是去了军营，却是扑了空，然后出门见人就打听当兵的，依然一无所获，再后来肚子一天天变大，行动已经非常不便，只好每天在住处等待当兵的再次造访，可是奇迹一直没有出现，而且马上又要临盆。芳芳痛苦并恨恨的对大家说:“如果能再次见到这个当兵的，一定把当兵的鸡巴剪掉，免得在别的女人身上下种，再去祸害人。”……
在我隔壁住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位姑娘高中刚毕业就出来打工，第一站就来到郑州，花了七十元钱紧挨着我租了一间房子。初来乍到，不仅人生地不熟，还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当时我在一家小广告公司拉业务，老板是一个徐娘半老，丰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老板没有多大本事，可是骗人的功夫了得，先是给一所私立大学招生，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就靠着这能耐，掘取了人生第一桶金，然后成立了一家小广告公司，把办公地址选定在郑州经贸委大楼，一边做着各所大学招生业务，一边招募业务员拉攒助出书。双管齐下，自然赚得盆满钵满。我给这个女老板打工，业务一直不好，勉为其难的维持着一天天生计。可是，看到隔壁的女孩比我还寒酸，我把女孩喊来我住处吃饭，谁知这个叫荣荣的女孩，一吃就吃上了瘾，每次我在炒菜，荣荣就闻着香气前来蹭饭。一来二去，我同荣荣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我住处，荣荣停留到半夜还不肯离去，我同荣荣睡在一起，互相抱着脖子，亲密的把头抵在一起，说着无数的私密话。荣荣的胸部饱满，乳房大得惊人，手碰了上去，软绵绵并有弹性。不知怎么的，我非常渴望触摸荣荣的乳房，甚至我的手还没抚摸到荣荣的乳房，我浑身就充满了幸福的电流，激动得眼前发黑，简直幸福得要昏了过去。荣荣一手托起性感的乳房，把乳头凑向我的嘴，颤抖着声音对我说:“月儿姐，你吃吧!吃吧!”，当我把荣荣的乳头噙到嘴里，一阵吮吸之后，我感觉到荣荣的身子一边在扭曲，一边发出一阵阵浪声浪气的呻吟，这呻吟声简直成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乐音，我天限愉悦的享受着荣荣给我带来的快感，仿佛进入了梦的天堂……
第二章
在我们租住的大杂院，还住着油嘴滑舌，说话满嘴跑火车的华子。华子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其貌不扬，却喜爱像女人似的倒饬自己，每天打扮得油头粉面，脸上涂着高档的护肤化妆品，在头发上一丝不苟的打理着定型摩丝，头发齐整整的向脑后大奔着，煞是有风度。华子虽说张嘴闭嘴瞎话连篇，说十句话没有一句实话，还是很有女人缘的。实际上华子在老家早已娶妻生子，下的崽子都能跑着打酱油了。可是，华子见到女人，总还是依然单身的标榜着，说从来没有结过婚。华子最好的哥们是我们院里的东亮，东亮是一名穷画家，靠画画根本没有办法生存，只好去一家装修公司帮人跑材料。虽说有了正经工作，还是挣钱不多，生活上经常入不敷出。东亮同华子一样热爱女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正是有着志同道合的爱好，华子同东亮成了最好的哥们。华子根本没有工作，所以也没有经济来源，华子的衣食住行全靠女人，也就是说华子虽然喜欢女人，是不会在任何女人身上花一分钱的。华子显然是靠吃女人软饭生活的。东亮则不同，穷则穷得有志气，遇到心仪的女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给对方，哪怕穷得天天喝凉水，就是借钱也得为对方送钱送物，实在犯二得有些极致。
可是事实恰恰相反，东亮虽说为女人舍得花钱，却一直没有找到爱情。华子则是幸福多了，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有钱的女人。不过，也不见得华子每天都能得到艳福，甚至有好多天，都没有女人为华子投怀送抱，性饥渴的华子把猎艳的目光投向了快要生产的芳芳。
这天大家听到了芳芳凄厉的惨叫:“华子，你这个没人性的!……”听到芳芳的哭叫，大家从被窝里钻出来，跑到芳芳一人租住的房间，当时芳芳住的房门大大敞开着，人在外面，可以看到露着白花花屁股的华子，正在强行要把肚子大如斗的芳芳压在身下，欲行不轨之事，只听到华子对芳芳说:“芳芳妹子，我有好多天没有睡女人，实在忍不住了，你就依了我吧!我手里还有几块钱，打算全部给你，你可别再喊，实际上你可是占了我天大便宜的。大家都知道，我做爱的对象是有钱女人，而且不花钱全部是免费的……!”
后面的事我是不得而知了，只听到芳芳渐渐停止了哭泣，在半堆半就中，两人勉勉强强完成了性交。想起来芳芳那时候真是可怜，当兵的男友一直没有出现，芳芳已经身无分文，而且面临孩子快要出生，没有一分钱如何去生孩子?芳芳就是为了那可怜的几块钱，不惜委身华子，可见悲哀至极!这时我也替芳芳鸣不平了，我诅咒芳芳的男友不得好死，最好下到地狱，辈辈断子绝孙，世世代代孤老终身。
可是，自从出了华子强暴芳芳之事以后，我们的女房东开始骂街起来。女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泼妇，长着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天生带着一副戾气，容易让人望而生畏，女房东总是站在三楼最高层，居高临下的骂人:“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可是个个男盗女娼，人人不要脸哟!”……
后来，随着芳芳的预产期临近，房东已经开始不留情面的驱赶芳芳了。大家都知道，向来迷信的老郑州人一直视孕妇如同洪水猛兽，郑州人认为外人如果把孩子生在自己家最不吉利，可是要有血光之灾的。所以房东撵走芳芳也是情理之中。身子笨拙的芳芳只好收拾着简单的行礼，可是又不知该何去何从，如果直接回娘家生孩子，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芳芳一个花季少女出来打工挣钱，钱分文没有挣到不说，明明没有出嫁的姑娘，如果凭空回去生孩子，肯定会让气极败坏的爹娘打断双腿。芳芳当兵的男友一直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肯定把芳芳无情的抛弃了。如果去医院生孩子，医院不是慈善机构，还有见利忘义之嫌，穷困潦倒的芳芳会被医院拒之门外的。
这时，我看到走投无路的芳芳落泪了，一边声嘶力竭哭道:”谁如果拿钱帮我生孩子，我现在就嫁给谁!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俊的还是丑的，只要是男人我现在就嫁”……这时，芳芳的哭声被卖蜂窝煤球的老男人听到了，老男人简直喜极而泣，从身上快速的拿出几十元毛票，直接递给芳芳，说道:”芳芳，我有钱!有不少的钱，凑在一起差不多有好几百了，我可以给你花钱生孩子，所以你就跟了我吧!”芳芳抬起头来，打量着卖蜂窝煤球的老男人，发现老男人不只是脸黑身挫，天生一双难看的罗圈腿，还长着一脸脓包疙瘩，五官一点也不协调，七拼八凑的拢在一起，尤其丑陋不堪，很容易让人想起《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当然芳芳不是吉卜赛少女爱斯梅拉达，卖煤球的老男人也不是驼了背的敲钟人卡西莫多。两人根本没什么爱情，卖煤球的老男人这时去娶芳芳，不只是捡了便宜，简直有落井下石之嫌。芳芳看着老男人似乎要犯恶心，可是身临困境，只好沉重的点了点头，对老男人说:“好，我答应嫁给你!”老男人听到芳芳的承诺，像太监得到皇上恩宠，快活得简直要飞上天了，对芳芳咧着大嘴先是笑，然后激动得流出泪来，最后，对芳芳慢慢跪了下来，一阵磕头如捣蒜，抽抽泣泣说道:”芳芳，你可是把俺救了，俺都打了三十多年光根，没有想到在奔六十多岁时，老了老了，还能娶到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啊!老天爷啊!菩萨真的显灵了”……
芳芳同老男人一起走了，老男人扶着身子不便的芳芳从院内走出，一直咧着大嘴向大家嘻嘻笑着，这时我看到芳芳哭了，泪流如注……
望着芳芳快要消失的背影，我的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然后飞快的跑了过去，掏光了口袋里所有的钱，一把塞给芳芳，说:“我也只有这么多了，你就拿上吧!在遇到难处时可以应应急。还有，等你生完孩子，我希望你还能回来！”芳芳接过我递过来的钱，对我说:“一步走错，百步难回，希望你以后不要重蹈复辙犯我这样的错误。以后在交男朋友时，一定要睁大眼睛，认清对好人或是坏人……!”
芳芳走了以后，当天晚上，荣荣睡到我被窝，尽管一再调逗我，让我给她高潮，还是激不起我一丝热情，我对芳芳说:”我在干什么啊?同性恋有悖常理不说，我还觉得自己在堕落，天啊!我没有道德了!”芳芳当时很生气，非常伤心的对我说:”月儿姐，你这是打算要同我分手啊!”我声音有些沙哑了，凑在荣荣脸上异常艰难的说:“对，荣荣，是该结束了”……
从那以后，有好多天荣荣一直没有理我，也不来我屋蹭饭了。没有几天，我发现荣荣开始化起了浓妆，打着吓人的绿色眼影，嘴唇涂着艳艳的口红，脸上堆着厚厚的脂粉，听说去夜总会坐台去了。当了坐台小姐的荣荣工资日结，所以来钱也快。手里有了钱，开始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起来，还有一位出手大方的客人，给荣荣买了金项链以及手镯。没有多久，荣荣一洗初来乍到的质朴气息，完全已堕落风尘。看到荣荣的一天天变化，我甚至有点心疼。
可是，我已经拯救不了荣荣的堕落了，随着我对荣荣的变心，荣荣已经开始自甘堕落起来，或者在用这极端的手段在恶意惩罚我。荣荣在坐台的同时，在外面又谈了一个男朋友，堂而皇之的带了回来，先是把男朋友带回来约会，然后住到了一起，有好几次，我总是被荣荣的叫床声惊醒。荣荣同男朋友性欲都很高，一夜之间可以做五六次爱，每一次都做得旷日持久，差不多能坚持一个多小时，荣荣的叫床声会随着对方的抚摸开始叫起，一直经久不息，只到把荣荣日到最高潮，荣荣的呻吟声已变得更加惊天动地，大声的浪叫，全院的人都能听到。女房东见到荣荣开始嘻笑颜开，对荣荣打趣说:”荣荣，你同男人真能尻啊!听得俺家老头子都来兴致了，一夜睡了俺两次。你可能不知道，俺家老头上了四十那功能就不行了，是你的叫床治好了俺家老头阳痿，真的太谢谢你了!”……
荣荣的叫床声不止感染了房东夫妇，更影响了住在院内的另一个人。一天晚上我刚脱衣上床，就听到暴风骤雨似的敲门声，我吓得哆哆嗦嗦问道:“谁啊?”外面传来一个压低嗓门男人的声音:“月儿妹妹，是我啊!你华子哥哥，”听到是华子在说话，我终于放下心来，在屋内隔着门对华子说:”华子哥，这么晚了，我就不开门啦，我真的得睡了。”华子说:”我刚回来，肚子饿坏了，在炒菜时发现没盐，我是来借盐的，真的，借一点就够了!”，听到华子这么说，毕竟饿肚子事关重大，我随手拿起外衣套上，没顾上扣扣子，走向前“哗”一声把门打开。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一个黑影就蹿了进来，把我直接扑倒在床，我的双手被黑影死死摁住，动弹不得，我听到华子在说:“月儿妹妹，你是那么的漂亮，想死你华子哥哥了，今晚咱们好好做爱，我会把你日得比荣荣快活……!”，这时我一阵咆哮大叫，由于无法动弹，用嘴狠狠的对着华子脸部猛咬一口，华子像触了电的急忙松开我的胳膊，双手捧起脸开始唉哟唉哟嚎叫起来，可能是我情急之下一嘴咬下去，把华子伤得实在不轻。我对华子非常生气的说:”华子，你真是一头老淫棍，现在可以去死了……!”
第三章
华子看到我彻底生气了，悻悻的说:“妹妹不想跟我好就算了！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还有，你下手真狠!真一点都不留情面!”
同住在一个院的人们听到我同华子的吵闹声，在我把华子向门外毫不留情驱赶时，门外已站了一群人，有卖猪头肉食的一对夫妇，房东两口也来了，荣荣一头乱发牵着男朋友的手，在人群中站立，显得也特别扎眼。穷画家东亮站在人群最后面，手插在裤兜，象打了鸡血似的，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这场闹剧。
女房东大声喝斥华子说:“华子，你这人咋这么缺德?月儿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你就这么欺负她!我看你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卖猪头肉的一对夫妇先是一言不发，看到女房东呵斥华子，男人也开腔了，对华子说:“华子，你自己不学好，不要去祸害别人……”。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声讨中，华子满面羞愧的从我的房间里狼狼狈狈正要离开。东亮对走出屋的华子说:“华子，你咋这样啊!月儿是个读书人，不会做出格的事，不像荣荣，荣荣是个千人尻万人日的，如果想去睡女人，你可以去找荣荣……”，东亮的话应该还没说完，就被荣荣一把抓住脖子衣领，另一只手瞬间在东亮脸上挠了一把，血立刻涌了出来，荣荣大声骂东亮说:“东亮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再说，我是白日的吗?别忘了我可是做婊子的，做婊子可不会让人白睡哟。还有，就是做婊子也是人啊!你凭什么看不起婊子?”吵起架来，东亮哪里是荣荣的对手，东亮的脸上已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被荣荣用手指甲挠的地方，血在不断蜿蜒爬行，不一会儿就行成一团血的图案，像一朵朵梅花，看起来有些吓人!
实际上荣荣说的没错，女人是人，是一个完整而不失伟大人格的人，而且，就是做了婊子也不能让人失去尊重。婊子终究是一种职业，拉动了色情业的发展，郑州市的经济繁荣发展，不只是仅靠房地产以及其它行业，色情业在其中也是占重中之重，不说是经济产业链上的中流砥柱，至少是满足了男人猎艳的兴趣爱好。
在后来，我每天去上班，经过华子门口，看到华子见到我怯怯的，脸上被我用嘴咬伤的部位肿得老高，虽说没被毁容，让人见了还是多少有些恐惧。华子欲言又止，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对我小声说道:“月儿妹妹，我真是喜欢你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当时脸就沉了下来，对华子警告说:“华子，你这个老色鬼，想让我在你脸上再留下一道伤疤，为了保持伤疤在脸部对称，是不是?”华子看到我这么绝情，唯唯诺诺说:“月儿妹，别生气啊!大哥是给你开玩笑的哈!”……
从那以后，华子虽说风流不减，却没敢再给我动粗。住我隔壁的荣荣另换了一个男朋友，只是年龄有些偏大。可是两个人晚上做爱，荣荣叫床的声音依然惊天动地，能让全院人都能听到，只听得大家都热血沸腾……
这天晚上，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荣荣门前，声音压得极低，敲门声音也不高。这男人对屋里的荣荣说:“妹子，你让我来你屋坐一会，就坐一会吧!”，屋内的荣荣听到声音，以为来了正儿八经嫖客，立即把灯拉亮，然后把门打开，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男房东，一个愕然，问:“大哥，你想干啥?”，男房东看到荣荣衣冠不整，两只洁白的大奶子像两只不安份的兔子，快要从内衣里蹦出来，呼吸变急促了，所以都变结巴了，说:“听你叫床……真他妈过瘾……过瘾……，所以俺也想来睡……睡你……放心，俺手里有钱，会付钱的。”
荣荣的脸色立刻变了，虽说同是做婊子，荣荣却有自己的职业道德操守，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后来把男房东拒之门外，也是情理之中。男房东虽然没有吃到嘴里肥肉，却是惹了一身腥，男房东自以为去找荣荣睡觉，做得密不透风，可是，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小院，能做到天衣无缝真的很难，所以还是被明察秋毫的女房东发现了，后来见到荣荣，女房东的脸色不仅变了，而且说话已变得毫不客气。
女房东直言不讳的对荣荣说:“荣荣，只要你不欠我房租，我的房子你可以一直住下去，也可以一直找男人卖肉。不过，我是有言在先，你就是卖肉，也不能卖到我家老头子身上。”
女房东真是冤枉了荣荣，荣荣根本没有给男房东机会，她旁敲侧击的不应该是荣荣，至少她先管好自己男人。不过，现在能让老婆管住的男人实在太少，不然郑州的色情业也不会发展得这么迅猛。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夜总会、洗脚屋、娱乐城、KTV厅、迪吧，在郑州一夜间遍地开花，这种服务行业基本上都有色情服务，如果没了特殊服务，老板甭说赚钱，一般的正常运营都无法维持。当然，政府也不支持这种不法行为，可是一些政府败类还得靠他们获取非法收入，所以一边明令做着扫黄工作，一边又暗中放水。郑州的色情业一直屡禁不止，就同这种原因休戚相关。
那时候，我的工作进行得一点也不顺利，老板明明说好去外地拉广告业务，车旅费全部报销，拉到的收入还可以提成百分之三十，可是真到发工资那天，老板不仅不给报销车旅费，更要命的把业务提成降到百分之十，由于是我同搭档一起拉来的业务，这样，我同搭档每人拿到的工资只是业务提成的百分之五。最后，我拿到手的工资还不到五百元，如果再刨去自己已垫付的车旅费，收入更是少之甚少。正要我去质问老板时，老板先是给我来个下马威，咄咄逼人问我:“月儿，你说业务提成是百分之三十，你能拿出证据吗?有合同说明吗?”姜真是老的辣，我真不是老板的对手，所以还没较量，我就先败下阵来，只有自认倒霉了。
我用手捏着不多的工资，心情非常懊恼，于是就一个人来到郑州一家公园散心。当时我已感到前途渺茫，更不知路在何方，我发现人在发愁时，困意最容易袭上身来，所以我一个人在散步时，发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正在昏昏沉沉欲睡时，又感觉一阵发冷，当时我虽说穿着厚厚的大棉衣，还是感觉冻彻入骨。正在我冻得哆哆嗦嗦之时，看到公园前面有一堆人在围着一个人看那人画画，我迈着僵硬的腿强硬凑了上去，发现画画的人正是东亮，当时东亮正在埋头苦干为一个女孩在画速描肖像，已完成大部分工作，可以看出画的有七分神似，应该差不多快画成了。
实际上，为经济所困的真不是我一个人，穷画家东亮打工的收入也远远不能裹腹，甚至还欠着房租，依我们女房东的臭脾气早该把东亮扫地出门了，可是眼下由于房子不好出租，比如，芳芳同卖蜂窝煤球的老头回老家生孩子去了，这两人一走，一下子空出了两间房，时间快过去三月多了，一直没能出租出去，人走房空就意味着不能挣钱。所以女房东至少不会犯傻着把东亮赶走，有可能东亮哪天有钱了，还可以把欠下的房租补上。
东亮为了还上房租，在工作之余又做起了副业，每到星期天去公园为别人画速描肖像。星期天也是公园最热闹的时候，人们在星期天爱到公园游玩，当然也包括一对对亲密的情侣。男孩为了搏得女孩欢心，不惜花上十元钱让东亮为女孩画速描肖像。所以只要东亮来公园画画，一天轻轻松松的也能挣上一百多元。
那天，我发现东亮在公园画画了，同时东亮也发现了我正站在围观的人群之中。东亮应该看到我的神情不对，问我:“月儿，你生病了吧?”，我艰难的点了点头，说:“有可能吧!我感觉全身发冷，头也疼得要命!”，东亮看到我气色实在太差，早早收拾好画画工具，就要带我去看病。
东亮带我来到一家私人诊所，看病的女医生为我量了一下体温，取出体温计，看到是三十八度五，说是中烧，需要打点滴治疗，可是需要五十元钱，听说需要输液得花这么多钱，我连忙说:“输什么水啊?配几包药就行了!”，医生看到我的坚决，因为挣不到那么多钱了，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后扳着脸很生气的给我配两天的药。在把药包递给我时，用力很大，显然火气还没消掉。
回到住处，我发现做饭的煤火炉熄灭了，没有办法烧水吃药，想去别家拿煤球换着火的煤球，可是因为全身无力，又加上冷得直打哆嗦，想想还是不生煤火了，直接脱了外衣上床，可是把被子裹得紧紧的，还是冷得要命，牙都冻得咬得咯吱响，同钻心的冷作战了两个多小时，才感觉不到冷意，一会儿热气袭来，全身出了一场大汗，汗水把被子都洇湿了。可是汗水刚下去，冷气再次卷土重来，我冻得再次打起了摆子，几次反反复复，我不仅冷，而且口渴得要命……天啊!我会不会死掉?可能我活不过今夜了，想到一个人远离故土，马上又要客死它乡，我的泪水先是来了，然后不由哭出声来……
“咚咚……!我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我大声嚎哭着问:“是谁?”，外面传来荣荣的声音:“月儿，你为什么哭了?是生病了吗?”我费力的下了床，先是摸索着找到电灯绳子，把灯炮拉亮，然后摇摇晃晃走过去把门打开。刚打开门，看到荣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水站在外面。“你应该渴了，赶快喝水啊!”荣荣把碗递到我手里。
这天夜里，荣荣没有离开我，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说了好多话。我对荣荣说:“谢谢你来帮我!”，荣荣对我发自肺腑之言说:“谢什么啊?实际上我应该谢谢你，在我刚来郑州时，我不是一直在吃你喝你的吗?如果不是你，我应该饿死了……”。荣荣说的应该过了，就是没有我的帮助，她也不会饿死，现在的人哪里这么容易饿死，又不是过民国三十一年1942，或者经历三年自然大灾难。
第四章
当天夜里，我同荣荣一直聊到天都大亮了，两人一直都没合眼，我说到自己的烦恼，挣不到什么钱，无颜回老家面对父母，也真应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真的没有说错，我还真不如我们院里同住一起卖熟猪头肉小两口，人家小两口别看忙时，全身上下弄得一身油腻腻的，可是不少挣钱。那女的如果在不忙时稍微收拾打扮一下，显得比我还水灵，更何况那女的还特别能吃苦，我虽说受了高等教育，论长相，远远不如人家漂亮，做不了一点务实的活。我目前从事的工作，说好听些是帮老板拉广告，实际上同招摇撞骗没有什么区别。老板给我们业务人员一本厚厚的工具书，工具书里写的全是河南各地工厂、企业、办公室或领导电话，我们就照着这电话一一打过去。打了一百个电话，有时还见不到一点成效，大多人接到电话一口拒绝，有意向做广告的人真不多，也可以说是大多数人不愿意做二百五，所以我对前途非常悲观，甚至考虑着应该换工作了。
有了荣荣陪我，我没有再反复一冷一热打摆子，那天夜里，荣荣喂我吃过药，然后荣荣自己脱下衣服，直接钻入我的被窝，在背后紧紧抱住我，硕大的乳房温暖而软绵绵的蹭着我的后背，我的幸福感回来了，我开始感觉到一阵晕乎乎的，我仿佛再次来到了美梦的天堂……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给老板打去请假电话，老板的语气象冰块一样冷冰冰的，只是生硬的说一句:“知道了!”就早早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温暖的话语，显然老板丝毫不会关心任何员工的死活，她关心的就是谁能给她带来最大的利益。
由于我在生病，荣荣没有再去约会别的男人，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给我端茶倒水喂药。可是，那天快要天黑时，我再次感到渗入骨髓的寒冷，荣荣就是把我抱紧了，我还是感受到掉入无边无际的冷窟。荣荣挨着我的身子，滚烫烫的，再用手摸了我额头，同样滚烫烫的，荣荣对我说:“月儿姐，别再省钱了，我带你去诊所打点滴!”
荣荣带我去看病，去的还是昨天看病的那家私人诊所，我对医生说吃药没起作用，一直反复发烧，头痛得厉害，全身又没一点力气，所以来打点滴的，医生看到有钱赚了，一阵嘻笑颜开，乐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在那天晚上，医生给我输了两大瓶点滴，等输完水，我已感觉轻松不少，先是出了一身热汗，再一摸额头已感觉不到滚烫，凉凉的！用体温计量了，已经恢复正常体温。
离开诊所，我同荣荣互相拉着手，往住处赶，刚走到租房处，就看到院里进了一群人，华子被两个大男人擒住胳膊，在华子的脸上显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在另一边传来东亮的挣扎声:“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可是几个抓东亮的家伙根本不听东亮辩解，死死擒住东亮的胳膊，东亮根本挣扎不了。我哪里见过这阵势，两腿吓得不断发抖，像是在筛糠子，天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甚至荣荣也被吓坏了，不敢说出一句话，我同荣荣正要向后退时，早被两个男人蹿上来，用铁钳子的大手抓住了我和荣荣，大声说:“老大，这里还有两个女的，终于凑够四个人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派出所出动人员来我们院抓赌来了。本来我们院里是从来没人打麻将的，东亮有正儿八经工作，天天忙得很！荣荣虽然作风乱了点，经常约男人回来睡觉，大家却从来没有看到荣荣打过麻将。我更是天生的麻将盲，就不知如何打法，我除了上班，剩下的时间就是喜欢捧着书本看，包括小说，哲理的，还有天文地理方面的书籍，都要涉猎去读，往往一读大半天，有时还即兴写点诗歌文字。派出所出动人员来我们院内抓赌，全是华子一人惹的祸，华子不仅天生好色，而且喜欢打麻将。后来都市村庄开了好多家棋牌室，华子就是常客，用他的话说，人坐到棋牌室，就是不打麻将，也是神清气爽。
那么晚上，派出所人员对我们四个人审讯了老半天，先是让我们四人面对墙壁，双手并举，再用手扶着墙，身子向前拱着站立，由于我做的动作极不规范，派出所一个家伙反反复复教导我站立动作，可是我在这上面特别没悟性，反复教了我半天，还是不得要领。这家伙终于失去耐性，看到我站立的动作极不标准，没再理我，皱着眉头说:“就这样站着算了!”
审讯我们四人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中等个头，长得壮壮实实，一看应该是当兵出身。这家伙应该是派出所的头头，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对我悄声说:“这是我们的老大，很能干的人!”
我这人向来受不了冤枉，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没有打麻将，何惧之有!所以我就有胆量对这个老家伙又吼又叫:“我根本不会打麻将，凭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你们冤枉好人，可是不得好死!”，我对审讯我的家伙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咒骂让他去死。我那时候多年轻啊!不知人世险恶，实际上，在这个世上，哪有不被冤枉的人，任何庙里也都有屈死的鬼。这个老家伙可是一个久经沙场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像我一个初出茅庐不谙时世的黄毛丫头，一点火就着，这家伙心理素质好得很。实际上人家早已看出来我不会打麻将，再加上我过份强烈的反抗，以及对他过激的指责，相信应该是冤枉好人了，可是他们就是抓错了人，也不会当面认错，一定想尽办法找台阶下的。老家伙对我说:“你这个小姑娘看着像是读书人，晚上不在屋睡觉，为什么在黑更半夜还要去外面瞎跑?”我大吼着说:“我生病了，去外面诊所看病，有什么错吗?”
我与老家伙在一言一语火拚时，华子面对墙壁一言不发，老平静了，他应该不是一进宫，可能被抓了好几回了，不仅心理素质变得强大，他早知道我们这次被抓，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等时间到了，他们自然会乖乖放人。实际上果然不出所料，等到天大亮后，有一个跑腿的过来问我们:“你们谁想吃饭，就拿五元钱买饭!”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人答理他。老家伙对我们审讯了一夜一无所获，估计不想再赔一顿饭了，呵欠连天的对我们说:“好了，好了，你们可以都走了!”……
回到住处，由于两夜没有合眼了，我同荣荣饭都没吃，衣服也没有来得及脱，一起上床互相抱着睡了。这一觉只睡得天昏地暗，把时间忘了，甚至没做一个梦，等到睡醒以后，看到外面一团漆黑，我同荣荣应该睡了整整一天。醒过来后，看到屋里冷锅冷灶，煤火炉子早熄灭了，我同荣荣只好去外面饭店吃饭。在外面大街上，我同荣荣找了一家小饭店，要了两盘凉菜，每人又要了一瓶啤酒。在喝着酒时，荣荣先是哭了，对我说:“月儿姐，你看我真是那么坏的不可救药吗?我这么破罐子破摔，还不是因为你，你得到了我的心，却又一把抛弃了我!月儿姐，我真的在乎你啊!我不能没有你……!”，荣荣在给我倾诉心肠的那天晚上，我也不由流了泪。对了，后来我们又要了不少的啤酒，只喝得昏天黑地……后来我同荣荣互相掺扶着踉踉跄跄回到我租的房子，我对荣荣说:“荣荣，今晚别走了，月儿姐现在给你高潮……!”我给荣荣一件件把衣服脱下，等到脱去荣荣最后一件内衣，我先是轻轻吻着荣荣的嘴唇，荣荣非常迎合的伸出舌头，我同荣荣的舌头立刻搅拌在一起，然后是一阵疯狂的长吻，口液在我同荣荣的嘴里互相流动着……等到我用手反复去搓揉荣荣的乳房时，我感到荣荣的身体在激动得颤栗……我再探索着用嘴噙着荣荣的乳头拼命吮吸时，荣荣再也忍受不住，嘴里不断发出啊……啊……的呻吟，这声音喊得极浪，当我再用手去探索荣荣的下身时，荣荣的叫床声更是惊涛骇浪，淫荡的叫床声整个院子人应该都能听到……
正在我被幸福的潮水一团团包围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大声的喊着:“月儿，月儿，是你吗?”当时我同荣荣一个激灵，一下子从幸福的神游中清醒过来，我听到外面是女房东的声音。我拉亮灯泡，应该是无比羞愧的把门打开了。女房东在外面笑得嘴都咧到耳根了，像是冷嘲热讽又像开玩笑的对我说:“月儿，你是一个读书人，看着像是规矩人。刚才听到你屋里有叫床声，想着是你同荣荣一样在外面领了男人回来睡觉，哪里想到是你同荣荣搞在了一起，月儿啊，你对付女人还真行……”
第五章
女房东对我半是嘲讽，半是玩笑的取笑，我只觉得脸一阵臊得火热，脸应该变红了。女房东接着说:“啊哈，月儿知道不好意思啊!不过话再说回来，荣荣也真能干，让男人日过瘾了，现在又让女的来睡，是男女通吃啊!”女房东没有说错，荣荣应该是双性恋，对男女都不排斥，都可以从对方身上获得性满足。荣荣还有一大优势，就是身上应该到处是兴奋点，只要让任何人抚摸，瞬间就能达到性高潮。
不过能给别人带来一时性高潮的，不见得都能邂逅爱情，荣荣虽阅男人无数，却把最真挚的感情给了我月儿。我月儿算是什么啊?处在人生的低谷期，正感到生活无望，前途渺茫，事业无着，有可能还已患上抑郁症，只觉前方一片黑咕隆咚，甚至无数次想到自杀，如果不是为了不让父母白发送黑发人，我有可能早自杀解脱了。幸亏有荣荣的陪伴，而且还有荣荣对我一往情深的爱情。我同荣荣之间的同性恋情，如同老房子着火，已经堕落得不可救药，我宁愿让荣荣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两人就那么不厌其烦的一天天相爱，一直爱到地老天荒。
后来好多天，房东每次见到我同荣荣成双成对出入，眼睛都笑得快迷成一道线了，大嘴依然笑得快咧到耳根。那时，我同荣荣相互爱得不管不顾，缘生缘起，我可以为荣荣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死不辞，所以对房东的讥笑能做到泰然处之。荣荣为了多赚些钱，一边去夜总会坐台，同时把男人一个个领到住处做暗娼，在以后不到一个月，荣荣换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老。不过，男人虽说老了许多，却比年轻男人有钱，年轻人有什么啊?除了给你如火如荼的激情，一副性欲过旺的体魄，甚至把荣荣睡得身体都掏空了，也给不了荣荣多少钱。老头虽说在性欲上老而无能，要么一副瘦骨嶙峋的躯壳，再加上让人作呕一脸一身的老年斑，荣荣不可能从老头身上找到激情，却能弄到大把的金钱。看到荣荣经常换男人睡觉，我有些受不了，对荣荣酸溜溜的说:“你可以做别的工作，不见得只有卖淫才能挣钱。还有，我爱的人天天同别人的男人寻欢作乐，你让我如何能接受得了?”荣荣反过来开导我:“月儿姐，我同男人睡觉，你千万别生气，我心里肯定只有你，我的打算等我赚足不少的钱，我就带上你远走高飞，或去深山老林隐居，我们俩就可以抱在一起，让你天天给我性高潮，我就彻底属于你一个人了!”……
有一个退休的老干部，差不多都奔到七十，可以做荣荣爷爷了，在荣荣屋里住了两天，很快就被荣荣迷得五魂六道，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老头刚死了老婆，在老婆尸骨未寒就找到荣荣门上了，出手阔绰大方，为荣荣买了好几件高档衣服，每件衣服都价值不菲。老头对荣荣真动了感情，还打算把荣荣娶到家。却忘记了戏子无情，婊子忘义。而且荣荣不可能为一个快死的老头动什么真情。可是老头却动真格了，所以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就不奇怪了。
那天，我正准备去上班，听到隔壁有吵架声，是从荣荣屋里传出来的，我打开门走出来，看到是一个陌生老头站在荣荣门口大吵大闹，原来是荣荣又挂上另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这个老头不仅有钱，对荣荣也喜欢的不得了，后来发现荣荣另有他欢，所以一大早就来荣荣出租屋堵男人，哪知捉鬼就有鬼，在荣荣同别的老头卖淫时，果然被老头逮了个正着，所以两个老头，一对情敌，见了互相眼红。当时，一个年纪偏大的老头上去就搧另一个老头一个嘴巴子，对方不甘示弱，同时因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着正旺，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向老头身上砸去，年纪偏大的老头不愿意在荣荣面前失去脸面，抄起一根棍子向打人者身上劈头盖脸打去，直打得老头不断“噢噢”叫着在地上来回翻滚……
后来，女房东怕出人命，走上来把一对争风吃醋的老头赶了出去。女房东对荣荣这下真不客气了，对荣荣下了通碟，说:“以后同谁卖肉，不准再领到住处睡，可以去外面宾馆或酒店开房，否则我的房子就不租给你了，你得给我搬走，爱去哪家租就去哪家租!”房东说这话是有充分底气了，因为芳芳生完孩子后同卖煤球老头一起回来了，芳芳没有同老头住一起，依然租了老地方屋子。老头也是回了自己租的房子处，依旧每天拉着架子车去煤球厂买蜂窝煤球，再拉着去各家各户推销煤球。可见老头同芳芳是做了有名无实夫妻，不过这对房东有利，房东又可以坐收两间房租了。
实际上芳芳去老头老家生孩子时，是在老头家大门上，以及屋子里贴了好几张大大的“喜”字。老头没爹没娘，也没有别的亲人，就是孤独一个老头。村里人知道又丑又老的老家伙从外面领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媳妇，惊得舌头都拢不回去了。相信老家伙永远不会在村里人面前自曝其丑，实话实说是做交易换回来的媳妇。就是老头在回了郑州生活后，老头依然一厢情愿的认定芳芳就是他的媳妇，有一天，大家听到芳芳房间出现一阵打闹声，卖猪头肉小两口慌张跑了过去劝架，刚来到门口，看到老头正在强行去扒芳芳衣服，芳芳在拼命的挣扎，婴儿在身边哇哇大哭着。看到这里，卖猪头肉女的对老头说:“你这人咋这么不地道!”，老头无限委屈的说:“你们不知道，芳芳说是嫁给我，可是从来没有让我沾过一次身子!”，卖猪头肉男的对老头说:“你这老头也真是!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刚生下孩子，是不能干那事吗?这样你会要女的命的!”，女的接过话茬劝老头，说:“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多大年纪了，就是做芳芳的父亲还显老。芳芳是有言在先，说谁帮她生孩子，她就嫁给谁，可你还真想趁火打劫啊!我认为，你不如放过芳芳，芳芳花你多少钱，让她以后不少一分还给你不行吗?”。卖猪头肉两口的话把老头说得哑口无言，看了看自己，同芳芳真的实在不太般配，只好摆摆手说:“你们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做这丧尽天良的事了，芳芳不用嫁给我了，我也不打算要一分钱，反正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饥，用不了多少钱。”老头尽管有点贪色，可是在大事大非上还是深明大义的，只说得芳芳有些动容，对老头说:“芳芳我这辈子是欠下你的，后半生愿为你做牛做马”……
除了芳芳带着刚生的一个可爱女婴，同时卖蜂窝煤球老头的回归，我们院里立即比平常热闹了不少。最近又搬来一对青年男女，两人还没结婚，只是非法同居在一起。男人在街上做修自行车生意，女的卖羊肉串，大多时间在夜里把羊肉切碎了，再一个个的串成肉串，第二天一大早推着冒烟的烤具去公园附近卖羊肉串。再后来，我们院又搬来一个带着四岁女儿的少妇，少妇没有结婚，只是给一个包工头做了二奶的。院里的房屋被全部出租出去，无一空房，所以，对荣荣本来就看不惯的女房东，就明目仗胆的直接撵荣荣搬走了。
听了女房东的警告，荣荣果然没有再带任何男人回来睡觉，所以回来住的机会已经不多了。那时我早换了另一个工作，去了郑州一家报社广告部上班，广告部主任五十多岁年经，长得五短三粗，后脑勺全部秃顶，还吃得胖胖的，从整个形象来看实在不敢恭维。不过这主任特别有才，写得一手好文章，以前出过一部书，主任看到我喜欢文学，曾送给我他写的一本小说。好多年过去，只记得是写珠宝探案题材的小说，里面还不惜笔墨加入大量的儿女情长故事，小说我肯定通读完了，只是间隔时间太长，我早已忘记了小说大部分内容。
当时我做的工作仍然是拉广告业务，在郑州我一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好背景，更没有人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资源，我就象一只苍蝇在空荡荡的玻璃瓶里乱飞乱撞，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却找不到一点出路。我骑着一辆破旧的女式单车，在郑州市的街道上瞎球晃悠，看到路边有工厂什么的，就一头扎进去找工厂领导说明来意，大多数工厂领导不会去理会我一个丫头片子，还没容我说完，就借口太忙把我打发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郑州好多工人面临失业高潮，大多国企被重组或被转型，工人们甚至领不到工资。我去郑州一家地毯厂拉广告，在向一名老工人打听领导去处，这名老工人问我想干啥啊，我说是来拉广告的。老工人噗嗤一声笑了，说:“还拉什么广告，我们厂早倒闭歇业，工人大部分下岗，每月只能领三百元生活费，你还是不用找领导了”。
我那时不会明白，一人在郑州赤手空拳打天下，想获得成功出人头地，概率基本为零。后来好不容易一家私人领导同意做专题报导，我花了两天时间，把专题文章已写好，可是在最后领导却变了卦，他说:”你写的文章是不错，可是花大钱在你们报纸做报道，是有点亏了，因为你们报纸发行量太少，我不如直接找郑州晚报做广告。”领导的一席话，让我几天来的努力立刻化为乌有，我那时笨嘴拙舌，不会口吐莲花，骗人死地于无形，如果是在现在，我可能张口就会胡诌，什么发行量低啊?我们报社可是最有权威，隶属中央国务院，并且是大领导特批什么的。那时我太嫩，根本不懂变通，也不会信口雌黄。最后我捏着领导给我拿的五张百元撰稿辛苦费哭丧着脸一把走开!
第六章
在我拉广告干得一败涂地的时候，我们住的院内又来了派出所的两个家伙。那天早上，我就听到一对男女的哭声，我慌张起床去看，发现是派出所工作人员在打刚搬来的那对同居男女，男青年一手捂住脸大哭说:“你凭什么要动手打人?”。派出所工作人员冷笑道:“打的就是你这种人，你同女朋友没有领结婚证，非法同居就是在犯法，你如果不拿出二百元来，我不仅要打你，现在还要把你抓走!”
那时候，不管老百姓生活是否多么艰难，派出所却能做到生财有道，从查三证，包括身份证、务工证、暂住证起家，在查外来务工人员三证上，挣了不少的钱。再后来发展到去出租屋挨家挨户上门查同居男女关系，是否有结婚证，如果没结婚证的，一律罚款。其次，在对涉黄人员打击上，更是狠狠大捞了一笔。
后来在时局发展上，更加严重，派出所工作人员不仅加大力度打击外来务工人员，可是赚钱赚红了眼，他们不辞劳苦，在大家还没起床大清早就会蹲守过来敲门抓人，见到有可疑男女住到一起的，如果没有结婚证，就会以嫖娼卖淫治罪。不过，我明白，荣荣是没有把男人带回来睡觉，并不见得在外面有多安全，甚至更危险。我经常劝荣荣洗心革面，别做暗娼了，可以去做服装生意!荣荣对我经常说:“快了，快了!我快不做了!我现在已攒了一笔钱，我打算带你一起远走高飞哩!”
听到荣荣要改弦易辙，洗手不干，我当然非常高兴。我们两人手拉手去了一家饭店吃饭，在饭店里看到东亮正和华子在吃饭，我先是冲东亮打了一个招呼。东亮说:“过来一起吃吧!”华子很不自然的冲我笑笑，应该算一笑泯恩仇了。荣荣看到东亮对自己不计前嫌，冲东亮又是微微一笑。
那天我们两男两女第一次坐在饭店一起吃饭，四人还喝了两瓶北京二锅头酒，酒足饭饱，又一起去一家迪厅蹦迪，玩得非常尽兴。
这天晚上回到住处，天已经很晚，看看传呼机上的时间，已到凌晨两点，由于在饭店喝了酒，基本上没有吃多少饭，回到我住的房间，荣荣喊肚子饿了，我在煤炉上又煮了两碗面条，两人每人吃了一碗面条。由于天冷，我随手把煤火炉从门外提到屋里取暖。就在这个温暖如春的屋里，我先是看了一会儿书，荣荣在背后抱着我的脖子，对我说:“书呆子姐姐，别看了，人家现在想你了。”我把书放回书桌，回头对荣荣说:“好，我们上床睡觉!”正在这时我看到煤火炉子，我说:“提出去吧!别煤气中毒了!”荣荣看到煤火球快要燃尽，想到不会有什么危险，说:“不用了吧!煤火都快要熄灭了!”，听到荣荣这么说，我就没再把煤火炉子提到外面。
那天，我同荣荣一起差点死于煤气中毒，也可能是我福薄命大。能做到死里逃生，上苍有意眷顾让我活着，至少二十多年以后，我还能用文字娓娓道来我们当年生活的心酸历程以及悲欢离合，甚至包括不太成熟的爱情。
那天是派出所的几个工作人员来我们院查暂住证。把我租的房门擂得“咚咚”响，一直没有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这几个狗腿子还纳闷了，明明知道屋里住着人的，咋没人吭声。最后他们喊来房东取来钥匙开门，终于把我同荣荣一起救了出来。当时我同荣荣已经人世不省，嘴里似乎有呕吐物，在他们看到屋里的煤火炉子，才想到我同荣荣应该是煤气中毒，大家七手八脚一起把俺二人送到医院，医生说不需要用药，放到通风口一会就醒过来。医生没有说错，我同荣荣用了不到半天就悠悠活转过来，终于有了意识。我当时没有丢掉小命，却落下了毛病，就是对煤气特别敏感，稍微有了煤气，就感到头痛欲炸。后来，女房东也在大发感慨，夸我同荣荣命大，同时也在后怕，我同荣荣真死在她家，这是最不吉利的事了，还有，我同荣荣住过的房子，谁还会傻傻的来住?那一年由于天冷，郑州市已经发生好几起死于煤气中毒事件。有一家租户家里煤气中毒死了人，由于联系不到其家人，没有办法，最后把死者赤身裸体抛到大街上……这种事情，我是幸免于难，很侥幸的活了下来，可见苍生是眷顾我，却又是无情摧残我的。后来我一直多余的活着，生活总是波澜不惊，倒是不时冬风乍起惊起一圈圈涟漪，使岁月开始留下淡淡的伤痕……
发生煤气中毒事情， 我同荣荣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我们越来越相亲相爱，一分钟都不想分开。
同荣荣在一起久了，我同荣荣已经习惯互相抱着睡觉，两个孤独的人走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们更像一对亲密恋人，简直谁都离不开对方。荣荣对我说:“月儿姐，我们每人租一间房真傻，我下月想把房子退了，同你搬一起住。真的，多租一间房，是白花钱啊!”，我在荣荣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随你啊!”
那天晚上，我同荣荣再次度过一个无眠的夜晚，在荣荣高亢的叫床声中，我幸福的洪流一直在胸中激荡，我说:“荣儿，我真想把你一口吃了!”我这么脱口而出，荣荣先是吻住了我，终于，我同荣荣的舌头再次搅和在一起，这种感觉，也有风雨也有晴……
第二天当荣荣给女房东说打算下月退房，同我搬到一起住时，女房东表现得一惊一乍的，先是对荣荣说:”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好啊!说白了，不就是为了节省房租吗?还有，你找男人睡觉可是卖了不少钱，还会在乎这一月几十块钱?”女房东说得很难听，这个老女人打心眼看不起荣荣，却又希望从荣荣身上找到淫欲的血液，这血液如同一支兴奋剂，至少能让女房东找到对性的渴望。所以女房东又接着取笑荣荣说:“我知道，月儿别看是读书人，装得一本正经，在你身上调起情来，水平不比男人差的!”
女房东说话玩笑归玩笑，心眼实际上没那么坏的，几天过后，荣荣如愿以偿退房，同我搬在一起。
天气一天天在变冷，我仍然每天在早出晚归，有时还去外地出差。有一次我同一位搭档居然跑到平顶山一家煤矿拉赞助。到了平顶山，我们先是找了一家宾馆，在宾馆里洗漱一翻，除去满身的灰尘，由于在长途车上一连坐了三四个小时，又加上平顶山煤矿资源多，进到平顶山，空气中就弥漫着无边的黑色颗粒，容易弄脏人的衣服鞋子。我们在宾馆里，不仅洗了脸，又换了一身带来的干净衣服。
哪知出师依然不利，煤矿老板看到我同搭档是从大省会郑州带来的红头文件，虽然对我们的到来热情款待，却说目前资金出了大难题，一时拿不出多余的钱做赞助，还说大雨过后，儿子死于一场雷击，时间已过去两年，依然走不出这场痛苦的深渊，他自己都想死了……
我真不是一个良好的广告业务人员，我的业绩一直平平常常，一天我拿了写好的稿子递给领导，领导都没有看稿子。还说了，即使你把搞子写得多么妙笔生花，如果拉不来广告费用，一切都是等于零，报纸也不会刊登你写的稿子，所以还是劝我在业务上多下功夫。
我怏怏不快的回到住处，看到荣荣正在炒菜，荣荣发现我哭丧着脸进来，对我说:“月儿姐，你发什么愁?我攒的钱已经不少，很快就能实现我们的世外桃园生活了，到那时我们逃离这个肮脏的社会，与岁月无争，平平淡淡生活。月儿姐，你应该笑啊!笑啊!”，在郑州生活，也就是只有荣荣真心对我，我们除了同是女人，却越来越像一对情深似海的夫妻。
在我们院子里，大家每天的生活，看起来一团嘈嘈切切错杂弹，却又井然有序，卖猪头肉夫妇依然照常如初在院子里熬制猪头，汤汁在锅里沸腾翻滚，一股股浓浓的中药味在不大的巴掌小院内飘溢着。在对面，卖羊肉串的女孩把冒着青烟的烤羊肉灶具搬上三轮推车，忽啦啦的推着要向大门外走了。卖羊肉串的女孩应该怀孕了，脸变得有些腊黄，我经常发现她在不断干呕吐着酸水。有时我同荣荣一起去她家串门，帮助这位名叫李露的女孩串羊肉。李露的男友名叫王晨，在修车上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有时两天都不去修车铺。自然赚的钱不多，只够交付房租，基本全靠李露养了。这还不算，同时还是一个十足的暴力男，对李露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我问李露:“你男朋友脾气那么坏，干嘛不离开他?”，李露面有难色，解释说是在老家订了亲，老家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如果分开，面子上不好放，更要命的她还怀了身孕，所以暂时还不能分开，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刚出生就没有父亲。
第七章
在那时，大家已经非常忙碌起来，芳芳为了生存，一边带孩子，同时在我们住处楼下开了一家缝衣店，大多时间帮助客户修改衣服，有时也接些零星订单，给别人缝制新衣，生意不好也不孬，但足足可以养活女儿。芳芳的女儿长得非常可爱，只要被人抱在怀里，总是冲人甜甜笑着。每天下班回到住处，我总是不忘去芳芳缝衣店坐坐，在芳芳生意很忙时，替芳芳照看孩子。
大家都很忙，只有华子不做正经工作，天天乐此不疲的周旋在女人中间逢场作戏，被华子睡过的女人不下几十个了。华子不停的在换女人，有时把女的带到住处睡。在这女人之中，有性感十足的少妇，也有懵懵无知的大学毕业生。
当然这样的好运气不会一直如影随形在华子身上天天发生。有一天晚上，我同荣荣已经睡了，听到处面一阵没命的敲门声，打开门看时，发现是猥猥琐琐的华子，在华子身后站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彪悍。当华子说明来意，我才知道华子是来向我和荣荣借钱的。
原来华子出事了，是睡了不该睡的人。华子不会处处留情，却时时热爱猎艳，那天华子去郑州一家迪厅蹦迪，钓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华子只是请女孩吃了一顿夜宵，女孩就大大方方的把华子带到住处。华子想着肯定又是一场非常美好的艳遇，不觉一阵兽性大发，还没挨到床上，华子就急急去扒女人的内衣，在华子撕去女人内衣，只是刚刚看到女人洁白的奶子，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揉搓，外面就传来山洪欲来的敲门声。然后门就被人“咚”一声踹开，当时从外面就进来四个气势汹汹的大汉，为首的上来一脚就把华子踹翻在地，说华子睡了自己女人。还扬言说要把华子阉割。华子当时就吓懵逼了，身子在瑟瑟发抖，在大汉拿起刀子要割掉华子祸害女人的家伙时，华子不由两腿一抖，不自觉跪在众人面前，一阵哭爹叫娘的让对方饶过自己。经过讨价还价，华子同意拿出五千元给对方做精神损失赔偿。在二十年前，五千元是一个吓人的数字，简直是一笔小巨款，别说没有正经工作的华子拿不出，就是有正当职业的想攒足五千元也非易事。可是华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只好来向我和荣荣撞运气来了。希望我们替他筹备五千元钱。华子是什么人啊!简直是一个自做孽不可活的家伙，别说当时我们手中没有这么多现金，就是有也不会借给这个可恶的家伙。我心想最好让这些人把这个一惯祸害女人的家伙就地消灭为好。当时荣荣还非常不客气的把这一群人撵了出去。
把华子一众人赶了出去，后来我们听到华子被众人押着在挨家挨户敲门，从一楼开始敲门，一直借钱借到三楼，陆陆续续敲了芳芳住的地方，卖猪头肉夫妇的家，又去了王晨和李露的屋，再借钱借到卖蜂窝煤球老头的住处，都是一无所获。后来又去敲房东的门，女房东出来了，当时就把华子骂得狗血喷头:“华子，你算什么狗东西!至今还欠我三月房租，借钱?更是墙上挂帘子，没门!”，华子不仅没借到钱，还被女房东推了一个仰八叉，差点被摔倒在楼下。正在华子被一众人逼得走投无路时，东亮从外面回来了，最后是东亮把华子救了。东亮也没钱，当天老板给了东亮五千元，让东亮去建材市场购买建筑材料，是着急用的。当时看到华子出事，被对方逼的急，居然不计后果的把钱一把借给华子五千。东亮别看是一名大学生，智商不算低，在关键时刻居然犯了二百五，他也不想想华子能否还得起这笔钱，借出去了是否肉包子砸狗，一去无回!东亮居然犯了这么一个天大错误。而这种错误，让东亮一辈子也弥补不了!
东亮把钱借给了华子，手里没钱买建筑材料，没了建筑材料就意味着停工，如果一直停工还不是要了老板的命。所以老板去找东亮讨要，东亮这时才知道害怕了，吓得一直躲着老板。后来被老板逼得急了，只好玩了失踪。足足有好几年，我一直没有再见过东亮。后来再见到东亮时，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了，东亮在郑州一家古玩城开了一家画廊。自画自售自己作品，在郑州还算小有名气，所以能养活自己了，只是还没成家，并且已留了一脸大胡子，显得人老多了。东亮白天去画廊经营生意，晚上回住处加班画画。
东亮没有买房子，租住在郑州北郊一个都市村庄，由于孤身一人，又加上邋遢习惯了，从来不去收拾房间，屋子里乱得一团糟，如果让有洁癖的人进来参观，人会立刻崩溃的。东亮没有自己房子，我也没有能力为自己购房置物，我们依然一惯如常的租住着都市村庄房子，虽说租金在房东的无理要求之下，在漫无边际的增长，还是比租住成熟的小区房价格便宜多了。
后来，我从一位房地产小老板口中，才终于得知我们的身份。我们这些来郑州打工的外来人员，说好听些是城市建设者，实际上是“城市边缘人”，我们非常渴望能融入为郑州市民的一份子，往往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在外。我们被郑州这个美好的城市一直在边缘化，我们尽管不遗余力努力了，却不被自命清高的郑州人真正接受，故而我们毫无尊严的在郑州一直在屈辱而低贱的生活着，生活着……
在二十多年后，北京市政府不是对外来务工人员卸磨杀驴了?使几十万进京打工的外地人，一夜之间流离失所吗?在郑州虽然没有出现这种不为人道的一纸号令，但是随着都市村庄的消失，庞大的外来务工人员也失去了居住之地，被逼去了外地谋求发展，或老老实实回家务农。
生活虽说很累，但是每天还在继续。当年我在报社拉广告，一直无法得志，只好另换了一份工作，看到有一家单位招聘新闻采编人员，我自恃文学功底深厚，就前去应聘工作，接待我的招聘人员让我先去采集体育方面的新闻。我对写作有很大爱好，可是提起体育新闻，却是一脸懵逼。我无计可施了，只好去一家旧书店，在书店翻了一天书，也没有找到几条体育方面的新闻。又去找了几家报纸，顺手摘录一些。自以为已经把功课做得很好了，第二天信心满满的去找招聘领导，领导只是远远瞄了一眼我带来的记录，冷冷的对我说:“花一天时间才找到这么几条!月儿，你真的不适合我们的工作，所以你还是去别的单位找工作吧!”，当时我的脾气也来了，你算是谁啊!你就是现在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来了。盛怒之下，当着招聘领导的面，愤然撕碎了稿纸，同时把纸霄一把扔到招聘领导身上，纸霄扬尘，飘飘然在那人身上飞舞，然后，我昂然离去，留给对方一个潇洒的背影……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干脆自己创业，于是我说服一个关系最好的工作搭档，打算两人一起发展事业。我这位同事水平很高，是一个很优秀的策划人才，并且写了很多策划方案。
有了创业打算后，我就惭惭忙了起来，我同创业伙伴带着写好的文件，一起去电视台忙着盖章，一边还要选择办公地址。当时，我们接触到一家新闻中心单位，这位叫李涛的中年人对我们说:“月儿，你带着项目来我们单位，咱们一起合作，等以后赚到钱后一起分成。”我同意了李涛的建议，我们开始一起合作共谋发展了……
那时我真的很忙，天天起早贪黑，甚至经常忘记吃饭。荣荣对我说:“月儿，你差不多把我也忘记了!”，我说:“哪能啊!荣荣你不要胡思乱想，等我把这个项目做好，就去开启咱们的幸福之路，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居，到那时，我们天天抱在一起，一分钟都不分离……!”
自从华子把东亮祸害，东亮还不起老板钱，玩了失踪后，女房东更不给华子好脸色了，对华子一再敲打说:“华子，你真不是人啊!你祸害了女人，又去祸害男人，东亮没有招惹你吧?你看你把东亮害的……!”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听到女房东的话，一定会惭愧无比，恨不得钻入地缝，华子是谁啊?华子的脸皮之厚能赛过中国的万里长城，甚至有无限度大，坐上二十多年飞机，或者发射火箭，无论如何是不能穿透华子的厚脸皮。
华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次倒了那么大血霉，甚至差点让别人废了，还是不思悔改，不断找别的女人睡觉。后来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领了回来，这个女孩可能让华子动了感情，我们大家发现，自从这个女孩来了以后，华子再也没有换过女人。华子甚至考虑到出去找工作了!
华子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给抓嫖抓赌工作人员当作线人，由华子通风报信提供线索，派出所人员实施抓捕工作，获得的收入，华子可以提成百分之三十。
在我们院里，李露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没有离开王晨，忍辱负重同王晨住在一起。大家看到李露的脸上，经常被王晨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一次，我们看到王晨在暴怒之时，一把掀翻李露烤羊肉串的灶具，同时把李露摁在地上，骑在李露身上死死卡住脖子，李露窒息得要翻白眼了，余怒未消的王晨才终于松了手。看到王晨这么打李露，我心想，当初派出所人员来我们院执法，为啥不把非法同居的王晨抓走呢!最好抓走关一辈子，千万别放出来害人。我们院里人都知道了，王晨老家在河南信阳大别山区，穷山恶水最易滋生暴力男，信阳的男人以打老婆出名，那里的大多男人不把女人当人看，更不知心疼老婆，经常把老婆往死里揍。我有一个表姐，嫁到了信阳大别山区，表姐险些死于男人之手，表姐自从嫁到信阳后，没有享过一天福，天天净挨男人的打，肋骨被打断好几根，直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后来我再见到表姐时，看到表姐的腿被男人打断，已经无法下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了。表姐的遭遇，让我对信阳男人恨之入骨。
后来，王晨打女朋友的习惯越来越积重难返，李露的身子已经很笨重了。一天，李露抱着被子去三楼凉晒，被穷追不舍的王晨追了上来，再一脚向李露腹部踹去，李露一个站立不稳，从三楼滚了下去，大家看到跌倒在楼道的李露捂住肚子疼得在地上翻滚，脸色都变煞白了，女房东这时站出来了，大声喝斥王晨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李露!你这是简直在杀人!”，女房东没有说错，王晨真的杀人了，而且杀的是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当时李露被王晨打早产了，当我们慌慌张张把李露送到诊所的时候，李露已疼得昏了过去。当李露醒来的时候，看到五个月大的胎儿已经生了下来，胎儿只有巴掌大，细胳膊细腿，还尖尖的啼哭了两声，可是不到一会就没了生命迹象。大家都很难过，医生当时也落泪了。后来，这个死去的胎儿还被医生保存了下来，放在装有福尔马林液体里浸泡着。
第八章
十多年后，我看了一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电视剧，不想再次想起了李露，李露自从失去了孩子，终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王晨，李露从我们院搬了出去，一个人出去租房子了，依然做着烤羊肉串生意。
当然，李露在外面租房子，是背着王晨的，有一天王晨再也找不到李露，就开始发疯满世界找，他问遍了我们院内所有的人，逢人就问:“你见到李露了吗?”每个被问到的人不仅对他避口不说实情，如同躲避温疫似的远远离开他，心说，这人是魔鬼，是一个天大的魔鬼。王晨如此的不得人心，是自做孽不可活，没有一人同情他的遭遇，对一个孕妇能下此毒手的人，也只能毫无人性的畜牲才能做得出来。女房东不止一次当着王晨的面说:“你还是搬走吧!我就是宁愿让房子永远空着，也不想出租给一个毫无人性的人!”，女房东虽然面相不是善茬，却有着天生爱憎分明的立场，爱抱打不平。王晨是什么人?应该是一个十足的杀人恶魔，甚至把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也杀死了。王晨被大家孤立起来，看到我可能对他会稍微客气一点，像抓住最后一个救命稻草，拉住我的手急急的问:“月儿，我看你是一个读书人，不会像大家一样把我当过街老鼠喊打，我求求你了，李露在搬走时，应该给你说过她去了哪里，希望你告诉我地址，我会请你吃饭啊!”，我打掉王晨的手，皱了皱眉头说:“离我远些，你太让我恶心!”
我当然知道李露去了哪里，李露在外面租到房子时，我还帮她搬了家。李露的东西本来不多，一套烤羊肉串灶具以及破旧的三轮车，就是她的全部家当。帮李露安顿好一切，在要分别时，李露眼泪汪汪的对我说:“月儿，千万别告诉王晨，我这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他。”现在面对王晨的请求，我哪里会为了一顿饭，而去伤害李露，我对王晨冷冷的说:“李露既然同你分手了，肯定不希望你去再打扰她的生活，你好自为之吧!”，王晨自觉没趣，依然对我哀求说:“你不告诉我算了，我只是希望你对李露转达一下我的意愿，请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行不!”
这种机会还能给吗?一个失去人性的恶魔永远不可能幡然悔悟，去实现自我救赎，即使有痛改前非的决心，也不过是为了伤害更多的无辜者。我冲王晨白了一眼，说:“我很忙，没有时间同你这种人磨磨唧唧!”
那些时间，我真的很忙，经常忘记吃饭，还被弄得心力交瘁。我那时真的好傻，不仅年轻气盛，还少不更事，我一个刚刚毕业不到两年的大学生，如何能玩得李涛这个狡猾的狐狸，不能说人之性恶，每个人心中都有人人为我的自私念头，可以让自己辜负别人，却不想让别人对不起自己。我天生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有着一种非常强烈的赚钱欲望，可是在商人李涛面前我只能甘拜下风。李涛刚开始对我客客气气的，后来看到我工作已步入正规，就展现出贪婪的一面，先是要求修改业务分成，其次对我索要各项办公开支，从房租水电到文件打印费用。我对李涛说:“李主任，我们可是有合同在先，是合作关系，不是租了你的房子，你现在给我收取租金，我就不可能再给你业务分成!”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给业务人员配备的文件资料，盖的可是河南电视台的大章，你说我开展项目挂靠的是你新闻中心，实际上有一毛钱关系吗?你现在对我又要提取分成，办工费用我还得全拿，还要收取房租，我这么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的忙乎，还不是全部为你做嫁衣?
现在，我如果挣不到钱，就不能同荣荣一起比翼双飞，只能看着荣荣一天自甘堕落。在荣荣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我的心不只是在流血，我还暗暗发誓，等我挣到钱，我一定带上荣荣逃离这个可恶的环境，找一个山清水秀无人居住的地方隐居。
这天晚上，我身心疲惫的回到住处，看到荣荣正在对镜描眉画唇，就对荣荣说:“我真的很累，我感到快支撑不住了!”，荣荣已经把嘴唇涂得很红了，转身在我脸上一侧“叭”亲了一口，说:“等我今晚做完最后一次交易，我真的要金盆洗手了，我们明天就可以一起离开郑州!”，明天就可以离开郑州了，这哪里能行啊!我同李涛的帐远远没有算完，还有我购买的全部书籍，大量的书堆满了我的简易书橱，这些都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中外名著，让我怎么能做到放弃?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过，我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已经筹备两个多月的项目就不要了吧!别说这一个项目，就是一个亿我也不打算要了，再多的金钱算得上什么?如果拿钱同和荣荣相亲相爱比起来，金钱在我面前卑微得简直不足挂齿。我甚至想到，我可以向别人借来几只纸壳箱子，把我的书全部装上，然后带上我的书，同我的荣荣找一座大山隐居，两个女人就这么过着甜美生活了。
我脸上应该被荣荣印上红红的唇印，于是用手指着另一侧脸说:“来，这里再给我吻上一个，你得让吻印在我脸上保持对称啊。”我话音还没落地，另一边脸就被荣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吻了一下，在一阵嘻嘻哈哈打闹之中，我看到荣荣的巨乳从衣服里呼之欲出，快要从衣服里像兔子一样蹦出来。看着荣荣鼓涨涨的乳房，我突然又一次动心了，我甚至听到自己激动的心跳，荣荣看到我的神情已经游离，干脆一手把上衣全部撩起，一双洁白的乳房再次如此醒目的展现在我眼前，诱人的一双乳头像极了熟透的紫色葡萄。我冲上去把荣荣放倒在床上，一口噙住了乳房，在拼命吮吸的同时，一只手在另一个乳房上反复搓揉着，这时荣荣的高潮再次来了，不断发出啊……啊的呻吟声，呻吟声再次刺激着我，让我更是陷入无边的冲动，我对荣荣喘着粗气说:“我要吃你!我一定要把你吃了……!“
在荣荣高亢的叫床声中，我隐约听到门外有一阵㗭㗭嗦嗦的声音，我大声问道:“是谁?”，正在这时，我看到窗外似乎有一个黑影，黑影在我问话时，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嗖”!一下不见了。荣荣也看到了黑影，于是说道:“可能是猫吧!”，我说:“不可能是猫，全世界也没有那么大的猫，应该是人啊!”，荣荣没有再说什么，把灯泡拉亮，已经开始一件件穿衣服了，等到把衣服全部穿好，对着镜子开始补妆，最后把弄乱的头发梳好，整理好一切，又在身上喷了香水，这是一款桂花香水，我也喜欢桂花的香味，这花香容易让人产生如幻似梦的感觉。荣荣要去夜总会坐台了，在要走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快速拿出一张工商银行卡，递给我说:“月儿姐，这是我挣的钱，全部都在这里，现在交给你保管，记住，这密码是你的生日!”
荣荣去上班了，而且从关闭上我们住的房门，一夜再也没有回来。那夜我虽说睡眠质量不太好，还做了一夜乱糟糟的恶梦，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荣荣出事了。荣荣是被抓嫖的逮了个正着，当时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正在荣荣身上忙乎，正在这时，宾馆的门被众人暴力的踹开了，从外面一涌而进五六个男人，这些人刚进到房间，就看到荣荣正在竭力找衣服，想捂上自己的大奶子，荣荣没有如愿找到衣服，因为衣服早被其中一个男人抢到了手中，几个正处在性饥渴的大男人看着荣荣高耸诱人的乳房，性欲一旦被激发出来，人变得非常失态起来，大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在另一边老年嫖客早吓得屁滚尿流，身子剧烈哆嗦着。一群人这时才想到此行目的，立刻收回淫欲之心，故意装得一本正经的，大声说道:我们是公安人员，现在来执行公务的!”另一名身穿便衣的男人，可能是头头，对别人沉着脸下命令道:“把这两人都一块抓起来!”，老年嫖客不由对众人跪了下来，一阵磕头如捣蒜，大声嚎着说:“俺这一把年纪人，如今出现这事，让儿女们知道了，让俺以后还如何做人!我现在知道错了!请您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会感恩您们一辈子的……”，其中一名执法人员冷笑着说:“既然知道嫖娼丢脸，为什么还要来宾馆找女人睡觉?”，老年嫖客在执法人员面前失了分寸。荣荣却是沉稳多了，对正要强硬拉走自己的执法人员说道:“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正在谈恋爱，你们凭什么要来抓人?”，其中一个人，咄咄逼人问道:“你说是在谈恋爱，这个老头叫什么名字?你现在说啊!”，荣荣立刻变得哑口无言，再也回答不了，那人继续冷嘲热讽，接着对荣荣说道:“回答不上来吧?大家想着你也不会同可以做你爷爷的老头谈狗屁恋爱，别狡辩了，现在一起带走!”……
荣荣和老年嫖客一起栽在公安人员手里，既然被抓进拘留所，就不可能说出来就能出来的。老年嫖客比所有人都幸运，因为儿女都原谅了他，两个儿媳还聚在一起共同商议大事，老头因犯嫖娼罪，被处罚金五千元。其中一个儿媳还好心的不得了，一直在替老头着想，对大家说:“咱做儿女的，赶快把钱凑齐缴上去，别让咱家老爷子在拘留所受罪!”所以，当把五千元凑齐缴上去后，老头在被关押七天后，就被从拘留所放了回来。
可是，荣荣却是没有那么幸运了，荣荣因多次卖淫，犯的罪比老头严重，不仅处罚金两万元，还要被关押劳动改造半年。
第九章
当我知道荣荣被公安人员以卖淫罪抓进了拘留所，已经过了三四天了。荣荣进了局子，对审讯她的办事人员，根本不承认她在卖淫。看到荣荣不予配合审讯，公安人员可不是全部吃闲饭的，他们见惯了像荣荣这样的卖淫者，这些卖淫女人，只要栽在他们手里，几乎无一幸免，基本上都能网织到罪名。所以他们已经开始对荣荣的女士背包，进行仔仔细细搜查，在女士背包里先是找到几盒避孕套，有一盒已经打开了，还有三盒完全没有打开，最后在背包里又发现一个笔记本，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着好多人的联系电话。审讯人员没有白白忙乎，他们相信上面应该全部是嫖客的电话。于是惊喜得嘴都快笑叉掉到地上了，同时再次把荣荣提溜出来，根据笔记本上的电话号码，让荣荣一一拔打过去。公安人员对荣荣明明白白诱导，如果有立功表现，可以把她立即释放回去。别看公安人员说得好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荣荣失算了，真的上了勾!实际上当时就有犯人在牢里总结一句语录，可谓人人皆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荣荣已经被公安人员关押审讯几天，失去自由的痛苦，只要进过局子被关押过的人才有这个深有体味。当时荣荣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在拘留所呆了，于是在审讯室非常配合的给嫖客逐个打去招嫖电话，为了演戏演得更真实可信，在打电话中，荣荣的声音始终嗲声嗲气的，充满着无限的诱惑，浪声浪腔的打情骂俏，在电话声中就能让嫖客感受一种烈火焚烧的欲望。最终拔出萝卜拽出泥，在引蛇出洞中，几十个嫖客不知就里，纷纷如约上勾，这样公安人员不费吹灰之力，忽啦啦抓获了好多嫖客。这一下，公安执法部门不仅从中渔利到不少的钱。同时更加严重坐实了荣荣的卖淫罪名，荣荣彻底要吃一年的牢饭了。
公安人员让荣荣告诉他们老家联系电话，以方便通知老家的父母，我了解荣荣的性格，她就是宁愿死了，也不会让完全蒙在鼓里的父母知道她在郑州一直从事卖淫工作，于是只是给办事人员提供了我的传呼机号。
公安办事人员给我传呼机打来传呼时，当时我同李涛正在办公室争吵，直吵得一阵脸红脖子粗，李涛让我分摊他们以前出书费用，我哪里有这么二百五，非常生气的对李涛说:“这出书是你们以前做的，那时我也没来同你合作啊，钱都是你们全部赚的，同我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现在让我做这个冤大头，我才不干呢!”
正在这时我的传呼机响了，当我打去电话，才知道荣荣被公安人员抓进了拘留所，我提了包就急匆匆来到大街上。那时冰天雪地，扬尘的大雪已经下了两天，郑州已成了雪的海洋，地上的积雪厚厚的，足有一尺半深，一脚踏上去能把裤腿埋了半截。由于天上还在着鹅毛大雪，路上行人非常稀少，我在路上等出租车，快有一个小时了，也没等到一辆。正在望眼欲穿时，才看到一辆黄色面包开得慢慢吞吞吞的过来，我对司机招手说要坐车，司机问我:“你要去哪里?”，我顺口说着:“去拘留所啊!”，我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司机像吓坏了似的，立即关闭车窗，发动油门离开，同时把车开得更加滑稽，一个掉转屁股，直转了三百六十度。过后，等司机把车开得歪歪扭扭，划着别扭的“s”型舞步走了，我才明白，我这样一个乌鸦嘴，迷信的司机是害怕我一语成谶，倒把他送进了拘留所。因为，在冰天雪地的马路上开车是非常危险的事，一个疏忽，就有可能撞死路人……
再后来，我再也没有等到面包车，只有划着快要冻僵的两条腿，一步一打滑的去了关押荣荣的拘留所，等到走到时，已到了下午两点。来到戒备森严的拘留所，根本没有办法见到荣荣，而且他们也不会让我见到荣荣的。接待我的办事人员，显然是一个老江湖，先是说要我把荣荣的罚款缴上，然后说要把荣荣送去外地羁押，当我说明如果多给罚款，能否立即无罪释放荣荣。这个家伙张口就要十万元，还说是尽力而为了。这简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从外面生存的土壤一直黑到执法部门，有些公安败类，堂而皇之在执法为民，实则一个个在坐地分脏，从上到下，从下至上，没有一个清清白白。当时我对公安人员承诺说:“等我啊!我会把这钱交上来的!”
在要离开拘留所时，我先是拿出五百元，让给荣荣做吃饭费用。我知道五百元真的不多，吃局子里饭，那可是天大的高消费，买生活用品，价格贵得离谱，而且一顿普通的饭菜也要花上十多元，可是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从拘留所回来，我找出荣荣让我保管的工商银行卡，急急去了银行，在银行柜台上输出密码后，银行人员告知卡里一共五万元。这五万元算是什么啊?后来郑州的房地产扶摇直上青天，价格高得吓人，像火箭“嗖嗖”的上涨，这五万元如果用来买房，别说付全款买房，就是最差的二手房也买不到，在农村盖房也得花上二三十万的。可是那时，荣荣却认为钱已经很多了，甚至可以买来我们俩的幸福未来，去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一起甜甜美美的生活。公安人员狮子大张口，张口就要索取十万，我能去哪里谋划到这笔钱?那天晚上，我一人睡到床上，不仅在千方百计想到如何筹备巨款，更是孤枕难眠，没了荣荣的拥抱，简直是一个冷冷冰冰的世间……
执法部门稳赚了一大笔钱，肯定给提供通风报信的人报酬少了，所以这个线人不太满意，天天牢骚满腹，见人就抱怨执法部门不尽人情，都是他们自己独吞肉食，别人喝汤的份也轮落不到，也真够黑够狠啊!不满的话说多了，这话后来就传到我的耳朵眼里了。
这天，我一手提了一把菜刀，气势汹汹的去找华子，当时我的眼睛一定红得厉害，我如同一只发疯的母狮，在门外声嘶力竭大喊大叫道:“华子，你给我出来，我今天给你拼个鱼死网破，大家都不要活了!”，当时华子简直吓坏了，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里不敢开门，在屋里嘟嘟囔囔解释说:“月儿，你千万别吓唬我，真的不是我告的密!”
在我提着菜刀，站在华子门外大声争吵时，全院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女房东也从屋里出来，凑了过来，女房东对始终不敢开门的华子，站在门外说:“荣荣是罪有应得，华子你更不是什么好东西，祸害了那么多女孩，早该进局子喝稀饭了……!”，女房东的话音刚落，更加激起了我的愤怒，我在门外使劲踢了一脚简易防盗门，大叫道:“华子，你等着，我有一天会把你送到监狱!”，我当时只顾生气，信口开河恐吓华子，说以后会把华子送到监狱。实际上，我哪有这么天大本事，监狱又不是我家开设，我不可能诅咒想让谁人进来就能进来。不过，不久华子是真进了监狱不假，可是却与我没有一丝一毫关系，把华子送进监狱的根本不是我月儿，倒是华子本人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女房东看到我始终不依不饶，转向我，对我说道:“你一个大学生，也是读书人，天天同一个卖淫女搅和在一起，真不怕学坏了?”女房东的担心是不无道理，那时年轻的女孩，凡是长得有点姿色的，不是做了有妇之夫的二奶，就是从事卖淫工作，或者被有钱人包养，做的都是不道德有悖人伦的坏事。所以，在众人眼中，正正经经的漂亮女孩真的已经不多，已经成了稀缺产物。有一次我去公众澡堂子洗澡，由于晕澡堂子，在我感觉胸闷气短，快要站立不稳时，看到前面有一个塑料小凳子，于是坐了下来，谁知还没换过气来，一位大腹便便身材奇丑的老太婆，当时就冲了过来，怒气冲冲的对我说:“别坐我的凳子，你这么一个漂亮小姑娘，看着就不像是好人，作风一定不正，别给我的凳子沾惹上什么性病!……”
后来几天，华子一直在躲着我，离我远远的，害怕我拿菜刀同他拼命。华子不是什么好人，他在世上活着对大家也带不来什么好处，可是就是多余的活着，也比死了强多了，华子是懂这个理儿。
不过，我也没有功夫同华子算账，那时为了给荣荣筹备钱，我已经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可是借到的钱也不多，我把荣荣的工商银行卡钱全部提了出来，又加上我凑的部分全部缴给公安，还差了好多。我甚至想到卖血了。
我去了郑州一家血站，刚到医院，看到那里的工作人员在漫歌漫舞，年轻的姑娘在震天的音乐声中，在快活的舞蹈着，活得如此的阳光!如此的幸福!同样一个蓝天，而我月儿现在是来干嘛啊？是来卖血救荣荣来了!
后来舞曲终于停了，一个中年妇女问我:“小姑娘，你来有事吗?”，当我说明是来卖血的，中年妇女立刻变了脸，毫不客气的驱赶我说:“快走!快走!这是无偿献血站，你走错门了!”，中年妇女看到我一个年纪轻轻姑娘，不去找一个正儿八经工作挣钱，反而出来卖血，一定不是什么好鸟。所以驱赶我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一人极起痛苦的走在大街上，不仅感到空气更冷了，更有一种失意的无助，当时我想到了死。老天，你真不如让我立刻死掉，这样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于是我的泪水来了……
正在这时，我发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在我屁股后面老是跟着，我回过头问小伙子:“你想干嘛?”，小伙子哭丧着脸说:“我们老板要我跟上你，让我给你讨要印刷费，请你现在把二百七十元钱给我吧!”，我苦笑着:“你相信不?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可是小伙子哪里相信，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简直阴魂不散啊!我终于山洪般爆发了，对小伙子怒吼道:“快滚开!你如果再跟着我，我现在就揍死你!”
第十章
我简直像疯了似的，对小伙子一阵咆哮，小伙子看到我的凶相，果然被吓退了回去，再也没敢上前给我哼哼叽叽讨帐了。
那一段时间，我不仅穷得身无分文，负债累累，还走投无路了。我把荣荣工商银行卡里的所有钱，以及我向亲朋好友借到的钱，加在一起一共七万元，全部上贡给荣荣办案的一个头头。这个头头收到钱后，对我说还差三万呢!我对这个头头说:“别说再拿三万，我现在就是一分钱也借不出了!“，真的，我已经别无它法，这个头头就是对我再敲骨吸髓，肯定也榨不出一点油水了。那一年的冬天贼冷贼冷，穷得已经吃不上饭的我，为了挣到吃饭的钱，在凛凛寒风中，站在大街上帮人卖皮衣，从早上忙到晚上，穿着单薄的我身子都快僵硬了，当时我卖的大衣价格都在一千元以上，还是被路人一抢而空，生意好得不得了，直到天快黑透，老板终于给了我十元报酬，当时我手里攥着十元钱，有着一种莫名的心酸，泪水不自觉再次滚滚落下……
就是我多么艰难，多么舍得拉下脸四处哀求借钱，还是差了三万，可是这家伙拿到我千辛万苦筹借的钱，却没有办事，根本没有对荣荣网开一面，并且到手的肥肉不仅没有给我吐出，更可怕的是荣荣最终还是被判了一年徒刑。
在给荣荣宣判那天，荣荣的父母依然蒙在鼓里，荣荣一直没有如实告诉执法人员老家地址，所以在宣判当天，老家没有一个人来。作为荣荣的唯一一个朋友，在旁听席上，当听到法官宣布宣判荣荣服刑一年时，我当时就落泪了，荣荣却表现得非常平静，对我默默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跟着押解她的人就要走了，就在这时，我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拉着荣荣的手，哭着喊道:“你月儿姐对不起你啊!我没能把你救出来”，荣荣在我脸上深情的望了一眼，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然后，在我的泪眼里，在我的伤心欲绝中，我看到荣荣在一步步离我远去，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再次冲动的追了上去，当时谁都拦不住我，我在荣荣身后大声喊道:“荣荣，你不能走!你月儿姐不能没有你!”不过，荣荣还是被押解人员押走了，在荣荣身后，我看到荣荣的肩部在抖动，肯定哭得不轻，可是无论如何，我真的无法救出荣荣了……
我一阵丧魂落魄的回到出租屋，先是去找了芳芳，在芳芳小小的缝衣店里，我声俱泪下的对芳芳说出我的痛苦，荣荣离开我这么多天了，我是那么的孤独。在郑州只有荣荣疼我爱我，我们两人一起患难与共，早就成了难分难舍的亲人。可是在荣荣最需要我帮助时，我却没能帮助到她，浪费了她所有的积蓄，把钱给了抓捕荣荣的王八蛋头子，同时我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穷光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对荣荣遥不可及的思念了。芳芳看到我很痛苦，对我诚恳的说:“别看荣荣从事的是坐台工作，遇到的各种男人都有，对你月儿可是真心的，她从来没有欺骗过你，请珍惜这份缘吧!还有，好在荣荣只是被判刑一年，一年时间不算长，眨眼就会过去的”，当时芳芳回到出租屋还给我炒了四个菜，拿出一瓶酒来对我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咱俩来个一醉方休!”
那天中午，我在芳芳出租屋喝了差不多有半斤酒，我本来不胜酒力，半斤白酒上头，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浪费了芳芳好多卫生纸。
一斤白酒喝完，芳芳看到已没了酒，转身去楼下商店买酒，正在这时我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前闪过，像是华子的身影，我摇摇晃晃走出屋，看到正是华子，对华子大声叫道:“华子，你给我站住!”，华子应该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这下看还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怯怯的对我说:“月儿妹妹，你可不要乱来啊!荣荣被抓，真不是我告的密。”，看到华子死不承认，更加激起了我的愤怒，我不顾一切向华子身上猛扑过去，拳头像密集的雨点，一边猛打，一边高声大骂:“全世界人都知道你告了密，到现在你还死不承认。现在荣荣要吃一年牢饭，你心安理得了?”，华子一边躲避着我的进攻，唯唯诺诺辩解说:“同是在一个院住的，我哪里会做这样的缺德事?”，听到华子依然百般抵赖死不认帐，我哭着说:“你做的缺德事还少?你作风不正，祸害的女孩也有几十了吧!咋不让公安人员把你抓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荣荣被抓的那天夜里，你先是在我窗外偷听，等我发现外面有人，你吓得像一只兔子跑了，你还真以为当时我没认出是你，就是把你活剥三层皮，我也能认出是你，后来，荣荣出去上班，你就在荣荣身后一直跟踪，然后就告了密……!”
正在我穷追不舍抓住华子的衣服撕打大声骂时，华子的临时女友听到吵架声，从屋里开门出来，看到我对华子又踢又咬，可能心疼了，上来护住华子，并使劲推了我一把，说:“你凭什么打他?你不能打我的男人!”，我转身对这个女孩冷笑:“什么?华子真是你的男人?你知道华子睡了多少女人吗?我们院里人可是有目共睹，不下二三十了吧?华子把你带回来，肯定先是对你隐瞒结婚的事实，后来终于发现纸包不住火了，再对你一阵诅咒对天发誓，以后会离婚娶你，是不是?不过，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屌才能相信了!”女孩发现我揭穿了事实，红着脸问:“你咋知道?“，这时芳芳正好买酒回来，非常不客气的对女孩说:“华子经常干这事，我们全院的人都知道!就只有你才犯傻，宁肯相信华子的鬼话。”
后来，华子终于低下头来，对我承认说:“都是你华子哥错了，我真的对不起荣荣啊!可是我哪里知道荣荣真的会被判刑，我当时只是想到荣荣最多罚几千元钱，被关押几天就能出来”……
听到华子承认错误，我不由无力松开手来，泪水又是流了满面，然后转向华子，大声哭着说:“荣荣本来要改邪归正了，我同她已经打算要离开郑州，一起去云游四海，要浪迹天涯的，如果不是你告密，我同荣荣应该早一起走了，都是你华子害的”……
同华子大闹一场后，我在芳芳出租屋，又在肚子里灌了五两白酒，同刚才喝的加在一起，喝的足有一斤酒了。等走出芳芳出租屋，发现一阵天旋地转，不过我还是踉踉跄跄来到院内，拿着自行车钥匙去开车，我的手哆嗦得厉害，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自行车锁打开，然后身子东倒西歪的推了车去上班。芳芳在后面追了上来，不放心的说:“月儿，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喝了那么多酒，就在家睡吧!”，我的舌头已经变得僵硬，不连惯的对芳芳说:“芳芳姐，你真的……真的不用担……担心……心，我能去……去上班……班……!”
多少年以后，我还能想到那天去上班时，在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我由于醉得厉害，根本骑不成自行车，刚要挎腿上车，我就一头栽下来，我头晕得厉害，甚至推不稳自行车，摇摇晃晃推着车时，已经跑到快车道，身后一辆大众轿车大声鸣笛，打着难听的喇叭呼啸过来，如果不是司机眼疾手快停车，我当时可能就被那司机开车撞死了……
现在我还能平心静气的回顾往事，只能说明我福不见得多大，命却出奇的大，我能死里逃生，而且完好无损的活下来，今天还能写出当年的心境，简直是在创造一个奇迹!
后来，我每逢喝醉酒后，一再竭力找出当年的感觉。前不久，在我同荣荣一起喝醉之后，我一个人把自己扔到大街上，我依然在东倒西歪的走路，虽然我头晕得厉害，大脑可是始终清醒的，看到一辆开了锁的共享单车在路边停着，我推了车就要去骑，可是没能骑上，当时就被摔了一个仰八叉，身上的大衣都被弄脏了。好多路人看到一个女醉鬼在骑车，尽管看到我在一次次不断摔倒，都是对我漠不关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当然，没有人会同情一个素不相识的醉鬼，更不会有人主动引火上身，可能你就是当时死了，也没有一人会给你伸出援助之手……
那天，我记得花了比平时多几倍的时间，好不容易来到公司，刚进了我的办公室，就发现一个男人坐在我平时坐的位置，那男人看到我一身酒气进来，站起来就对我说:“月儿，请把欠我们的钱还上吧!”，我当时对那家伙吼道:“我欠你什么钱?要账，你应该去找李涛!而且，他对你欠下的钱，凭什么要我去补这个窟窿!”，讨帐的家伙看到我发起火来，非常吓人，一边向后连连后退，一边说:“不要生那么大的气啊!是李涛让我给你要钱的”……
我再也听不下这个家伙的解释，一阵崩溃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走到桌前，收拾好一大堆文件资料，抱起就怒气冲冲的去推李涛的办公室门。当时看到李涛正在办公桌前用圆珠笔抄写电话号码，我冲了上去，把抱的文件资料朝李涛身上一股脑猛力砸去，大声叫道:“你自己欠下的钱，让我替你去还，你算什么东西!”，李涛站起身来，红着脸说:“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既然是合作的，应该风雨同舟，账也得一分为二，一起来承担费用!”，我于是揭穿李涛老底，说:“!你一次次找人给我讨账，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心我，你不就是一直在想赶我走，一人独吞项目吗?好，我就随了你心愿，直接把项目送给你了!现在，别说这一个项目，我自己都不想活了”……
实际上，我说的话大错特错，我不仅没有死掉，而是一直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倒是李涛死了。李涛在我离开之后，在这个项目上独立运作，根本没赚到多少钱。不久又发现食欲不振，还经常犯恶心，后来一天天瘦了下来。去医院检查，是得了肝癌晚期，医生已无回天之力，最后李涛让家人给我打了电话，在我赶到医院时，正处在弥留之际的李涛给我不断道谦，真是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涛向我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对我说:“月儿，我错了!请原谅我!”……不知怎么回事，尽管李涛以前多次伤害我，我还是不由落泪了，我一把握住李涛的手说:“别再说对不起，我早把这事忘记了……!”
第十一章
李涛死了，而且在咽气之前向我一再忏悔。我是一个最不会记仇的人，也不想与任何人为敌，所以，从心里上我早已原谅李涛。后来我还多次发现，不知是我命硬，还是老天有意为之惩治对方，凡是有负于我的人，差不多都得到了应有报应，有死于疾病，也有因于车祸，还有被别人杀害，李涛死了，尽管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我并不想让疾病要了他的命，可是李涛毕竟死了，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片地，世界上并没有因李涛的去世而改变什么，也就是即使没有了全人类，天地照样运转不误，由此我发现，我们人类好渺小，渺小得简直不足挂齿，而我更是凡尘的小小沙粒，在随风摇曳，始终找不到人生的坐标!而且，我已经身陷沉沦，差不多完全堕落，天天在无谓的浪费时光。
后来，在荣荣服刑的一年中，我心灰意冷，没有了一往无前的斗志，我开始自我放逐，不再要求自己上进，自从放弃同李涛合作后，我结交了一帮酒朋狐友，天天醉生梦死，夜夜笙歌。我同这帮人一起去看夜市电影，有时也看黄片，每次看到男欢女爱亲热镜头，我就想起同荣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生活，开始越加思念荣荣了。同时我的心更加隐隐作疼，自从荣荣踏入监狱大门之后，这种相濡以抹的爱情，就已被高墙大院无情阻隔。
二十年以后，我还在给别人大谈何谓爱情，我一直认为，只要你一时用心去爱了，这就是爱情，爱情的界定跨越时间以及性别的厚度，可以不分年龄，不分性别。所以我始终坚信，我同荣荣的生活就是爱情。没有了荣荣陪伴，我的生活已缺少了阳光和空气，不再有新鲜的血液。
我们还去KTV厅唱歌，我已经不再厌倦朋友像鬼哭狼嚎的歌喉。在年轻时代，我浑浑噩噩的大把挥霍着青春，随波逐流，纸醉金迷。那时郑州娱乐场所，或者什么舞厅，谁家开门营业了，或因经营不善关门歇业，我由于去寻欢作乐的次数多，故而更了如指掌。
我去找了李露，发现李露离开毫无人性的王晨，已经吃得略微胖了，脸上泛着明朗的红润，身材养得恰到好处，前突后翘，非常符合男人的审美。李露一直在做着烤羊串生活，生意还做得不错，正在考虑买一台超大冰箱，说可以冷藏更多肉食。我对李露洗脑说:“自古英雄多好色，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能等老得走不动了，再去风花雪月!”，李露本来正要推了烤羊串灶具出去，在我的鼓动下，当时就收拾了灶具，把已串好的羊肉串放回小冰箱冷藏，换了一身性感的衣服，又化了浓妆，同我一起去迪厅蹦迪。
我同李露来到郑州一家娱乐广场，那时各家娱乐场所对女性都是免费开放，这些经营者所赚的应该全部是男人的钱，只要男人进来找位置坐下，就会有服务员过来纠缠着你来消费，买天价果啤饮料或者酒什么的，这里的服务员非常敬业，对客人死缠烂打，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当然这里更不欢迎不愿花钱的男人，不过男人只要来这里放纵，就是早已把钱准备好的，所以往往一掷千金。工作人员对漂亮的女孩则是宽宏大度多了，经营者明白，只有女孩才能更多带动男人的高消费，男性来这里花大把的钞票进行高消费，女人是功不可没。漂亮的女人刺激着男人负责埋单。男男女女你情我愿吃吃喝喝，有时出于寻求精神刺激，更多也有出于性爱。
我同李露不会在娱乐场喝酒，天大的高消费足能让我们两人望而却步。服务员看到是两个女孩，只是从我们身边经过，直接去不依不饶的纠缠一个吃得肥头大耳的客人。我同李露先是看了舞台上的演出，演员唱了几首老歌，然后上来了一位性感的领舞女郎，领舞女郎穿着十分暴露，性感的大长腿在震天的DJ音乐声中，不断变换着不同诱人的身姿，台下的人群，站在舞池里使劲晃动着身子，伴随音乐在激情尽舞，不断发出像狼嚎的“噢噢”叫声，大家简直都像疯了似的在摇头甩胯，这里的男人，或者女人，无论是年轻人，还是上了岁数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可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应该早被他们同化，而且大家都是来这寻欢作乐来了。我同李露夹在激情尽舞的人群中，忽然发现被陷入几个长得一脸坏坏的男青年重重包围，已经有男人用手在抓李露性感燎人的乳房，同时，我还感到有一只男人的大手在抚摸我的臀部。当时，我同李露差点吓坏了，惊了一身冷汗，用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冲出这些男人的重重包围。
我可以喜欢风尘，喜欢狂喝滥饮，却不想没有限度的堕落，因为我还有我的荣荣，我一定得等我的荣荣能出狱归来。
后来，我同李露关系变得亲密起来，那时我没有正式工作，天天四处浪荡，游手好闲。我发现人堕落容易上进难，向好的方面发展，难如上青天，堕落却易如反掌，一个咕噜就可以掉到无底深渊，学坏真的无师自通，根本不用坏人指教。我曾经那么痛恨华子，觉得华子已无药可救，可现在我同华子已经成了同类，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我除了没有人尽皆夫，同各种男人脱衣上床，却已变坏得够呛，我已经没有充满诗意的生活，我不再看书，也不再写文章，我的生活无处不在充斥着破罐破摔的败相。有时，我静下心来做自我反醒，我又特别厌恶自己，这还是原来干干净净的月儿吗?那时月儿是多么清高，没受一切世俗影响，我行我素，诗书画意写华章。
在这时，一位大学同学江河同我渐渐来往多了，他一直以为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实际上，正是以为荣荣的存在，江河始终没有迈入我情感的大门。江河是土生土长的郑州人，在上大学时，江河长得精精瘦瘦，还特别有才，可是大学毕业以后，刚过两三年功夫，江河就变得像被人吹鼓的气球，成了一个大胖子，脸吃得圆圆的，眼睛被过多的脂肪挤压得都成一条细缝。下身成了大象腿，腰身粗得比斗还大，一个人根本搂不过来。我本来是一个双鱼座，虽说天生浪漫得不着边际，却是外貌协会会长，对朋友颜值要求非常苛刻。后来，二十年之后，有一个熟人竭力撮合我同已经成画家的东亮谈恋爱，被我一口拒绝，我对熟人说:“你看东亮不仅老多了，长得还难看，我就是宁肯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嫁给他”，熟人听不惯了，对我反唇相讥:“你老是看到别人又老又丑，你咋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我还是不为所动，一再固执已见，坚持说:“我就是不想用镜子照自己!我只能看到别人的丑!”你还别说了，实际上不只是我看不上东亮，而人家东亮同样看不上我，对好多朋友逢人就说我的坏话:“你们看看月儿，都那么老了，四十多的老女人了，估计已经不会生孩子了，我能娶她?我至少得找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女孩结婚！”实际上，我没有认清自己，东亮更是把自己高估了。东亮你一个又老又丑的家伙，平时又不修边幅的，漂亮的年轻女孩就是眼睛全瞎，也不会嫁给你东亮。所以直到现在，东亮依然做着一只无能的老单身狗。
当时，江河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根本打不动我的心，实际上江河的父母也不希望儿子找一个外地女孩结婚，郑州人世俗的偏见和对外地人的恶意排斥，就是我不考虑长相，愿意嫁给江河，江河的父母也会棒打鸳鸯。
有一次我喝得烂醉，呕吐不止的，是江河把我送了回来，那天晚上，直到江河在解开我的衣服，然后进行下一步动作时，我终于恢复了知觉。江河那晚也应该喝了不少酒，但是比我清醒，至少还能在我醉得一塌糊涂时知道对我动手动脚。当时我酒醒了一大半，把老同学一把推开，说:“江河，你不能对我这样!”，江河已经看到我的胸部全部裸露出来，呼吸变急促多了，说:“月儿，你今晚就答应我吧!如果怀了我的孩子，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对江河说:“算了吧!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什么!”江河看到我对他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当时脸皮可没那么厚，可能大胖子性欲本来没有那么旺盛，就倒在床上另一头睡去。想到江河睡在我住处，肯定影响不好，所以我企图把江河推起来让他回家休息。可是无论如何，我实在推动不起这么一个大胖子，直到把我累得都出汗了，江河依然如同一尊泰山，依旧岿然不动。而且不到一会，就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这呼噜声时而高亢，时而激荡，有时在响过之后，忽然没了一点气息，感觉要被窒息住了，让人感觉胆颤心惊。那天夜里，我虽说已喝了不少的酒，困得要命，快睁不开眼了，我还是不断去摆正江河的脖子，把江河的脖子放好，以免一个呼吸上不来会被憋死。
一夜无眠，第二天当我打开门时，发现女房东正站在门外，当时我因为没睡，肯定一脸倦容，可在女房东看来，把一个大男人领回住处，肯定一夜没有消停，所以对我打着哈哈说:“月儿啊!你现在学得越来越像荣荣了，都知道把男人领回来睡觉了，只是你找的这个男人长得可不咋样!”，天啊!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虽说是清白的，却像做了坏事一样，当时在女房东面前闹个大脸红，女房东在离开之前还说:“月儿你找的这个男朋友，就是打呼噜太响，影响咱院子所有人休息，以后让他多注意啊!”最后女房东又关心的问了荣荣情况，问我:“时间过得这么快，荣荣应该快出来了吧。”我对女房东说:“是快了，等出来后，就会回来了!”
真的，我非常渴望荣荣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在没有荣荣在身边的日日夜夜里，我不仅孤独寂寞，更觉生活完全没了味道。
第十二章
就是时间过去那么多年，我的大脑已经患上严重的脑神经衰弱，不断处于退化状态，记忆大力减退，可是我还是能回忆起二十年前，我知道那时曾经沉沦过，醉生梦死过，因看不到一点生活的希望而更多的悲观过。那时，我有时还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同任何人打交道，在床上一坐一整天的发呆，感到百般迷茫，我还想到与其这样毫无意义的活着，真是生不如死。可是我又不能真的去死!我得等荣荣，等到荣荣同我重逢的那一天。我希望我就是死了，也得同荣荣在一起，到那时，我同她寻觅到一片净土，互相抱着安然长眠。
在怀旧的日子里，我好多次梦到了荣荣，在梦里总是看到荣荣含情脉脉的对我说:“月儿，我们一起去远方吧!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地方安营扎寨，以后在咱两个人的世界里，咱俩天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等激情来了，我们玩玩性，玩玩高潮。”我不会接受老同学江河的爱情，却老是沉眠于同荣荣在一起时的回忆之中，荣荣真的把我的心摘去了!
实际上，在那时不只是我一个人学坏，对前途感到迷茫找不到方向的有不少人，有好多与我同岁的年轻人，都在像无头苍蝇在嗡嗡乱飞乱撞，在这些人之中，有些人尽管同样是受了高等教育，当时对大学毕业生，国家不在分配工作。不过，有些有家庭背景，父母大权在握的人，还是能被家人暗箱操作找到好的工作岗位。而大多像我一样的农家子女只好自谋前程，得不到家人庇荫，不得不同我一样远离故土漂泊，希望在郑州寻寻觅觅自己的美梦。当然美梦很难成真，毕竟美梦虽说丰满，现实却太过骨感。
我们同院的华子，在我同他大闹一场风波后，应该安分了许多，已经不再参与抓嫖抓娼工作，同临时女友塔建着过非法同居日子。华子还是没有一分钱收入，完全靠吃软饭让对方养着。在华子屋里每天都能听到女人哼哼唧唧的浪叫，叫床声依然刺激着大家的神经。女房东并不排斥这种呻吟，估计自家男人性欲来了，还可以多睡她几次，也能解决一下性饥渴问题。
这一天我正窝在住处看一本小说。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吵闹，并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听得更真切了，似乎是从华子的屋里传来。我放下书本，出来看个究竟，发现华子的门外早围了同院住的好几个人，有卖熟猪头肉的一对夫妇，也有卖蜂窝煤球的老头，老头一脸脏兮兮的站在后面，格外不伦不类，芳芳抱着孩子站在人群之中非常打眼，因为怀里的孩子正在哭着闹人，女房东首当其冲站在人群最前面，对着华子不断说教。在大家眼前，是一个正哭哭啼啼面容憔悴的三十多岁女人，女人一手牵着一个小孩，两个小孩穿着一身破旧衣服，脚上拖着烂了大口子的布鞋，面黄肌瘦，一脸菜色，非常让人可怜。原来是华子的老婆带着一双儿女，千里到郑州寻夫来了。华子出外打工好几年，一分钱也没给家人寄过，逢年过节回老家时还要花光家里种地换来的一点可惜收入。家里穷得几乎揭不开锅，小孩都上不起学了。屋漏偏逢连阴雨，华子整日吊里浪当，根本不学一点好，这还不算，华子的老乡也学着华子，合谋骗取华子家人的钱，这几个家伙跑到华子老家，对其家人说华子在工地上干活，被摔断了两条腿，老板又跑了，只好找家人要钱看伤。华子的父母双亲，还有老婆孩子，听说华子出了意外，信以为真，慌得都乱成一团糟，着急得快哭瞎了眼睛，同时把家里的粮食全部卖掉，买了车票打算来郑州看望华子，结果在车站又被骗子把车票和钱全部抢去。身无分文的华子老婆带着一双儿女，是一路要饭才来到郑州的，经过向多名老乡打听，终于找到华子住处，这一来不要紧，看到华子不仅两腿完好无损，还正在同别的女人在屋里做爱。女人浪声浪气的叫床声，华子的老婆在门外听得非常真切，后来华子的老婆终于把门叫开，可是看到华子正骑在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身上，跳郑州金水河的心都有了，哭着对华子说:“华子，我在老家辛辛苦苦操持家务，上孝敬老人，下拉扯一双儿女，累死累活的，你不仅不管我们，还背着我养别的女人”，华子老婆太高看华子的出息，其实华子哪里能养得起女人，华子睡女人可都是免费的，往往还要花女方的钱。华子在睡女人方面，可能有着得天独厚的本事，就是把女人日得非常尽兴，得到了性满足的女人就不会吝啬金钱，心甘情愿把钱花在华子身上。
实际上，中国的男人大多数在性上根本满足不了一个女人，不是先天阳痿，就是与生俱来的早泄，而且还治愈不了，女人没品偿到一点滋味，男人没捣鼓两下就一泄千里。在男人之中，有正常男人功能的真的不多。更可悲的是，在中国解放以前，性功能根本满足不了一个老婆的男人竟然还妻妾成群，娶了好多女人，为此女人们不得不强制压抑着对性的渴望，任由时光摧残直到油干灯涸。
直到十几年以后，我才明白华子为什么能艳遇不断，华子作为男人性功能是非常强大的，同时华子应该是最幸运的，华子在用自己非凡的性功能猎奇，来弥补满一个个女人性生活的缺失，所以，也正是华子非凡的性功能，才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女人。
在那天，华子的老婆不仅对华子大哭大闹，还同华子的姘头动了手，华子的老婆先是把华子姘头的内衣从窗外扔了出去，姘头不甘示弱，光着身子上来就来打华子的老婆，于是两个女人当即扭打了起来，在地上你上我下，你下我上的不断来回翻滚，弄了一脸一身的泥土。两人的头发都被扯乱了，俨然像一对货真价实的疯子。华子看到两个女人为自己打架，一阵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他已经想到自己在女人心中是香饽饽，成了女人互相争夺的对象，所以更加得意洋洋！
不过，那天女房东真的没有高看华子，大骂华子说:“你这样的畜生，迟早会遭到报应的。”华子不为所动，他已经在大家面前把脸皮修炼得百毒不侵，任何恶意的诅咒，还是不足以摧毁华子的意志，所以能做到稳如泰山波澜不惊。华子的老婆在同华子姘头打架时，也没占了一点上风，还被对方嘲讽说:“你男人不要你了，你还是同他离婚吧!”华子对老婆喝道:“滚回老家吧!我不希望看到你!”华子的老婆无能为力了，后来饿着肚子带着年幼的一双儿女，再次哭哭啼啼走了，华子的老婆前脚刚走，华子同姘头又日弄上来了，在我们院里再次传来一阵阵女人高亢的叫床声……
华子老婆离开后，不能说华子没有痛定思痛，他也想着考虑赚钱养家。由于不再替公安人员做暗线，也学着做别的生意了。不过华子选择的生意，不是什么正当生意。当时贩卖黄碟泛滥成灾，有需求就有市场，市场决定黄片经济繁荣，买黄片的人多了，自然流动的黄毒贩子也会增多，在这些客户中，有些是放映厅老板为了招揽生意，不得不多买几张回去放映。也有结婚好多年的中年男女，都成老夫老妻了，在一起同床久了，渐渐失去做爱的热情，为了打鸡血，就买张黄片回来大开眼界调情。对了，当时就是普通老百姓都喜欢买张黄蝶回来开开洋荤。不过贩卖黄毒这可是个高危营生，弄不好被公安人员查了现行，人脏俱获，不仅赚不了钱，还要进到局子喝稀饭。黄毒贩子后来学聪明了，不再明目仗胆贩黄，就暗度陈仓偷偷交易，一张黄碟进价区区十元，能卖上三十多元，如果能撞上大运，还能赚的更多。
当时华子看着眼红，就找人借了钱去郑州火车站批发碟片，回来后就把黄片揣在腰里，在公园偷偷给游人兜售。哪知出师不利，第一天开门生意就被假扮公安的人逮了正着。对方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戏骨演员，难怪华子一头栽了进去。当时华子在公园游荡了好几圈，一直在观察着游人，看看哪个更像不要脸的坏人，坏人脸上虽然没有写着标签，但是让人一眼望去足能看出神情上的邪欲。等到好久，华子终于看到到一个满脸不正经，痞气十足的中年男人，于是走了上去，同对方鬼鬼祟祟小声打招呼说:“老哥，看片不?”，为了明哲保身，华子开始不敢亮出实底的。对方来了兴致，问华子:“有黄片吗?我想买几张黄片。”华子心中暗喜，张开大嘴露出黄黄的八颗门牙，对那家伙连连说:“有啊!当然有啊!”，对方又问:“我想要二十张，你有吗?”，华子当时就感到发财在望，所以都激动得语不成声了，磕磕绊绊的说:“有……有哇，如果不够，我……我可以回……回去多拿……拿……!”华子在说话时，就一把从大衣里掏出身上所有碟片，对方看到碟片，当即一把就抢了过去，同时又冲上来几个家伙，当时就把华子的两只胳膊擒住，对华子喝叫道:“跟我们走!”
华子虽说撞了天大霉运，却也走了狗屎运，因为在现场破获的黄毒，经鉴定之后全部是假的，说明白了，华子也是上当受骗了，买来的根本不是黄碟。公安人员在截获黄毒后，自然也想过过眼瘾，哪知拿来插在VCD里放映，不是一片白花花的屏幕，就是唱歌跳舞的，或者是正正经经的电影片。所以华子在拘留所不到两天，就被放了回来。
华子被从局子放回那天，我正在考虑着找一份工作，随着荣荣就要出狱，我一阵大梦方醒，荣荣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梦，更为了诗和远方，做了这么天大牺牲，不，我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为了荣荣我也得为她做点什么，至少等荣荣出狱，我得有足够的钱养活她。荣荣以前赚的钱，包括我东挪西借的钱全部打了水漂，进贡给公安头头的口袋，被吞噬了再也吐不出来了。我一个丫头片子，对这帮家伙无计可施，又不能像后来能打老虎苍蝇的。当时我如果把这帮人举报，不说性命难以自保，被他们以莫虚有罪名栽脏，估计也得去吃牢饭了。
我带了个人简历去人才交流市场找工作，去了人才交流市场，发现根本没有一个理想的工作，这些单位基本上都是皮包公司，大多是来招聘业务人员的。在人才招聘会上，甚至没有一家正经单位前来招聘工作人员，我知道正式单位也不需要这么高调招兵买马，根本不用大张旗鼓，大家打破了头也很难挤进去的。
后来，在人才招聘现场走了几个来回，在我拒绝了保险公司人员的邀请后，我最后选择了一家小小的装修公司。
第十三章
我终于把工作稳定下来，在这家小小的装饰公司跑业务。跑业务不需要诗情画意，不需要风花雪月，也不需要与人吟诗作赋，说明白了，这里根本用不上什么狗屁文学，所有的文化细胞，以及艺术素养在这只能望而却步。我只要天天不辞劳苦的去跑工地，在那么一守候就要一天，如果能拉到业务，就对待起这份工作了。在一家刚交工的小区，我从办公室拉来桌椅现场办公，见到业主就推荐让我们公司负责装修，一遍一遍说出我们装饰公司的优势，直说得口干舌燥，就是喝了好几杯凉开水，喉咙还在发疼，甚至嗓子都已经哑了。当然在这个刚交工的小区，不只是我在拉装修业务，有好多家公司同我一样在这里驻扎，在小区的空地上，大沙遍地堆积如山，卖沙人还得在这里日夜守候。当然不是怕人偷了大沙不给钱，这些卖沙人同我一样的辛苦，每天都在不辞劳苦的向业主推销大沙。
后来，为了迎接荣荣归来，我已经把屋里全部收括完好了，恢复以前同荣荣在一起的模样，我希望能一直保持这样如初的记忆。我是一个怀旧的人，我知道荣荣也是一个怀旧的人。
那时对着没有荣荣空空的屋子，我突然独自伤感起来。正在这时，芳芳抱着小孩来找我，我接过芳芳的小孩抱在怀里，在小孩脸上亲了一下，对芳芳说:”芳芳姐，不要等当兵的了，我估计当兵的也不会回来，这家伙应该早把你忘掉了，已经同别的女人结婚。你可不能学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何况薛平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大都是忘恩负义的薄情郎，有了新欢不会想起旧爱的，你该寻觅另一半知心爱人了。”芳芳听到我这么说，眼圈不由红了，抹着眼泪对我说:“我父亲知道我在外面有了私生孩子，说要同我断绝父女关系，母亲虽然没提出恩断义绝，也怕丢脸，一直在生我的气。”我亲着小孩的脸说:“就是有了小孩也不错啊!你看小豆豆聪明的，多可爱啊!”小豆豆在我的怀里笑得咯咯吱吱的，这时，我的屋里终于传出长久已经失去的笑声，而且这笑声是小豆豆给我带来的。芳芳不能在我屋里坐久，她得去开门营业自己小小的缝衣店，芳芳在走之前对我说:“月儿，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男的，说男的不介意我未婚生女，提出要去见见面的，到时你陪我一起去吧，帮我抱着小豆豆，你知道小豆豆平时是乖，有时也是闹人的。”我连连点头说:“好啊!我会陪你去的!”
芳芳抱着小孩离开，我开始整理拉业务需要用的资料，一本印刷着公司简介的说明书，还有十多张彩色效果图，再找来一支做记录的圆珠笔，一起装在一个大大的书包，正要出门时，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哭闹声。后来在出来关门时，我看到华子门口又站了一堆人，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农村老年夫妇，在一边同时站着华子的老婆，上一次来闹过了，我不会记错人的，在人群中，同样站着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同样都是可怜兮兮的，小孩正是华子的一对儿女了。两个老人应该是华子的父母，母亲对华子哑着老嗓子哭着说:“华子，你还有人性吗?你只顾自己图乐，我和你爹都不管了，老婆和孩子也不要，现在小孩都上不起学，你还是视而不见，家里人可没花过你一分钱，你还让别人来糟蹋我们骗钱，你这是分明在逼大家去死啊!”华子努力解释说:“骗钱不关我事，我本来不知道啊。我是想做生意赚大钱的，哪知血本无归，还差点进了局子，难道我不想多挣钱吗?”，在一旁的华子父亲急了，点着华子的脑门大喊:“华子，你啥时也没学过好吧?除了害人，再没做过一件正经事，你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老婆孩子，中间更对不起自己良心。你得检讨自己做人为什么这么失败!”，在一旁的华子老婆一直在嘤嘤的哭泣，并没有说出什么。两个小孩用天知无邪的眼睛在看着大家哭闹，好象事不关己，不时用舌头舔着已经打了泡疹的嘴唇。
这时从屋里走出华子的姘头，把华子护在背后，说:“你们别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华子一人，华子是我的男人，我不能让你们大家一再合伙欺负他!”，华子的父亲听了更是火冒三丈，对华子姘头瞪圆了眼，大声骂道:“华子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让华子睡了，就以为成了华子老婆，只要我活一天，你休想进我家的门!”，姘头在老头面前受了奚落，面子上挂不住了，回头对华子哭闹说:“华子，你得同老婆离婚，不然我会对你可是没完。”姘头可是真哭，泪水和鼻涕齐出，鼻涕挂得长长的，然后用手一把擦了全部抹在华子的衣服上。华子可能在家人面前理屈词穷，这时不由把头抵下，没在说出什么，姘头可不依不饶了，用手拼命摇晃着华子，哭得快接不上气，哽哽咽咽说:“你现在就得选择，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我，而且得同你家老婆离婚娶我，不然我会把你送进大牢的……!”
华子的姘头真的没有吹大话，更没有开空头支票，人家后来真把这事办成了。根本不像我，提了菜刀去闹了，把大话也吹出去了，说把华子送到监狱喝稀饭大家也都听到了，我虽然把所有的空话已经全部放了出去，可人家华子明明活得好好的，潇潇洒洒自在极了，一样可以公然婚外睡别的女人，一样来去自如在外面胡作非为，还可以想赚钱了去贩卖黄碟。华子的姘头可不同了，根本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可以逆来顺受，人家老牛逼了，一再威逼华子离婚未果之下，于是就公事公办，拿上沾着华子精液的内裤去法院告了华子，说华子强奸她了。
华子不肯离婚再娶，当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幡然悔悟，更不是对老家老婆还有一丝感情，华子可能不想让这只母老危束缚自己，华子一直自由自在惯了，决不肯把比老婆还厉害的女人引狼入室。
后来公安人员真的把华子绳之以法，在华子身上安了一个故意强奸罪，被劳动改造了三年。这应该是华子罪有应得，也是他一手栽下的罪恶之果，华子对女人坏事做多了，活该遭受这样的报应。
在华子还没进监狱时，荣荣就已经在监狱服刑结束，当我接到荣荣打来的传呼时，一阵喜极而泣，提前两个小时，坐了一辆面的就去火车站接荣荣。在郑州老火车站，等了快有两个小时，终于见到已有一年不见的荣荣，荣荣真的瘦多了，嘴唇上还干裂着几个血口子，我激动的冲上去同荣荣在一起抱头痛哭。后来哭够了，我就带着荣荣在郑州街上闲逛，荣荣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天，我同荣荣在外面酒店吃饭，酒店规模不小，所以非常干净，我点了四个菜，又要了一斤白酒，在喝得迷离之时，两人还是哭了，芳芳问我:“月儿，你想我不?”，我含着泪说:“想，非常想，天天都在想，就是做梦还在想!”，荣荣听到我这么说，当即掩面大哭，说:“月儿，我也在天天想你啊!咱俩谁也离不开谁了，真的命运把我们绑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是荣荣的一语成谶，还是无法抗拒的一种宿命，我同荣荣真的谁也没有离开谁，而且一陪伴就是二十多年，我们相濡以沫，互敬互爱，俨然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在一起生活。
那天我同荣荣把一斤白酒全部喝进肚子，两人互掺扶着走出酒店，来到大街上风一阵吹过，可能白酒本来后劲就大，头就晕得厉害，我同荣荣的步子就变得有些踉跄了。不过我们没有立即回去，还去了郑州一家电影院看了一部电影，电影镜头血腥而恐怖，屏幕上的每个人面部同样异常狰狞，在电影院良好的音响之下，象炸雷似的轰轰烈烈的一片作响，让人感觉到世界末日来临之时的恐惧。荣荣惊吓得躲到了我的怀里，我也因惊吓感受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后来荣荣对我说:“不应该看这个狗屁大片，我们应该看一部爱情故事片，至少不吓人啊!”我当时也非常后悔，不应该相信电影海报宣传，何况大多宣传都是为了吸引大家眼球，我现在进来看了，真是追悔莫及，已经有一年不见荣荣，我应该带她来开心啊！
从电影院出来，天已经很晚了，公交车早已停止运营，路上行人也不多，我挥手叫停了一辆黄色面的，同荣荣坐上车一起回到住处。我同荣荣下了车，直接进了租住的小院，先是看到芳芳屋里还亮着灯，芳芳可能听到动静，抱着小豆豆从屋里出来，看到是荣荣回来了，对荣荣说:“回来了就好!大家是很想念你的!”，荣荣看到芳芳怀里的孩子，一把接过抱在怀里，一阵感慨万千，说:“时间过得真快，小孩都长这么大了!”。院里卖猪头肉的夫妇也出来了，对荣荣说:“你这一去一年多，咱院里少了你还真不热闹了，你这一回来就好，以后院里不会再冷清了!”女房东听到大家的说话声，从二楼下来，看到是荣荣，依然不忘打着哈哈，说:“一年多没有听到你叫床了，怪让人想念的。”女房东可能没有什么恶意，我的脸上已有一阵发热，可能脸还红了，于是拽着荣荣立即上了二楼。
回到屋里，荣荣看着屋里的东西一切照旧，一同一年前荣荣离开的模样，床上的枕头紧紧摆在一起，如同一对不离不弃的情侣，荣荣不断喊着:“月儿呀!月儿呀!”，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同荣荣抱在了一起，荣荣又问我:“月儿，想要我的身体不?”我感到一股幸福的暖流在胸中荡漾，有一种想昏过去的冲动，还有一阵莫名的口渴，甚至呼吸都变急促了，我说:“要，一定要你的身体，我等了一年了，天天做梦都想要你!”，最后，我同荣荣已经互相帮对方脱去身上的一件件衣服，在我脱去荣荣的最后一件内衣，荣荣鼓涨涨的乳房展现在我眼前时，我迫不及待就扑了上去，已经开始从荣荣的颈部用舌头舔起，再一点一点的向下游移，然后在荣荣的胸部停留下来，在乳房周围反复用舌尖舔着，我口中的唾液把荣荣的乳房弄得完全湿漉漉的，最后我扑捉到荣荣圆圆的乳头，一嘴噙了上去，对着乳头一阵猛吸，荣荣的情欲更加高涨，在不断扭曲着身子呻吟，后来终于控制不住，嘴里不断发出高亢的:“哼……哼……”的叫床声，这样的叫床声一如以前的悦耳动听，让我深陷情欲根本无法自拔……
第十四章
在那天晚上，我给了荣荣三四次高潮，荣荣的叫床声仍然惊天动地，全院的人只要睡得不太死的，几乎都能听到，我同荣荣基本上一夜没睡，等折磨得两人都累了，我把荣荣一把紧紧抱在怀里。可是没有一点睡意，我同荣荣开始意识到现实的严峻。如今我们两人都变得一无所有，已经把荣荣所有积蓄糟蹋了，我还欠着一万多元债务，荣荣为了我俩浪迹天涯，能在一片净土上安安份份生活，却是辛辛苦苦一两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荣荣一再说把我也一起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次回来，荣荣对前途感到无限迷惘，简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选择何种职业。可还是希望能尽快赚到大钱带我一起去远方。我对荣荣说:“我手里还有一点钱，不用等挣好多钱，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寻找净土。”荣荣听了，把头埋在我怀里，说:“好，咱现在就去，尽量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由于折腾得一夜未睡，我同荣荣互相抱着睡熟了，后来是传呼机响了，才惊扰了我的美梦，看到传呼机信息，发现是老板打来的传呼，我立刻穿了衣服去街上给老板回电话，电话打通了，老板问我:“月儿，你今天咋没去跑工地?”，我说:“以后不跑工地了，我今天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上班了!”，老板在电话中听到我这么说，一定相信我大脑出错，或者是神经出现了错乱，老板说:“月儿，你没吃错药吧?开什么玩笑?”我说:“我没吃错药，更没开玩笑，我就想带着心上人去寻找一片净土”，老板在电话中哈哈大笑了，说:“你这个书呆子，请相信我的话，世上根本不存在净土，所以你是找不到的，还是回来上班吧!”，我说:“我不相信啊!所以一定要去!不说瞎话，我真的就要走了!”老板在电话中叹息着说:“月儿，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死了心啊!”，我不想让老板一再改变我的决心，所以我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给老板打完电话，直接去回出租屋，正要上楼时，遇到了女房东，女房东看到我，笑着说:“月儿，你同荣荣真行，两个女孩也能纠缠在一起，大家咋夜又听到荣荣的叫床声，你这本事是从黄片里学来的吧?”我没有回答女房东问话，而且我也无法说出口，是的，我哪能好意思承认是从黄片里学来的做爱技巧，而且我真的喜欢荣荣，所以更愿意为她负出一切。我转身就要上楼，女房东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月儿，你真行!太厉害了”
回到出租屋，我同荣荣就开始收拾东西，拿了需要换洗的衣服。然后亲腻的互相拉着手先去街上吃了午饭，在饭店里没有喝酒，只是简简单单要了两碗烩面。我们得省吃俭用，把仅存不多的钱用来寻找我们的乐园。
吃过午饭后，我就带着荣荣出发了，先是坐公交车到了郑州火车站，然后在火车站买票，没有买很远地方的车票，听说离郑州不远就有大山，我们就买了两张，车程不到三百里，不一会功儿，我就同荣荣把自己扔到了长途客车上了……
三四个小时颠波，长途客车终于把我和荣荣带到了大山脚下，当时已到下午五点多钟，想到一会就要天黑，没有立即去爬大山，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小旅馆非常简单，除了一张小床，甚至没有多余的东西，床上的被褥会部脏兮兮的，似乎已有好多天没有清洗，屋里的墙壁丑陋的裸露出水泥，使这家小旅馆显得格外破败寒酸。即使这么简陋，价格也不便宜。住宿一天就得需要二十元。安顿好住的地方，我同荣荣出去找了一家小饭店，各自吃了两碗面条，算是解决了晚饭问题，然后回到小旅馆，不一会儿天就黑了。那天夜里不时从外面传来狗“汪汪”的狂叫声，叫声特别恐怖，然后就是一片可怕的宁静，荣荣躲在我的怀里，身子都有些发抖，正在惊恐万状之时，再次传来耗子打架的声音。这天晚上，我同荣荣互相抱着，没有亲热的举动，激情似乎从我们身上荡然无存，荣荣哆嗦着声音对我说:“月儿姐，来这里一点也不浪漫。”我说:“荣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爬山!可能会是一次浪漫的旅行”
直到第二天大亮，我和荣荣才终于恢复了安全感。安全感来后，我看到荣荣的脸腮有些红了，非常性感，我一阵冲动了，上去就一阵猛亲荣荣的嘴唇，一手不自觉游移到荣荣柔软而性感的乳房，再去探索乳头，找到乳头后，对着乳头一阵轻轻揉搓着，荣荣显然控制不住了想要叫床，当我再去用嘴噙住荣荣的乳头用力吸时，荣荣再次在床上翻滚起来，身子在不断扭曲，不时发出“哼哼”的叫床声。在亲热中，荣荣声音发抖的对我说:月儿，我真的爱你!”，我的声音抖动得更加厉害，对荣荣说:“我也爱你，我希望能守候你一辈子!”
这样爱的誓言，在我同荣荣后来生活的二十年中，是不时反复被提起的，我同荣荣在一起久了，不仅感情升华在一起，身体也互相交融在一起，我中有她，她中有我。那天早上，我同荣荣亲热过后，就去找旅店老板退房，要回住宿押金，然后就一起去爬山。我想山上不会有太多人，可是在上山的过程中，看到有好多窑洞，里面基本上都住着人，可见山上一点也不冷清。直到累得精疲力尽，也没找到理想中的世外桃园。天啊!我们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却发现根本实现不了。整个山上都有人烟，而且山路一点也不好走，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爬山，走一会就累得不轻，还感到又饥又渴。幸亏在上山之前带了两瓶矿泉水。我在打开一瓶水，把水递给荣荣时，荣荣正在采摘路旁不知名的小野果，小野果不仅小巧玲珑，还红得鲜艳欲滴。荣荣在摘了几颗后就要送到嘴里吃，我说:“荣荣，不知道是什么野果，怕有毒啊，可千万别吃!”荣荣吐出小野果没敢再吃，我顺手摘了几颗，说:“我先尝一颗，问题应该不大。”然后我就放到嘴里咀嚼，发现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可是不到一会，却感到有异样的感觉，荣荣看到我吃了，当时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准备去吃，我大声吼叫着阻止荣荣，说:“千万别吃，我的舌头有点麻了，可能有毒!”，荣荣没敢再吃野果，好在我只吃了一颗，就是有毒，事情不会太过严重。在接下来的时间，一路继续爬山。后来，视野更开阔了，发现竟然来到一个山区集市，来赶集的山民真的不少，熙熙攘攘的，把一个山区集市装饰得格外热闹。正在这时，突然看到一个中年汉子正在向一条狭窄的山路奔跑，身后是一个提着菜刀的男人在拼命的追，紧急逃命的中年汉子一个不小心被一块大石头绊倒，摔在了地上，大概磕破了脚，没能立即站起来，正倒在地上之时，后面追的男子赶到了，对着中年男人头部以及身上举起菜刀就去乱砍，因为被刀砍中，血立即泉涌出来，中年男人疼得在地上蜷缩一团。同时上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把受伤男人像包粽子似的围在中间。看到这血腥的恐怖现场，我的小腿肚子都吓得一阵发抖。荣荣似乎也变傻了，脸色变得异常的煞白，哆嗦着声音对我说:“月儿，这里的人好野蛮啊!”，我一阵难过，鼻子一酸，甚至快哭出泪来了，我对荣荣说:“荣荣，你月儿姐对不住你，因为我带你根本找不到一片净土，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会有是是非非的人群!”，荣荣也非常绝望了，无奈的说:“我们错了，这世上可能就没有什么净土!“
是的，那次出门远行，我同荣荣根本没有找到想象中的一片净土，在万般无奈之时，所以只有打道回府，当天就坐上返回郑州的长途客车。在后来十几年里，我同荣荣再也没有想到去寻找狗屁的世外桃园。我同荣荣终于相信了，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净土。
第十五章
在我同荣荣相处的二十多年中，我们有过患难与共的艰苦岁月，更有患难见真情的挚爱之情。
说到我同荣荣的故事，在我的故事中真的不能缺少华子。何况华子虽然做了那么多不得人心的缺德事，我们毕竟租住在同一个小院，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在十几年前，华子一直不学好，老家发妻知道了华子接二连三玩弄别的女人，只好带着孩子来郑州陪同华子生活。一是为了监管让华子学好，另外华子的老婆杏花也想在大省会郑州找点赚钱的门路。杏花带着孩子来到我们租住的小院后，两个孩子被安置在一所破旧的私立小学，杏花先是去了一家酒店在后厨洗盘子，由于不方便照顾小孩，只干了两天，不得不另选职业，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在这时华子的姘头正在外面告得凶，说华子把她强奸了，有人证还有精液证明，一样都不缺少，公安机关已经实行抓捕工作，把华子吓得不轻，整天东躲西藏，就是回到家还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在当时，华子吃不成女人软饭了，迫于生计，还是出去找了工作，后来找到一家赌场，就在那里帮老板看场子。那时，从外地来了一帮赌徒，入住到郑州一家商务大楼，并在那里开设了一家大型赌场。这帮人在开办赌场时，投入大量资金，安装了几十台专业赌搏机，同时对工作人员进行了为期半个多月的专业培训。华子后来经熟人介绍进去应聘做看场子工作，在赌场上，老板同时雇了一个已经退休的公安老头。华子和这个公安老头的工作就是维持赌场秩序，专门对付在此寻滋闹事人员。赌场正式营业后，人气还特别旺盛，来这里赌博的人真不少，没有一台赌博机器空着，真是场场爆满，一直处在社会底层的华子，在这里天天都能见到无数的赌徒，这些赌徒一掷万金，挥霍无度，让华子手心都有些痒了，如果不是口袋里比脸还干净，华子早赤膊上阵参与赌博了。公安老头子指着正哄哄乱乱参赌的人员对华子说:”到这里参与赌博的，哪里有一个正经人，正经人是根本不会来到这里败家的”。公安老头子真的没有说错，来这里赌博的大多是男人，男人中有大多数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又希望一日暴富，所以来这拼运气了。当然也有正经生意人，受了别人蛊惑，一时鬼迷心窍跑到这里公开参与赌博。可能为了聚集人气，老板故意让赌徒赚钱，刚开始大家真的赢了不少钱，赌徒的嘴都乐得歪了。可是等到筹码加大，押上全部身家后，哪知还是掉入老板设计的陷阱，当时就全部输了净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会功夫十多万元全部打了水漂，在地上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说:“我这是拿了进货的钱来参赌的，一下子全没了，我回去咋给老婆交待?”
显而易见，来这参赌的人全部上了当，南京到北京，赌徒没有老板精，不然老板拿什么挣钱?吃喝什么啊?澳门还出了一个精于此道的赌王，这个赌王钱多得不得了，足可富可敌国，当然这肥得流油的财富，哪一分不是从赌徒口袋里流出?就是十几年后，从华子的口中知道大家都被老板骗了，我也不敢想象他们是如何回去给老婆交待的，可能在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拿绳子把自己吊死以谢罪家人。当时，还有一个输得净光气极败坏的家伙，终于发作了，像是将要被拉往屠场宰杀的猪，一阵嚎叫:骗子!都是骗子!现在让老板出来，我要杀了他”当然这一个家伙只是泄愤，并没有实现杀人的愿望，后来被看场子的华子和老公安老头毫不客气撵了出去。
华子在赌场干了半个多月，没有拿到一分钱工资，赌场就被郑州金水区公安分局查封。在那天，毫无预兆的赌场被一窝端了，华子去上班时才发现已人去楼空。老板也跑了，华子找不到人讨要工资，只好苦丧着脸回到住处。现在想来，可能是老公安做了卧底来个一网打尽，也可能是老板赚足了钱，怕被人报复，就溜之大吉了，打一抢换一炮的去别地骗了。
反正华子给人家看了场子，除了赚回工作餐，没拿到分文工资。就吊丧着脸回到出租屋，坐下还没喘上几口气，外面就来了一帮人，声称是公安人员，都守候几天了，是专门抓捕华子来了。华子当时只是挣扎了几下，奈何一人难敌众手，只好乖乖就擒，被他们扭住胳膊逮走了。
华子被公安逮走的原因，是玩弄女人后对人家不负责任，结果被人报复，并被告发强奸，所以被定性为强奸罪。
据说华子刚进拘留所，就被犯人打得不轻，差点起不了身。当时拘留所里犯人打犯人之风正在盛行，这事不仅是大家公开的秘密，更是管教人员对犯人惩戒的强制措施，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一名牢头狱霸看到华子进来，上来就问华子是什么原因进来的，华子灰头土脑的回答说:“是犯了强奸罪啊，所以才进来的!”，牢头狱霸又问:“你有老婆不?”，华子再次回答说:“有啊，已结婚十多年，孩子都有两个了!”结果华子的回答显然激怒了牢头狱霸，牢头狱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黑社会头子，一直在社会上打打杀杀，没有结过婚，可能连女人都没机会沾过，当时听到华子说有老婆还要犯强奸罪时，表现得特别有正义感，什么?你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怎么好事都让你一人独吞了，不打你还能打谁，当即就挥挥手召集犯人来打华子，立刻忽拉拉上来一大堆人，等弄明白原因后，犯人心里一定都在想:你华子凭啥把天下的女人便宜都占了?你一个人咋这么屌?自己有老婆还要睡别家女人，义愤填膺的三十多个犯人，当时把华子围在中间对其大打出手，只揍得华子喊爹叫娘，其中一名犯人飞起一脚，重重踹了华子身子下部，华子痛得在地上捂住下身在地上打滚，快休克过去了……
华子在拘留所住了多少天，就挨了多少天打，犯人们都在愤愤不平，你华子屌上天了?所以下手都很重，华子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睛都成了熊猫眼，身上全部是伤。后来华子被判了三年刑，从拘留所转到外地监狱，才结束了噩梦生涯，去监狱接受劳动改造了。
华子去监狱接受三年劳动改造，这一下可苦了华子的老婆杏花。杏花在郑州没有工作，一人拉扯着一双儿女根本没法生存。而且没有多久，杏花用手牵着一双儿女挨家挨户敲门，给大家赔情道歉来了，见到每个人都说:“我家华子以前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我替华子给您赔罪来了!”，当敲开我和荣荣住的门后，更是陪着小心，说:“华子这个没人性的，做了太多对不起您的事，希望您们原谅!”，我说:“杏花嫂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希望不要再提起以前陈年旧事!”，杏花来到芳芳屋时，当说到芳芳在身怀六甲快要生孩子，华子还去欺负她时，芳芳的泪水就要流出来了，杏花骂道:“这个天杀的华子，真是罪有应得!”
每一个人都明白，一个连孕妇都不肯放过的家伙，还会存在人性?华子远远不如卖蜂窝煤球老头，这老头尽管长得奇丑无比，在关键时刻还是帮了芳芳大忙，后来芳芳做生意赚了钱，去找老头还钱，老头还不要呢!不仅不要钱，对芳芳的女儿小豆豆疼爱有加，经常给小豆豆买零食吃，简直把小豆豆当作孙女了。
杏花代替华子给每个人赔过罪后，经我们院内卖猪头肉夫妇指点，就做起了卖粉浆面条生意。卖粉浆面条不用扎太大本钱，杏花去市场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又购置了锅碗瓢盆，再去粮店买了一大袋粉浆面，再加上稍回一些咸菜，就开始出摊营业了。这生意赚钱快，还能照顾孩子吃饭。不过杏花一个人忙里忙外，既要做生意赚钱，还要照顾两个孩子，真是累得不轻。在我空闲时，看到杏花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喊来荣荣一起帮杏花择菜，把干菜里混杂的毛发、干草或纸片叶子找出，然后洗干净了。
这时，在我们院内，不只是卤猪头肉的大料香气，同时增加了大锅煮粉浆面条的气味，把我们租住的小院，弄得更加热闹起来。
第十六章
华子在监狱整整服刑三年，因为没有立功表现，所以没有减少一天刑期。在大家的印象中，监狱似乎就是让恶人改邪归正的圣水宝地，只要犯人进了监狱接受劳动改造，就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走出监狱大门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实际不然，全世界的所有监狱也没先进到能让所有犯人学好，犯人在服完刑期步入社会后，往往重蹈复辙，继续为非作呆，杀人的依然在杀人，江洋大盗成了惯偷，骗财骗色的再次故伎重演，嫖娼卖淫的一定还在玩肉皮交易，监狱似乎成了潘多拉的魔鬼盒子，一旦被打开，一个个妖精鬼怪都要跑出来加害于人。
实际上，中国式的监狱劳动改造更加可悲，把成百上千的犯人关在一起，犯人与犯人之间多了接触，就会经常交流如何害人的伎俩，相互学习经验，用来取长补短，所谓的劳动改造，不仅没能让犯人学好，而是变得更加坏上加坏，甚至一坏到底，让人根本约束不了。等出了监狱，这些志同道合的狱友再次联手合伙作案，更是厉害无比。真是如同放虎归山，老虎是干啥来着?是专门吃人来了。
华子就是这样的人，没进监狱服刑之前，说话满嘴跑轮船火车，被劳动改造三年出来之后，说话不仅跑轮船火车，还跑火箭飞机，甚至大炮也能跑了。如同游戏里被充值过装备的坏蛋，更是如虎添翼，立刻变得更加牛逼哄哄。华子爱好女人的劣习一点也没改掉，反而骗起女人更如行云流水不露声色。华子在监狱三年，有三年没有睡过女人，当然在监狱犯贱一个人手淫，或乐于同男犯人做“基佬”相互取悦，反正华子的手足足有三年没碰过女人的乳房，中国有一句流行俗话，说得非常形象:三年不见女人面，见到老母猪也赛若貂蝉。
华子从监狱出来了，重新回到我们租住的小院，杏花每天做一大锅粉浆面条出去游街叫卖，生意还能维持两个孩子的吃喝拉撒。华子回来在出租屋刚刚休息不到半天，又蹿了出去，经常夜不归宿，老婆杏花都不知道华子死到哪里了。后来等到华子好不容易回来，杏花还没来得及数落让他找个工作，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华子去了哪里?去棋牌室玩起了赌博，在棋牌室不只是有不务正业的男人，更有不正经的风流女人，大家在一起玩玩麻将，赌赌小钱，输得光光的女人没有钱了，就拿肉体去做偿还，而且男人也乐于这种交易。在这种地方鬼混，华子天天乐得闭不住嘴，真是沉醉不知归路了。
人类进入两千年以后，外来务工大军如同已经开闸的滚滚洪流，大家从全国各地一窝蜂的奔赴郑州。外来人员的不断扩充，不仅造就了郑州的房地产业开始蒸蒸日上，在郑州的都市村庄基本都填满了外来务工人员。郑州当地人不用做什么工作，就可以月月靠赚取租金过日子。
同时，房地产生意好了，跑工程的人也自然多了起来，大家操着天南地北不同口音，普通话说得南腔北调不伦不类，张口闭口的说着天价上亿工程，忙忙碌碌的做着说客，在投资方与开发商中间来回奔波着。一个个把牛皮吹得比天还大，可是道听途说的假工程实在太多，而货真价实的项目却不多见。这些跑工程的人希望能拿到价格不菲的提成款。实际上中间说客简直太幼稚了，真正的大项目投资工程一直由政府官员操控，普通百姓是根本染指不了，就是真有其事你也只能雾中看花，可望不可及的。当然为了渔利，其中真的混淆有不少的工程骗子，这些人打着虚假的幌子在骗吃骗喝骗色，甚至还能骗到不少钱。那时，郑州各家娱乐休闲场所，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外来务工人员同老家妻儿聚少离多，甚至还有一年都不回家的，农村不只是有了更多的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在郑州也增加了不少的男壮力。这些壮年汉子由于长年没有老婆在身边陪伴，只要赚了钱就乐于花钱去找小姐解决生理问题。这样的男人多了，更加滋生了郑州色情业的繁荣。鲁迅曾经说过，世界上本来没有路，正是因为走的人多了，才成了路。中国的色情业自从有了人类文明，从无到有，一路剑之所使，所向披靡而来，硬是冲出一条血路，同时，在郑州两千年以后的上空，充斥着一片淫荡的污烟秽气。男人似乎都是性饥渴，女人可能离开男人更是不能独活，尤其漂亮的女人更是分分秒秒需要做爱。
三年多来，荣荣换了不少工作，在我苦口婆心劝导之下，终于去酒店做了两个多月服务员，可是不耐烦服务人员内部的勾心斗角，荣荣是一个最没心眼的人，明知道玩不过人家就自动给自己炒了尤鱼。后来又去郑州银基商贸城帮一个服装店老板卖了半年衣服，天天早出晚归的，工作非常辛苦，于是辞职回来。看到色情业发展神速，打算重操旧业了。可是在我极力反对之下，荣荣只是偷偷的在做坐台小姐。
后来荣荣再次出事了，现在让我再次回忆起荣荣的二度堕落，都是让我无比痛心，我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谁都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来玩弄。我经常对荣荣不无醋意的说:“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不能由别的任何人来糟蹋!如果这样，还不如让我立刻死掉!”荣荣看到我真的吃醋了，对我说:“月儿姐，我只是陪吃陪喝，不会陪睡的!”
后来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感情，就是两个人都丑得要命，还怕被别人抢走，于是就天天搂得紧紧的。我虽说是一个女人，却真的对荣荣一往情深，而且当时荣荣在说话时，脸色一片潮红，嘴唇还特别性感，那天我情不自禁扑在荣荣身上，两人抱着向床边移动，一边在疯狂的接吻，当时我非常冲动，幸福得眼前一片发黑，甚至把世界都遗忘了，我同荣荣的口腔里都有了大量液体，不知是谁分泌的口液，我一口咽了下去。在荣荣倒向床上的那一刻，我开始去脱荣荣的衣服，喘着粗气说:“荣荣，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那天我非常冲动，我用舌头在荣荣身上从上到下舔了个遍，荣荣的上身沾满了我的口液，在我噙住荣荣的紫红色乳头时，荣荣已经开始叫床了……
可正是那天晚上，荣荣出去后一夜未归，却是出事了，当我接通荣荣打来的电话时才知道她闯了大祸，荣荣声音都吓得发抖，带着哭腔对我说:“月儿姐，我摊上大事了……!”
那天晚上，荣荣接到夜总会老板电话，说是有一帮客人需要荣荣去做三陪，那时荣荣做的三陪也只是陪吃、陪喝、陪玩，不去同任何客人睡觉。荣荣知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底限了，而且荣荣也厌倦了这些，不想再同那些臭男人有肌夫之亲。可是架不住那天男人们使了坏啊!当时老板安排的是一个秃顶的六十多岁老头，据说这家伙大有来头，在郑州跺一脚能引发官场大地震，真是威风凛凛，大权在握，一句话可决定对方生死。
那天是一个开发商为了能接到一个天大工程，专门找一帮人陪同这个老家伙来夜总会寻玩作乐。人家老家伙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吃回扣拿钱，更喜欢去娱乐城寻找开心。当时荣荣陪同这些人在夜总会包房先是唱歌，后来服务生送来果盘以及冷饮，老家伙打开一瓶冷饮让荣荣喝，荣荣由于唱得口干舌燥，没有多想就接过来喝了。可是没有多久，就感觉自己已经困得不行，神志都不清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客人会在饮料上对她下迷魂药，在这些药中不只是能让荣荣安眠，还有催情功效。陪同老家伙的几个男人看到荣荣昏昏欲睡，非常识趣的退了出去，这下，包间里只剩下荣荣和这个老家伙了。老家伙知道荣荣已经没了神志。而且当时荣荣还非常无耻的发情了，老家伙看到药性起了作用，开始迫不及待撕去荣荣的衣服，等把荣荣剥得一丝不挂，就急急骑到了荣荣身上，荣荣还居然配合起来，老家伙因上了岁数，再加上受到情欲强烈刺激，造成血压一阵升高，当即就感到胸闷气短，心脏有一种剧烈的痛，所以还没在荣荣身上抽动两下，忽然头向下一歪，没了气息。在外面等候的几个男人迟迟不见老家伙出来，想到老家伙真能玩，应该宝刀未老的。可是终于等得不耐烦，就去包房看个究竟，才发现老家伙在荣荣肚子上早一命归西了。
荣荣虽说在药力之下什么都不知情，可是老家伙毕竟死在自己肚子上，这可是戳了天大篓子了……
第十七章
荣荣遇到这种窝心事，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虽说这篓子最终不是荣荣通破的，而是老家伙自做孽不可活，可是毕竟死在荣荣肚子上了。这种情况荣荣是哪里能说得清，真是欲哭无泪啊！幸亏大家回到包房时，看到老家伙已经没了生命迹象，还是能做到临危不惧，开发商老板是什么人啊!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别说遇到死人，就是大火烧了房子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开发商让夜总会老板先是找人把荣荣带到另一个房间关押起来，再给老家伙的老婆和儿子打电话通知，说老家伙一命归西了。老家伙的儿子和老婆都来到了包房，终于见到一丝不挂的老家伙。当老家伙的老婆来到时，当时大家都没有认出，看那女的很年轻，刚二十出头模样，想到应该是老家伙的女儿。后来女孩自我介绍过才得知是老家伙停妻再娶的老婆，比老家伙小了三十多岁。就是娶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已经在心脏上做了三次搭桥手术的老家伙还不知足，经常出去找女的鬼混，在夜总会里，经常左拥右抱的找卖淫女寻开心，如今终于玩到头，把自己的老命也玩进去了。
当时老家伙年轻的老婆看到老家伙彻底完蛋了，一滴泪也没能成功挤出来，看起来一点也不悲伤，目睹到老家伙这么丑陋的死去，感觉像面对着一只死去的狗，反而有一种解脱出来的轻松。这位年轻的老婆把老家伙的房子和钱霸占到手，早就希望老头赶紧死掉，好去投入年轻情人的怀抱。所以对老家伙只是讥讽的看了一眼，就急急走了，她还得赶时间同帅哥上床，不想因为老家伙的死，耽误了同帅哥上床的时间。老家伙的儿子看到自己父亲死了，虽然心里不太悲伤，但是还是得在众人面前尽量表演一片孝心，先是咧开大嘴干嚎起来，尽量装作非常痛心的样子，几个人都拉不起来，老家伙儿子干嚎着说:“我这个苦命的爹啊……”，看到老家伙儿子简直一派胡言，几个男人快言快语劝老家伙儿子，说:“你爹的命真不苦啊，不只是做了官，在临死之前，还是被舒服死的!”，开导老家伙儿子的几个人没有说错，你爹都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还会有什么苦!而且这个老家伙命真好，死得早了，如果再晚十年，一定会被当作大老虎打掉，也算为民除害了。当时老家伙由于上了年龄，根本没有性功能了，在服用伟哥之后才终于能骑在荣荣身上，结果又死于急性心梗。老家伙由于一直作风不俭点，同时把无辜的荣荣也拖下了水。不过，老家伙儿子知道老家伙死得不太光彩，没有敢再张声什么，找人走后门给老家伙报个因公殉职，说是累死在了工作岗位上，当时其家人接受到上级部门领导的亲切慰问，单位还给老头专门开了一场表彰追悼大会，说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一名人民的好领导在工作岗位四十年，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心念执政为民，真是生得伟大，死得其所。找来的追悼会主持人很厉害，应该是一名专业魔鬼训练师，在追悼会上把追悼词读得声情并茂，可谓步步煽情，赚取了不少身边领导和同事的眼泪。
可是荣荣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先是被夜总会老板关押了一整夜，然后又找了五六个如狼似虎的男人轮奸了荣荣，老板骑在荣荣身上，一边使劲抽动着身子，一边恶狠狠骂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能把男人害死，我现在就日死你!”。
在那天夜里几个大男人对荣荣进行了长达五六个小时的折磨，荣荣的乳房被他们早已抓破，下身撕裂得更加厉害，始终在流着血。看到荣荣快被折磨得气息奄奄了，这帮禽兽终于放过了荣荣。这时荣荣才有机会给我打来求救电话。荣荣在电话中有气无力的对我说:“月儿，我快要死了……!”
当我赶到关押荣荣的包房时，荣荣没能认出是我，想到可能又进来一个禽兽，惊恐万状的说:你们不要……不要!”，我走到衣冠不整的荣荣面前，一手轻轻抚摸着荣荣全部是伤的脸，然后帮荣荣擦去嘴角上的血水，同时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我带着哭腔说:“荣荣，你咋这么不听话?”
后来，我终于把荣荣解救出来，我对夜总会老板说:“我知道你们是很厉害，而且是黑白两道通吃，你们弄死我和荣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不过毕竟邪不压正，以后你们的事情会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你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夜总会老板可能想到把荣荣已经轮奸过，大仇报过了，也没必要再为难荣荣，所以终于同意让我把荣荣带回出租屋。我扶着荣荣来到大街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我和荣荣拉了回来。
荣荣在出租屋里整整躺了一个星期，一直在发高烧，还说着胡话:“月儿姐，不要靠近我，我很脏!你不用管我”，我用湿毛巾不断擦洗着荣荣额头做着物理降温，降过温后又用碘伏在荣荣伤口上消毒，消过毒后再小心翼翼的涂着消炎药水。忙完这一切，然后把荣荣一把揽在怀里，我把嘴凑在荣荣耳朵上说:“就是全世界人把你抛弃了，我一样用整个真心爱你……”
在荣荣养伤的那些日子，我一直在出租屋照顾着荣荣，没有再去上班，而且我早已厌倦了当时的工作，不过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就是同一些人一起跑工程，天天做不着边际的发财美梦，钱却没有赚到一分。有一次我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去工地找老板谈工程，在乱哄哄的工地上，好多农民工正在工地上搭手架，其中一个农民工看到我们进到工地，当即对我指手画脚说:”看啊!又来了一个美女，肯定是不要脸的，不知同多少个男人睡过觉”，农民工的妄加非议立刻招来一帮农民工的笑声，我当时简直把肺都气炸了。在大家的眼中，就是不在脸上贴标签，如果是美女就是不正经的，不是做了婊子，就是给有钱人做二奶的。
有好多天，我一直在出租屋没有出去，看到荣荣痛苦不堪，天天以泪洗面，我经常默默的陪着荣荣流眼泪。经过十多天静养，荣荣的高烧终于退了，身上的外伤基本上已经痊愈。后来每天晚上，我总是烧一锅开水，然后兑了凉水，调到适中温度用毛巾蘸了水给荣荣擦洗整个身体，在乳房和下身擦得更加认真，我手劲用得很轻，怕用力过重把荣荣擦痛了。荣荣哭着说:“月儿姐，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我做了有负你的事，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当时我的心在嘭嘭跳，像是在打鼓，我说:“荣荣，别说傻话了，你月儿姐爱你啊!这一辈子月儿姐是离不开你了!”那天晚上，我一直把荣荣抱在怀里睡觉，就是胳膊被压麻木了，我也没忍心抽回胳膊，我感到只要拥抱着我的荣荣，我就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在那些时间，华子的老婆杏花正在满世界找华子，原因是小女儿生病了，一直发着低烧，好几天都没退烧，杏花在药店买了退烧片给女儿服用，根本无济于事。中间又经常无缘无故流鼻血，整个小脸变得非常苍白，后来又喊着全身骨头都痛。杏花带了女儿去郑州儿童医院做了检查，被告之是患了血癌，也就是白血病，医生说这种白血病如果做骨髓移植，治愈的可能性极大，但是得需要五十万元手术费用。医生这一句话对杏花不啻天惊，像一根无情的棍子把杏花一下打懵了。天啊!杏花一个人能去哪里找来五十万元?杏花十几年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养育儿女，在郑州卖了三四年粉浆面条，赚到的钱也仅够花，除了交过房租，剩余的基本上寥寥无几。
后来杏花终于想到了华子，华子作为孩子的亲爹去了哪里?多少年了，华子作为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有胜于无。华子只顾一个人风流快活，基本上把孩子和老婆全部遗忘了。华子最近又交上了好运，作为同在一个院租房子的邻居，我不能总说华子一无是处，华子至少能动心思赚钱了，而且找到一名狱友合伙做跑出租车生意，狱友在白天跑出租，华子总是每到下午六点去接车继续跑车。晚上开出租有极大的好处，总能碰到情感寂寞的少妇坐车。华子凭着自己吹破天的本事不断钓到少妇。性欲来了，就开着车跑到黑暗处在车上同人家女的做爱。真是喜事连连，后来还遇到一名稳定的性伙伴，这女的是一名情感空虚的少妇，因为老公长年在外面跑生意，所以很少回来，一个在性欲上正处在如狼似虎年纪的少妇，一天不同男人做爱基本上都无法忍受，如今终于遇到了华子，两人就天天黏在一起泄欲。
后来华子为了方便就干脆租了一间房子，置备了锅碗瓢勺，房东配的木床，少妇感觉太过破旧，华子就去家俱市场买了一张大床运了回来。在出租屋里，华子和少妇天天腻在一起白天不管夜的黑的做爱，华子跑出租车生意，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只要有女的能让华子睡觉，华子都没有心思跑出租车了。
第十八章
杏花的小女儿病情一天天加重，华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做骨髓移植，需要找到合格的骨髓，杏花让医院给自己和儿子都做了血型配对，发现配型都没有成功。医生说唯一的希望只有找到女儿的亲生父亲做骨髓移植配型，成功的可能性应该很大，而在中华骨髓库寻找简直如大海捞针，百万分之一的比例可是不易找的。这时的杏花不仅找不到华子，由于给女儿做了几次化疗，早债台高筑。为了给女儿看病，杏花已经好久没法做粉浆面条生意，所以根本也没有收入，同儿子一天天过着有上顿没有下顿日子，每天还得在医院和借钱的道路上奔波着。由于营养不良，人变得刮瘦刮瘦，脸颊颧骨高高突了出来，睡眠质量更是欠佳，眼睛周围变得铁青。女房东看到杏花窘迫的困境，不只是陪着掉了两滴泪，而且发了菩萨心肠，也没有去讨房租。卖蜂窝煤球的张老头更是热心的拿出全部积蓄交给杏花，让杏花为女儿看病。张老头已有两年不再去贩卖煤球，每天背着一条烂塑料编织袋沿街去捡废品。岁月杀猪刀，刀刀催人老，时间的无情在张老头的身上反映得尤其明显，张老头脸上的皱纹更加深深密布，完全成了老态龙钟的模样，而且身体况状也不如以前，老是腰酸背疼，由于长年用架子车拉煤球，患上了严重的椎间盘突出，后来又添了痛风湿病，病痛的折磨，张老头已无法再做贩卖蜂窝煤球生意，为了生计，只好去做捡破烂营生。从早上忙到晚上，捡了一大袋塑料纸壳，送到废品收购站也可卖到二十多元。二十多元虽然不多，也能让张老头生活维持下去。张老头自己无儿无女，却非常喜欢小孩，以前把心思完全放到芳芳女儿小豆豆身上，后来院里又来了华子的一双儿女，张老头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只要手里有钱，总是给这三个小孩买零食吃。眼下看到杏花的女儿生了病，着急的不得了，恨不得替杏花女儿生病，只要见到我们院里住的人，经常喃喃说:“我都是快入土的人，老天爷啊!你咋不让我这个老头子替小孩生病!”
在我们院内，卖猪头肉两口也不吝啬，看到杏花女儿生病，给了杏花一千多元。由于杏花忙着照顾生病的女儿，没有时间在院内煮大锅粉浆面条，只有这两口在院内忙碌了，我们院内每天都能闻到香气四溢的肉味。大家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两口会在肉里加了亚硝酸盐，而添加亚硝酸盐后来经过媒体披露，大家才知道加了亚硝酸盐的功效可让熟肉软嫩鲜香，可是人食用后有害无益，甚至会出现食物中毒。后来十多年后，我经人迫害进了局子，在拘留所里无缘无故的被关押了一个多月。有一天我们几十号嫌疑犯正在忙碌着组装彩灯时，拘留所的大门忽然被管教人员打开，这时我看到管教把一个女嫌疑犯领了过来，我认出来了，竟然是卖猪头肉的女人。我一阵愕然问:“你咋也进来了?”女人哭丧着脸说:“不是我一人进来的，俺家那口子也被逮了起来，被关押到男看守所了!”我当时更奇奇怪怪了，又问:“你们两口本本份份做生意，不偷不抢咋会一起进了局子?”女人快要被问哭了，说:“是甲醛，甲醛啊!我们在熟肉里添加了甲醛，人吃了会致癌!”。那时两口已经在郑州买了房子，后来卖猪头肉两口在拘留所都被关押了整整一年，还被罚得倾家荡产，因为无法还上贷款，出来之后已变成穷光蛋了。按揭贷款买来的房子，已被银行冻歇并用来拍卖，房子易了主人。
在杏花女儿生病时，由于荣荣也出事了，看着荣荣在一天天消沉下去，我的世界也是一片黑暗。当时我们找不到来时归路，更不知该何去何从，荣荣变得一天比一天抑郁，尽管外伤已经全部愈合，而心灵的创伤如同一个无法治愈的顽疾，伤口在反反复复发炎，再发炎，甚至流血流脓。荣荣经常哭着对我说:“月儿姐，我活着简直多余，真的不如死了，而且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把荣荣紧紧抱在怀里，非常心疼的说:“净说傻话，你如果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难道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吗?我真的爱你，如果没有了你，我也不如死了”，说这话时，我把荣荣抱得更紧，好担心一个不小心，荣荣真的会离我而开。当时荣荣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才能为荣荣疗伤。虽然我也不够什么坚强，可是我必需得给荣荣一个坚强的臂膀，得始终为她遮风挡雨。实际上当时我的想法真的错了，实事上多少年以来，不是我帮助了荣荣，而是荣荣拯救了我。十年之后我出事被关押在局子，荣荣在外面心力交瘁的为我四处奔波，为了求人不知流了多少泪水，本来早改弦易辙金盆洗手不做三陪了，可是荣荣为了能把我救出来而不惜委身别人。这分明不是在做皮肉交易，而是在拿着生命的尊严，为我下天大赌注。多年之后我也终于明白，我同荣荣今生能遇到一起，是上帝大发慈悲，派人把荣荣送到我身边，不仅是用来帮助我，还特意用来普度我的。
当时我同荣荣都没有出去工作，我们像一对不离不弃的夫妻，时时刻刻守候在一起。所以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看到仅存的钱也花得所剩无几，我必须得考虑着得出去找工作了。
两千年之后的直销业和保险业在中国市场正做得如火如荼。传销业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入驻郑州后，似乎一夜之间就席卷了郑州，大家在炮制着一个又一个一夜暴富的神话。后来泡沫被吹得过大了，上级政府对传销业做了整顿，勒令好多家传销公司关门歇业。但是有几家传销公司由于枝大根深，政府执能部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成了漏网之鱼，遥身一变转为直销，人家的生意照样做得红红火火。在芳芳小小的缝衣店，不只是有登门需要修改衣服的客户，还有厚颜无耻的传销工作人员。这些传销人员对芳芳死缠硬磨，一天天持之以恒的拉芳芳去直销公司听课。说实话，传销公司的洗脑战术非常厉害，你明明花了不少冤枉钱，同时骗亲戚骗朋友的，还在一天天做不着实际的发财美梦。正是因为这种现象，中国的传销业一直成执法部门取缔的对象，而传销公司被打击后往住改头换面，用别的办法继续行骗。还有的用高息存储吸引大家，在这些骗子之中，当然也有一些政府败类参与其中，这些骗子在掠到大量钱财后，往往携带巨款去外国跑路，被骗的百姓别说发财致富了，本金也难以追回，一切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只好打掉门牙往肚里吞，只有自认倒霉了。
在郑州做直销的公司，先是由卖各类化妆品以及洗化用具，再后来发展到药业、酒类，虚拟货币，甚至什么都不用卖，仅靠拉人头发展下线用来造梦。这些骗人的行当，在郑州直至涉及到餐饮行业，骗人的传销公司，简直多如牛毛，让大家防不胜防。后来一个传销公司高管对我道出实情，说:“没有质优价美的产品，所有的产品，只是高层传销人用来非法牟利的道具，明明不值二三十元，如果走上传销的渠道，立刻身价上百倍爆增，可以卖到成千上万元了”，这名高管诚实，真的没有骗我，而且他也根本骗不到我。因为我不贪心，在工作业又不肯上进，成了一个最易知足常乐的人。
当然，我对直销业有着天然的排斥精神，我也不会相信天上真的会掉馅饼。我看到芳芳受人洗脑蛊惑，在一家直销公司办了会员，还花五千元买了各种产品。本来正当的生意也不愿意做了，跟人跑了七八个月传销，天天给人磨着嘴皮子卖产品，屌钱没赚到一分，还赔了个干干净净，甚至都没有钱抚养小豆豆了。那时小豆豆幼儿园就要毕业，已到了入学年龄。上学是需要花钱的，芳芳多年来的努力化为泡影，变成一场美梦，美梦醒来之后，只好回来重操旧业做缝制衣服生意，还增加了替人洗衣服业务。同时买了四台洗衣机，放到店里经常给人洗衣服，洗一缸衣服可以收到三元钱。实际上给人洗衣也不错，经常有人带着大包小包需要洗的衣服送到店里。芳芳的四台洗衣机同时工作着，等把衣服洗好，把衣服拿出打成包，再由客户自己取回晾晒，一天也可以赚到一百多元毛利。我不想做直销，可是又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当时我已经成了三十多岁的老姑娘，除了喜好文学，别的又一无所长。没有办法，我只好一边找了一个不太称心的工作做着，一边找一家电脑技术学校学习平面广告设计制作，我白天没有时间上课，只好选择到晚上去学校听课。
一天晚上下了课，我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在回出租屋之前，我先是去芳芳缝衣店。当时芳芳的洗衣机仍然在哼哼哼转着，这响声同都市村庄街上传来的噪声融为一体，没有一点违合感。芳芳看到我来了，先是递给我一个夹了熟肉馅的烧饼，问我:“没吃饭吧?一定饿坏了吧?”我接过送到嘴里，大口吃着，由于嘴里填了食物，说话也变得不伶牙俐齿了，我支支唔唔回答:”对，是饿……饿坏了!”等我吃过饭，在芳芳屋里又静坐了一会，打算要回出租屋休息时，芳芳对我说:“月儿，又有人给我提媒了，我希望你给我把把关，你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看人应该是很准的，听介绍人说对方是一个国家公职人员，官位还不小。更重要人家不嫌弃我有一个私生女，愿意见见我，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听到芳芳这么说，我说:“你说时间吧，我带荣荣一起去陪你啊。”
第十九章
我答应过陪同芳芳相亲，所以一定要去的。而且我已经陪芳芳相过好几回亲。我终于知道现在靠谱的男人越来越少，基本上已成稀有物质，变态的男人反倒越来越多，尤其是离过婚的男人，女人是万万不能要的。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女人一般是不会说扔就扔的，而那些一个个被女人抛弃的垃圾男人，简直谁捡到谁倒霉，女人根本不可能把这些垃圾变废为宝。在这些男人中，不是性功能严重失常者，就是酗酒成性者，或者是心理阴暗的变态者，女人同这些男人结婚，过的简直是生不如死日子，无异于在慢性自杀。多年以后，有一个被老婆抛弃的家伙，在我耳根不断唠叨着自己老婆的无情。他老婆舍夫弃子跟一个男人好上了，这个男人没有正式工作，所以没有固定收入，在同他老婆姘居时，还要花他老婆的钱，更要命的这个男人还是个采花大盗，同别的好几个女人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他老婆的爱一点也不够专一，这样的男人，除了性功能超强，别的简直一无所长，按理说是女人嗤之以鼻的对象，可是却让他老婆要死要活的爱上了。我认为，这个情场失意的家伙到死也不会明白女人真正需要的东西，已品尝过性甜头的女人注重的不再是物质，而是正常的性生活，再说明白了，其实在每一个出轨女人的背后，往往有一个性无能的老公。女人如果同男人一直过无性生活，甚至这不叫真正的婚姻，最多是生活伙伴关系。当然在离异的男人之中，也有更多的小气鬼，这种男人不只是对所有人吝啬，甚至对自己都小气得要命，把钱攥得紧紧的，一分钱也不舍得付出，更不会给女人买吃喝穿用，所以让女人无法容忍。
我陪芳芳去相亲，就见过一个这样的男人，介绍人特意交待那个家伙买瓜子糖果，方便在聊天时打牙祭。可那家伙咬咬牙终于放血买了屈指可数的几粒瓜子，瓜子少得还不够一个人两分钟嗑的，这人小气得更不愿花一元钱给别人买矿泉水喝。在同芳芳见面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这个男人至少花了九分钟一直在痛说前妻的败家行为，说他前妻过日子不懂省吃俭用，买菜时不会讨价还价，往往让菜贩占了天大便宜，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前妻竟然花十元钱在地摊上买了衣服，他认为前妻十五年前买的衣服虽说沤烂了好几个洞洞，其实还能穿的，多花那钱干啥?真不如把钱留着存到银行。对于这种过日子不会精打细算败家的女人，他实在容忍不了，于是只好离婚。听到那男人唠叨了十分钟，我同芳芳再也坐不下去了，只好说要告别。那男人看到我们要走，有些慌张了，不过还是固执已见的对芳芳说:“你长的不错，我真的很喜欢，只要你以后不花我一分钱，而且把你挣的所有钱全部交给我，让我保存着，我就愿意同你结婚!”芳芳听到这男人的无耻表白，简直哭笑不得，拉着我的手就匆匆离开。
我不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好的男人，在我陪同芳芳相亲时，真的没有遇到一个。比如我的老板，可能比一般人有钱，所以更有机会拈花惹草。
我上班的公司，工作一点也不忙，就是帮老板打印文件资料，做的差不多是打字员工作。有时有好几天根本没有文件可打印。在我们小小的公司，加一起共有五人，两个会计是每天都要来的，老板带着司机在外面说谈什么大单，是很少来的，即使偶尔回来，会在自己办公室住宿，而且总要领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起来住，显然是老板的小情人。当然老板是不会固守一个情人，对女人是经常换来换去的，这些女人谈不上说个个漂亮，但却都非常年轻，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岁的，这些女人同已奔到五十岁的老板走一起，画面感违合太重，根本不像情侣，简直像一对父女，而且老板是一个早有婚姻的人，儿子都大学毕业了。
当时老板给我封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官衔，可是由于这里的工作人员少，我就是想抖抖办公室主任的威风，也没有观众来配合我的愿望，所以得瑟给谁看啊?而且我做的工作同办公室主任身份根本无关，大多时间是在走廊上打扫卫生，我总是拿着洗干净的旧毛巾仔仔细细的反复擦洗铝合金栏杆，几乎每一根栏杆都被我擦得锃光瓦亮，擦洗好栏杆，然后去卫生间拿着已经晾得半干的拖把，开始用拖把打扫走廊，从东到西，一条长长的走廊，被我拖得一尘不染。忙完外面清洗工作，我再去打扫各个房间，把老板房间打扫得窗明几净后，又去会计室打扫卫生。天啊!我从事的分明不是办公室主任工作，而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清洁工。
在我一边上班不做一点正经事时，晚上还要去电脑学校上课。那时，杏花的女儿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可是因为再也没钱看病，杏花只好把女儿从医院带回来到出租屋疗养。杏花的女儿脸上总是戴着一副大大的口罩，每日在院内看着卖猪头肉两口在忙碌的熬制熟肉，神情迷离，目光一直木呆呆的，有着一种无助的空洞。捡破烂的张老头走到杏花的女儿面前，拉着她的小手哭着说:“乖乖，你不是说最疼爷爷吗?爷爷还要等着你来养老啊!“看到张老头这么说，杏花女儿的眼睛里已经有了大量泪水。
张老头为了多赚一分钱给杏花的女儿看病，去外面捡破烂更勤了，把大街上只要能换到钱的破烂全部装到塑料编织袋，只要在张老头捡过破烂的背后，总是场空地空。不只是这些，张老头还学会买彩票了。他从熟悉的彩民口中得知，买福利彩票最高奖可获得五百万元。就是为了能中五百万钱给杏花的女儿看病，张老头每天咬咬牙花两元钱买一张福利彩票，他认为说不定哪天运气好了，就能中大奖为杏花的女儿看病了。可怜的张老头做梦也不会想到福彩本身就是一种光明堂皇的骗局，中奖号码完全可以暗箱操作，聪明的福彩设计高层绝对不会让彩民说中奖就中奖的。只是需要彩民花大量的冤枉钱购买彩票，同时编织着中大奖的美梦就行，实际上这些彩民真的没有一人能碰到好运气。被骗的人实在不少，我身边好多人都上过当。我们院里的男房东天天买福利彩票都着了魔，已花去家里二十万元积蓄，后来终于中了七千元钱，男房东兴奋得快飞了起来，只要见到人就一遍遍炫耀着中奖的激动人心事情。他说自己已经研究过小球球滚动的规律，再买肯定会中大奖，所以打算向银行贷款购买福利彩票了。实际上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男房东中过大奖，倒是把家里的所有钱全部花光了。我有时还看到女房东为了阻止男房东再上当受骗，天天同男房东在院子里打架。当时，张老头的运气更差，别说能中遥不可及的五百万元，就是可怜的五元钱也没中过。张老头看着被白血病折磨得日渐消瘦的杏花女儿，不由长吁短叹起来。
毕竟，杏花女儿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起来，一次华子终于回了家，杏花拉着华子苦苦哀求说:“华子，快来救救我们的女儿吧!”，华子非常不耐烦的回绝说:“反正是救不活了，就由她去自生自灭，而且早死早省心!”华子的狗嘴虽说吐不出象牙，对一双子女也从来没有尽过责任，可是不幸的后果却被他一一诅咒灵验了。现在让我再去回顾杏花家破人亡的故事，我的内心总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华子是死有余辜，活该遭此报应，可杏花却是一个好女人，天大的厄运不应该降临到这个苦命的女人身上，可是上苍没有让她有一个好的命运结局。后来杏花正在读大学的儿子对我说:“月儿阿姨，我们处在社会最底层的穷人，就是读完大学又有什么用?寒门难出贵子，通往上层阶级的门早把我们这些穷人关闭到大门之外，再加上我又有一个缺德的父亲，我的人生会更加灰暗，所以我真的不想活了”，之后不久，杏花的儿子竟然真的离开了大家，是果断切开了手腕上动脉自杀身亡的，鲜血快要流满了出租屋，床上以及绣迹斑斑的地上喷溅出像梅花一样的鲜血，有一种腥味的冷，甚至绝杀的空气，杏花看到儿子已失血过量气绝身亡，唯一的希望已经破灭，悲痛欲绝的同儿子一样走了不归之路……
让我再次回忆起多年之前，杏花女儿因病去世时，我的后背上还是能感觉到渗入骨髓的寒气。当时杏花看到华子对女儿无情无义，还要咒骂女儿去死，这下彻底激怒了杏花，这个十几年来跟华子任劳任怨的女人终于发作了。当时就冲上去同华子扭打起来，声嘶底里哭着说:“如果咱女儿有什么叵测，你也休想活了，咱都得一起去死”，华子的脸上被杏花已经抓破，五道深深的指甲印上已渗出了血水，正在华子挣扎时，衣服也被杏花撕破了，同时在背上又增加了好多道流着血水的指印。在杏花疯狂的进攻之下，华子已被打懵逼了，后来终于逮住一个机会，挣扎了出来，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就是那天晚上，等到从杏花屋里传出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时，大家才知道杏花女儿快不中了，我们全院人凑了一笔钱打算把杏花女儿送到医院抢救，可是还没走到医院，孩子就咽下最后一口气了。后来杏花把身子变得快要冰凉的女儿抱在怀里，简直像犯了傻似的，一直在喃喃自语:“我女儿刚来郑州时明明活蹦乱跳的，为什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杏花忍痛火化过女儿，当捧着一个不大装有女儿骨灰的木盒子时，再一次发怒了，对了，正是华子害死了女儿，所以一定得找到华子为女儿报仇雪恨。自从女儿去世，华子再也没有回来过，在熊熊怒火之下，杏花发誓就是自己死了也得找到华子为女儿报仇。杏花打听了无数老乡，大家都很同情杏花的遭遇，于是告诉了杏花全部情况，说华子又搬家了，同一个妓女姘居在一起。后来，杏花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打听到华子新的租住地方，杏花当时就带上儿子一起杀气腾腾过来。来到华子住处时，杏花和儿子站在门外，正好听到从屋里传出女人的浪叫呻吟，显然华子和姘头两人正窝在屋里做爱，而且已玩得忘了境界……
第二十章
杏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杏花一直认为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华子，这个缺德的丈夫，一个严重不称职的父亲，不仅没关心女儿生死，此时正躲在屋里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杏花和儿子没有耐心继续听浪女人叫床，开始怒不可遏的在外面疯狂打门。杏花一边用脚使劲的踹门，一边破声大骂:“华子，你如果有种，现在就给我开门。”华子的儿子舞动着手中的粗大木棍，脸上写着一脸的愤怒，华子的儿子虽说只有十四岁，已长成一米七五，显然已有大人的模样。屋里的一对狗男狗女二人，听到外面传来的一阵喧嚣，早惊得魂飞魄散，华子真的没种，听到这急促的打门声，似乎吓惊呆了，正在惊慌失措找衣服穿时，门还是被杏花和儿子一起撞开了。两人在强行闯进屋后，杏花第一眼就看到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女人身上一丝不挂，白花花的躺在床上，似乎正在喧泄着肉欲的无耻。此情此景，更加激起了杏花痛失女儿的愤怒，当时“噢”的大叫一声，冲上去一把扯住这个女人的乱发，然后使劲向外面拖，边拖边骂:“大家都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啊!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天天在诱惑着别的男人。”
当时华子看到大势不妙，本来想向外面逃的，可是因一时找不到衣服遮身，根本无法逃脱出去，只有用哈巴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儿子，希望能得儿子的宽恕，不过儿子没有饶恕这个没人性的父亲，举起棍子一阵劈头盖脸打在华子身上，华子痛得发出像鬼一样的嚎叫，而且怕伤到面部被毁容，再次蹲下身子紧紧抱住头。
杏花和儿子正在惩治一对奸夫淫妇时，门外早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群不只是看了原配捉小三闹剧，更是对那女人充满诱惑的肉体一饱眼福。此时，女人洁白的乳房上早被杏子指印挠了几道伤疤，又被杏花揪着头发拖出门外，像打场似的在走廊上拖了几个来回，一把头发同时被杏花使劲揪了下来。当时的华子根本没有能力来救她，华子自身都难保了，被儿子用棍子打得满地找牙，发出像狗一样的喘气。淫妇知道身边没有一个可救她的人，挣扎着跑到屋里，想努力去找胸罩内裤，杏花眼疾手快抢过，通过已经打开的后窗，一把扔了出去，正砸在一个四处游荡的光棍汉头上，光棍汉把内衣内裤拿到手上凑到鼻子上一阵猛闻，有一股女人的骚气，只觉心胸澎湃，有了生理反应，变得不可遏抑，冲楼上大喊道:“别光扔裤衩胸罩，俺有好几年没睡女人了，请把女的给俺扔下，让俺日日吧!”当时杏花虽说正打得热闹，还是听到了流浪汉的叫声，实际上就是听不到，她也不会吝啬得不肯把女人扔下楼让流浪汉白日。可是把女的扔下楼，有可能会出现人命的，杏花冲楼下说:“想日可以啊!那就现在上楼来日!”
华子婚内无数次出轨，对家人不管不顾，根本不付一点家庭责任，愤怒的杏花带儿子一起去捉拿小三，痛痛快快教训了一对狗男狗女，是泄了不少怒火，实际上可是犯了法的。在中国的婚姻法上，对小三只有道德上的遣责，却没有法律上的约束，原配打小三还要负法律责任，所以造成一个个小三们的有恃无恐。
而且当时那女的不是小三，人家同华子玩的只是一夜情，华子不会给女的付一分钱卖身费。也算那个女的活该倒霉，谁让你撞到眼子上了。不过，在那天杏花和儿子下手毕竟重了，女的像一只被打的落水狗，在众人的嬉笑之中，慌慌张张穿了衣服离去。华子的运气并不比女的好，被打扒在地上，痛得在地上不断发出阵阵呻吟，也没引来任何人的同情，一个看热闹的老太太对大家说:“打得好!对这种人渣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教训得彻彻底底，看他以后是否还敢乱睡女人!”杏花和儿子在痛打过两人之后，杏花再次看到散发着骚气的淫床，在屋里又找到一把菜刀，对着淫床一阵疯狂乱砍，很快木制的床都成了稀巴烂!
在大家的眼中，杏花是弱者的形象，一直是无依无靠孤苦零丁，养育儿女的重担只有落在她的身上。我发现，一个被遗忘已久的弃妇，不是在沉默中消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杏花不只是爆发了，而且还同儿子一把捣毁了淫窝。在这之后，华子表面上老老实实了好几年，知道回出租屋同家人一起住了。在以后的生活中，华子虽说没有为家庭做过任何贡献，又不肯找正当工作去做，杏花一人苦苦撑起全部天空，每日起早贪黑做着粉浆面条生意。儿子读完初中升入高中，学习成绩在全学校第一。但是在大家眼中，杏花一家至少像一个完整的家了。
在后来的几年里，华子还是暗渡陈仓，在外面换了无数个女人。随着网络的普及，更是给华子提供了寻花问柳的温床。华子向相好借了一台电脑放到出租屋，借着互联网的力量，在QQ上约到不少纯情少女，当然在其中也有骚里骚气的成熟女性。华子钓女人的手段极其高明，不仅会花言巧语，还往往扮演有钱人角色，信球胡吹自己是一家上市公司老总，身价二十多亿，手里管理着好几万员工，在郑州有跑车一百多辆，买到的房子更是不计其数，郑州到处都有豪华别墅。不只是这些骗术，华子并且一直以未婚自居，怕对方显他老，又把年龄改写为二十二岁。后来被儿子终于发现，儿子很生气的把华子QQ说明资料年龄改为五十岁，这还不算，还恶意的在华子头像资料上传着一张丑陋的男性生殖器，虽说没有成功阻断华子找女人的来路，还是吓退了一部分正直的女性。
不能说华子只有一个胡乱找女人的爱好，在华子内心始终如一有做梦发财的爱好。比如说，华子再次重返棋牌室，有时遇到臭味相投的男人或女人，还会商量着一起在麻将上作弊骗赢别人的钱。这时的华子不只是情场得意，在牌桌上竟然能赚到钱了。可是，那时我却再一次在人生道路上栽了一个跟头。
人在倒霉时，不只是喝凉水塞牙，应该还有预感的，我就有这种天生的本能，在做饭切菜时先是切破了手指，流了不少血，后来在上班的路上遇到一对泼妇，只是在人群中被对方看了一眼，就凭白无辜挨了对方一顿恶揍，这两人无意中同我相对一视时，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女人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看，你长的咋这么漂亮，同勾引俺家男人的坏女人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一定不是正经人了!”无缘无故被人冤枉，我自然很生气，辩解道:“我不认识你，凭什么冤枉人?”我话音刚落下，就被对方已经揪着头发从自行车上拖了下来，另一个女人上来狠狠搧了我一个耳光，恶狠狠骂道:“打的就是你种人，现在社会风气成了这样，就是你们这些漂亮女人害的，不好好找对象，偏偏找有家有口的，专门去祸害别人家庭，缺德不缺德?”在两人一同进攻之下，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早被粗壮的两个女人打翻在地，我干净的白衬衣上不只是滚上了泥土，还有一大口唾沫，同时只听到“嘶”的一声，我的一撮头发已经同头皮完全分离，被对方完整的拿在手中了。对方依然在对我骂骂咧咧:“你这个狐狸精真不是东西!如果再让我看到，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天我没有再去上班，拖着一身的疲惫，非常痛苦的返回出租室，荣荣看到我衣衫不整的回来，先是惊愕，问我:“月儿，出了什么事?”我带着哭腔回答说:“荣荣，我被两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打了。”荣荣听了被气得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不过还是理智的为我先倒了半盆水，让我把脏脸清洗干净，然后又去翻箱倒柜去找干净衣服。等我换上干净衣服，怅然若失的坐到床上时，甚至又哭了，在我抽抽泣泣流鼻涕眼泪时，荣荣已取来水盆帮我洗脚。
那天我在哭过之后，还发怒了，荣荣好一阵安抚我的心情，我找到一把剪刀，不由分说要剪光自己一头长发，我说:“把头发全部剪光后，就不会像被人人喊打的狐狸精了!”，荣荣一把夺过剪子，对我说:“月儿，你如果怕被别人误会，完全可以去理发店剪个正儿八经发型，哪能自己任性乱剪，剪坏了你以后咋出门啊?”
后来，还是荣荣陪着我去理发店剪了一个三七分头，也是男人的发型，发型看起来酷酷的，有着一种男人的气质。荣荣看着我刚理的一头短发，痴情的在我脸上看了一会，当时我的模样应该很帅。身为一个女孩，在大家的审美观上，我长得不算丑陋的，再把长发理短，抖然变作男性模样，可能算是锦上添花了。在这之后，我一直留着这样的发型，经常穿着崭新的西装，脖子上打着鲜红色的领带，脚上再蹬着锃亮的皮鞋，荣荣说这样很帅。荣荣吐着颤抖的声音说:“月儿姐，你真的好帅啊!是我的男神!是我的男神……”，荣荣呢呢喃喃把头靠在我脸上，甜甜的气息笼罩着我，我再次有了渴望，一种原始的渴望。我抱起荣荣开始走向了我们睡的小床，在我用双手舞动之下，我们屋里再次传出荣荣高亢的呻吟，这愉快的呻吟声如同交响音乐合奏，像一支支神曲，又朦胧得像雨像雾又像风……
在我同荣荣像一对挚友又像亲密恋人的二十多年中，我们经常乐此不疲重复着这样的性爱，这份性爱如同让人容易上瘾的精神鸦片，一旦拈惹上，就不能戒掉了。
第二十一章
在我和荣荣情惓浓浓二十多年的相处中，我们有着太多的儿女情长，更有惺惺相惜的同性爱情，可是却从来没有走出过迷茫。荣荣已经改邪归正不做三陪，找的工作不太理想。而我找的工作也都不尽人意，感觉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作为诗人情怀的我又不适合独树一帜创业，在我多年前创业失败后，我再也没能走出心理的阴霾。百无一用是书生，应该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就没有成功过。那时我的老板刚刚与情人自焚身亡，在一个公司里打工，如果老板死了，就意味着已经没人给我发工资，我就是每天把办公室打扫得多么一尘不染窗明几净，也没有人给我饭吃。老板的意外自焚，我们任何人都始料未及，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老板把李露也一同带上路了。想到李露的死，我更是一阵不寒而栗，想起同李露在一个院租房的艰苦岁月，那时她是多么的单纯而又勤劳，就是在离开王晨以后，一样勤勤恳恳的做烤羊肉串生意，还踌躇满志的想买大号冰箱，打算冷冻更多肉食。反正我知道她后来却没有打算去实现理想，不仅没有买大号冰箱，还把整个烤羊肉串灶具转让给别人了。听李露给我说过，她在卖羊肉串时经常遇到这样的人，对李露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就是不用辛苦，躺在床上一样能赚大钱。”李露刚听这样的话，先是被弄了一头雾水，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如果不用双手劳动，天天白日做梦真能发大财?在荣荣进监狱劳动改造的那一年，我痛苦不堪心灰意冷，感觉生活一片茫然，我开始出入夜场酒吧借酒浇愁走向堕落，天天浑浑噩噩纸醉金迷，同时把李露也带入娱乐场所。荣荣走出监狱大门之后，我才想到悬崖勒马改邪归正。李露从夜夜笙箫中偿到甜头，却渐渐堕落得不可自拔，陪客人睡觉一会功天就可以把五百元大钞赚到手，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卖羊肉串，弄得自己一身羊肉膻味不说，还挣不了大钱。李露走向三陪之路，不知是外来打工妹的命运使然，还是命运的一种归宿，李露毕竟结局人生了。
在我对生活陷入一片茫然之时，那时我和荣荣都没钱了。在这时我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父亲在电话中对我说:“月儿，你娘中风了，抽时间回来看看你娘吧!”荣荣知道我的难处，想尽办法凑了一千多元让我带上回老家看望母亲。我回到老家后，看到昔日精力充沛的母亲变得嘴歪眼斜，说话也不伶俐了，嘴里根本把不住风，嘴角还老是流口水，心里上真是接受不了。我带上老娘去镇医院看病，在加上让老娘喝中药铺助治疗，病去如抽丝，老娘的病渐渐好多了，五官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在返回郑州时，我只带上够坐火车的钱，等走出郑州火车站，我已身无分文了。我去找李露告诉她我需要找工作时，李露帮我介绍了一个工作，也就是去她一个老情人的公司上班，她这个老情人年纪大了些，做的却是建筑工程生意，接到的工程自己不去施工，倒手转让给别的建筑公司，中间只是吃回扣，做的也就是空手套白狼生意。这样的工程掮客在郑州非常多。当时老板需要一个办公室主任装饰门面，于是听了李露介绍，就让我去上班了。
我在这家公司上了不到两年班，在老板同李露一起玉石俱焚时，我不得不重心考虑找别的工作了。
在这家公司上班的时间里，我发现老板虽说上了五十多岁年纪，有儿有女的，却花心不减，老板不只是同李露做了情人，同别的女人各有一腿，而且找的情人都比李露还小。李露有一天浓妆艳抹的来到办公室视察，我给李露倒一杯茶水让她喝，李露接过一次性茶杯没有喝，只是一味的盯着我看，看得我一阵发怵，感到身上发毛，我慌慌张张解释说:“李露，你听我说，我同老板真的很清白，老板只是在外面找女人。”李露听到我的解释，发出一阵冷笑，说:“月儿，你比我有文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如果穿上高档衣服，再化些淡妆，实际上比我漂亮多了。不过我知道老板就是多么不要脸，兔子是不能吃窝边草的，不然这更危险。”李露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望着李露渐渐消失的背影，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竟然是阴阳两隔一别，世上从此再也没了李露，同我的老板一起双双共赴黄泉了。
在那时老板承接了一个五千万工程，由于老板根本没有实力施工，于是转手外包给一家施工公司。说是只要抽成收管理费的。可是建筑公司在同投资方见了面之后，一脚把老板蹬了，心说你老板算啥鸡巴毛?凭你老板三言两语就想把几百万挣了，世上哪有这等好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老板做的事就像在做媒婆生意，你让人家两人对上眼了，还想挣天大好处费，哪里地方远就死哪里。反正这家施工公司同投资方合好上了，你老板不是甲方，更不是投资人，也没有白纸黑字合同，就想坐收渔翁之利，这种好事真的不能让你老是摊上，不然这世上就不存在公平了。老板不想把到口的肥肉扔了，竭尽办法想力挽狂澜，于是想到一个最馊主意，就是让李露给甲方领导施作美人计。现在想想老板真是不自量力，你老板不是范蠡可以运筹帷幄，也不是王允可以戏弄貂蝉，老板算啥东西，没有政治家的本事，一把年纪的人还风流不减，李露在心里一定恨透老板。所以李露施作美人计成功后，对方把几百万的巨款一把转到李露账号。老板给李露讨钱时，李露嗤之以鼻，对老板说:“这是我给人家领导睡觉的卖身钱，凭什么要给你?”老板在一次次给李露讨要无果的情况下，一定下了同归于尽的决心的。
那天老板把李露骗到车上，对李露说要去外地游玩两天。李露已经有几百万身价，可以说李露活到三十多岁才见到这么多钱，这可是天大巨款，李露不是没有想到分给老板钱，同老板做了十多年情人，论年纪老板可以做李露父亲了，吝啬鬼老板不但没有给过李露钱，竟然在李露眼皮底下换了一个又一个情人，对于这种小气又用情不专的老男人，李露本来早想把老板当废物垃圾扔掉的。却接到老板让她施作美人计的活儿，于是欣然赴约，李露床上功夫好，没有几天就把投资方领导弄得五迷六道的，乖乖的签名盖章。仅仅两天时间，对方会计就把巨款打入李露私人帐户。李露手里既然有了钱，就开始考虑在郑州买房了。当然李露的计划没有成功，如果实现了理想，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肯定是我们租房一族第一个迈出都市村庄的女性。那时我同荣荣的工作都不稳定，所以收入也不稳定，有时上了两个月班，老板也不给工资的。而人家李露已成了名副其实的款姐，把购房定金都交过了，听说选的还是郑州一家很有名望的别墅群区，都是富人居住的地方。
当时李露不只是买了别墅，还计划着买一辆奔驰，在接到老板催命的电话时李露正在郑州4S店车行选车，本来不想去的，后来还是去了。李露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次赴约会把自己弄到黄泉不归路。自古红颜多薄命，当然不是红颜罪该万死，而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反误了美女性命，李露坐上老板的车时，先是闻到一股浓浓的汽油闻，心想可能是汽车漏油了，催促老板说:“你下车检查一下，看看车是否坏了。”老板没有听从李露的话，一言不发的把车驶出郑州市区，等到来到郊区，老板开始面目狰狞的给李露要钱，李露对老板鄙视的说:“我给别人卖肉的钱，凭什么给你?你算什么东西!如果有本事，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讨要?”老板又问:“你给不给钱?”李露白了老板一眼非常坚定的说:“是我的钱，凭什么给你!”李露的话终于把老板激怒了，上去一把掐住李露的脖子，大声骂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婊子是不想活了!”老板在刚开始掐住李露的脖子时，李露还能说话，李露说:“你骂我婊子，你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睡下的女人不下二十了吧!做了这么多缺德的事，阎王爷早该把你收走了!”在李露骂老板时，老板已经加大了力气，把李露的脖子掐得紧紧的，李露虽然一直在努力挣扎，已经骂不出话来，渐渐的眼睛翻白了，老板坚持了几分钟之后，李露已经彻底没了呼吸。这时老板才明白已经杀了人，李露死了!李露是被老板害死了!老板知道杀了人要偿命的，自己也不能活了，所以只有去死。在一阵哈哈冷笑之后，然后去汽车后备厢取早已准备好的大桶汽油，返回驾驶室坐上，拧开汽油桶瓶盖，把汽油桶举着，从头上开始浇起，弄得一身湿淋淋的汽油。最后把剩下的汽油全部泼到已经咽气的李露身上。老板没了思想挣扎，再次找到打火机，开始用拇指扣动转轮，打火机已经窜出火苗，老板用打火机把自己引燃了，只一瞬间，巨大的火球已经把老板包围，能亲眼目睹老板自焚现场的人都看到了，一会儿功夫，整个轿车都被烈烈熊焰吞噬着……
我们人类不能没有钱，如果没有钱就会缺少安身立命的勇气。自从有了人类文明，再后来发行了纸币，纸币就成了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壤。自命清高的文人可以说钱不是万能之物，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打工的外来务工人员，没了钱真是万万不能。可是钱又是万恶之本，李露不是为了钱化成累累白骨了吗？李露同老板在一场大火之后，当人们能走近看时，发现两人早被烧得面目全非，像一对焦碳似的，根本认不出人形。我和荣荣没有钱，可是我们毕竟还好好活着，能一天天见证着郑州的历史变迁，见证着郑州都市村庄的消亡历史。
随着郑州房地产生意的白日化，房价步步走高之下，我们的住房租金也是一月月水涨船高起来。每到月底，我们就非常怕女房东涨房租。
第二十二章
在当年的郑州都市村庄，不只是女房东给我们全院所有租户涨房租，对于所有来郑州的租户都面临着同样的命运。也难怪，郑州的房地产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房价每天不断刷出新的数字，房地产商人从其中赚得钵满盆满，在睡梦中就能笑出声来。房价既然日日爆增，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房东更是爱财如命，开始对外来租户公然打劫，在郑州的每个租户时时刻刻都会面临房东毫无理由的提高房租，没有契约合同，房东只要单方面口头通知，租户就得忍痛割钱。
而且随着房地产生意的火爆，平时看起来不显山露水在郑州生活的所有人中，似乎一下多了好多有钱人。小米手机创始人雷军说过一句话:“在互联网时代，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当时的房地产就站在刚需住房人的风口，不只是飞了起来，简直一飞上天了。可是，中国有钱人真的不多，有人统计着全世界的穷人和富人是二八定律比例，最终统计全世界的百分之八十的财富都集中在极少数富人手中，而实际情况更惨，穷人占有的比例更少，甚至不足百分之十。可能因为中国的穷人太多，在二零零八年时，中国的房地产生意差不多玩崩盘了吗?当时所有爱国者都在喊着救市，再救市，打着买房就是爱国的旗号。房地产本来已经绑架了中国所有经济，如果置之不理放任崩盘，后果真的非常严重，中国人自己不想把自己玩完，执政高层更不想坐以待毙，于是放出四万亿人民币救市，在强大的注水刺激之下，本来已奄奄一息的房地产终于诈尸还魂，毕竟活过来了。房价再次阶阶攀升，同时我们的房租也在每月跟着水涨船高。
不只是房地产生意起死回生，在郑州生活的外地人，脑瓜似乎灵光了许多，有一些人没有资金炒房子，就开辟了别的营生，当时在郑州的大街上，多了好多假和尚道士，有的借化缘的幌子骗钱，也有的自封为神仙再世，可预测人生死祸福，竟然道貌岸然的给人算起命来。这些人往往披着一身道袍或者袈裟在马路旁边正襟危坐，极起擅于察言观色，看到有人心事重重过来，想到此人一定遇到过不去的门槛，就会挥手招揽生意，在巧舌如簧口吐莲花之下，还能骗到不少的钱。不过这些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有一天看到华子从街上经过，居然有心骗华子的钱，华子是多么鬼精，别说你一个装神弄鬼的假和尚道士，就是女人同华子上床睡觉，也休想得到华子一分钱。在假合尚说要给华子算命时，华子一个机灵，立刻闪出一句鬼话来，华子对算命的家伙说:“老兄，都是一个道行上的人，我也是做这生意的，你能糊弄到我吗?”算命的家伙听到遇到同行，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当时就急不可耐的催华子离开，像在赶走一只苍蝇，说:“既然是同行的，就不要影响人家生意，赶快走吧!走吧。”算命先生真的没有耐性，说起话来手脚并用推华子离开。
来郑州生活的每个人似乎都能找到赚钱的门道，我和荣荣却陷入一团茫然。在那时，我还可以在出租屋写些广告策划文案，换一些可怜的收入。荣荣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天我和荣荣在郑州一家公园休闲游玩，一名保险业务员拉住了我们，说了好多做保险的好处，说在保险公司上班不仅有钱有闲，公司还会给员工购买五险一金，听了这家伙妖言惑众，荣荣真的被骗进了保险公司。在进保险公司上班之前，这名业务员为了急于增员手下团队，可是夸下天大海口，信誓旦旦保证说，只要荣荣进了保险公司，一个月可以净赚两三万，一年下来收入三四十万真的不是梦。我相信此人对荣荣的承诺，她自己就是不心虚，晚上睡觉也会做恶梦。就像一名江湖妇科医生，自己的性病都治疗不了，还要去拯救别人，这简直是万万不可能的。荣荣不像我喜欢读书，可是为了考取保险业务人员资格证书，也肯捧着一本厚厚的保险知识书本看了。可惜荣荣不是一个天生的好学生，考了两次也没过关，为了辅导荣荣考保险代理人资格证，我把每个保险知识都已背得滚瓜烂熟，荣荣还是被弄得一头雾水。后来在我不懈的坚持努力之下，荣荣终于勉勉强强考了六十分通过了。
荣荣进了保险公司，每天都要早早去公司开晨会，晨会进行一个多小时，先是唱歌跳舞打浑，嘻嘻哈哈一阵，然后步入打鸡血正题，就是每日业绩分享和鼓励工作。那时荣荣根本跑不来业务，转证问题都无法解决，只好把我当作第一个目标客户，就是荣荣花钱给我买保险。荣荣知道我身上没钱，没有忍心让我掏钱，是自己全部垫付，只是让我做了亲笔签名。仅仅我一个目标客户远远不够，荣荣又花钱给自己买了保险。然后让我们院里卖熟猪头肉的一对夫妇买了一份保险。最后给女房东说尽天下好话，女房东也花钱给自己男人购买了一份重大疾病保险。卖粉浆面条的杏花大姐雪中送碳又买了一单。在荣荣找到芳芳几次后，芳芳为女儿买了一份子女教育保险。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荣荣终于成功转正为保险业务员。我们同在一个院里居住的人在一起十几年，混得熟悉了，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对荣荣也不会袖手傍观，无论如何会在关键时刻帮上一把。可是在荣荣去开辟外面的市场时，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荣荣在郑州做了不少“扫楼”工作，“扫楼”也是保险业界的专业术语，言外之意就是让保险业务员对每幢楼挨家挨户敲门推销保险。荣荣跑了好多地方，基本上收效甚微，别说拉到保险，电话资料都没让客户留下两个。有一次荣荣为了开展业务，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到一个刚建造好的大楼，荣荣坐了电梯上了顶楼，开始一间间敲门，等敲完一层再走步梯下楼，可能大楼刚启用不久，所以入驻这幢大楼的公司非常少，荣荣还居然闯入了一家派出所办公室，看到从屋里走出一名四十多岁的男性，荣荣不觉浑身发抖起来，这应该同荣荣以前进过局子有关，只要见到穿制服的公安人员就会害怕，这名男性问荣荣:“你是干啥的?”实际上男性刚开始问时，荣荣就撒腿往消防通道跑了。通过消防通道下楼时，刚开始还能见到亮光，后来再往下跑时，一片黑咕隆咚，荣荣什么也看不到了，先是摸索着小心翼翼找到台梯，后来想起害怕了，天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不知是神经错乱产生幻觉，还是真有声音在作怪，荣荣甚至已经听到隐隐约约的鬼哭狼嚎，这时荣荣已被惊出一身汗来，如果楼下的出口被封死，荣荣想到真的走不出这幢大楼，由于伸手不见五指，就是重新返回也无法看到退路。荣荣只有奈着头皮继续往楼下小心翼翼试探着走，摸索好一阵子，后来终于看到亮光，荣荣此时才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飞快找到电梯门下到一楼。正是有着这一次危险的经历，后来荣荣在扫楼拜访客户时就小心多了。
荣荣还给我说过这样的事，有一次她敲开一间办公室，接待荣荣的是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老男人看着一脸沧桑，应该有过一番惊人的阅历，以及对时世非常敏感的洞察力。当荣荣自报家门是做保险工作，并说向此人推销保险的。这男人毫不含糊的对荣荣说:“你们这家保险公司董事长年薪高达六千多万元，再加上别的副总董事，公司高层领导的工资一年都拿走十几亿，这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保险费里拿出的。你说让我买保险，别说我身上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净给你们高层领导做傻瓜集资。你们员工应该知道，保险公司领导不仅拿了天价工资，还无所作为，把骗取老百姓的保险费拿出来买外国垃圾股票，听说一下缩水百分之九十多，投出的钱基本上全部打了水漂”，这个男人当时真的没有说错，而且凭这个男人对形势有理有据的分析，荣荣就是长着一身嘴，也不会劝动此人去买保险。
当然在荣荣拉保险业务时，经常遇到好色的男人，这种好色的男人喜欢对荣荣动手动脚，荣荣还对我说过，有一天一个男客户给荣荣打电话，让荣荣立即去找他签单，荣荣信以为真，没到开完晨会就提前离开保险公司。可是到了那男人家时，那男人正赤身裸体睡在床上等荣荣一起性交。荣荣发现了男人的恶意，转身就要离开，这时那男人光着身子向荣荣猛扑过来，对着荣荣的乳房就要猛搓。荣荣自从出事以后，对男人已经有了天然的惊怵，除了同我一起玩弄性爱，好多年没让男人碰过身子，现在被这家伙将要强暴，当时感觉像吞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强扭的瓜吃起来肯定不甜，女人如果不去配合男人做爱，男人是无论如何无法得逞的。还有，荣荣以前是做什么的?是做妓女职业的，妓女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不管老的少的，丑的俊的，相貌一概不提，只要有钱都可以找荣荣做皮肉交易。真是成也婊子，败也婊子，荣荣毕竟在做妓女生涯上栽过天大跟头，这一触目惊心的经历，是荣荣好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恶梦。所以现在面对着这个臭男人，荣荣非常动恼了，用了十分的力把那家伙狠狠推了一个趔趄，这男人一个站立不稳，咕咚一声跌倒在地，头正好重重撞在墙上，趁那男人捂头嚎叫之时，荣荣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荣荣在向我说起这次惊人的经历时，我们正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我已经感觉到荣荣身上的颤抖，荣荣说:“月儿姐，我真的好爱你，我不想再做对不起你的事。相信我，我身上的一切只能属于你一个人的，月儿姐，我现在很难受了，来给我一个高潮吧!”在荣荣说这话时，我的嘴已经扑捉到荣荣紫红色的乳头，在我努力吮吸之时，我再次听到荣荣令人销魂的呻吟……
第二十三章
荣荣在保险公司跑业务时，业绩始终不是太好，不过还能勉勉强强拉到几张保单，赚到一些收入，可惜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为了完成公司考核任务，不得不拿钱买保险，荣荣不只是给自己买，给我都签下好几张保险单了。荣荣对我说过，实在没办法啊，保险太难拉了，荣荣亲眼目睹着身边的好多女人，为了能拉到保险简直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委身客户，有好多女同事已经从纯洁玉女转身变成人皆可夫的妓女，只要能拉到保险，可以陪任何男人上床睡觉，表现得有时候比妓女还下贱无耻。别看一些女人在公司里表现得人模人样，正经得不得了，私底下早已成了男人可上的公共厕所。在这些女人中，还有可能已染上性病。不像荣荣在做妓女时，保护措施做得好，不带套套，就是嫖客给再多的钱也不会让对方上床。荣荣来到保险公司上班后，保险公司的女业务员好多人都在卖身，由此可见，在利益趋势面前，差不多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有做妓女的潜质。当然，荣荣所在的保险公司，也有一部分业务员是不需要做妓女，这些女人有可利用良好家庭背景资源，只要动动嘴皮子，对方就能自动投保。不过这样有天生好背景的女业务员真的不多。在保险公司上班能一直做冰清玉洁的女人，真是难乎其难，简直难如上青天。
不过，荣荣相信女领导现在是不需要卖身换取保险单，即使这位女领导在爬上这个岗位之前曾经有过不计其数的卖身经历，而且现在这位女领导发展的团队依然前仆后继的坚持着卖身生涯。可是女领导却不能一直高枕无忧，荣荣一次去售后服务部取客户保单时，在一大撂保险单中，荣荣数了一下，女领导为自己至少买了四份数额大小不等的保险单。当然这肯定不是女领导觉悟高以身作则，更多的是为了完成公司业绩考核的无奈之举，在保险公司跑业务的员工，都要经历同样的命运，必需花钱为自己一次次买保险，不然就要被保险公司扫地出门。荣荣想起以前跑业务时，遇到男客户的告诫，那男人真的没有说错，实际上所有的保险费，兜兜转转还是回流到保险公司的金库，公司领导高层为什么能一劳永逸独享得天独厚的年薪，基本上都是建立在千千万万业务员牺牲之上，别看女领导已爬上这家保险分公司宝座，其实也是他们可供利用的一粒小小卒子。
荣荣在保险公司跑业务的时候，我已经放弃出去找工作，购买了一台二手电脑，拉上光缆网线，窝在出租屋写了不少文章，有时还写杂文，文章全部发布到论坛网站，时间久了我在网上渐渐小有名气，已经有几家论坛发出邀请要我去做版主。我回绝对方，说我是网络原创写手，得经常写原创文章，根本没有时间打理论坛。论坛主办方回应说，这没有一点矛盾，每日转发十条热贴即可，而且还发工资。为了赚取生活费，我只有点头答应了。
我在这家论坛坚持做了一个月版主，每天在网上搜了新闻，或更好的热贴全部转发上去，又写了几篇原创更新到论坛，对方管理员果然给我邮寄了五百元辛苦费。管理员还对我一再承诺，说以后会逐步多给工资。当时我手里捏着五张百元大钞，非常兴奋的给荣荣用手机打电话，我在电话中对荣荣说:“荣荣，我终于靠写作挣到钱了，想请你去饭店吃饭。你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荣荣接我的电话时，我听到荣荣身边声音乱哄哄的，荣荣提高声音对我说:“月儿姐，我正在保险公司，这里人多噪音大，公司一会要开产品险种说明会，我得陪客户坚持到最后，可能回去时天很晚了，你不要等我。”听到荣荣说一时回不来，在路过芳芳缝衣店，看到芳芳正在给客户修改裤边，我对芳芳说:“芳芳姐，我今天收到五百元，我请你去饭店吃饭吧!”芳芳说:“好啊，等我把衣服改完，我就关店同你去饭店吃饭。不过，咋不喊荣荣一起吃啊?要不，咱等她回来，行不?”我对芳芳说:“不用了，我已经给荣荣打过电话，说正在公司忙，咱俩一起去吃。”
芳芳把衣服修改好，就差客户明天来店里取了。然后把店门锁好，就同我一起去街上找饭店。最后找到一家川味饭店，我和芳芳走了进来，先是看到一个背对着我们的男人正在暴打一名孕妇，一名秃顶的五十岁男人正在做着劝合工作，这应该是饭店老板，老板对那个像疯子一样正在暴怒的男人说:“如果是来我们店吃饭的，我们当然热情欢迎，如果当我面殴打孕妇，对不起请离开这里，你们真的不能影响我做生意。”那个脾气火暴的家伙根本没有听从饭店老板劝阻，抬起脚就要向女人高高拢起的腹部踹去。这时芳芳正好冲了上去，对着正要打孕妇的家伙用力一推，这家伙向后退了一步，所以男人没能成功踹到孕妇。芳芳大喊道:“是你王晨啊!这么多年没见，不知你死到哪里了，谁知今天见到你，发现你还是恶习不改。”王晨由于站立不稳，在倒向地上的那一刻，终于认出我和芳芳。王晨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你们不知道，是这女人欠揍!不打真的不行!”听到王晨的话，我的火气也一阵上升，我教训王晨说:“你已经害死了李露，害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当时李露没有告发你犯故意伤害罪，让你逍逍遥遥的快活了这么多年，就对你天大宽恕了，如今还是恶习不改，我发现你是打孕妇上瘾了。”王晨不认帐了，冷冷辩解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实际上我早就听说了，是李露犯贱做了妓女，后来又跟上一个老男人做情妇，李露的死是老男人害的，根本同我没关系!”我上去一步，用眼瞪着王晨说:“你以为李露的死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就可以不用承担责任了，你难道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你在杀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时，李露的心就已经死掉了。实际上你才是杀害李露的凶手。”同王晨这个畜生说完，我转身对那个正吓得哆哆嗦嗦的女人说:“你找了王晨这个魔鬼，真是瞎了眼睛，我劝你快些离开他，不然他会把你和孩子都会害死的。你千万别不相信，王晨在十几年前已经杀害过自己的孩子，不然孩子都该上中学了。”劝告过孕妇，最后我又对王晨说:“你的命真好，总能找到女人让你伤害，老天爷咋不让你来个现世报!”说完这话我拉着芳芳的手说:“芳芳姐，咱得换一家饭店，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真的吃不下饭。”在王晨目瞪口呆注视之下，我拉着芳芳昂然走出这家饭店。
后来，我同芳芳在大街上找了一家信阳饭店，进到饭店我看着菜谱点了两荤两素四个热菜，又要了一瓶红葡萄酒。芳芳说:“月儿，你一个文人赚钱太难，手里有了钱得省着花啊!”我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喝凉水，你看我就是没钱至少还能喝到凉水，可是李露就不行了，李露喝凉水的福气都已经不存在了，你可能不知道，在火化李露的现场，李露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的，如果不是有人一直紧紧拉着手，看护的非常严，早扑进火化炉打算同女儿一起去了。”在我啰啰嗦嗦说出这些话时，我同芳芳已经把一瓶红葡萄酒全部喝到肚子里，红葡萄酒不同白酒，白酒喝起来特,别辣，呛人的刺激，让人无法下咽，红葡萄酒却不一样了，进到嘴里泛起甜甜的后味。我对老板说:“麻烦再拿两瓶红葡萄酒。”老板店里已经没有存货，最后让服务员去隔壁超市买了两瓶拿来。打开酒瓶塞子，又是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我再次端起一饮而尽，芳芳用筷子点着菜劝我多吃，我摇了摇头，说:“真的不能吃菜了，我最怕空腹喝酒，如果喝过酒，再也没有食欲，甚至不想吃一口饭。”
那天我同芳芳喝了三瓶红葡萄酒，两人基本上都没吃饭，是空腹喝了酒的。在喝完第二瓶时，就感觉天晕地转头重脚轻起来，后来又加快喝了第三瓶，舌头已明显变得僵硬，快要说不出话来。好在我喝高了心还是清醒的，我去吧台结了饭钱，然后同芳芳互相掺扶着歪斜斜走出饭店。
当我和芳芳回到出租屋时，芳芳看到我醉得比她还厉害，怕我上楼梯摔伤，就陪着我一起踉踉跄跄上楼，来到门口，我花了比以往多好几倍的时间，才用钥匙打开简易木门。等我和芳芳一起进了屋时，两人一头栽到了床上。可是过了不一会儿，我竟然听到了芳芳的哭泣。当我晕头转向的去看芳芳时，看到了芳芳流出一脸的泪水，芳芳哭着对我说:“月儿，我真的活得很累，如果不是为了女儿，我早想死了。”我对芳芳说:“芳芳姐，只要活着的人，每个人都活得很累。”芳芳指着自己的心说:“累不是最可怕的，可是我太孤独，太孤独了。我本来想给女儿找一个爸爸的，可是你看别人给我介绍的对象，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一个个全部是垃圾，真的不能要。”我点着头说:“就是，给你介绍的对象我都看过了，真的一个都不能要。”在同芳芳交流时，我头更晕得厉害，还是能记得给芳芳找了毛巾把芳芳脸上泪水擦了。在我抽回毛巾时，芳芳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说:”你同荣荣在一起也有十几年了，你真的爱荣荣吗?”我使劲点着头说:“我爱荣荣，真的非常爱荣荣!”芳芳的声音忽然变得迷离起来，像是从远处传来，有一种很悠远的深邃，芳芳说:“月儿，我知道你很爱荣荣，荣荣即使做了妓女，你一样爱她，对不?这肯定是爱的力量，不然你们的爱情早该结束了，而且你们矢志不移的坚持到现在。看到你们俩这么好，我真的好羡慕啊!”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我这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说:“芳芳姐，不只是我爱荣荣，荣荣实际上比我付出的更多，荣荣更爱我啊!我不能辜负了荣荣。”这时芳芳的声音忽然变得发抖了，呼吸都有些急促，说:“月儿，我同荣荣都是女人吧!
第二十四章
在芳芳说出同是女人时，我的脸上已感觉到芳芳呼出的气流，有些温暖，在迷迷糊糊之中，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一只手已触摸到芳芳松软的乳房，可能是哺乳过孩子的缘故，芳芳的乳房明显有些下垂。当时在芳芳和我四目相对时，我似乎看到了荣荣，啊!是荣荣，荣荣正躺在床上等我去抚摸呢，我还仿佛听到了荣荣的声音:“月儿，你安慰安慰我吧!”不知何时，我的舌头似乎已经再次同荣荣搅拌在一起，在一阵疯吻之下，我可能更感受到荣荣身上的颤抖，我不时轻轻喊着:“荣荣，我永远爱你，我愿意陪你一辈子，直到老了，就是死了也不会给你分开，我希望在我们死后也要葬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当我从意乱情迷中醒来，真切的回到了现实时，发现荣荣已经从我的眼前消失，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正在呻呻的芳芳，芳芳红色的嘴唇在一张一合，不时发着:“哼……哼……哼”的声音。我当时一个激灵，立刻同芳芳快速分开，我的脸色应该变得有些苍白，极起羞涩的对芳芳背过身去，我无比惭愧的对芳芳说:“芳芳姐，我做了愧对荣荣的事，我对不起她!”
一个人真的不能去做坏事，更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今天我在可恶的醉酒之下，做了有负荣荣的事，我的灵魂将不得安宁。以前在我和荣荣爱得难舍难分之下，荣荣已经完成由妓女到圣女的蜕变，这不是我多么伟大，而是荣荣已陷入对我痴迷情网。而今天我却玷污了我们纯洁的爱情。可见我真不应该得到荣荣的人，更不配享受荣荣对我的一片痴情。
那时，荣荣为了能拉到保险，每天都要去写字楼对客户陌生拜访，在其中遭受了无数次的拒绝。这种陌生拜访客户方法虽不是明智之举，可是对于外来打工妹荣荣也只有唯一的这个办法了。荣荣以前是做过妓女，也接待过有权有势的嫖客，荣荣如果给对方打电话要求帮忙，估计会有更大的希望存在，可是荣荣为了同妓女生涯一刀两断，宁愿苦着自己，也不肯重蹈复辙再次走向卖身之路。与其说我是那么的眷恋荣荣，实际上荣荣爱我更多，这么多年荣荣在我面前一直做着那么大的自我牺牲。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荣荣举着刚发的工资，呵呵笑着对我说:“月儿姐，这是你的钱，现在拿着来嫖我啊!”我的泪水不知不觉下来了，我说:“荣荣，你月儿姐是一介文人，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挣不到钱，所以只有靠你来养我了。”
我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并不是有意贬低所有读书人，至少我是混得最没出息的一个。后来我还接触到好多与我同命相怜的文人，在这些文人之中，还有好多甚至比我读书多的，其中有不少兼有琴棋书画之才，诗词歌赋之能的，却没有几个混得比我更有出息，这其中也有怕丢脸面不肯道出实情的落魄艺术家。有一位诗人曾经给我这么说过:“月儿，我以前真的曾经有钱，只是后来做生意赔了一百万元，所以很难东山再起了。”后来，对这个诗人知根知底的一个哥们给我道出实情，这位哥们说:“月儿，你别听他瞎吹，这家伙从来没有赚过一分钱，至于做生意赔掉一百万，何来之有?”我相信这个哥们的话，因为在我后来每次经过这个诗人开的画廊，诗人远远看到我，就把我喊到画廊，经常低三下四的对我央求说:“月儿，你请我吃饭吧，吃过饭回来就给你送一张画!”就是这样的混吃蹭喝，后来也难维持下去，混得房租也交不起了，诗人只好关门大吉。多年之后我才弄明白，并不是所有的文人都是百无一用，而是得意进官场，失意写文章，所以生活一直苦逼不得志的我，只有以文字抒发自己坚难的生命经历。
人不可有傲气，却不可无傲骨，我相信荣荣却是有志气的一个，可是今天在我和荣荣经常性爱的床上，我却无意之中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是我把这份圣洁的爱玷污了……
荣荣给我说，她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一个老板，老板答应过荣荣要通过荣荣投保一份大单。可是却迟迟不见行动，为了追踪这个单子，荣荣可谓煞费苦心，每天开完晨会，就会接到老板的电话，说:“荣荣，你现在过来，有事找你啊!”仅仅老板一句话，荣荣就骑着自行车跑了半个多小时，专程来到老板办公室后，老板根本不是来签单，而是要求荣荣帮他打扫卫生的。这样次数多了，荣荣一直在帮老板打扫卫生，基本上免费做了一年义工，后来还要求荣荣帮他洗脚按摩。就是为了这个无理要求，荣荣居然也咬着牙坚持下来。一个曾经的妓女，在滚床单的功夫，就可以轻松把几百元钱轻松挣到手的，为了表达对月儿我的爱，这样的委屈也能忍了。听到荣荣对我这么说，我的泪快掉下来了，我对荣荣说:“你月儿姐如果背叛你，可是天打雷霹，不得好死的。”荣荣看到我的难过，反过来安慰我说:“月儿姐，也不会总是这样，我相信有一天，老板也会因有事央求我，所以要来给我反过来洗脚的。”听了荣荣这么说，我更是泪流满面，然后把荣荣抱到床上，哽咽着说:“荣荣，你等着别动，月儿姐要给你打水洗脚了……”
那天晚上，我给荣荣洗脚法得非常认真，不只是把脚洗得干干净净，还帮荣荣按摩着脚心，荣荣甚至感受到脚心痒了。这时，我把荣荣放倒在床上，然后由上到下给荣荣做全身按摩，我的手指已经滑到荣荣性感的嘴唇，荣荣轻轻咬着我的手指，突然我有了惊涛骇浪的冲动，附在荣荣耳边喃喃细语:“荣荣，月儿姐爱你啊!所以现在月儿姐要来读你来了！”
那天晚上又是一个销魂之夜，多少年了，我们一直缠绵悱恻着这样的性爱不可自拔，我无比眷恋这么亲密无间的接触，在阅读着荣荣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时，我像孩子一样吮吸着荣荣的乳头，乳头是荣荣最敏感的性感区，往往在这时，荣荣的身体不只是在颤抖着扭曲，甚至不由自主发出高潮来临的呻吟。
在我后来写的小说中，我喜欢乐此不疲重复这样的性爱过程，可能情多真，爱之越切，我乐于沉醉同荣荣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起我们每时每刻的欢娱过程，甚至苦乐自知。在我的一生中，我最爱的就是荣荣了，荣荣成了我生活中永远不可缺少的主题。
可是，在同荣荣相爱的过程中，我曾经因为一次喝醉，无意中背叛了荣荣，却也更多伤害了芳芳。芳芳看到我的绝情，哭着对我说:“月儿，我知道你同荣荣是真心相爱，可是身为一个女人，我也想得到一个人的爱抚，所以，我需要你月儿……”
那时，在芳芳面前我一阵难堪的哭了，我说:“芳芳姐，你应该知道爱是不能分享的，我只爱着荣荣一个人，所以到你这里已经没有爱了。”
在芳芳走出我同荣荣租住的屋时，芳芳一脸凄然的对我说:“我不想打扰你同荣荣的生活了……”我忽然感到一阵难过，我一把抱住芳芳说:“芳芳姐，你需要的爱我肯定给予不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幸福，而且我尽可能给你做些补偿!”
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不能一起爱上两个人，所以只有伤害了芳芳。那年真是一个多事之秋，我们院里的张老头出事了。张老头最近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以前拉起一架子车蜂窝煤球能四处游街串巷叫卖，可是后来由于上了岁数，体力一天不如一天，只好去街上靠捡垃圾维持生活。生活过得一直很节俭。一次在大街上看到一家药店做促销活动，特别向大家贴告示说明，第二天前一百位顾客，可以免费领到一斤鸡蛋。正是为了这可怜的一斤鸡蛋，张老头在人家药店大门口基本上坐了一夜，等药店刚开门营业，张老头就迈着机械的两条老寒腿进来，说是来免费领鸡蛋的，药店老板看到眼前来的竟然是一个脏兮兮的老头，不想做无效广告，一脸不耐烦的对张老头说:“快走吧!走吧!前一百位顾客已领过鸡蛋，你现在来晚了，所以不能免费给鸡蛋。”张老头据理力争说:“你别骗人了，我在你们家药店门口守了一夜，明明刚开门营业，一个顾客也没来过。”后来张老头死缠烂打半天，药店老板没了脾气，只好给了张老头一斤鸡蛋，打发张老头离开以免影响生意。
不能说张老头爱占小便宜，张老头毕竟年事已高，渐渐体力不支，挣钱的能力已经不多，只好过早的打发晚年生活了。这不能说是张老头的劣性在作怪，也不能说人人都喜欢爱占小便宜。在郑州都市村庄拆迁之后，我同荣荣换了地方租了房子，在离我们住处不远有一家生活超市，经常做促销活动，我也是为了能省几毛菜钱，竟然像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一样挑选食品，在长长排队的队伍中，我发现除了我一人是中年人，大家的平均年龄至少在七十岁以上，我当时有些难堪，一是感觉提前更年到老人，另一方面发现在应该奋斗的年纪，只有我一个人在无谓浪费时间光阴。
第二十五章
在拾破烂的张老头出事时，我活得依然窝窝囊囊。在网络论坛上做版主干得一点也不理想。当时我还在一家大有名望的网站兼职着论坛版主，网站不发工资，是纯粹的义工，吸引人的惟一优势可以把自己写的贴子置顶。实际上当我发现做版主最大好处时，我已经辞职离开了。
我发现自己是一个最容易得过且过的人，十足的知足常乐型，没有一点进取精神，这应该是我的最大弱点，我已经完全缺失了对生活的斗志，做什么事老是有头无尾。那时，刚开始看到有人在论坛上乱发色情图片以及垃圾广告，我还是大刀阔斧整改，对这些人一律封号处理。后来不知是操作失误，还是别人故意对我歪屈事实，有一个家伙不断注册小号对我一直不屈不挠在网上投诉，把我骚扰得不厌其烦，这家伙没拿生殖器名词骂我，也算对我手下留情了。可是我还是给论坛总版主提出辞职不做的话，论坛总版主为了安抚我，给我发来满篇污言秽语的截屏，上面全部是大家骂论坛总版主的，骂人的话没用一点修饰语言，统统是直白的渲泄，论坛总版主是一介文人，同我一样是未嫁的老姑娘，也被大家骂成”骚娘们”，这种骂人术语让骂人者应该非常解恨，仿佛这样骂过之后，被骂之人已经被上万过男人真的日过似的。论坛总版主本来是为了证明她已经被大家骂成这样的，她都处世不惊了，对我无关痛痒的毛毛雨之骂，简直不足挂齿。后来我虽然没有辞职，可是在管理论坛上已经不再尽职尽责，我是原创写手，所以习惯靠写作打发一天天的无聊生活，论坛版主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挂职身份而已。
如果不是荣荣一直在接济我，仅仅靠网上收入会让我饿死的，所以我已经想到在现实生活中得找工作做了。我不能老靠荣荣养我，往四十岁的年纪上奔了，至少我得学会养活自己。一天在街上独自闲逛时，看到一家小区物业招聘看监控人员，我就直接找物业公司经理应聘此工作，物业经理问我:“你有多大了?”我说已经三十六岁了。对方经理看我年纪不是太大，可能在他的眼中气质也不错，不然在以后我上班后，就不会对我老是动手动脚。于是我就找到了一份这样可以糊口的工作。工资少得可怜，不过是一天管两顿饭的，饭堂师傅每天变着花样改变伙食，菜里还有不少肉，在食堂吃了不到十多天，我就明显发现自己胖了不少，脸蛋变得饱满，腹部显然有了一点赘肉，变得浑圆起来。
看监控工作不是太忙，可是上班时间较长，一天得上十二个小时班，我同另一个女孩一天两班倒着上班，轮流值白班或者夜班。国家严格规定，每人上班时间不能超过八个小时，原则上应该找三个人轮班倒，可是物业上为了开源节流尽量少发工资，干脆只雇了两个看监控的，这样就可以省去一个人开支。
整个监控室很大，四周排满着整齐的监控机器，上百个监控画面，能显示着整个小区的主干道和各个楼道口，不过还是有不少盲区，后来我们小区出了好多次偷盗事件，我终于相信监控真不是万能的，就是有了监控也阻止不了小偷的恣意妄为，根本无法震慑到对方，由此可见，即使有了监控也是形同虚设。在我来物业公司上班之前就发生过一起小偷一夜偷盗十一户业主事件。
空空摆设的上百个监控画面，让我看得眼花瞭乱。刚开始几天我认认真真紧盯着每个画面，不时用对讲机对置班的门卫瞩咐着惊惕着可疑人的出入。后来在同看监控的女孩在交班时，总是发现女孩带着几本厚厚的小说，我一阵惊讶问:“你咋有时间看小说?”女孩这时告诉了看监控的秘密，上百个画面谁能看得过来?而且根本没有必要时时刻刻盯着，一个人在监控室里无聊了，就可以看看小说，值夜班时如果困了可以整晚睡觉。别说监控室可以睡觉，只要过了夜里两点以后，甚至门岗上的值班人员看着正襟坐在值班室里，透过玻璃就可以看到已经安然睡着，同时嘴角流着长长的哈子水。
听到女孩的解释，我一阵毛塞顿开，找朋友借了好几本世界名著带到监控室，每到值班时就开始看书。我不只是看小说，后来又发展到养一只腊肠小狗了。这只腊肠小狗是一位业主送给我的，说是腊肠母狗生了一窝小狗崽，发现我很喜欢小狗，就带了一只刚满月的腊肠狗崽给我送到监控室。这名业主还说，美国布什总统也养过腊肠狗，狗以养育人身份而贵，可见腊肠狗应该算世界名犬的。我不管腊肠是名犬之说，也不看重布什是否养过此品种狗。反正小狗在监控室里同我相处仅仅一天，就俘虏了我全部的感情。
这只小狗应该是纯种腊肠，长着一对大大的耳朵，身长腿短，非常可爱，有时像一个婴儿似的哼唧唧叫着闹怀，喜欢让我抱着睡觉。
虽说看监控工作工资低得可怜，如果能让我一直在监控室安然无羌的读书和养小狗，还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情。可是我们小区接二连三丢了好几辆电动车，后来还有一家新婚夫妇又丢了钻戒手镯和收取的三万多礼金。这些业主丢了东西就心急火燎的来监控室，让我调取监控画面过程。实际上察看监控事情完全于事无补，就是在监控上看到小偷的面目，也根本无法找到小偷的。
小区里丢了任何东西，物业内部自上而下，上至物业经理，下至门岗保安，再殃及池鱼，监控室里的值班人员，实行诛连政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律都要罚款。小区业主丢了一次东西就扣工作，如果次数多了，领到的工资就少得只有几张大钞了。
自从有了人类，小偷基本上惯穿着整个社会发展史，从未不曾有过断种。可以说，再高明的法律也无法阻止人类犯罪，在这些罪犯之中，小偷的数量一直位居榜首。我们小区门岗实行完全门户开放政策，根本没有安装门禁，任何人都可以如踏入无人之境进来。不像某些高档小区干脆阻止任何人出入，就是业主的亲爹亲娘来到小区门口，如果没有业主亲自来领，一律不会放行。虽说手段用得比较过激，可是相对来说安保措施却是好了许多，很少出现业主丢失东西事件。
看监控工作收入太低，我已经想到兼职做点别的工作。荣荣对此极力反对，荣荣说:“你是人，不是机器，哪能不要命的挣钱，你一天已经上了十二个小时班了，再去做别的工作，就没有时间休息了。你没有钱，我完全可以养你。”
虽说想到做兼职工作，还是不够现实，我在上班时理论上是可以睡觉，可是却不太现实，就是在值夜班时，说不定有业主随时蹿进来，只要任何一个理由，我就得调取监控画面，经常得忙了老半天。有时候老板还会防不胜防突然来个突击检查，看看我是否在用心工作。说不定有哪天物业经理也会闯进监控室同我聊天，只说得意犹未尽，然后说已经喜欢我许久了，希望能同我做男女朋友，话刚说完趁着监控室只有我们两人，就大胆的对我动手动脚起来。士可杀，不可辱也，我对此非常苦恼。
每次在我值夜班时，荣荣一个人在出租屋穷极无聊，经常来监控室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的夜晚，我们呢喃说着情话，互相抱着对方入眠，这对于我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刻。
在那些时间，我万万没有想到张老头真的死到临头了。每次在我值完夜班，在回出租屋补充睡眠，在路过张老头出租的房间，总是看到张老头蜷缩在一大堆纸壳果箱里咳嗽得厉害，又是一直咳嗽了半天，怎么也无法停止下来，一张充满枯树皮的脸变得更加青紫，差不多快要憋死。
这天，我刚值完夜班回来，就看到张老头佝偻着腰背了一只空空的垃圾袋就要走出去，我问张老头说:“大爷，你病好些了吗?”张老头不只是病了，耳朵也背了许多，根本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只是答非所问的说:“今天没昨天冷，我得出去活动活动”。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张老头蹒跚的走了出去后，竟然无缘无故的死了，而且横尸街头。现在的人怕被人讹诈，变得非常聪明起来，就是看到有老头老婆倒在地上也只是袖手傍观，绝对不会上去伸出救援之手。当时张老头可能急性脑梗，一头摔在地上，大家已经看到脏兮兮的张老头已经七窍流血。张老头的这种死法可能就是在外流浪老人的最终结局人生，也是所有无儿无女孤寡老人面对的可悲命运，而这样的结果，正是没有出路，所以大家都别无选择。
第二十五章
在拾破烂的张老头出事时，我活得依然窝窝囊囊。在网络论坛上做版主干得一点也不理想。当时我还在一家大有名望的网站兼职着论坛版主，网站不发工资，是纯粹的义工，吸引人的惟一优势可以把自己写的贴子置顶。实际上当我发现做版主最大好处时，我已经辞职离开了。
我发现自己是一个最容易得过且过的人，十足的知足常乐型，没有一点进取精神，这应该是我的最大弱点，我已经完全缺失了对生活的斗志，做什么事老是有头无尾。那时，刚开始看到有人在论坛上乱发色情图片以及垃圾广告，我还是大刀阔斧整改，对这些人一律封号处理。后来不知是操作失误，还是别人故意对我歪屈事实，有一个家伙不断注册小号对我一直不屈不挠在网上投诉，把我骚扰得不厌其烦，这家伙没拿生殖器名词骂我，也算对我手下留情了。可是我还是给论坛总版主提出辞职不做的话，论坛总版主为了安抚我，给我发来满篇污言秽语的截屏，上面全部是大家骂论坛总版主的，骂人的话没用一点修饰语言，统统是直白的渲泄，论坛总版主是一介文人，同我一样是未嫁的老姑娘，也被大家骂成”骚娘们”，这种骂人术语让骂人者应该非常解恨，仿佛这样骂过之后，被骂之人已经被上万过男人真的日过似的。论坛总版主本来是为了证明她已经被大家骂成这样的，她都处世不惊了，对我无关痛痒的毛毛雨之骂，简直不足挂齿。后来我虽然没有辞职，可是在管理论坛上已经不再尽职尽责，我是原创写手，所以习惯靠写作打发一天天的无聊生活，论坛版主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挂职身份而已。
如果不是荣荣一直在接济我，仅仅靠网上收入会让我饿死的，所以我已经想到在现实生活中得找工作做了。我不能老靠荣荣养我，往四十岁的年纪上奔了，至少我得学会养活自己。一天在街上独自闲逛时，看到一家小区物业招聘看监控人员，我就直接找物业公司经理应聘此工作，物业经理问我:“你有多大了?”我说已经三十六岁了。对方经理看我年纪不是太大，可能在他的眼中气质也不错，不然在以后我上班后，就不会对我老是动手动脚。于是我就找到了一份这样可以糊口的工作。工资少得可怜，不过是一天管两顿饭的，饭堂师傅每天变着花样改变伙食，菜里还有不少肉，在食堂吃了不到十多天，我就明显发现自己胖了不少，脸蛋变得饱满，腹部显然有了一点赘肉，变得浑圆起来。
看监控工作不是太忙，可是上班时间较长，一天得上十二个小时班，我同另一个女孩一天两班倒着上班，轮流值白班或者夜班。国家严格规定，每人上班时间不能超过八个小时，原则上应该找三个人轮班倒，可是物业上为了开源节流尽量少发工资，干脆只雇了两个看监控的，这样就可以省去一个人开支。
整个监控室很大，四周排满着整齐的监控机器，上百个监控画面，能显示着整个小区的主干道和各个楼道口，不过还是有不少盲区，后来我们小区出了好多次偷盗事件，我终于相信监控真不是万能的，就是有了监控也阻止不了小偷的恣意妄为，根本无法震慑到对方，由此可见，即使有了监控也是形同虚设。在我来物业公司上班之前就发生过一起小偷一夜偷盗十一户业主事件。
空空摆设的上百个监控画面，让我看得眼花瞭乱。刚开始几天我认认真真紧盯着每个画面，不时用对讲机对置班的门卫瞩咐着惊惕着可疑人的出入。后来在同看监控的女孩在交班时，总是发现女孩带着几本厚厚的小说，我一阵惊讶问:“你咋有时间看小说?”女孩这时告诉了看监控的秘密，上百个画面谁能看得过来?而且根本没有必要时时刻刻盯着，一个人在监控室里无聊了，就可以看看小说，值夜班时如果困了可以整晚睡觉。别说监控室可以睡觉，只要过了夜里两点以后，甚至门岗上的值班人员看着正襟坐在值班室里，透过玻璃就可以看到已经安然睡着，同时嘴角流着长长的哈子水。
听到女孩的解释，我一阵毛塞顿开，找朋友借了好几本世界名著带到监控室，每到值班时就开始看书。我不只是看小说，后来又发展到养一只腊肠小狗了。这只腊肠小狗是一位业主送给我的，说是腊肠母狗生了一窝小狗崽，发现我很喜欢小狗，就带了一只刚满月的腊肠狗崽给我送到监控室。这名业主还说，美国布什总统也养过腊肠狗，狗以养育人身份而贵，可见腊肠狗应该算世界名犬的。我不管腊肠是名犬之说，也不看重布什是否养过此品种狗。反正小狗在监控室里同我相处仅仅一天，就俘虏了我全部的感情。
这只小狗应该是纯种腊肠，长着一对大大的耳朵，身长腿短，非常可爱，有时像一个婴儿似的哼唧唧叫着闹怀，喜欢让我抱着睡觉。
虽说看监控工作工资低得可怜，如果能让我一直在监控室安然无羌的读书和养小狗，还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情。可是我们小区接二连三丢了好几辆电动车，后来还有一家新婚夫妇又丢了钻戒手镯和收取的三万多礼金。这些业主丢了东西就心急火燎的来监控室，让我调取监控画面过程。实际上察看监控事情完全于事无补，就是在监控上看到小偷的面目，也根本无法找到小偷的。
小区里丢了任何东西，物业内部自上而下，上至物业经理，下至门岗保安，再殃及池鱼，监控室里的值班人员，实行诛连政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律都要罚款。小区业主丢了一次东西就扣工作，如果次数多了，领到的工资就少得只有几张大钞了。
自从有了人类，小偷基本上惯穿着整个社会发展史，从未不曾有过断种。可以说，再高明的法律也无法阻止人类犯罪，在这些罪犯之中，小偷的数量一直位居榜首。我们小区门岗实行完全门户开放政策，根本没有安装门禁，任何人都可以如踏入无人之境进来。不像某些高档小区干脆阻止任何人出入，就是业主的亲爹亲娘来到小区门口，如果没有业主亲自来领，一律不会放行。虽说手段用得比较过激，可是相对来说安保措施却是好了许多，很少出现业主丢失东西事件。
看监控工作收入太低，我已经想到兼职做点别的工作。荣荣对此极力反对，荣荣说:“你是人，不是机器，哪能不要命的挣钱，你一天已经上了十二个小时班了，再去做别的工作，就没有时间休息了。你没有钱，我完全可以养你。”
虽说想到做兼职工作，还是不够现实，我在上班时理论上是可以睡觉，可是却不太现实，就是在值夜班时，说不定有业主随时蹿进来，只要任何一个理由，我就得调取监控画面，经常得忙了老半天。有时候老板还会防不胜防突然来个突击检查，看看我是否在用心工作。说不定有哪天物业经理也会闯进监控室同我聊天，只说得意犹未尽，然后说已经喜欢我许久了，希望能同我做男女朋友，话刚说完趁着监控室只有我们两人，就大胆的对我动手动脚起来。士可杀，不可辱也，我对此非常苦恼。
每次在我值夜班时，荣荣一个人在出租屋穷极无聊，经常来监控室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的夜晚，我们呢喃说着情话，互相抱着对方入眠，这对于我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刻。
在那些时间，我万万没有想到张老头真的死到临头了。每次在我值完夜班，在回出租屋补充睡眠，在路过张老头出租的房间，总是看到张老头蜷缩在一大堆纸壳果箱里咳嗽得厉害，又是一直咳嗽了半天，怎么也无法停止下来，一张充满枯树皮的脸变得更加青紫，差不多快要憋死。
这天，我刚值完夜班回来，就看到张老头佝偻着腰背了一只空空的垃圾袋就要走出去，我问张老头说:“大爷，你病好些了吗?”张老头不只是病了，耳朵也背了许多，根本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只是答非所问的说:“今天没昨天冷，我得出去活动活动”。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张老头蹒跚的走了出去后，竟然无缘无故的死了，而且横尸街头。现在的人怕被人讹诈，变得非常聪明起来，就是看到有老头老婆倒在地上也只是袖手傍观，绝对不会上去伸出救援之手。当时张老头可能急性脑梗，一头摔在地上，大家已经看到脏兮兮的张老头已经七窍流血。张老头的这种死法可能就是在外流浪老人的最终结局人生，也是所有无儿无女孤寡老人面对的可悲命运，而这样的结果，正是没有出路，所以大家都别无选择。
第二十六章
张老头孤孤独独的在地上躺了半天，从张老头身边经过的人一个个漠然的路过，刚开始大家看到张老头还能轻微挣扎，过了一会儿就渐渐挺尸大街了。
那年的冬天，天气还特别冷，虽然一直没下雪，空气却干冷干冷的，冬风恶意的肆虐着无情的寒威，把整个郑州变成了一个天寒地冻的世界。在这个冰冷的冬天里，每次张老头在出去捡垃圾时，冻得快要缩成一团核桃时，就会像一只死狗似的蜷缩在大街旁一口冒着白烟的暖气井盖，这应该暖和多了，渐渐张老头的一张老脸皮似乎苏活过来，开始泛着生机。
虽然有了暖气暖道井口可供暖身，张老头还是生病了，天天一声接一声的大声咳嗽，似乎整个身体上的所有器官都要集体闹罢工活动。就是在这样的冬天，张老头终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张老头活得孤独，一生无儿无女，死得同样凄凉。后来是芳芳的女儿放学路过那里，看到已冻得僵死的张老头，嚎啕大哭着回来给大家报丧。当我们大家知道张老头死去的消息，慌慌张张的都去了。看着死去的张老头，女房东有点庆幸，幸亏死在外面，没有死在出租屋。那时老而无能的耄耋老人一直住在房东家，女房东最怕张老头死在自己家会带来不吉利，早想把张老头撵走了。可是由于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几年，没好意思张口撵人。
现在张老头毕竟死在大街上了。芳芳的女儿对着张老头哭着大喊:“爷爷啊!爷爷啊!您咋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孝敬您老人家啊!”芳芳看着张老头如此凄惨离开人世，听到女儿的哭喊，无比沉痛的转过头对女儿说:“豆豆，张爷爷去世了，你今天就为张爷爷改一次口，喊爸爸吧!”
张老头的后事是芳芳一手操办，芳芳带女儿一起把张老头送到郑州殡葬馆火化后，买了一个骨灰盒，把张老头的一把骨灰放到骨灰盒里，在骨灰盒外面严严裹上一层红布。为了让老人叶落归根，然后由芳芳抱到怀里，母女二人坐上长途汽车返回张老头的老家，这样的路程，大腹便便的芳芳在十几年前就曾经走过，那时是张老头带着芳芳是回家生产孩子的，如今活生生的张老头已经化作一缕青烟，岁月没有饶过张老头，现在斯人已去。
在母女二人抱着张老头的骨灰盒来到张老头老家时，有些老人还记得当年的情形，那时张老头从外面带来一名如花似玉的女人回来生孩子，惹起了村里多少老光棍的羡慕。在好多壮年男子都娶不起媳妇时，大家看到已经处于花甲之年的张老头竟然领回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简直是捡了一个天大便宜。如今十几年不见，在张老头作古这年，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大家看到母女两人脸上泪痕连连，哭得非常悲痛，都在感概张老头这一生活得也算值过了。
芳芳站在张老头快要倒塌的老房面前，看到当年贴的鲜红的大红“喜”字，经过陈年风霜的剥蚀，如同是患了牛皮癣的病人皮肤，成了累累瘢痕，快要看不出当年的模样。整个院内灌木丛生，像疯了似的在生长，冬天到时又成了枯枝败叶，除了满院的沉寂萧煞，更有着一种岁月流失的凄凉。老房门的锁早已绣迹斑斑，透过木制的窗户，可以看到屋内已经结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大蜘蛛曾经差不多每天都可以伸展着长腿安逸的享受着午休时间，根本不会担心有人会来惊扰，随着冬日的寒风，早已不见一丝生命的迹像，老屋的一切变得空洞而又原始……
在村里老人的帮助之下，芳芳带着女儿找到了张老头的祖坟，芳芳向村里人借了两把铁锨，母女二人开始一锨锨在祖坟旁边剖土，大家要帮忙一起挖坑，芳芳阻止了别人的好意没让帮忙，经过大半天忙碌，芳芳脸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不过深坑也挖好了。芳芳把骨灰盒放到深坑里，然后再一锨一锨埋土，终于地面上已经隆起一口新的坟茔。芳芳给张老头点了一撂冥币，再燃放了买来的挂鞭，对女儿说:“豆豆，你张爷爷一生无儿无女，你就尽一次女儿之情，给张爷爷磕三个头。”豆豆听了母亲的话，想起老人在活着时对自己的关怀，在张老头坟前不由跪了下来，大哭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在豆豆磕头之时，芳芳又是一阵泪流满面。
芳芳母女埋葬过张老头后，坐上返回郑州的长途客车，回到郑州之后，再次来到我住的出租屋，抱着我一阵痛哭，芳芳说:“月儿，我这一生最感激的人就是张老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了，也不会生下豆豆。让我痛心的是张老头死得太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老人家……”
张老头是个好人，尽管他生前又老又穷，可是在我们院内住的每一个人，基本上都得过老人的帮助，老人在燃烧完自己后，却又孤独的离开了大家。荣荣在监狱劳动改造之下，我的心情坏到极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提着刀同告密的华子大闹一场，想到与华子同归于尽，后来我虽然放过了华子，可是我却想到了自杀，张老头开导我说:“月儿闺女，人能来到这个世上不易，好好珍惜生活吧!再说你老家还有父母，你如果去了，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你父母以后还怎么活下去?”张老头的劝说对我很有用，一语点醒梦中人，对，我真的不能死，我需要去赡养我的父母，我死了是解脱了，可是父母失去了我这个女儿，二老如何接受得了。于是我就挣扎着活了下去，而且迎来了荣荣走出监狱。
那天，芳芳扑到我怀里哭了好久，为了安慰芳芳，我陪芳芳去街上找到一家饭店来个一醉方休。在饭店喝酒时，饭店老板告诉我们都市村庄快要拆迁了。而且政府为了加快郑州城市发展，向国际现代化靠拢，已经有消灭都市村庄的议程。芳芳说:“拆迁应该得花不少钱的，就是有政府帮助，在我们住的这个村庄，哪个房地产老板能拆得动?”饭店老板努努嘴说:“能拆得动，有好多人就是靠拆迁发大财的，在郑州有一个都市村庄，仅仅一个村长就从中渔利四个多亿，村长钱多得花不完，同时找了十个年轻漂亮的老婆，给每个小老婆都买了房子和车，为了光宗耀祖，又花了一百万元买了一个全国人大代表身份，牛逼的不得了。”饭店老板没有说错，在当时那个年代，虽说没有公开买卖官职，私底下只要肯花钱一样可以做官。不像现在反腐倡廉，上上下下都在拍苍蝇打老虎，别说公开花钱买官，就是私底下也无法交易，全国上下朗正风清，风气变得好多了。
当然我知道，村长可不是好当选的，有些候选人为了拉取选票，承诺一张选票赠送一千元，如果一家三口同时投票，村长当即就兑现三千元。如今，郑州都市的村长候选人不只是在竞选村长，而是当作一场买卖来做了，村长候选人投了这么多钱，绝对不是为了当济世菩萨，用来普度众生。他们相信这一定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所以一旦竞选村长成功，就变本加利疯狂敛财。
在我混得狗屁不是时，我身边有好多人真的发了大财，这些人有些用炒房牟利，或者靠接工程赚钱，当然也有玩空手套白狼挣到大钱的。也有因女儿嫁给一个好老公，以女儿为贵鸡犬升天的。我打工的物业老板女儿，嫁给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房产商人为了讨好亲家，就把物业管理交给亲家打理。同人不同命，我就没有好的运气遇上有钱又有貌的老公，更没有把父母从农田里解放出来。父母还在经常为久旱不雨的鬼天气着急，看到下雨无望，不得不花钱给农田抗旱。我也非常没有出息的为老家农业收入天天提心吊胆着。我和荣荣没有挣到多少钱，不得不窝居在郑州都市村庄，同大多数穷人一样疲于奔命。我以前说过，虽然社会造就了富人，但却是极少数的，在我居住的这个都市村庄，仅外来人口高达二十多万，这些人大多同我一样混得没有一点出息。人以物聚，类以群分，我们这么多现代无产者，处在社会最低层的大多数人过的依旧是劳碌而让人身心疲惫的生活，没有一点出人头地的希望，不想甘于平庸，可又不得不面对日复一日无望的挣扎。
我在一家小区看监控，虽说上班时间不忙，一个人每天却要在监控室呆十二个小时，一个人独处久了，如果不是靠读小说打发时间，一定会被压抑得发狂。在监控室里看到几个画面显示一片黑屏，知道是监控坏了，我打了安装监控维修部门电话，监控公司会派两名帅气的小伙子前来维修监控。在维修检测期间，两个小伙会同我谈笑风生，带来片刻的欢乐。如果是电缆线出了毛病，这两个小伙就会去施工现场排除故障了。
冬天最容易刮强劲的北风，不只是让人感到冷，也能把铁杆上的摄像头刮歪偏离方向，为了把摄像头扶正，我在物业处借了一架木制梯子，再拿了一根木制棍子，来到地方，我放好梯子一个人爬了上去，我有与生俱来的恐高症，站到梯子上方时，我不仅感到目眩头晕，腿肚子都在发抖。我让自己深呼吸一口，然后举起棍子对着摄像头轻轻敲击，希望能还原到最佳位置。小区里的监控摄像头大多都被大风刮离方向，这种扶正工作，我有时能忙一上午时间。
第二十七章
在监控室上班，有时轮到我值夜班，业主不来监控室让我配合调取监控，物业公司老板不来搞突然袭击检查，经理也在忙自己的事情不来纠缠我，我是完全可以享受一个完好的优质睡眠的。当我看小说看得眼皮都睁不开时，我就起身去柜子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被子和枕头，放到靠在墙边的长椅沙发上，铺好被褥就脱了鞋子钻到被窝里睡觉。正要入梦时，听到外面轻轻的叩门声，我一个机灵翻身从沙发上坐起，用了不到五秒钟时间就把被子和枕头叠好放起，然后去打开监控室门，发现站在门外的是荣荣，终于放下心来，我说:“还想是老板来检查的，吓死我了。”荣荣看到我受了惊吓，拿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说:“月儿姐，别害怕，我一个人在出租屋睡不着，所以想来让你陪我了。”
监控室里的沙发不是太宽，一个人睡下还是勉强可以，如果睡了两个人就拥挤多了。好在我已经习惯了紧紧抱着荣荣入睡，两个人差不多身体合二为一，在睡到迷迷糊糊之时，我的一只手不自由主游移到荣荣充满弹性的乳房，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圆润的乳头再次陷入深深睡眠……
第二天早晨不到七点，同我轮流值班的女孩就来了。女孩来上班了，我就可以解放回出租屋享受白日时光，在网上看看新闻或者写篇时评。荣荣得去保险公司开晨会，所以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就急急骑着电动车要走，电动车已经是荣荣跑业务最好的装备了，以前荣荣一直是骑自行车的，后来为了方便就买了一辆电动车。
我回到出租院，看到女房东正在打扫张老头曾经出租的小屋，不能说世态炎凉，女房东是得为迎接下一个租户做准备了。女房东从屋里清理出一堆已经充满恶臭的垃圾，有一些是张老头从外面捡回的矿泉水瓶子，甚至也有一些被人扔掉早已变质的面粉或碎馍头子，也被张老头背了回来，这些过期的食品不仅发霉，打开面粉袋子，发现里面长满许多黑黑的虫子，虫子个个都在面粉里欢快的在爬行。
女房东看到我值夜班回来了，打着招呼说:“月儿，下班了?”我点着头说:“是啊!我最近在值夜班，一轮一个星期，再等三天就可以上白班了。”女房东放下扫帚，用手拉紧着我，故作神秘的说:“你同荣荣不是很好吗?你上夜班时咋不见她回来，荣荣不会明说是跑保险，暗地里又去做了窑姐吧?你看荣荣出了多少事，又是进局子，又是把嫖客睡死的……”听到女房东对荣荣的恶意揣测，我恶心的把女房东手努力推开，一边打断女房东继续信口开河，我说:“尽是瞎说，荣荣是去我上班的地方陪我了，我同荣荣一直在一起的，从来没有分开过的。”
我正在同女房东为荣荣辩解时，芳芳从出租屋出现，芳芳看到是我，问:“月儿，你今天忙不?如果不忙能否陪我一起去火车站进货，我想去批些衣服拉链。”听到芳芳这么说，我本来想回屋打开电脑上网，立刻改变了主意，对芳芳说:“今天不忙，你等我回屋喝一杯茶，咱就可以一起去火车站进货”
我希望能陪芳芳几天，自从张老头去世以后，芳芳心情很低落，芳芳一直认为自己亏欠张老头很多，还没来得及补偿，张老头却忽然撒手尘寰走了。我认为芳芳并没亏欠张老头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芳芳还是对张老头很照顾，看到张老头生病，经常去药店为张老头买药。有时看到张老头屋里乱作一团糟，多次给张老头打扫卫生。盖的被子破得不成样了，芳芳又自己缝了一床被褥送到张老头屋里，在张老头身上，芳芳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那天我同芳芳准备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进货，在公交车站牌等车时，有一个小伙子给我芳芳每人手里递了一张售楼信息小广告。我看了广告后对芳芳说:“这家售楼部就在前面，不到一百米远，咱先去售楼部看看房价，再去进货应该不迟。”芳芳同意了我的提议，拉着我的手就向售楼部走去。
当我和芳芳走到售楼部大门口时，先是看到全面武装的保安，齐刷刷站成两排，有一种让人肃静的感觉。在我和芳芳穿过威严的大门口，走到售楼部大厅，看到售楼部的装修非常奢华上档次，把整个售楼部彰显得金碧辉煌，我是第一次进售楼部，看到如此高端的装潢，把我的眼睛快要亮瞎了。售楼部的工作人员正在为客户热情洋溢的解说着什么，当时看到我同芳芳进来，狗眼看人低的把我和芳芳从上到下全面打量一下，认定我和芳芳根本不是有钱人，所以冷脸转过身去，该忙啥就忙啥了。我相信售楼部工作人员已经把眼睛锻炼成火眼金晴，或者是无师自通奇门遁，眼光贼毒一眼就可以把人看穿。所以不理会我和芳芳，也算是情理之中。
正在我和芳芳遭受冷场之时，从外面进来一个胖女人，我没有任何偏见，也不带有色眼睛，女人真的很胖，脸型是浑圆浑圆的，眼睛非常不自然的睁着，双眼皮是应该刚割过不久，厚厚的嘴唇上同时涂着从韩国进口的正品化妆口红。五官整体显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从相书上看是有福气的面相，可是身为女人之容，显得远远不够眉目清秀，更不附合大众对美女的审美标准。而且这女人的身材比一般人要粗两倍，臃肿不堪的腰身，再配上大象一样粗壮的大腿。尽管这女人胖的简直不像人样，但是佩上华贵的高档衣服，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暴发户的老婆。所以看到这女人摇摇晃晃，走路吃力的进来，立刻就有三四名售楼小姐像迎接财神奶奶似的，上去把这女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有两名工作人员殷勤备至的帮女人按摩胳膊，另两人帮着揉着粗壮的大腿，早有一名售楼小姐飞速的把冒着热气茶叶水端来。这么多人如众星捧月似的伺候着财神奶奶，我和荣荣这里完全冷场，从我和芳芳进了售楼部大厅，就是找了位子坐子，始终没有人来向我们搭讪，我看到芳芳的脸色已变得煞白，我的火气上来了，对着一名工作人员大吼道:“给我们倒茶。”可能我的声音太大，这名工作人员像受到了惊吓，赶快端了两杯茶叶水一溜烟送过来，放到我和芳芳坐的桌子面前，等这名势利眼的小伙子放下茶坏后，我指着这家伙的鼻子说:“你应该是农村人吧?刚来城市打了几天工，所以就看不起农村人了?小伙子，希望你做人不要忘本。”在我发泄完一通，认为已经帮芳芳挣回了面子，甚至没有喝下一口小伙送来的茶水，就拉着芳芳的手离开售楼部。走出售楼部后，我用着哭腔对芳芳说:“芳芳姐，我不想让人看不起你，看到你难过，我心疼你!”
我没有说错，我真的不能让芳芳痛苦，我以前对芳芳说过，我既然已把爱给了荣荣，却不能分享芳芳更多的爱，所以我希望能在别的方面给芳芳补偿，在我的心愿还没达成时，张老头在这时离开了我们。芳芳没能得到我的爱，又失去了曾经照顾过她的亲人，我能做到的就是应该去安慰芳芳。这时我把芳芳的头板过来，对着芳芳的脸颊紧贴了一下，芳芳的脸颊有点冰凉，我再去触摸芳芳的手，芳芳的手依然是冰凉的，我一把攥紧着芳芳的手，说:“芳芳姐，我可能给不了你爱情，可是我会一直陪伴你，希望你不再孤独……”当我说到这里，我看到芳芳的眼里已闪出晶莹的泪花，芳芳说:“月儿，我理想你的心意……”
我和芳芳去售楼部看房价由于没钱受到冷落时，我身边已经有一些朋友买过住房，或者通过炒房发了大财的。比如说华子的一位情人雪梅就是通过不断买房再卖房发家致富的。实际上，雪梅也不算是华子的情人，只是同华子做了一夜露水夫妻，后又被捉奸在床挨了华子老婆痛打，从此以后两人再也没有瓜葛。后来荣荣在跑业务时，闯进一家售楼部，同雪梅意外重逢，两人还在一起喝了酒。荣荣同雪梅做了朋友后，自然把雪梅介绍给了我，一来二去我同雪梅也变得亲密无间了。同时我也知道雪梅如何稀里糊涂上了华子的床。雪梅是一个情感寂寞的女人，老公一直在外面做生意，一年很难回来几次，雪梅给我实话实说过，她是一个性欲旺盛的女人，希望每天都能过性生活，可是性欲来时，老公却因为挣钱不在身边。雪梅还说，别说同老公一年性交不到几回，就是老公有两天不在身边，她就想同别的男人出轨劈腿。后来，雪梅红杏出墙多了，同自家老公就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于是同老公协商离婚，婚姻财产两人各分一半，雪梅分了两套房子，加上五十万存款，也算是名符其实的款姐一族。雪梅非常有商业头脑，用手中的五十万又买了两套按揭房，统统出租出去，每月的租金可供上房货，随着近几年房价飞速猛进，雪梅真是大大赚了一笔。雪梅不只是财源广进，情场更是得意，在华子身上虽说遭受了滑铁卢之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雪梅在一次乘坐出租车时，认识了一名离了异的出租车司机，两人情投意合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认识第一天两人就去宾馆开房，在宾馆里两人住了一晚，可以说两人一夜都没合眼，鏖战了五六个回合，雪梅每次都达到了性高潮。
雪梅同我和荣荣做了朋友之后，就已经流过四次产了。雪梅还说出租车司机不喜欢戴套套，所以就依了他，这样造成的后果就容易怀孕。雪梅同前夫已有了一个十多岁的儿子，出租车司机前妻抛夫弃子离家出走，也留下一个儿子让出租车司机独自抚养，两人加在一起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所以不想再生，只有流产，而在流产的过程中又加了大量麻醉药，事后造成大脑受到损伤，记忆力大大减退，反应也变得迟钝多了。
第二十八章
在情爱的道路上，不见得每个女人都能一帆风顺，雪梅这个情感寂寞的女人，是曾经上过华子的贼船，后来在遭受华子原配杏花毒打之后，不说幡然悔悟，至少在遇到出租车司机之后，已经找到可以在性生活上让她满足的男人。至于同出租车司机结婚以后，又出现了那么多变动，又是出现婚姻危机，又是情场失利的。这可能就是一个人的命运造就，给了你短暂的幸福，肯定不会让你走向永恒，一个变故，就会让你再次回到从前，变成一无所有。
我打工的老板通过女儿同房地产老板儿子联姻，鹞子翻身做了物业公司老总，老板手里有了钱后就开始学着老牛吃嫩草，找了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孩，光明堂皇的住在一起，有时老板还带着小姑娘在大家面前招摇过市。老板每次带着小女孩来监控室显摆，我看到小姑娘皮肤嫩嫩的，似乎一掐一股水，年纪应该还不到二十岁。看来男人真的不能有钱，一旦有了闲钱就会想到寻花问柳。女人同男人结婚本身就存在一种天然的危机，嫁给男人以后，只能同患难，却不可同富贵。在民国时期一位国学大师就向自己的女学生灌输说:“不要让你们的男人做官，如果做了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休掉你们。”国学大师早把男人看透了，明白男人的不靠谱行为，和缺失从一而终的责任心。实际上男人不仅不能飞黄腾达，就是有了金钱一样更会变坏。不能说男人容易见异思迁毫无道德而言，而是本质上男人就有喜新厌旧的血液。
如今，成功男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甚至现代男人的老婆不用死掉，随着男女性生活上的开放，年轻的女孩不想用双手奋斗换取财富，只是想走终南捷径找一个富人做为依靠，哪怕是老得快要进火葬场的老头，一样可以在老头面前宽衣解带。
我打工的老板岁数也算不小了，既然有了一个小鸟依人的情人，在我们物业公司不时晒着幸福，老板娘却倍受冷落，受得一身寂寞。不过老板娘也曾经因为一时有了钱，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高高在上过。与我和芳芳在售楼部遇到的贵妇人有着同样的优越感，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显摆着暴发户的嘴脸。老板娘有着异常的膘肥体壮，大腹便便，偶尔也化妆，可是带给人的感觉没有一丝美感，更觉不伦不类相形见拙。我认为老板娘的虚装声势只是掩人耳目，实际上没那么坏的心术。这可能是她的性格使然，一惯大大咧咧的。在我白天值班时，老板娘有时还不断到监控室抱抱我养的腊肠小狗，把狗鼻子贴到自己脑额，简直像挑逗着可爱的婴儿。我相信一个对小狗有呵护之情的人，心眼绝对不错，不说古道热肠，至少有菩萨心肠。
老板娘在来监控室逗着我养的小狗玩耍时，荣荣来监控室找我，我们三人在一起谈笑风生，荣荣还向老板娘推销起了保险。老板娘说，有好多人向她推销过保险，如今保险已经买过不少，仅仅购买的理财万能险种都好几张保单了。至于保险公司的理财产品，在业务员口中说得如何万能，说是既能得到身故保障，又能防御大病大灾，还能有保值储蓄之奇能，别说客户听得信以为真，就是业务员本人在公司里被洗脑多了，渐渐对万能保险也深信不疑，所以往往就稀里糊涂为自己买了理财保险。荣荣也为自己购买过这种保险产品。等到想要去退保时，发现已没有多少现金价值，由于不断扣除保障成本，保险已处于失效状态，根本没有钱了。
世界上不缺少骗子，有许多保险公司设计的险种是诈骗别人没商量的。保险公司险种精算师可不是吃闲饭的，是专门研究骗术，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收益。老百姓弄不懂这些，有些看起来精明无比的老板，还会上当受骗。
在荣荣跑保险业务感觉心灰意冷，由于完不成保险任务，快要被保险公司辞退，这时，物业公司老板养了一个小三，老板娘对老板无计于施，老板不怕老板娘，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老板娘炫耀说:“你男人能养小三说明你男人有本事，只要你男人不提出给你离婚，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见天下的男人，差不多都是无耻透顶，一旦有了钱，就会缺失了人伦道德，甚至连出轨都被说得冠冕堂皇，成了正理了。老板希望家中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认为应该是作为成功人士的一种标配。
老板娘看到老板对自己变了心，实际上早有行动为老板戴无数的绿帽，心想你不仁我就不义了，你既然能找年轻小姑娘寻欢作乐，只要有钱，我也会找帅小伙子玩得开心。同时，老板娘在性爱上不只是找了一个帅小伙，而且找了两个壮年小伙子伺候，在宾馆开房住宿关上门三人一起玩起性爱游戏，两个性欲旺盛的小伙子一上一下给老板娘做着周到服务，老板娘享受了好几次空前绝后的性高潮。这样次数多了，老板娘就渐渐如吸食了冰毒终于上瘾了。后来越来越大行其道不遮不拦，让物业公司的人员全部知道了，上至老板经理，下至门岗保安。大家都在津津乐道的传说着一女二男三人性爱游戏。当老板知道这一丑闻之后，不是暗中吃醋，只是感觉上脸面上挂不住，也不想想自己是有错在先，故而勃然大怒了，向老板娘提出离婚。老板老牛吃嫩草啃出甜头，早想把老婆蹬掉了，如今老板娘同小伙子一次次玩三人性爱游戏，简直是一个人瞌睡极了，恰好对方又抛来一个枕头，所以变得有理有据指责对方不忠了。
中国不缺少无耻的男人，我的老板就是这种人渣，老板娘也不再是忍气吞声的封建小女人。当前这个社会，只要有钱，男男女女都可以花钱买到性爱满足。老板给老板娘送上一顶顶绿帽戴上，老板娘睚眦必报还之一顶顶绿帽，本身都没有一个清白的，如果两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可以做到相安无事。可是后来在老板的疯狂报复之下，老板娘成了壮烈牺牲品，还是值得让人同情的。
在这部故事里我一再反复不厌其烦叙说着性爱情仇，演绎着无尽风流，不是为了强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相信而是人性使然，世界上如果没了性爱，没了高潮，不说无法繁殖众生，估计人缺失了爱情的滋润，也会活得日月无光、穷极无聊。比如说我与荣荣的同性爱情，我们一样相亲相爱，享受着幸福的愉悦，我爱荣荣身上的一切，包括嘴唇以及性感的乳房，荣荣更是离不开我，她不能没有我的爱情。爱人者与被爱者都是幸福无边，而爱与不爱本身也没有什么对错。
在我正要离开物业公司，准备去别的单位上班时，老板为了达到光明正大独霸财产的目的，带了好几个人去宾馆把老板娘捂住，终于捉奸在床。老板这么做的目的早就昭然若揭，因为小三已经怀了身孕，肚皮一天天膨胀起来，老板根本没有细想小三跟自己睡觉之时同别的有钱男人也有瓜葛之染，同时还在留恋着帅气男友，同男友仍有一腿，经常还在一起做爱，老男人无法给小三带来性爱上的满足，小三同数不清的男人睡多了，后来至于怀的孩子，小三都搞不清楚是谁下的种，老板却大包大揽断定小三肯定是怀了自己孩子，根本不去想到奔六的人，是否还有多少精力能让女人受孕。
老板带着手下四名保安去了老板娘开的房间，在几个男人强行闯进宾馆房间之前，在金钱利益趋势之下，两个小伙正在老板娘的身上忙乎，一个小伙在用手揉搓着老板娘硕大的乳房，嘴“叭叭”作响的吮吸着乳头，另一个小伙正在卖力的用舌头舔着老板娘下身，老板娘被上上下下日弄得全身都在颤抖，嘴里不断发出哼唧的呻吟声。正在玩得如火如荼之时，宾馆的门被人强行撞开，老板带着四名保安闯了进来，老板手里拿着照相机，进来就忙着拍照取证，手中的照相机被摁得多次“咔咔”作响，小伙子给老板娘口交的镜头不断定格在相机画面上。等到录完相，老板又指挥着保安把三个人暴揍一顿，只打得两名小伙衣服没来得及穿，光着腚就抱头鼠蹿了，这时老板娘反而哭了。
老板手中有了证据，就光明正大去法院起诉老婆婚内出轨。在法庭上，老板娘自然不甘吃亏，立刻指责老板是出轨在先，可是法官让老板娘拿出证据时，老板娘因为拿不出证据，反倒显得理屈词穷起来。老板没有白白忙乎，在这个有脑无心的对手面前，早胜券在握，老板娘想分割财产，那是墙上挂帘子，门都没有。老板娘看到昔日对自己曾经恩爱有加的男人是铁了心撵自己走，最后不得不哭喊着同意离婚。一场战斗下来，老板真的胜利了，老板娘被净身出户。
第二十九章
在老板铁证如山性爱照片的死死证实下，老板娘不得不同意签字离婚，在神圣的法庭上，而且被老板成功扫地出门。老板在离婚不到半月，意气风发的娶了怀有身孕的小三。在老板办结婚酒席那天，老板可能为了显摆自己的出息，非常豪爽的大宴宾朋，把物业公司的所有工作人员请到酒店喝喜酒。我本来也是被邀请人员，但是那天由于老板娘，不，是曾经的老板娘，也是老板的前妻来到监控室，在我面前好一阵哭天抹泪。才半月没见，老板的前妻已明显瘦了一圈，脸颊陷了下去，形成圆圆的深坑，异常凹凸不平，从神情上看起来已经憔悴不少，应该有好多天茶饭不思，睡眠不佳状态，一个曾经玩弄三人性爱游戏的老板娘，在足智多谋老板戏耍之下，早成了手下败将。
由此看来，女人真的是弱者，自从父系社会代替了母系社会，男人在女人面前一直立不败之地，时时显示着不老雄风，女人反倒仰人鼻息。无论任何时候，女人都不是老奸巨滑男人的对手。既然你抗争了，挣扎了，依然会以失败收场，落得身败名裂。男人则不同了，自从产生了男女不平等的土壤，男人向来以成功者自居，不仅没有失去什么，反而占有了更多便宜。
那天，老板的前妻在监控室里一遍遍血泪控诉着老板的禽兽行为，大骂其不要脸，都是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娶了这么小的老婆，以后就等着好好戴绿帽子吧。实际上，老板前妻的诅咒真灵验了，小老婆不仅给老板戴了无数的绿帽，而且生的儿子真不是老板的种，不用做亲子鉴定，就可以明显看出同小三男友用同一个样子剪出来的。老板明明做了王八，还在不明就里的为别人养孩子。再后来，老板就是想做王八也没机会了，因为老板不只是破了产，而且变成穷光蛋了。真是成也女儿，败也女儿。可以说天下所有的女人嫁给有钱的男人，都是存在不可避免的风险危机。老板的女婿在一次应酬场合，遇到了一名风情万种的交际花，两个人就爱得天翻地覆死去活来，发誓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于是两人携起手来共同对付老板的女儿。用了不到一年时间，终于成功驱赶走了老板女儿。老板失去了有钱的乘龙快婿，没了大树好乘凉，随着老板女儿同有钱女婿的联姻失败，房地产老板把物业公司承包给儿子新娶媳妇娘家人打理，于是老板就变得一无所有了。老板同比女儿还小的女孩结婚，本来是建立在丰厚的物质基础之上，如果没了金钱，没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会无怨无悔爱上一个又老又穷的老头。老头是有种类之别，分为有钱和没钱的，有钱的老头即使又老又丑，由于金钱的魔力，依然会有年轻的女孩奋不顾身委身有钱的老头。可以说没有一个年轻女孩会正眼看一个穷老头，比如说，当这个年轻的女孩看到老板变成穷光蛋后，就义无反顾的带上同男友混的野种，再次钻进了另一个有钱老男人的被窝。
也可以说老板同女孩的谬误结合，如同一个春秋大梦，这样的闹剧结束后，只落得白茫茫大地真的干净。老板不只一次用手狠掐自己大腿，希望这只是一场美梦，他一点也不想让这样的美梦醒来，希望永远生活在温柔梦乡里。
几年以后，当我再次看到我这个曾经的物业老板时，见到这个老人正在用三轮车在路边贩卖大葱，由于违障占道经营，被几名城管恶狠狠的驱赶着……
那天，老板的前妻在我面前哭了一阵，我对她说:“好合好散吧。不用过度伤心啊!你不是喜欢腊肠小狗吗?我就送给你了，你有了它可以给你解闷。”
等老板的前妻抱着腊肠狗离开，我相信这个老女人不会再回来了，当时我目送这女人的离去，一阵摇头叹息。外面已经起了风，把这女人的头发吹得一头凌乱。等这女人转身以后被大楼挡住视线，我再也看不到时，我回屋关上监控室门，同时把外面一团的嘈杂全部关闭在门外，全然没有前去赴宴的雅兴，看到有半碗吃剩的炒米，我已经想到用这半碗炒米打发午饭了。
老板都老牛抱得美人归了，物业经理可能是喝了二两毛尿酒，不知是再次触了哪根神经，酒席结束就心急火燎直接来到监控室。物业经理虽说没有老板老，可是已经是四十挂零的人了，身子都拉进火葬厂半截了，还在大家面前一再声称是离过婚的。实际上当任何男人在别人面前宣称已经离婚，已经是处心积虑许久的，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连篇，这都是欺骗幼稚女孩的小把戏，希望哄骗对方上床满足性欲。比如说我们物业里的一名电工，口口声声说已经离异两年，一位五十多岁的清洁工阿姨，没有过多考虑就热心的为电工介绍对象，不知是电工心虚，还是咋啦，电工就是不愿意把相亲地点安排到家里，后来被阿姨追得急了，问电工:“打算啥时让我给你们安排见面啊?”电工装作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只打自己脑壳，一边打还一边喊着:“我这是犯神经啊!你不会知道我的心是多苦。”别看电工伪装得多么难过，实际上人家电工一点也不苦，也可能电工所理解的苦是不能同女人性交了。电工说离过婚真的不假，可是离婚不到三月又找了一个老婆，后面的老婆在生了一个女孩后，又怀了身孕，已经离预产期不到二十多天。电工不敢同将要生产的老婆做爱，所以就在整个物业部门散布已经离婚的假象，希望能骗到不谙世故的女孩睡觉。这种鬼话一次次说多了，后来被清洁工阿姨听到了却信以为真，就真的为电工穿针引线介绍对象了。电工被清洁工阿姨逼的急了，只好给我兜出全部实底，把实际情况说给我后，我对电工说:“你这样欺骗大家，真的不怕遭雷电劈死?”电工恬不知耻的对我说:“我本来也没当真，我只是想到睡过人家姑娘以后，赶快提上裤子跑的。”看到电工如此的无耻透顶，我已经想到如何去教训这个家伙了。一天在去物业食堂打饭途中，机缘巧合的遇到了为电工介绍对象的清洁工阿姨，我停下来对这个阿姨说:“你不是把自己的亲外甥女介绍给了电工吗?他没告诉你说已经娶过两个老婆，孩子都已生下三个了，后面的老婆也快要给电工生第四个孩子，估计等十多天就要做月子，电工说不能同怀孕的老婆睡觉，他只是打算睡过你亲外甥之后，然后提上裤子就跑的。”
我对阿姨说的全部是实话，根本没有添油加醋，实际上我的话真的起到了作用，清洁工阿姨在得知真相后，肺都差点被气炸，当时就操起一根棍子去配电房寻找电工，而且真的在配电房堵住了电工，阿姨看到这龌龊的垃圾时，当时就操起根子噼里啪啦向电工身上打去，气呼呼问:“你不是想睡别人家姑娘后，提起裤子就跑的吗?你这个混仗王八蛋，是想把人恶心死吗?”
那天电工在挨了清洁工阿姨的一顿打时，看到充满正义的老太太一直不依不饶，只好“扑通”一声下跪到老太太脚下，抓住老太太的手说:“阿姨，我错了，我真的不该骗你，希望你原谅我这一回吧!”老太太嫌弃的抽回了自己手，声色俱厉吼道:“拿开你的脏手，别把我身上弄脏了。”
清洁工阿姨实实在在教训了电工一顿，从那以后，电工只好夹着尾巴做人。电工在我们物业部门根本没轻易哄到一个小女孩上床，只是听说拿钱在外面嫖娼了，找的是一个最低级又老又丑的妓女，电工嫖了人家，估计速度过快没有偿到任何甜头，所以又去反悔拒付嫖资，后来被妓女追到物业讨债，闹得整个物业风风雨雨的，一直没有消停下来。
电工不是一个好东西，我们的物业经理也不是什么好鸟，看到一个女的就说喜欢人家，再看到一个女的还说喜欢人家。物业经理根本没有博爱的资本，就凭他每月领到的不到两千元工资，估计一个女孩的欢心也买不到。物业经理本来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屁大的官，不过还是能管理我们整个监控室，一句话可以决定监控人员去留问题。看到我一个未嫁的老姑娘，想到我情感上一定是非常寂寞的，就想乘虚而入来了，所以经常来监控室骚扰我。经常对我说:“月儿，我真的喜欢你，希望你嫁给我。”我把这事给倒班的女孩说了，女孩撇了撇嘴说:“你能相信他的鬼话?实际上，他给你说的这话在我面前也已经重复不下一百次了。”
物业经理在监控室不只是骚扰我同另外一名看监控的女孩，有时荣荣来监控室陪我，被物业经理看到了，再次把猎艳目标转移到荣荣身上，有时还嘻嘻哈哈的要对荣荣动手动脚，对荣荣说:“荣荣，我真的喜欢你，希望你能嫁给我，以后我挣的钱全部一分不少交给你。”看到我喜欢的女人被人调戏，我恨不得上去抽物业经理两个耳光。当时不只是我一个人动恼，荣荣脸色当时就变了。荣荣对物业经理说:“在十几年前我一月挣到的钱数就可以抵上你一年收入，银行卡里的钱可能比你见过的钱还要多，现在就凭你那一点工资，就想占老姐便宜了?”
第三十章
荣荣没有说错，荣荣在十几年前做妓女的收入，的确是非常可观的，物业经理的可怜收入荣荣根本不会放到眼里，说明白了，荣荣在做妓女时什么有钱人没有见过?上至政府官员败类、暴发户老板，下至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嫖客荣荣基本上都接待过。荣荣出事当晚曾经交给我一张银行卡，银行卡里五万元放到现在虽说不多，但在当时也算是一笔巨款，剖去通货膨胀因素，在当时至少能买来荣荣的童真，认为可以寻一方净土同我一起共度人生，清清白白过闲云野鹤诗一样的生活了。
现在就凭物业经理一月一千八百元工资，如果小区物业遭受失窃，大则丢失金银珠宝，小则电动车电瓶被盗，通过调取监控查实，就会屡屡被物业老板克扣工资。业主在丢失财物后往往会怪罪物业管理不力，得以让小偷有缝可钻，于是就有理有据可以当仁不让不交物业费。老板收不到物业费，就怪罪到大家头上，被克扣工资也就在所难免。物业经理在保安面前看起来八面威风，手可通天，实际上在我和轮流值班女孩的眼中，简直如同跳梁小丑，我一直认为，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一个即使再拉风的男人在女人面前住往不堪一击，最容易让女人看穿，企图抖抖领导的威猛，根本是缘木求鱼。实际上物业经理还不是最可恨的，但是电工的行为更是可恶，都是欠揍类型的，如果不遭受上天报应，我相信天理难容，连佛主都不会答应。
我不是神仙皇帝，也不是救世主，决定不了恶人的因果惩治，但是在我后来离开物业公司做别的工作不久，我是真真切切的知道物业公司老板遭受了实实在在报应。老板基本上在一夜之间完成了从土豪到瘪三的沦落，众叛亲离，家业凋零。随着宝贝女儿成了一名走投无路的弃妇，物业老板小三十多岁的老婆看到老板成了穷光蛋，转身带着儿子投入到别人怀抱。
从别人口中得知，老板的前妻应该算是幸运的，在网上通过QQ聊天，交上了一名知冷知热的男友，这男友是一家物业看大门的老保安，每月挣到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至少听老板前妻的话，总是言听计从，让去东不敢去西，打狗不敢撵鸡的。所以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两个年龄加在一起有一百多岁的孤男寡女就生活在一起。后来感觉在一起性生活还算和谐，两人就去民政局扯了结婚证。再后来我也爱上绘画，经常去郑州各家古玩城闲逛，还看到老板前妻在一家文物市场在地摊上贩卖文玩，做文玩生意风险不大，利润还非常可观，文玩贩子有一句话说，三年不发市，发市吃三年。不过老板前妻玩的没那么大，卖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项链手饰或者合成玉石，是卖不上多大价格，当时在我意外重逢碰到老板前妻时，还不忘问道:“闫大姐，我送给你的蜡肠小狗现在还在不?已经有几年了，我怎么也忘不了小蜡肠，希望能同小蜡肠见上一面，让我抱抱就行。”老板前妻说:“还在啊!早长成大狗了，而且这狗非常通人性，只是后来做生意没法照顾，只好再次送人，现在不在我手里了。”
在同老板前妻聊天，知道没了小狗，在我无限的遗憾之中，为了照顾她的生意，我还花了三十元买了一条珍珠项链，也算尽了朋友之谊。
老板却没有那么幸运，在风风光光之后不到一年，生活就开始走下坡路，变成孤家寡人，后来又穷得没饭吃了，只好去做小商小贩糊口。当我问老板前妻两人是否还来往时，老板前妻含糊其词的说:“如果搁在以前，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不过时间早冲淡一切了，我只是知道他中间也找过几个女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由于没钱过不了几天，人家女的总是要离开的。我找的那个男人，刚开始过看是可以的，时间长了磕磕绊绊就多了，没办法只好离了……”
时间是一个反复无常的魔鬼师，可以造化弄人，又可以让人哭笑不得，不久以后我还居然发现老板前妻竟然和老板复合了，出人意料的在一起做着文玩生意，一对老夫老妻在外人看来非常合谐，似乎经过一场风雨出轨之后，又归于一切沉寂和安宁，老板曾经金钱鸣锣开道，可以八面威风呼风唤雨的经历，应该算南柯一梦了，生活似乎同两人开了一个天大玩笑，所有的恩恩怨怨在失去一切后，让人逢回路转一夜再次回到从前。有时我还想到，如果老板不去破产，夫妻二人还会重新走到一起吗?我相信肯定不会，由此可见金钱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人性。
扯的有些远了，在我讲述经历的故事中，总是没有时间顺序，或者前言不搭后语，对一个话题回忆得没完没了。所以我需要纠正这种顺序上的错误，让时间再次回到以前啊。
那时我看到物业经理不只是纠缠着同我谈荒唐的恋爱，又是转向荣荣求爱，这真是女娲炼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我是那么的热恋荣荣，我怎么会忍心让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去侮辱我的爱人。十几年的情爱，早已让我同荣荣难会难分。所以，后来我就辞职不做，主动离开物业公司，由于是自动离职，还被物业公司克扣了半月工资。当时我自主做了无业游民，荣荣也离开了保险公司。我们两人都是没了工作。不过很快我的运气就来了，好运来了谁都挡不住，我几乎日进斗金，赚钱赚到手抽筋，根本不需要荣荣去找工作，我完全可以养得起荣荣了。
后来我又谋到了一份职业，也就是再次应聘到一家企业，做些软文或代写学术论文的工作。我这个老板说话磕磕绊绊，说话一点也不伶俐，口吃得相当厉害，就是这样一个说话蹩脚的家伙，听说仅仅做了一年网络记者工作，竟然在郑州购买了十一套房子，而且还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网络平台公司，可见做网络记者油水是如此丰厚。
在我做代写软文工作不到三月我就离开了，更多原因是我身为一个未嫁的老姑娘，可能生活洁癖惯了，看不得一点污秽，可是一位九零后小姑娘同事可以做到在垃圾堆里办公，对臭气熏天的气味完全熟视无堵，每次轮到需要她去值日时，总是三下五除二随随便便打扫，对于卫生间卫生也是了草从事，害得我天天为这个九零后尽做擦屁眼活，我用湿透的毛中一遍遍清洗着墙角地面，甚至一点旮旯细缝都不放过。不只是卫生问题，九零后还不断给我制造工作难道，几乎什么都不会，只有一个爱好哭鼻子的能力，如果流出泪来，似乎受了天大委屈。有一次快要下班时，全公司人一起去二楼开一个临时会议，经理在会上说个没完没了，一口气讲了四个多小时，等到会议结束，差不多已到夜里十一点，大家回到一楼办公室时，这个九零后回到电脑前，哭着自己用的电脑让别人动了，虽说文件一个没丢，但是九零后的哭声，让大家一致怀疑到是我动了这个九零后的电脑，实际上我上二楼开会时比九零后还早，会议结束后又是最后一个回到一楼办公室的人，我尽管明白九零后故意陷害我，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上去猛抽了九零后两个耳光，一边打一边提醒九零后说:“小姑娘我真得替你父母教训你一下，让你明白一下如何做人!别忘了需要你打扫卫生时，所有的卫生全部是我帮你打扫的，一个不懂感恩的人迟早会遭天遣的……”
我打了这个九零后，九零后当时就哭得惊天动地的，仿佛我才是罪恶不赦之人，在大家众目睽睽之下，我只有卷铺盖自动走人。在我离开这家公司之后，听说九零后也不得不辞职离开，大家一致反映说九零后是出奇的懒，又动不动爱哭鼻子，肯定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所以后来念叨到我月儿的好处了，大家都说月儿年龄偏大，是一个老剩女了，可是人家月儿到底勤快，你看上班时公司办公室多么干净，这可都是人家月儿打扫的。据听说九零后不只是在公司里出奇的懒，在自己出租屋里一样懒得要命，自从房东把钥匙给了九零后，九零后住了进来从来没打扫过卫生，等半年之后房东无意中进了九零后屋，发现屋里垃圾堆积如山，快把人埋进去了，成堆用过没有扔掉带月经血的卫生巾，吃剩的大堆方便面纸盒子，以及擦鼻涕用的卫生纸，厕所便池里堆满了恶臭的大便，冲水管道已经严重堵塞，房东被薰得眼睛都已经流了出来，大声咳咳着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刚吃的午餐从胃里直涌出来，然后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房东在哕出呕吐物后，用手指着九零后的鼻子，手指都气得一阵发抖了，说:“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得给我搬走!我一套好好的房子交给你，让你糟蹋成这样，你简直是恶心死人不打算偿命的!希望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愿意再看到你!”
听说当时九零后在房东面前哭了，直哭得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似乎非常痛心，不过房东并没心慈手软，对九零后异常厌恶的说:“我最看不起你们这代九零后，被父母教育成这样，也算是父母人生一大败笔!”九零后还是被房东无情的赶走，不过我相信这样的女孩无论去哪里租到房子，都不可避免遭受被房东驱赶的命运。
我再次没了工作对我可能是一件好事，不然我以后也不会很快能赚到钱，给别人打工，只能拿到屈指可数的一点薪资。在我离开单位不久，我终于迎来了好的运气，并顺其自然掘取了人生第一桶金，后来我把这些钱全部从银行卡里提现出来，用黑色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提着去了郑州一家房地产售楼部，用荣荣的名字给荣荣买到了一套两居室房子。买到的房子是期房，正在建造之中，大楼整个框架已经出来，售房合同约定差不多一年半后就可以全部交工。
在公司里上班，我做的工作都是天天趴在办公电脑前不是给客户写软文，就是代写策划方案，在电脑桌前坐的时间长了，就得了严重的职业病，右手肩肘部出奇的疼，在下班回到出租屋时，别说在住处写网络文章，看到电脑我就恨不得砸碎了解恨。肩肘炎犯了疼痛难忍之时，荣荣经常帮我按摩一阵，在疼痛稍微缓解之后，我深情的看着荣荣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同荣荣相处十几年来，我似乎习惯了同荣荣用眼睛交流。然后我再次转向荣荣略厚的嘴唇，荣荣的嘴唇在涂上魅惑炫彩口红后，格外性感。这时我已经把嘴递了上去，我同荣荣再次相互抱着热烈的吻在一起，我同荣荣的舌头反反复复在搅拌翻滚着，大口的唾液不知是我的还是荣荣的，在口腔里来回流行，在快要流出口角时，我一口吞下所有唾液。一阵长吻结束后，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嘴上已糊乱沾了荣荣涂在唇上的口红，非常滑稽，我一边对镜哑然失笑，一边对荣荣深情的说:“荣荣，你月儿姐以后一定会挣好多好多钱，你就等着跟我享清福吧!”
在一次偶然机会，我应一位朋友之邀去了郑州一家写字楼，在写字楼里我同这位做着网络记者的朋友谈了很久，这个朋友说:“月儿，现在不比以往，做网络记者才是最牛逼的，以前的纸媒、广播电媒算什么啊?说白了都已经过时，当今网络的传播是多么迅速快捷，传统媒体根本无法抗衡。现在当官的最怕什么啊?不就是最怕在网上遭受曝光吗?当官的一旦被扒了底裤，轻则丢了官职，重则会受到双轨，网络简直成了架在政府官员脖子上的双仞剑，谁不胆颤心惊啊?”这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同这位朋友谈了不到一个小时，我虽说不是聪明之人，可是茅塞顿开，我终于明白，我不只是愚钝，而且坚持不懈的已经愚钝十几年了。我这简直是拿着金饭钵天天在别人面前讨饭吃，丢了尊严不说，而且有时还往往混不上饭吃，却不知道化腐朽为神奇，点铁成金。
当我正在与这位网络记者交流时，无意中提到我的网名，我说我用浪漫星空网名发表了不少时评杂谈，曾做过三四家网站论坛版主。后来由于忙着上班挣钱，以后写的文章已经不多。正在我说到这里时，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小伙子竟然抬起头来，然后急急走了过来，向我伸出一只手来，要同我握手，还一阵欣喜叫道:“是浪漫星空大姐啊!从网上早已久仰大名，今天能在这里遇见，真是天大缘份，浪漫星空大姐，我在网上读过你不少文章，发现你文风真的厉害。我老佩服你了，我希望能请浪漫星空大姐吃饭啊!”
我虽说久已不混网络江湖，网络江湖时时还有我的传说，如果不是别人给我的提醒，我还不知道自己在网络上如此厉害了。就是没有见过我的人，只要读到我写的文章，认为我最适合做的工作莫过于写新闻报道。
后来，鬼使神差中我真的开始从事网络记者工作。刚开始只是帮别人写文章，我发现从事网络记者工作的人，大多根本不会写什么狗屁文章，只会出去唬人，拿着别人写的文章三吓两吓，给贪官说如果不拿出什么数目的钱，就会发表到网上，到时就等着倒血的大霉吧!对方在受到一阵惊吓后，住往会花钱消灾。
第三十一章
刚开始做网络新闻媒体工作时，我根本没有网站记者证，又不知网站上的各种套路，只是帮别人写写新闻报道，等写过之后，大多人又不肯给我付工作报酬。
同这一帮圆滑的所谓记者打交道一段时间之后，我终于摸清这方面的门道了。什么狗屁网站记者，最多是一帮害人不浅的地痞流氓，或者无知无识无才无能之徒，根本不学无术，那时大家只要肯花钱都可以买到网站上的工作证件，国内有一家大型网站，被一个肯于钻营的家伙在郑州设了河南区域网站，就对前来购买记者证的人员狮子大张口，张嘴就要四十万元。不过，即使你花钱买了证件，不管你在外面如何坑蒙拐骗或投机钻营，就是东窗事发进了监狱，网站是不管不顾你的死活，而且还可以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根本不会承认你的合法记者身份，也就是说，你所有的活动同网站毫无瓜葛。后来几年，公安人员对网站记者控制更严了，仅仅河南因欺诈罪名被判刑入狱的不下三百余人。有一次公安在掌握了几个家伙的罪证后，人家直接闹到网站来办公室抓人了，当时就一次性逮走三人。同时还通过上级部门封了这家网站。看来不是网站薄情寡义，而是人家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要肯花巨资购买记者证件，大多人都会下血本再去购买大型摄影器材，再找几个志同道合的家伙联合招摇撞骗。三四个人分工各有不同，有专职司机开车，又有装模作样专业录取影像资料的人渣，更有火中取栗的骗子。可以说，这样胡作非为的人逐渐多了以后，就不断砸去记者招牌，搞得记者名声极臭。一提起记者二字，往往总是招人讨厌。我始终认为，一些道德败坏的政府官员同无耻的记者，相对是嫖客与妓女的关系，一律无耻透顶，却没有一个清白的，可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些不法官员在不明不白侵占国家财产后，只要被人抓住把柄，嗅觉灵敏的记者总会循着蛛丝马迹讹诈一部分钱。当然有实权的官员不会舍得让卑贱的记者从中分一杯羹，所以就可以派人网织罪名抓捕记者。但是也有一部分买到记者证的家伙敢于同官员抗衡，时时刻刻享受着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同腐败的官员作斗争更是其乐无穷。所以从来不会轻看自己的记者身份。
我认识一位叫李哥的网站记者，在一家外媒网上花了两万元买了为期一年的记者证件，又花了六万元购买了网站后台，这样可以自主增删稿件，甚至可以做负面报告。李哥有了这个行头，亮着外媒记者证在人前总是装得牛逼哄哄的，后来却遇到一个不肯买帐的高人，这高人不是老板，也不是高不可攀的政府官员，只是长途客车上的一名售票员。当时李哥是需要坐车去外地敲诈一名地方官员，在坐车时李哥已经习惯不买车票，所以上了车就直接往车厢里走去，没有想到被售票员拉住了说:“喂喂，哥们，先得买票才能上车的!”李哥听到售票员让自己买票，当时昂首挺胸梗起脖子，用白眼珠子瞪了这位不识相的人说:“你让我买票，你知道我的来头吗?我现在如果亮出记者证，不吓死你，也会把你吓出尿来的。”李哥当时想到把这话说出来，对方不仅屈服，对他肯定顶膜礼拜，而且还要给足面子放行，哪知对方简直是一个不识时务油盐不进的神经病，更不知记者神通广大的无知小人，当时售票员指着李哥鼻子直骂:“什么狗屁记者!就是做了记者又算什么鸡巴屌，凡是坐我的车，谁敢不买票，现在就给我立刻滚下车去。”售票员在骂李哥时，顺手把李哥像提一只鸡娃似的提溜起来，再一使劲把李哥从车里扔了出去。李哥从车上被人扔了出来，当时一个咕噜像葱一样栽倒在地上，在一车人的嘲笑之中，李哥非常狼狈的离开了。
实际上李哥一点儿也不缺钱，更不缺买车票的小钱。李哥做记者久了就高高在上惯了，走到哪里都习惯卖弄出做记者的贱相，李哥虽然不会写新闻稿子，可是人家是花了大钱买到了记者证的。李哥就是用这个名不副实的证件，通神广大的不知吓倒了多少个贪官污吏，土豪暴发户，上至省级领导，下至一村之长，一笔业务下来，可以赚到好多钱。曾经有一个土地纠纷问题李哥插了一手，从中一下挣了八十多万元，可以说李哥做的业务个个是大手笔，在整个郑州能比上他把记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真的不多。李哥非常自豪的指着一幢新建的商务楼，对我说:“月儿，做记者工作，虽然我不会写稿，但我的收入可是最多的，这楼上整个一层办公大楼是我花钱买回来的，现在全部用来出租，我现在就是不做记者工作，仅靠收取房租也能保障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月儿既能写稿，又能采访，又有什么用?我挣得的钱远远不及李哥一个零头收入。我不仅没能买到一层办公大楼，至今还和荣荣蜗居在一间出租屋。我为所谓记者写出的一篇篇新闻稿件或揭发材料，人家高兴了就扔给我三核桃两个枣子，一翻脸可能就不给一分钱了。
不过，后来我看到做网站记者的不可能一直春风得意，总有一部人纷份落马，有可能阴沟里也会打翻小船，最后都进了监狱，不得不接受强制劳动改造。有一个记者在一次采访时，刚刚收了人家五万多元好处费，在开车走了不到十米时就被早已守候原地的警察即刻抓获了。这家伙分文没有赚到，还获了一个非法勒索五万元的罪名，五万元可不是小数目，可以足够判十年徒刑。后来这个倒霉家伙的家人，花了足足三十万元，对各个公安部门上上下下忙着打点，才终于摆平此事，但等到把人从监狱里放出来之后已经被刑拘一年了。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可见做记者不仅有经济风险，更有随时锒镗入狱的命运。
那时，我眼巴巴看到有四家网站记者联合一起去敲诈一家房地产老板，房地产不是等闲之辈，在中国能做房地产生意的人不说能呼风唤雨，差不多自家开着公安局子，人人都有高深背景。聪明人不可能在太岁头上动土，现在面对四个烂仔张口就要勒索十多万元，老板就是做了多大违法的事，也是绝对不会任由这几家所谓媒体摆布，于就宴请了几位公安局里的朋友，不，公安局长就是房地产老板的拜把兄弟，于是就给四人下了套，这四个可怜的家伙哪里知道是一个阴谋，被捉了现行，不得不珰琅入狱，据听说这四个人在监狱里至少得喝三年稀饭。
看到做网站记者工作的，一个个前赴后继翻身落马。我终于知道做记者工作油水固然丰厚，但同时又是一个高危行业，简直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打入万劫不复深渊。
一个做网络的朋友告诉我说:“月儿，千万不要做负面新闻，负面新闻虽然能带来可观收入，但是一个不小心谨慎，有可能就要做牢。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做新闻就做正面报道，这样风险不会太大。”听了这个朋友劝导，我已经在为别人做正面新闻了。当时我在网上不断找到百姓投诉官员的贴子，什么情况投诉的贴子都有。我知道自己水平高低，太棘手的事情不能插足。
当时网上经常有投诉地方官员不力，导致国有土地或企业集团被贱卖，不顾工人死活的贴子。工人们于是纠结在一起闹事，望眼欲穿需要找记者解决问题。实际上，别说花钱买证的记者解决不了问题，就是官方任命的记者也无能为力。在后来，郑州不是有一家电台，几十名记者在街上游行，哭喊着为自己维权吗?一家地产商人收了电视台记者的购房集资钱，好几年过去迟迟不肯动工，还要明目仗胆提出追加资金，这下记者当然不干，可是大家却无法解决奸商的违规行为，不得不纷纷走到街头闹事，希望能得到上级领导重视，用来解决此事。
在网上做记者时间久了，我已经有了不少经验，我比花钱买证的商人肯定有得天独厚优势，因为我会写稿，在去采访对方时又能说会道，口若悬河，能把对方说得口服心服。我曾经遇到一件国有企业闹纠纷事情，，大家推荐一个有威望的老兵打电话找我解决问题。我去当地了解情况后，发现情况尽管属实，但是面对工人提出来的上亿元赔偿，我对一个闹得凶的领导真诚的说:“大哥，你们所在的企业固然不是领导的私家花园，不通过大家同意，就私自拍板说贱卖就贱卖，但也不是个人集体财产，它是属于国有企业，至于你们要求的巨额赔偿，钱从何来?别说大家解决不了，就是你们当地市政领导都头疼，你们县一年财政收入才能达到多少，哪个领导也不会让自己饿着肚子花全县十多年收入的钱补贴给你们企业吧?”我的一席话说得大家如梦方醒，再也不会强烈要求赔偿个人损失。我发现我还真有做记者的天赋，总能把对方说得口服心服。
我的名气在圈内渐渐有了影响，需要伸冤的报仇的纷纷找我解决问题，好象我真有通天本事似的，实际上我做到的也只是帮大家写写稿子，然后把稿子发到网上。后来一些地方村长支书找我，说不断被百姓投诉，在网上出现不少抵毁他们的帖子，帖子内容大多说侵吞百姓多少移民拆迁款。这种事对他们影响非常大，所以需要写稿子在网上发表，用正面新闻压制负面新闻。这样的活儿，我居然一一接了，在后来的一些日子里，我逐渐更忙起来，为了调查了解情况，我把写稿子的时间往往安排在行车途中，同我合作搭档的是一名老新闻记者，开车技术娴熟，我只管负责坐在车上，用手提电脑专心致志敲击健盘写好文章即可。
后来我也一再反醒自己，为了金钱完全不顾百姓死活，反过来为贪官污吏摇旗呐喊，我相信，人一旦做了坏事是需要下地狱的。所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那时，我不仅在圈内打出了名气，而且财运旺盛得不得了，我身上背的皮包里经常塞满大捆的纸币。回到出租屋后，我把大堆的钱齐齐码在一起，然后对荣荣说:“荣荣，我们已经发财了，我准备送给你一个大礼。”
荣荣对钱却没太多的渴望，表现得一脸麻木，也可能是生活的变故，教会荣荣变得处世不惊，面对金钱往往更是一副漠然的态度。荣荣一直认为我们就是没钱，生活也没变得多坏。我反过来对荣荣说:“荣荣，钱固然不是万能之本，但是现在我们有了钱，我希望能给你买一套房子，你看咱们来郑州时间不短了吧?你也该有安身立命之本了。”
一天晚上，我把钱已经从银行卡里全部提现出来，全部摆放在床头枕巾之下，就是在这个平平静静的夜里，我和荣荣紧紧抱在一起，把调情做得温馨而又惊涛骇浪。在荣荣高潮来时不断的呻吟声中，我一遍遍上上下亲吻着荣荣的肌肤，口水把荣荣乳房再次全部打湿，当时我的泪水流了出来，我说:“荣荣，我们在一起快有二十年了吧?有时我在心里想想，欠下你的真多，所以我需要对你补偿。”在我说完这话时，我再次用嘴噙住荣荣的乳头。
第二天，我带着荣荣去售楼部，这次面对的依然是势利的售楼部小姐。有时我不得不佩服这些售楼小姐先生的眼光真毒，在我拉芳芳第一次看房时，能一眼读懂我们身上冒着的贫穷酸气，今日再次来售楼部，发现售楼部小姐对我简直热情得不得了，尽管没有帮我揉胳膊按肩，但是待遇大大不同以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对我一味舔好卖乖，极尽巴结之能事。我一个快要四十岁的人被年轻小伙一句大姐长大姐短的喊着，显得我差不多又年轻十几岁了。接待我的卖楼小姐问我:“大姐，你是选择按揭买房还是打算一次性付清?”我扬眉吐气的对这个小姑娘说:“我不差钱，真的不差钱，我选择一次性付清。”
荣荣填写购房合同书时，在卖房小伙子的指引下，我来到售楼部会计室，把提来的五十万现金全部摆放在会计面前的柜台上，出纳会计忙着把一撂撂现金用验钞机一捆捆清点。我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荣荣对我有情有义，所以我必须得报答荣荣。而且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我养我的父母，对我最好的人也就只有荣荣了。
同荣荣购房回来，我让荣荣先回了出租屋，然后转身去了芳芳缝衣店，芳芳当时正在忙着把大堆的衣服放到洗衣机清洗，手被弄得湿漉漉的，我一把拉住芳芳的手，把芳芳强拽到临时休息的一张简易床上，我长呼出一口气对芳芳说:“芳芳姐，你不用那么辛苦，是可以休息了，放心!我以后能养得起你们母女二人。我不是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我会补偿你的，现在我终于有能力补偿你了!”在我说话之时，我已经从背包里拿出两万元钱，递到芳芳手上。芳芳的眼眶里已噙满了泪水，对我说:“月儿，我知道你有良心，姐这一生能交你这样的朋友也算值了。”听到芳芳这么说，我再次握住芳芳的手，说:“我不想让你以后再受苦了，希望你以后能找到幸福。”
第三十二章
坐在芳芳缝衣店里，我同芳芳谈了很多我做记者时的光辉成绩，一再向芳芳证明做记者真的很挣钱，挣钱容易得简直像是从地上捡钱似的。我已经给荣荣买过房子，以后我还会挣更多更多的钱，完全可以保证让芳芳娘儿俩今后衣食无忧，我说等钱再挣得多了，我打算再送芳芳一套房子。芳芳听得无限神往，同时又对此顾虑重重。在我要回出租屋时，芳芳紧张的拉着我的手说:“月儿，听说做记者工作风险太大，你一定可得小心!千万别出事啊!”听到芳芳这么说，我开始仔细打量着芳芳的眼睛，第一次发现芳芳的眼晴长得真美，最后我的目光落在芳芳的嘴唇上，芳芳的嘴唇长得格外凌角分明，无时无刻不在标榜着一个中年女人的成熟，我忽然有了冲动，把嘴猛然凑到芳芳嘴唇上，我看到芳芳已经闭上了眼晴，可能准备享受着这次激情感受，可是在我的嘴唇刚接触到芳芳的嘴唇，立刻急速离开芳芳嘴唇，我已经感觉脸上在发烫，最后在面红耳赤中，我一阵狼狈的走出芳芳的缝衣店。
芳芳对我的担心，我还是不能不放在心上。那时，做网站记者的个个如同惊弓之鸟，所以不会老用一个手机号码，往往买到一个手机号，用了不到三月就要立即扔掉，再重新购买新的手机号码。后来几年为了打击网络诈骗行为，手机运营商对用户需要实名验证，可是在当时更新手机号码，如果买衣服吃饭一样方便，只要有钱可以去任何一个手机营业厅都能购买到新的手机号码。
可是我却无所畏惧，因为我做的是正面新闻，这已经是我恪守的职业操守了。有一个村支书提着两盒上等的茶叶，据这个村支书介绍这茶叶很金贵，至少值三千元，人家直接给我送到办公室来，希望让我帮助写稿子上新闻网站。这个村书记被村居告得正抓耳挠腮，坐卧不宁，后来通过熟人介绍找到我的办公室，看到我像是遇到了救命菩萨，一阵低三下四央求我写稿子帮他驳斥老百姓的谣言攻击，并要把他包装成一心为公的人民公仆。他说:“月儿记者，您只要写好稿子能发到大网站，大恩不言谢，至于需要多少报酬，您可以随时提出，无论要多少钱，我都是连眼都不带眨的给您。”看来这个村支书的眼界比平常人高多了，绝对比一般老百姓办事有魄力。我认为这种人所以能干成大事。有时我还遇到几十号访民，就不得不小心翼翼对待了，访民们不愿意出一点血，你就是帮他们办成事，不说见利忘义，但是相对来说在花钱上可是小气多了，如果办不成事，当着你面就把脸吊得老长老长，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做记者的甚至不敢吃一碗访民宴请的面条。
但是也有例外的，有一个朋友把一个老访民介绍给我，说让我帮助这个老访民上网，通过电话得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访民，当天这个女访民就心急火燎的来到我的办公室，哭哭啼啼要我为她伸张正义。这个女访民虽说家庭遭受变故遇到灭顶之灾，但是女访民还是处世不惊，有条有理的给我说清了事情原委。
事情是这样的，女访民本来有一个富裕的家境，在当地不说富得流油，富裕程度在村里不是数一也是数二的。当时女访民家开着一家村办企业，生意做得风风火火。村里大队书记看着女访民家挣钱眼红，就私自占了村民百余亩地同时办了一家私营厂子，这自然影响了女访民家生意，又加上违规征地，就被当地村民告到县里，县里了解到情况后，村支书的违规征地很快得到上级处置，让村支书立即还耕于民，当即拆除所有工厂设施。导致村支书白白忙乎一场，落得竹杆子打水一场空，村支书就怀疑一定是女访民家人上告才让自己人财两空的。村支书儿子年轻气盛，当时就带上好几个打手去女访民家闹事，把女访民打得好几处骨折，不得不去医院救治。女访民在医院看伤时，这中间家里再次遭受惊人变故。在一天夜里，村支书儿子再次带上五六个狐朋狗友提着刀去女访民家上门打架，看到来了一帮气势汹汹的家伙，女访民的老头子和儿子不甘示弱，也是举着菜刀在黑灯瞎火中同这帮人打在了一起，在打得哄哄乱乱之时，村支书的儿子不知被谁捅了重伤，当时就倒地身亡。在这场聚众斗殴中出了人命，由于人命关系，公安局立刻派人把女访民的老头子和儿子都抓了起来。在审迅二人过程中，父子二人都不承认杀了人，他们说当时天那么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对方人多势众，哪里能杀得了人。法官问:“你们不承担杀了人，那谁是凶手?”女访民儿子说:“谁知道啊！应该是村支书儿子被同伙无意中捅伤才死掉，同我们无关。”
就是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命官司，女访民同村支书为了买通法官和律师，都是花了不少冤枉钱，法官在中国的名声本来极其不好，有一句民谣说:”大檐帽，大檐帽，吃了原告吃被告。”后来经过多次较量，两家把所有的钱都上贡给法官和律师了，因为村支书更有势力，还是村支书赢了官司，在神圣的法庭上，法官直接宣判女访民老头子和儿子都是死刑。这下女访民一下崩溃了，女访民认为村支书只是死了一个儿子，而自己老头子和儿子两人都得偿命真的不公平，如果老头子和儿子都吃了枪子，留下女访民一人活着还有什么劲!于是女访民为了求得村支书家人原谅，来个法外开恩，直接去了村支书家求情，刚到大门口就扑通跪了下来，对村支书一阵磕头如捣蒜，眼泪流得稀里哗啦，哭着说:“你们家失去了儿子，现在我家老头子和儿子也要吃枪子，我家老头子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离死已经不远，枪毙就枪毙吧，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儿子一条人命，如果你们同意了，我愿望用下半辈子为你们做牛做马，披麻带孝养老送终，直到你们什么时候不需要我了，我就立即滚蛋。”
当然，女访民的哀求，村支书由于遭受丧子之痛根本没有接受，是铁了心要女访民家父子两条性命。女访民看到求助无望，于是就踏上漫漫上访之路。女访民在向我求助时，已经成了老访民了，对上访事情轻车熟路。由于在打官司时已散尽所有家产，早变得穷困僚倒。女访民知道如何能挣到钱，每次手里没有一分钱时，就来到郑州信访局大闹，当地为了维稳，怕女访民跑到郑州上访影响政绩，往往会给女访民千儿八百补助，需要息事宁人。
女访民的事我真是不能插手，就是插手了也无济于事，我不是救命菩萨，更不是救世主。决定对女访民老头子和儿子生杀大权的往往是法官，法官是依据中国法律就事论事，当然如果给了更多钱，还可以歪曲法律办事。女访民一直认为不是自己家人杀了村支书儿子，而是村支书儿子被自己人在黑暗中误杀。当然村支书不会认为是儿子的同伙要了自己儿子的命，所以村支书和女访民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各说各有理，婆说理更长。而且女访民显然已经输了，自己老头子和儿子都被判了死刑，如果对两人都执行了死刑，女访民的一切希望就已经破灭了。
我老老实实对这个女访民说:“大姐，我真的帮不了你，当然我可以给你免费写稿，至于成功或失败，只能看老天造化了。”女访民义愤填膺的说:“如果把我家老头子和儿子一起处死了，我也不打算活了，我就跑到北京天安门脱光衣服自焚。”
女访民真的没有吹嘘，而且真有胆量做到了。后来在女访民听到自家老头子和儿子已经被执行死刑时，女访民没有来得及收尸，就提前疯掉了，一个人真的跑到北京天安门，把自己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用大桶的汽油把自己浇得湿淋淋的，当点燃打火机时，女访民立刻被一团冲天的火光包围，成了翻滚的火球，在地上升腾着，跳跃着，不一会儿就成了面目全非的白灰，当时如果被胆小的人看到了，不说被吓成半傻，也一定会被吓成神经病。
这也是我做网站记者工作以后所面对最痛心的一件事，随着女访民的烟消云散，这一家人已经彻底家破人亡。有时在我脑海中经常萦绕女访民的音容笑貌，包括她的豪情万壮。可是在我经历之中面对活生生的人，毕竟在一瞬间已经结局人生。同时我还想到久已不在人世的李露，李露如果去了天国享福，可能对我是莫大的安慰。多少年来，我一直认为是我把李露害了，如果不是我把李露带到娱乐场所，李露就不会做了妓女，更不会遭受杀身之祸。现在李露毕竟做了地下冤魂，一个好端端的清白女人应该死在我的手里。可惜生活是一场有来无回的单程票，时光无法倒流，世界上也没有一粒后悔药，年轻时犯的错误谁也无法做到自我救赎。
在后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在内疚和自责中度过。在回到出租屋里，我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感觉整个心都在刺痛着流血。荣荣每次听到我痛苦的呻吟时，总是把我抱得紧紧的，把头贴在我身上安慰我。
自从我做了记者有丰厚的收入后，我劝荣荣不要出去再找工作，我已经完全有能力养活荣荣，荣荣除了有丰富的性生活经验，别的真一无所长，根本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如果让荣荣再次做了妓女，那我的人生已经活得非常失败。爱都是很自私的，我也没那么伟大，我不想让任何人与我共享一个女人的肉体。我只希望荣荣只有我一个人幸福的享用。
那天晚上，我找到荣荣的嘴唇，我的嘴唇同时贴了上去，我再次感受到荣荣激情四射的冲动。这时，我同荣荣抱得更紧更紧，我希望自己是冬天的一团火光，把我爱的人彻底融化，并且成为相爱一体而不分彼此……
第三十三章
当年在做网站记者生涯时，我不会一直在女访民化成一缕青烟后整日在内疚中度过。李露可能让我痛心更多，可是女访民毕竟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时间久了总会让时间冲淡一切。我已经向芳芳承诺过给她买房，所以我得为这一理想拼搏了。后来，我在挣钱的道路上，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一帆风顺的，每日都有万儿八千进项，眼看又快要积攒到好几十万元，我已经在计划着为芳芳买一套房子安顿她们娘儿两了。那时我身上背的女士皮包里总是塞着一两捆厚厚的人民币，在赶回我同荣荣租住的出租屋，每次路过都市村庄的街道，看到哄哄乱乱嘈杂的人群，有打烧饼或卖油条的，以及出做卖馒头生意的，更有蹲在路边贩卖青菜的小商小贩，我总是毫无来由的居然同情这些人了，这些人别看忙忙碌碌的，从早上忙到晚上，又能挣几个辛苦钱?可以说挣的都是蝇头小利，甚至不足挂齿，肯定不能像我一样天天轻而易举捞金。正是因为同情这些小商小贩，所以在买任何东西时，我不再对商贩讨价还价，只要对方说出价格，我二话不说给钱或者多给八元十块就买走了。
那时，我还接到这样一单生意，郑州地市一个环保局长出了一大堆麻烦事，不得不联系到我，让我为他撰文在网上发稿怒批对手的恶意攻击。一名村民同环保局长干上了，结上不共戴天梁子。事情起因是这样的，两家都在河里做着采砂生意。由于生意上有竞争，所以闹了不少矛盾。环境局长仗着自己有权有势，雇人把对方打伤了。对方虽说是一介平头百姓，但是因为做了好多年采砂生意，自然挣了不少的钱，人家足有能力花钱找好多家网站记者为他抱打不平，为此在网上出现好多攻击环保局长的贴文，质问环保局长为官一任，理应造福百姓，可是做为一名公职人员，违法做生意不说，还造成水土流失，江河日益恶化局面。后来环保局长每天都能接到网站媒体记者的骚挠电话，这下环保局长真的坐不住了。环境局长知道自己违规经商如果被上级知道，丢了官职不说，还有可能被珰琅入狱。环保局长这时不得不联系到我，让我亲自前往调查。接到环保局长的邀请电话，我同搭档开了车就去了环保局长工作的单位。至于我后来写的文章完全是胡编乱造，纯粹是迎合环保局长所需而写。当时在环保局长把我和搭档约到当地一家高级饭店，吃了足足有份量的甲鱼后，我就已经有了腹稿。在回到郑州后，很快就用电脑健盘敲击了一篇洋洋洒洒为环保局长“平反昭雪”的文章，我还借用了《寒山拾得忍耐歌》，写道: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在后来我出了事，从拘押所被取保候审出来，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先是看到网上铺天盖地报道我被落网的新闻消息，然后找到为环保局长写的文章，发现有好多人在文章后面跟贴，大声质问写手收了多少钱，竟然这么为一个腐败官员粉饰嘴脸，一再叩问写手真的走访人民群众，听到冤屈百姓呼声了吗?看到后面贴文，吓得我当即赶紧把原文删除了。
人不能坏了良心，更不能为了钱做坏事，不然连鬼神都不会放过。我还相信，在全世界上做坏事的人应该不只是我一个人，但我千真万确遭遇了应得的报应，怨不得别人，完全是我咎由自取，也算是自食恶果。
当时我的生意做得多红火啊!用别人的话说，月儿好厉害啊！!太适合做记者工作，文笔精华、犀利，往往使对手望而生畏，写一篇文章就可以让对方起死回生，也可以把对方打入十八层地狱。无论别人如何高度评论，说我是鬼才也好，辩才也罢，文章可呼风唤雨，可我不是一个公正的法官，更不是青天大老爷再世。我发现我最应该不能得志，我如果有了腐败的环境，一旦做了官，肯定也会沦落为人人不齿的贪官。
当然我不只是为贪官歌功领德，比如我对饮食男女的私人生活，如果对方承诺给钱，我是轻易不会推辞，总是大包大揽。当时我为一名村支书讴歌了感人至深的功德文章发表到网上，人家村支书看到起了效果，对我简直感恩不尽，顺手在当地给我介绍了一个业务，联系到一个有千万家产做石油生意的大老板，当时大老板儿子同一名有夫之妇好上了。好就好上呗，有钱人都有可能婚外偷腥，出外沾花惹草是在情理之中。让大老板伤心透顶的是儿子认了真，为了一个风流成性的女人，竟然给自己媳妇强硬提出离婚。大老板肯定不想让儿子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儿子就是离婚再娶，老板也不会接受儿子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这个女人除了长得漂亮，在当地混得名声极其不好，先后跟了好多男人睡过觉，有一些男人占了便宜总是爱跟别人吹嘘炫耀，所以闹得这个少妇的出轨事情人人皆知，而眼下老板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性生活非常随意的女人闹离婚了。老板在多次劝说儿子无效之下，只好找到我，让我写一篇醒世警文，劝告其儿子迷途知返。对我一再承诺说:“月儿记者，你只要写好文章发表到网上，我就把钱给你打到银行帐号。“
从外地回到郑州，在办公室电脑前坐了一个下午，我就在电脑健盘上敲击出一篇文章，想到家长里短的文章不适合发表到官方网站，就上传了好几家论坛网站。当我把网址发去给对方邀功领赏时，对方却一下变挂了，还说我写了他们家隐私，由于暴了富，老板认为肯定会遭到别人嫉恨，从而绑架其家人勒索钱财，这样会把老板的家业全部毁掉，所以要求我一定把网上已经发布的文章全部删除，还扬言说如果在网上百度到此文，立刻来郑州找我算账。在网上做记者这么久了，我第一次碰到这种窝心事。万不得已我动用了好多认识的论坛版主，让这些熟人帮我删除贴子。由于一家小网站转发了这篇文章，我还特别找了一个黑客，专门把这个小网站黑掉。可是在需要删除一家大网站论坛贴子时，却遇到了斗大难题，论坛版主自主删贴权限被管理员全部收回，我认识的版主根本删除不了贴子。而且这时我终于明白做论坛版主的好处，如果对方给了钱，是可以私自操作文章，可以置顶，又可以删除文章谋取利益。现在想到我当年做版主时，真是傻逼到极至，捧着一个金饭钵，却不知从中为自己谋划什么，而且当时已经有好多版主一直从中赚取了不少不义之财。实际上论坛管理员更黑，一个举手之劳删除贴文，居然张口就要好几千。由此看来，网站论坛水不仅深，更是黑得透顶，全都是明目仗胆公然打劫别人钱财。
在我花钱如流水进行删贴，当时我要求搭档每人平分一半删贴钱。因为以往在同搭档合作时，尽管我在采访时做了大量工作，大多时间都是我在长袖善舞唱独自戏，回来还要撰写文章，我一直让搭档提取百分之六十佣金，我只是拿了百分之四十。只是后来搭档看到做业务一点也离不开我了，才终于忍疼割钱给我平分收入。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总不能让我一人花冤枉钱吧?谁知我刚说到这话，搭档就翻脸不认人了，不仅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倒打一耙说我做了亏心事理应一人承担。可见，所有人只是在利益面前见钱眼看，而在大难临头时，没有人愿意与你共担风险。在这方面，我的搭档表现得更加明显，不仅仅显示出男人小家子气的嘴脸，简直鄙劣到极至，后来对我居然落井下石，而且伙同别人设局让我重创人生第一次大难。
那时有一个村支书给我打电话，要我前去采访，当时这个村支书正面临人生困境，被当地村民在网上发贴举报一人独吞移民拆迁款，甚至把上级拨来修建基础设施的款项也据为已有。在接到村支书求命的电话，答应去做报道前的当天早上，我用黑色塑料口袋提了五六十万元，直接去了芳芳出租屋，当时芳芳的女儿豆豆已经读了高中，一直在学校住校，所以出租屋里只有芳芳一个人了。在我来到出租屋找芳芳时，芳芳还没起床，只是随便穿了一件睡衣起来给我开了门，当时我看到芳芳的长发有些凌乱，睡意惺忪，反倒格外性感。我把装了六十万元的黑色塑料袋一把交给芳芳，同时非常轻松长长舒了一口气说:“芳芳姐，我现在钱挣得差不多，终于可以给你买房了，钱先放到你这里，我今天先去外地做采访，记住等我回来带你一起去看房啊。”在我说这话时，芳芳已经紧紧抱住了我，先是在我脑额上亲了一口，同时不放心的说:“月儿，听说做记者越来越危险了，你今天出去采访一定要小心啊!”
芳芳姐的担心真不是多余，而且那天我同四个搭档去采访时，真是肉包子砸狗，有去路没有回路，大家一起都被捉进了公安局子。
第三十四章
人在要倒霉时，有可能多多少少有预感的，可是那天不知是老天爷看我猖狂太久，不知故意要惩罚我，还是让我提前结束记者生涯。我们四个搭档约好在老地方集合坐车一起出发时，我们四个人出门至少有三个都没有去看皇历。
坐在车上时，我接到父亲从老家给我打来的电话，父亲在电话中对我说:“月儿，你娘病重，正在医院抢救，不知是否能挺过这一关，你还是回来看看吧。”听到父亲这么说，我也急了，用手摸了女士皮包装的五万元现金，我说:“爹，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送钱。”打过电话我就要下车，准备搭出租车去火车站坐车回老家看望母亲。如果我这时走了，是应该可以躲过一劫，也可以在母亲临终前见到老人家最后一面。可是在我要下车时，老搭档对我说:“月儿，你别急啊。你母亲正在医院抢救，有医生在身边，应该问题不大，等一会采访结束，我开车送你回去，不过可要掏过路费和油钱啊！”听到搭档这么说，我也安心了，同时从包里一把拽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搭档，我说:“放心，我不会赖账，采访结束后，我包你的车了。我还想等不忙时，找一家驾校报名学习开车技术，拿到驾驶证后，我也打算买一辆奔驰车玩玩啊!”老搭档看到我递过的钱，如同猎人发现了猎物，当时发出贪婪的炯炯有神目光。同这个老搭档合作久了，尽管他挣的钱比我的还多，贪欲的心却丝毫没有减退，不能看到金钱，只要看到钱，表现得比谁都有一种丧心病狂的渴望。对于这种只认金钱不认人的孬种，我骨子早鄙视已久。我知道这人只可在工作上合作迁就，但不是做朋友的良好对象，我始终认为，就是全世界人已经死光，我也不愿意同这人做朋友。
我们去的目的地并不远，开车行驶了不到一个小时，根据汽车导航已找到当地村委会，人家村支书知道我们要来，早恭候半天了。在村支书面玩，我们一阵配合游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述利害关系，所以不到二十分钟，村支书把所有需要正面报导的材料交给我回去写报导文章，还乖乖把两捆万元大钞给了我。在准备要离开时，我一再回头对村支书保证说:“你放心，我回去就给你写稿子。”
采访村支书的任务结束了，司机开着车往回赶，在车开到当地三岔公路上时，大家看到对面一家大型搅绊站，搅绊站建立在宽广的公路旁边，如一尊庞然大物，格外醒目。更让人核然的是在搅绊站的上空以及周围附近，漫天的粉沬扬尘，遮天蔽日，本来睛媚的天气同时被笼罩得如同暗无天日，显然搅绊站当时正在忙碌而又勤恳的工作着。
当时我心急如焚，一再催促司机回老家去医院看望母亲，老搭档却不为所动，看到搅拌机从中似乎发现了无限商机，当即拿出手中的照相机对着搅绊站按了好几次快门，拍出好几张照片，拍过照片后，再次从身上带的笔记本里找到当地环保局电话，然后拨通电话，老搭档对接电话的人拿出记者吓人的一惯伎俩，对环境污染本来监管不力的环保局更是上纲上线，还说现在已取过证据，回到单位就把刚拍的照片上传到新闻网站，让全国人民看看你们环保局是如何不作为的。环保局长似乎吓坏了，十万火急的就指派了一个工作人员要来给我们交涉。老搭档挂断手机电话，我再次催促说:“这个业务就不要做了吧?负面新闻容易引火上身，闹不好还会出事。现在就回去！我还要回去给生病的老母亲拿钱看病。”可是老搭档根本没有听从我的建议，执意一意孤行，对我说:“月儿，千万别着急，环境局长说过了，一会就派人来处理这事。”
老搭档真的没有说错，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一个自称是在环保局工作的小伙子就开了车来了，小伙子对我们说已通知过搅拌站老板，很快就要来交涉此事。坐在车里等搅拌站老板的时候，老搭档说要下去小便，就开了车门走向田间地头找方便的地方。在这功夫，有两个男人走向我们车前，给我们打开车门，也不说什么来头，从口袋里拿出四梱厚厚的人民币要扔我们车上。当时不知是老天有意放过我，还是不要我受太多的苦难，冥冥之中一个灵光，我竟然言不由衷，忽然摆起了姿态，我说:“身为一个有良心的记者，我们肯定不会要你们的钱，只是希望你们关闭搅拌站，还大家一个蓝天。”这两个家伙看到我不肯收钱，只好把钱收起。等这两人走后，在关上车门等老搭档时，王哥对我一阵咆哮叫道:“月儿，明明到手的钱，你却不要，你以为下次还有机会赚到这钱吗?”实际上，正在全车上人对我横加不满的时候，人家公安局子早已布控好准备抓捕我们了，在大家对我谍谍不休指责时，车门已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开，这时王哥才发现情况不对，当想要赶紧关闭车门时，可是一人难敌众手，车门还是被对方暴力的完全打开，王哥先是被人从副驾驶位置拉了下去。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家伙对我们说:“都别动，我们是公安的。”听到是公安局的，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实际上，老搭档的这次冒险行动对我简直是灭顶之灾，不仅让我身心受损，更是无情的拖累了我心爱的荣荣。在我后来被关押到局留所，感到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正在绝望之时，荣荣为了营救我，重蹈复辙再次做了妓女。那时荣荣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垂危病人，病急乱投医，谁如果哄骗荣荣说可以把我从拘留所解救出来，已经身无分文的荣荣可以对任何人宽衣解带。荣荣对天下的男人已经没有做爱的欲望，自然不会达到高潮的。不是说荣荣已人到中年，已经失去同男人性交的爱好，但是对于一个比嫖客还让人恶心的行为不端动机不纯男人，这更加让荣荣失去做爱的兴致。
我的老搭档本来是要设局加害我们的，哪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在借故去方便时，还是被公安人员强行摁在地上，然后活活捉到车上。在老搭档被两个人擒住胳膊押上了车，不知咋回事，我对老搭档还是没有恨意，当时我只是想拿手机给父亲打电话咨询母亲病情，然后再打给荣荣，交待荣荣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是一切没有如愿，开车的家伙恶狠狠的对我命令说:“不允许打电话，把手机现在就放下。”我不仅当时不能打电话，自从被拘押以后，警察不只是没收了我的手机，让我与世活活隔绝，更是把我皮包里的所有现金全部抢走。洗劫完现金还不知足，在审讯我时，翻出我所有的银行卡，问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准备对我所有的钱财公然抢劫了。到了这时，我终于明白，我们做记者的虽说无耻，为了钱财可以出卖灵魂，可是架不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家公安局子打劫的本事比我们有过之无不及，我们在前方辛幸苦苦写稿赚取收入，公安警察不用任何成本只要把人捉进监狱，二话不说就可以把胜利果实全盘摘去。实际上不只是做记者的没有道德，公安局里的一部分警察更是疯狂至极，如果说我做正面报道赚了大钱，这些警察更是对我敲骨吸髓诈骗，不仅把我带的七万元现金全部收邀，更要命的还要把这些钱当作诈骗的证据，给我网织敲诈勒索罪名。
经过十多分钟行驶，当我被带到审讯室接受审讯时，我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失去自由的滋味。我身上背的女士包里，不仅装着七万元现金和四五张银行卡，更要命的还有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记载着所有材料，以及通讯号码。一个对我审讯的家伙对我威胁利诱，软硬兼施，先是苦巴巴的说他有抓铺指标任务，所以需要我帮助招供是如何诈骗环保局的。然后又似乎对我像老朋友一样亲亲热热，意味深长的说出搅拌站幕后老板都是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公安局长也参与了股份，大家根本得罪不起，别说一个小小的环保局，就是当地市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断了人家财路。可是现在竟然半路杀出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们，自然是触了霉头，不进监狱才怪。
警察对我的审讯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他们虽说成功的拿走了我身上的所有钱以及银行卡，进了审讯室，从下午甚至忙到大半夜对我加班加点审讯，依然一无所获，因为我们当时毕竟没钻入公安局设定的圈套，没有伸手拿走人家一分钱。就是拿了手铐说要铐我，我当时是有些害怕，不过一会功夫心里就平静了。
警察对我说:“你现在揭发同伙立了大功，我可以随时把你放回去。在另一间审讯室你同伙已经招供，说你们敲诈了别人七万元，如果一旦确认你们这么做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由此可见，警察局不仅黑，而且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只是公然打劫我的钱，还要在我身上栽赃，为他们的抢劫钱财寻找光明正大的法律理由。公安局本身是为了保护每个公民的合法权益而设定的法律机构，最可怕的就是一些公安败坏，玩弄中国的法律为自己敛财披上合法的外衣。
就是坐在神圣的审讯椅上，警察一再提醒我，有视频录像，我照样临恑不惧，我一次次激情慷慨的为自己辩论着，我一个天子骄子，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人，所挣到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辛辛苦苦写稿努力赚到的。当时我激情昂扬的声音一直在审讯室的上空在反复回荡……
虽说我做的正面新闻也不见得都是阳光的，可是我后来毕竟做到了自我惩罚。等我从拘留所出被放出来后，有好些人都找了我，这些人好心好意的提醒我说:“月儿，你这次进局子，他们明摆着是把你所有钱打劫光的，依你在网上的名气，可以把这些抢你钱的败类，一一公布到网上，让他们也知道你的厉害!”我摇了摇头，对他们说算了。因为我以前为了钱做的坏事也不少，为一个个贪官摇旗呐喊、歌功颂德，现在我受此报应，是活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我真的不想再挽回什么了!就是把这些警察送到了局子，我依然得到不了灵魂上的自我救赎!，与其这样，不如让心灵上受到煎熬，这可能更多让我良心上好受些。
后来，警察从我口中没有捞动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黔驴技穷的他们没有办法了，只好把我扔进了拘留所。
第三十五章
在我被投进拘留所后，我已经由先前的惶惶不安，心态彻底归于平静。以前我总是听说在拘留所经常出现犯人打犯人现象，在刚被送去关押时，所以非常恐怖，简直害怕到极点。实际上自从我踏入了这间关押二十多犯人的拘留所，发现拘留所到底文明进步了不少。卫生做得非常干净，卫生程度基本上达到洁癖水平，基乎每人天天都要冲澡。另外也没有什么牢头狱霸，更没有出现犯人打犯人事件。管理我们的是一个做投资担保生意触犯金融诈骗罪已被关押一年多的年轻女性，这女的对犯人讲起话来，特别有条理性，可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管理人才，就是因为太有本事，听说融资高达好几亿，所以把自己混到监狱来了。后来，我终于发现，能把自己混到监狱的差不多都是能人，在家围着锅台锅上锅下天天转的家庭主妇真的来不到这里。
当然在我们监舍，被关押的各种人员，犯的罪不一而足，有偷盗成性的女贼，做了妓女的失足妇女，犯有金融诈骗的女强人，更有贩毒嫌疑人，也有做传销犯非法拘禁罪的恶徒。大家由于都成了犯罪嫌疑人，故而从四面八方同时走到这一间小小的监舍。小小的监舍容纳二十多号犯人，所以显得特别拥挤，与此同时，后来更可怕的是我们监舍又被带来二十多个用绳子捆来的罪犯。监狱不只是拥挤，一个床铺只有安排睡八个人了，在睡觉时不能平躺，甚至没有翻身的地儿。我相信中国不会缺少关押犯人的地方，但是把大家像一群猪乱哄哄的收容在一起，可能一是为了方便管理，二是可能为了折腾犯人。如果让每个犯人住在宽敞明亮的大别墅，估计全中国人都会明知故犯法律，去监狱坐享清福。就是有了这种惩罚，所以对触及法律就望而生畏起来。
拘留所被关押的犯人，可不是吃干饭的，进到拘留所被关押的人每日做的功课不只是组装彩灯以及糊纸盒，晚上睡到迷迷糊糊之时，还要轮流着起来站岗，怕有人想不开采取自杀行动。我对大家说:“我头脑神经衰弱严重，睡不着觉，还经常头疼，该怎么办啊?”一个女犯人安慰我说:“我以前也有这毛病，自从进来后，就完全好了，能吃能睡的。”这个女犯人没有说错，几天过后，我的脑神经衰弱症状全部消失。坐板是所有犯罪嫌疑人的必修课，就是大家在木板并排井然有序坐着。狱警让我站起背监规时，我先是报告警官，然后一气呵成背完，简直一字不差，有些在这被关押一年多的嫌疑人还背得锛锛砍砍不够顺溜，往往还落三差四。好多人惊叹说我:“月儿，你真厉害，到底是高材生。不像我们没有文化，学习什么都费劲。”在监狱之外的世界，我的优秀看起来不够显山露水，是扔到人群让人瞅不见的主儿，可在这小小的监舍里，我反倒出格得与众不同，显现出类拔萃的一面。被关押两天之后，当我换上荣荣给我买的风衣，大家对我啧啧称赞说:“月儿，长的真漂亮啊!气质又好。”一个有文化的犯人当众取笑我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心说，你们不会知道我的同性伴侣荣荣，荣荣不只是在我心目中是美女，在所有人眼中也是漂亮的女人。
说到荣荣，现在让我聊以自慰的是我终于给荣荣买过房子。对于芳芳我也已经实现承诺过的诺言，等到我出狱以后，我就可以带芳芳去买房，安顿芳芳娘儿两个了。在我心爱的两个女人身上，我相信已做到问心无愧。我无愧于心芳芳，更对得起同我相伴快二十年的同性伴侣荣荣了。我真的钟爱荣荣，远远胜于钟爱自己。
在监狱里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说起吃来，给犯人送来的饭菜是极差的，把从菜市场捡来的剩垃圾食品菜用一锅水煮了，清汤寡油的，再洒上一把盐，然后就给监狱犯人送来了，无滋无味的，就是拿了喂猪，我相信猪也不会有什么胃口。这样的伙食，监狱厨师显然是故意虐待犯人，让犯人花高额价钱买厨师做的饭菜。以前我老是听人说进拘留所就是喝稀饭，现在我终于体味到什么是名副其实的喝稀饭，在拘留所被关押一个月，我简直是足足喝了三十多天稀饭。后来从拘留所出来之后，一些不明原因的人问我:“月儿，你消失了一个多月，都是去了哪里?看你现在瘦成这样，是吃了什么减肥药?告诉我药名我也去买几盒减肥啊。”这样的问话不仅让我苦笑不得，更是悲从心来。
在后来，荣荣同芳芳一起接我出狱时，穿过拘留所一道道铜墙铁壁，在我眼前这俩人像一道艳丽的彩霞出现在我面前时，立刻一阵豁然开朗。过了一个多月被囚禁的生活之后，我终于自由了。想到在监狱里的三十多天里，虽说可以苦中作乐，却是度日如年。我每日都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我不知道母亲的病情如何，更不知在医院抢救得怎么样了，一次在我恍恍惚惚入梦之时，我真真实实看到了母亲，母亲变得憔悴不堪，满眼写着忧伤的哀怨，母亲哭着对我说:“月儿闺女，我要走了!”我急急拉着母亲的衣服问:“娘，你要去哪里?”母亲哭着说:“别问去哪里，我也不知要去哪里，不过可能要去一个很遥远遥远的地方……”这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把我同母亲隔开，我越是挣扎，竟然看到母亲越走越远，我一阵泪下如雨，大声哭着叫道:娘，你不能走!你如果走了，把我一个人撇下怎么办?”可是母亲还是哭着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当我还在为母亲的离去悲恸时，睡在身边的女犯人把我推醒，让我再次回到无情的现实，我才知道是做了一梦，可是这时我脸颊全部被泪水已经打湿。我对这位狱友说:“没办法，我又梦到母亲了!”
身陷囹圄，那时我特别想家，提心吊胆担心母亲的安危，又不知荣荣离开了我该怎么生活。在我做记者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我早已不让荣荣工作。我对荣荣说:“亲爱的，我能养得起你，所以不想让你再出去受苦受累。你什么都不用去做，可以在床上安安稳稳睡觉等我赚钱回来。只要回来第一眼能看到你，对我就是莫大的满足。因为我生命中已经不能没有你，通过快二十年的亲密无间生活，我们身体早已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说到激动之处，我的欲望来了，于是我扑到荣荣身上，我们身体又一次融合在一起，当我用嘴扑捉到荣荣乳头吮吸时，再次听到荣荣销魂的叫床声……
现在我重新获得自由，呼吸着新鲜空气，监狱这种鬼地方，我希望一辈子不要再来，在我一步步走出监狱大门，直到监狱被我远远抛在身后，始终没有再敢回头。
当坐上返回郑州的车上时，我向荣荣打听近况，才从芳芳口中知道，荣荣为了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不得不四处奔走，把我给她买的房子已经贱卖处理，并且已经花光了所有钱。听到芳芳这么说，我痛心疾首的对荣荣叫道:“荣荣你真的不该救我!我就是宁愿把牢底坐穿，也不同意你去卖房!你跟了我整整快二十年，快二十年啊!”当时我不只是对荣荣吼叫，泪水哗的一下来了。荣荣对我的吼叫置若惘闻，只是用手抚摸着我削瘦的脸颊说:“月儿姐，看你瘦得快脱去人形了……”
当时我的心不只是在流血，而是整个身心都在作痛，亲爱的荣荣啊，你为什么那么傻?你在做什么啊?实际上你把我的付出全部扔给狗了。坐牢又算得上什么，如果能给你换回安身立命地方，我宁愿让自己老死在监狱。
回到出租屋后，不只是我一个人嚎哭，荣荣比我哭得还要厉害，同时把我抱得紧紧的，一手指在我嘴唇上轻轻划着，哽咽着说:“月儿姐，我真的不需要房子，我只是不能没有你。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要房子有什么意义?”
当时我同荣荣互相抱着哭成一团。正在痛哭不止时，芳芳从外面再次进来。看到芳芳进来，我擦了一下泪水，停止哭泣，转身对芳芳说:“芳芳姐，我已经辜负了荣荣，可是我不能再对不起你了，我不是给你送去六十万元，要给你买房子吗?一会我就带你去售楼部看房。”当我说到这里，不只是荣荣哭，芳芳也在哭了。芳芳紧紧拉住我的手只哭得肝肠寸断，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了救我出狱，荣荣把房子卖掉花光所有钱不算，芳芳把我给她留的六十万元也贡献给了公安狗腿子，芳芳哭着说:“月儿，真的没有办法啊!你可能不知你面临的危险，捉你们入狱的家伙是安心把你往死里整了，从你皮包里搜出七万元，就硬要陷害你敲诈勒索七万元，如果一旦罪名成立，你面临的可是十年以上徒刑。为了把你解救出来，哪一个小鬼小判我和荣荣都得打点到啊，在这一个月时间里，这钱花得简直比流水还快，根本不经花啊!”
就是因为进了一次监狱，我做记者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在我无辜伤害了两个女人的同时，公安局的一些腐败分子却从我身上狠狠大捞一笔，我这是分明在为他们做了嫁衣，他们不只是让荣荣和芳芳陷入困境变成一无所有，还光明正大抢光了我带的七万元现金，当我从狱中出来之时，公安干警归还给我的皮包里已经身无分文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黑了，警察对犯罪嫌疑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肆无忌惮妄加迫害，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随时捏造你一个罪名，不说把你整死，也会让你脱掉三层皮，无怪乎中国的百姓个个希望升官发财，一旦登上权位，就可以高高在上，为所欲为，看谁不顺眼，或者盯上谁的钱财，这人就可以随时让别人倾家荡产！
我同荣荣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再次沦落为穷光蛋，在我的身上已经拿不出一分钱了。荣荣不只是把我送给她的房子已经贱卖，还穷得重新做了妓女！芳芳给公安各个部门上上下下陆陆续续送去六十万元以后，害怕警察对我再次栽脏，让荣荣把我电脑上写的文章以及诗歌、小说、杂谈全部删除清空……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有时让我自己都怀疑人生了，我不只没有做过记者，似乎我从来没有认真活过，一切似乎都在虚度人生！
第三十六章
从监狱取保候审出来第一天，回到我同荣荣的出租屋，我们三个女人紧紧抱着哭成一团。芳芳为了救我，不只是花光了我交给她的钱，把小小的缝衣店也低价转让了。这时我们三个人到中年的女人感觉前途特别黯淡无光。
我们三人哭过之后，我再次拨打父亲的电话，电话依然提示拔打的电话已经关机。打通不了电话，我就无法知道母亲吉凶祸福。荣荣看到我非常着急，对我说:“月儿姐，别再打电话了，我们还是现在回你老家看看吧!”从打不通父亲电话，我就想回老家看望母亲，听到荣荣这么说，我勉为其难的说:“荣荣，我是想回去，可是我们的钱全花光了，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车票也买不起。”荣荣看到我被钱唬倒了，对我说:“月儿姐，我准备的还有钱，不过已经不多，但是够我们三人来回的车票。”荣荣为了把我从监狱打捞出来，早花光了所有钱，可怜的荣荣为了筹钱，身上又不知被几个嫖客骑过，这样的皮肉交易，人到中年的荣荣已经没了优势，年轻的妓女前仆后继迎头赶上，一个比一个长得鲜嫩，所以年轻的妓女生意出奇的好。荣荣已经蜕去年轻时代的繁华，步入成熟沉稳，气质反倒越好起来，可是因为快要进入不惑，同年轻的妓女竞争，显然没有任何资本，所以就是做了妓女，嫖客也不会拿给荣荣更多的钱，往往三五十元就把荣荣打发了。
我们三人当天就赶到郑州火车站，买了三张车票就坐上返家的大巴汽车。最近几年由于高速公路的飞速发展，只要坐上大巴汽车，一路全程高速，三个小时就能把我带到家乡。那天下午，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三个小时，就下了收费站，在我们三人下了车往家赶时，刚走到村口，一位大婶看到我，像吓了一跳，对我说:“月儿，你咋才回来?你是你爹娘唯一的孩子，在你娘临终时，咋不回来给你娘送终?”
什么?母亲已经去了?听到这一天大噩耗，简直如晴空霹雳，当时我的手脚就变得冰凉，差点站不稳了，走起路来双腿开始哆嗦得厉害。我渐渐跪了下来，一声长嚎:”我可怜的娘啊”……
在我跪着一路痛哭流涕向家爬时，身边围了十多个婶子大娘大伯叔叔，在这些人中都是一律的老了，年轻人差不多都去外地打工，只剩下这些可怜的空巢老人。这些老人看到我简直义愤填膺，指责我说:“月儿，你这个不孝之女，在你娘咽气时打你电话一直是关机，现在大家把你娘埋了，你倒回来了!”听到长辈们的抱怨，我更是痛苦得无法自制，我可怜的亲娘啊!不是月儿闺女不想回来为您老人家送终，而是真的回不来啊!我被陷害我的公安警察关押在监狱，根本无法回来，一位大伯提醒我说:“月儿，你别一直哭，快回去看看你爹吧，自从你娘走时，打不通你电话，你爹就变得不正常了。”
当我哭着爬到家，面对我父亲时，我拉着父亲的手叫着:“爹，爹，月儿闺女回来了，你快告诉我，把我娘埋到哪里了?”可是父亲显然不认识我了，一直面无表情，无喜无悲，似乎云游在另一个世界。在大家七嘴八舌之下，我才知道父亲受了刺激的过程。
那天父亲把母亲送到镇医院抢救，实际上根本算不上抢救，患了急性心梗的母亲命悬一线，情况非常危急，医生害怕承担责任，一再催促父亲让赶快转往大医院。父亲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就雇了一辆120急救车，母亲当时还算清醒，上了救护车还不忘提醒父亲别忘记把拖鞋一块带上，等病好了以后还要穿的。父亲听了母亲的话就把拖鞋拿上，可是救护车在开了不到二十米，还没走出镇医院大门，母亲就不行了，几位跟来的医生在车上临时抢救了快半个小时，也没挽回我母亲的生命。医生对父亲宣告抢救无效，医生已无力回天时，父亲就拼命打我的电话，可是那时我的手机已经被审讯我的人拿走，应该已经关机。
父亲无法联系到我，雇了一辆专拉亡人的殡葬车把母亲送了回来，回到冷冷清清的家，当时只有司机和父亲两人，大家都不知母亲已经病故。司机帮父亲把母亲抬到堂屋一张放有被褥的席上，司机开车走后，家里就剩下父亲一人守着已经去世的母亲。后来也有人听说我母亲已经亡故，可是因为天黑，感觉瘆的慌，一位大婶来到我家大门口，在大门院外转了一圈，始终没敢进来。在那天凄凄惨惨的夜里，父亲老泪纵横的差不多哭了一夜。第二天时，留守的老人们才来到我家，大家轮翻着给我打了无数的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只好作罢。最后同村的老人们全体出动，大家帮助父亲埋葬了我的母亲……
自从埋葬过母亲，大家就看到父亲天天拿着母亲的拖鞋，在空中舞舞扎扎的，老是嘻嘻笑笑说:“月儿她娘，我把拖鞋给你带了回来，你现在就穿上吧!”这时大家才发现，父亲因为受了刺激，已经精神失常了……
后来，在村里老人的指点之下，我牵着父亲的手来到母亲的坟茔，在母亲的坟茔前，我同荣荣芳芳三人跪在地上痛哭不止，大家说我几次哭昏了过去，在哭昏过去之时，在恍恍惚惚中，可是我明明白白看到了母亲，母亲对我说:“月儿闺女，娘可想你了，这一个多月里，你都去了哪里?”……
我能去哪里?实际上我哪里都去不了，我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在我刚被拘押，警察要家人的联系电话，以方便同我家人联系敲诈钱财，看到我的年纪，想到快是四十岁的人肯定成家了，有夫有子的，所以对我说:“月儿，提供一下你老公的电话吧!”我对他们说我没有老公。当时我又不想让年迈的父亲为我担心受怕，母亲又是处于病危之中，我更不会给这些人提供父亲的联系电话了。最后我只是给他们说了荣荣和芳芳的电话，现在想来，我真是愚蠢至极，正是由于提供了二人的电话，我不仅害了自己，更是殃及害了荣荣和芳芳，让我的两个亲密爱人受了这么大的磨难，而这种无以复加的磨难，却都是我给她们造成的。
如果我不说出荣荣和芳芳的电话，既然母亲已经去了，我就是被坏人剥夺自由，老死在监狱里，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影踪，在监狱了此残生，事情也就一了百了。荣荣和芳芳一定比现在过得好。可是现在我做了什么?
母亲走了之后，父亲已经变得不正常，不认识所有人了，如果我回郑州把老父亲一人撇在家里，让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我央求父亲说:“爹，你就跟我一起去郑州吧!”爹似乎变清醒了，在我回家十多天以来，终于说出一句正常话来:“月儿闺女，爹不能跟你一起走，爹走了就没人守你娘的坟墓了，你娘如果泉下有灵，不知该多孤单啊!”我始终无法说动父亲，在大多时间父亲总是糊糊涂涂犯混的，可是每次在我提出这种要求时，父亲甚至比正常人还清醒。一位暗恋我父亲几十年已经上了岁数的婶子对我说:“月儿，你放心回郑州吧!只要有你婶子在，就不会饿着你爹，你爹吃一碗饭，你婶子就端一碗饭。”我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又老又脏的婶子。在父亲年轻时代，这位早年就守了寡的婶子不知给父亲送了多少秋波，可是父亲的爱情由于一心一意在母亲身上，对婶子的暗示根本不为所动，可是醋意大发的母亲无中生有的还是给父亲吵了好几次架。婶子在年轻时代可懂得穿着打扮了，哪知过去这么多年，婶子反倒变得邋里邋遢，不会收拾自己了，人是衣裳马是鞍，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所以婶子变得越来越俗不可耐气起来。
在去等发往郑州的车时，我对前来送行的婶子用早已哭哑的嗓子说:“婶子，我娘已经去世，人死是不能复生，念在以往情份上，你就收拾一下自己来我家吃饭吧!”我刚说完，婶子的老脸皮反倒红了起来，腼腆得像一个小姑娘似的低下了头。这时我牵着父亲的手，同时把父亲的手放到婶子手里说:“婶子，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你也守了几十年寡，该有一个家了……”
我们三人终于坐上返回郑州的大巴车，在背后是变得越来越渺小父亲和婶子的身影。一路上想到母亲，泪水不觉再次滚滚落下。等回到郑州，我声音沙哑得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刚回到出租房院子，女房东看到我们三人进来，对我说:“月儿，看你前一阵不是风风光光的吗?今天看来咋这么不高兴啊?是遇到难题了吗?”房东对所有的租户都没有恶意，只是快言快语，有口无心。当时我从嗓子里啊啊了几下，想回应一下房东，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女房东似乎明白了一切，接着说道:“也真是的，二十多天以前，卖猪头肉的两口子都被抓进局子了，听说在熟肉里添加了对人有害的东西，人吃了会得癌症。”我心说，我早已经知道这事，在看守所里我就同卖猪头肉女的意外重逢了。房东担心的不是这两口都去局子喝了稀饭，只是害怕没人给她缴房租了。
虽说我在这事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但是生活还是不得不继续下去。我还有非常智慧的大脑，在网络上已经积攒了不少人脉，在后来几天里，有不少我的粉丝找到我，扬言说为了给我出气，一定要把陷害我的人一个个告到监狱。我对这些人说:“谢谢你们的心意，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告了。而且幸亏陷害我的人及时挽救了我，不然我还会继续做对不起百姓的事，更何况一个人坏事做多了，理所应当得到惩罚。”
等到沙哑的嗓子全部好了之后，我已经频繁去郑州一家古玩城兜兜转转，一次在漫无目的闲逛时，竟然意外发现了东亮，十几年不见，发现东亮变胖不少，腹部明显隆了起来，像一个怀了六个足月的孕妇。东亮十几年来生活也没稳定下来，成年累月在外面东一狼锤西一棒椎的打着游击战术，先是去北京差不多乞讨两年，总算在画院学了一些真本事回来，再次回到郑州就开了一间小小的画廊，一张画架差不多占据了一半画室面积，不过东亮还是特别摆了一张茶台，可以接待大家喝茶。东亮见到我显得特别惊喜，热情的招乎我坐下喝茶，在接下来喝茶聊天的时间，东亮几次问到华子，问华子去了哪里?还说华子至今欠他五千元钱，害得他差点被老板起诉，不得不玩了失踪。我对东亮说:“千万别找华子了，华子已经家破人亡，早混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就是找到华子，就是打死他也讨不回这五千元钱。”
我没有说错，华子真的拿不出一分钱了。而且在前几天，我在大街上碰到华子了，当时华子已经被人砍去两腿，没有了双腿，华子身高比以往低了一大截。华子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可能一个人坏事做得太绝，肯定会遭报应的。华子对一个女人既骗钱又骗色，被女人的老公捉奸在床，女人的老公可是厉害的主，人家是混黑社会的，一些警察都得罪不起。当时在淫床上，女人的老公不仅动用马仔割掉华子祸害女人的东西，还把华子双腿砍去。这下华子彻底栽了，没了祸害女人的生殖器，再次失去双腿，华子已经成了废人。在我见到华子时，华子正趴在一张滑轮木板上，正在沿街乞讨。华子的身上脸上被弄得脏兮兮的，显然从失去双腿那天起一直没有洗头，乱发长长的在地上拖着。胡子也没刮，这样的孬种相，我当时根本没有认出来。乞丐对我喊着:“月儿，月儿，我是华子啊!”听到声音这么熟悉，我才知道是见到华子了，可是华子被弄得一身臭烘烘的，离了老远就把人薰得头疼。我本身就有洁癖，就是在监狱被关押一个多月，还是做到每日冲澡。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华子，是做了十几年邻居的华子，华子就是做了多么恶心人的坏事，看到华子成了废人，我对华子怎么也恨不起来了。一如几年前，华子的老婆杏花，在失去女儿之后，儿子又患了抑郁症，不久自杀身亡，杏花失去了一双儿女，精神基本上全部崩溃，再也找不出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在杏花出事当天夜里，我同荣荣正在出租屋抱在一起睡觉，在朦朦胧胧之中，我发现杏花进来了，我一阵惊奇问杏花:“门一直是锁着的，你又没让我起来开门，你是咋进来了?”杏花似人似鬼的说:“你住的屋门缝大，我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我今天是特意来给你和荣荣告别的。”杏花刚说完，“忽”的一下不见了人影。那夜在我吓醒之后，我摸了一把吓出来的冷汗，把荣荣推醒说:“荣荣，杏花已经不在人世了……”
杏花真的已经死了，在抱过儿子已经冰凉变僵硬的身体之后，杏花已经打算不想活了，杏花在一阵嚎啕大哭之后，站起身来找到儿子用过的刀片，拿上刀片在手腕动脉上狠狠划了一刀，当时血就像飞一样喷喷溅出来，杏花再次把儿子抱起，渐渐的杏花已经有了困意……
第二天，大家看到杏花一直闭门不出，去敲门时，里面根本没有人来回应。女房东想到大势不妙，当即回屋拿了一把钥匙开门，当把房门打开后，大家当即都惊呆了，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血的海洋，杏花和儿子两人正睡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我们进了屋发现杏花母子二人早已没了气息，后来为了方便把杏花母子两人分开送到火葬场，可是男房东用了十分的力气也没有能力把两人分开，女房东流着泪说:“别分开了，就让这母子二人永远在一起吧！”
第三十七章
男房东听从了女房东的建议，不再竭力分开母子二人，直接找了一条毛毯把母子二人裹紧，男房东在忙着试图把母子二人弄在一起不让分开。
当时，看到杏花和儿子如此惨痛离开人世，我同荣荣早已控制不住泪水，差不多已失声哭了起来。在后来，我们院里活着的人差不多都参与进来，大家一起努力把母子二人抬出，然后雇了一辆殡葬车拉上送去火化。说起来杏花母子也够命苦，就是在离开人世时，没有一个人能寻到华子，如同在十多年前杏花女儿因病去世，华子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大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华子的踪影。可以说华子风流成性，除了处处猎艳，是从没有为老婆孩子尽到一点责任。就是家破人亡了，对于华子也是无关痛痒，根本捅不到疼处。
在杏花母子去世几年之后，我竟然在大街上见到坐在木板滑轮车乞讨的华子，失去双腿和生殖器的华子虽然还在活着，但是等同废人无异。华子已经失去骗财骗色的资本，有时候我还在心里揣测华子，虽说好死不如孬活，可是又是什么力量能支撑着华子毫无尊严的活到现在，我认为，华子与其如此卑贱的活着，真不如一头撞在墙上为已故的家人谢罪。
我发现同华子有性接触的女人，没有几个女人有好下场的，就是以前同华子有一夜风流反遭杏花毒打的雪梅，事后虽说幡然醒悟，又是嫁了一个可以满足自己性生活的出租车司机，加上雪梅又有经商的天赋，通过不断炒房，竟然轻轻松松的做了款姐。可是后来还是倒了血霉，人心不足蛇吞象，雪梅受了别人蛊惑，虽说又有孕在身，又去跑投资担保业务，由于承诺的是月息高额百分之十回报，很快就融了不少资金。在业务做得红红火火之时，雪梅还特意找到我说:“月儿，我现在接触到一个非常赚钱的融资平台，你如果把十万元钱放到我们公司，利息月计百分之十，一个月就可以给你一万元利息，你想参加不?”雪梅说的利息比银行高好多倍，就是再聪明的大脑，有时候如果犯起混来也会把智商拉到零级。可是我虽说有所动心，因为由富返贫，变得一无所有了，别说拿不出十万元，就是几百元也没法找到。因为赤贫，所以同时也救了我，没有去趟这混水。那知过了不久雪梅就哭天喊地找到我，说融资的老板已被公安抓走进了局子，由于雪梅找了好多人融资一千多万，老板去监狱喝稀饭，钱已经被公家全部没收，债主肯定不甘罢休，就去找雪梅讨债，雪梅当时已经离预产期不到二十天，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雪梅苦巴巴对我说:“月儿，别人已经起诉我还钱了，如果我不是快要生产，早被公安人员抓走了。”不过后来雪梅还是没有逃脱卖房还款的命运，当时房价正处于低谷期，卖了房子也没能还清欠款。在这事上栽了跟头，雪梅并没有以此为戒，后来又折腾起了3M传销，3M的承诺利息更是高得惊人，日计息百分之三十，参与进来不久，融资老本跑了路，自然又血本无归。雪梅在生意上亏得一败涂地，却接二连三的跟现任丈夫生了四个儿子，加上以前生的，以及丈夫前妻撇下的儿子，快组成了一个加强排了，雪梅不想再生，已经想到做绝育了，我对雪梅开玩笑说:”你千万别!别啊!一定还要继续生，因为还没生下女儿啊。”雪梅曾经给我说过她现在对现任老公简直怕了，老公性欲太强，就是在雪梅身怀六甲，还要骑在雪梅肚子上泄欲，雪梅不肯就犯，就用留着长长指甲的手去抓破老公脸皮，在一场性爱中，两人互不相让，强中更有强中手，总是打得气喘吁吁的。
后来再次见到雪梅时，是雪梅来到我刚租住的小区，听到有人敲门，荣荣跑去开门，当把房门打开，发现外面正站着低头哈腰的雪梅，雪梅当时拿了一大叠宣传彩页，是来给我们推销安装网络宽带的。我当时很诧异，雪梅不是一直在跑大生意的吗?做的都是张口闭嘴说的都是上千万大买卖，咋越来越与日俱下，竟然肯做散发宣传页的小差使了。在后来谈话中，我才知道雪梅已经把所有的房子卖完抵债，现任老公看到雪梅已一贫如洗，就同雪梅办了离婚，眼下为了养活几个儿子，雪梅不得不做上了这种小打小闹生意，虽说挣钱不多，但是钱来得踏实可靠。
实际上雪梅的结局不是太悲剧，至少还活得好好的，估计还会迎来第三段婚姻。可是眼下华子的命运却万劫不复了。
那天在东亮的画室，由于意外久别重逢，我同东亮前前后后回顾了好多陈年往事，谈到华子的因果报应，而且后来我还真的获悉华子的死亡消息。华子的死相更惨，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华子用手努力滑着木板穿过一条马路时，被一辆大货车碾压在大轱辘底下，当时就粉身碎骨，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堆稀泥，由于雨水下得过大，严重挡住了大车司机的视线，司机根本没有意识到当时撞死了人，直接鸣着高音喇叭大声吼叫着呼啸而去……
在同东亮边聊天边喝茶中，不知不觉到了古玩城关门时间，东亮对我依旧恋恋不舍的，后来还同我一起回了我租住的地方，希望能找回二十年前的记忆，我同东亮步行着回都市村庄，穿行在大街上，不时看到有宣传车在反反复复播放着城中村拆迁政策，给人一种风雨欲来城欲摧感觉，让我意识到不得不考虑重新租房了。在路过街上一家理发店时，只听到老板在同一位顾客大声说话，大意是说都市村庄一个个快拆没了，大家想花五块钱理一个头的好事今后不会有了，以后生活成本会越来越高。别看理发店老板做着小小生意，人家真有高瞻远瞩独到慧眼。等我和荣荣搬走只是租了一室一厅，租金居然比这里高了好几倍，为了节省开支，我不得不对生活精打细算起来，差不多一毛钱掰成八半子花，经济的压力使我提早进入更年，我已经学会同商贩讨价还价锱铢必较，变得比任何人都务实起来。
当天，我同东亮刚到了住处，迎面碰上女房东，女房东看到我同一个大男人一块回来，当时没有认出是东亮，对我打着哈哈说:“月儿，真是奇怪啊，竟然发现你能带男人回来了，我看啊，你真应该安心找一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了，你同荣荣就是好了二十年又有什么用?两个女人在一起就是天天又搂又摸折腾，无论如何也生不出孩子啊。”听到女房东再次口无遮拦瞎说，我急急指着东亮对女房东说:“这是当年租你家房子的东亮，你应该记得的。”当我说到东亮，女房东突然记起了什么，转身对东亮说:“我看出来了就是东亮，一点也不假，只是模样变化有些过大，咋胖了这么多?当年可是瘦得厉害，像一二级风就能把人刮跑。”女房东的第一印象没有说错，东亮虽说做画廊生意不是太成功，人到中年真的发福不少。后来女房东经常撮合我同东亮谈恋爱，被我一口回绝了，当然不是我对东亮有什么成见，而是我对东亮压根儿提不起一丝谈情说爱的热度。说实话在多年之前东亮就没有打动过我的心，人到中年之后，我对东亮更是谈不上感觉。我始终坚信，东亮只能做一个很普通的朋友，却不是做伴侣的最佳人选。现在我同东亮已经步入不惑之年，我认为凡是剩下来的大龄男男女女，多多少少思想已经变态，在寻找对象上高不成低不就，这山望着那山高，只能成空中楼阁，把自己一天天熬成空巢剩男剩女，积怨变得越深，所以根本不适合结婚。实际上不只是我看不上东亮，东亮也没看上我，人家在画廊天天守守着喝茶，经常遇到不少小鲜花之类的妙龄少女前来索画，小姑娘对大叔级的东亮肯定不会投怀送抱，现在九零后的小女孩多鬼精啊，这些小姑娘一个个在蜜糖罐里长大，坐享其成惯了，不会对其貌不扬的穷老大叔动心，小姑娘对东亮没有想法，可东亮对小姑娘却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起来，总认为有一天能老牛啃到小鲜草。时间长了，东亮看到自己的画一副副送出，没有得到一点回报，恼羞成怒大骂现在的女孩太物质，东亮根本没有意识到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并不见得都有恋父情节。更何况由于三十多年来，中国变态的计划生育政策，中国的父母差不多把女孩全部计划掉了，九零后男孩和女孩出生比例严重失调，中国的男人中早已产生三千万光棍大军，僧多粥少，家庭富足的年轻男孩都不好找对象，更何况已跨入四十多岁的东亮！东亮在年龄上已没有优势，经济上更满足不了年轻女孩的挥霍无度。
后来，我就经常去古玩城跑了，渐渐结交了不少良师益友，更有穷困落倒的文人，当然并不是每个文人都是斯斯文文，一身正气，如果文人玩起阴谋诡计，实际上比任何人都不要脸。那时，书画生意已经一天天不好做了，随着打老虎之风刮得厉害，没有一个政府官员敢明目仗胆用书画作品洗白灰色收入，所以书画生意一落千丈风光不再。由于我在记者生涯上摔了跟头，只好跟着古玩市场上一帮穷书画家打交道了，这些书画家虽说水平高低不等，却一个个都想功成名就摇身一变化身大师。我的文笔精华在这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经常为书画家们写写吹鼓文章，也能混吃混喝，但是挣钱不是太多，挣穷书画家的钱不说难于上青天，简直是虎口夺食，有些穷书画家自己都生计难于维持，当然不会给我出手大方。我因为已经失去做记者的光环，渐渐在做脚踏实地的事，深受书画家的影响，我还一度痴迷上画画，指导老师如此惊叹我的悟性之高，认为我在画画上还是有一定天赋的，所以最适合学习画画。不过在没事时，我还是学着沐浴焚香用蝇头小楷抄写心经。
书画家大多虽然穷，但是不会缺少酒喝，经常受到索画者的高级宴请，同书画家打交道时间久了，我也逐渐习惯了同大家一起喝酒取乐。我酒量本来不大，是喝了红酒都上头的，所以逢喝必醉，有时还狼狼狈狈的吐酒，弄得我特没品味。
那时候荣荣出去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工作，妓女出身的荣荣没有任何技术特长，在年龄上又失去找工作的优势，招聘用人单位只招聘三十五岁以下的工作人员，一道年龄上的无情划分，就把快奔到四十岁的荣荣排除在外。一次荣荣在一家工艺店门口看到写有招聘信息，荣荣走了进来说要应聘，工艺店老板实际上比荣荣还要老十多岁，看到荣荣当即一口回绝，还嘲笑说荣荣年龄过大，她招聘的是小姑娘，而不是中年阿姨，荣荣被闹得面红耳赤出来，后来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背着我继续做起了妓女。当时由于我把心思完全放到画画上，对荣荣卖淫竟然没明察秋毫，如果真的让我知道荣荣重操旧业，我宁愿让自己跳入黄河自杀，我根本不会接受荣荣再去用身体赚钱。可能妓女做得太久，荣荣感觉自己身体很脏，不止一次对我再次提起寻找净土的愿望，我对荣荣说:“亲爱的，世上是找不到净土的，你难道忘记十几年前咱俩是去找过净土，还不是无功而返?”荣荣若有所思的说:“月儿姐，我哪天突然死了，希望你能带上我的骨灰去找净土啊!”听荣荣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我当时大为生气，对荣荣说:“荣荣，我比你还大两岁，就是死也该先轮到我。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说惹月儿姐生气的话。”
我一直相信我对人的生死预感超强，却万万没有想到荣荣真的会那么快离开我，不知怎么回事，在那些天里我同荣荣每天晚上腻腻歪歪一起，更加感觉难分难舍，荣荣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在故意刺激我，说:“月儿姐，你不会为了东亮，把我抛弃吧!”当时我一边用手指轻揉着荣荣的乳头，荣荣差不多亢奋得又要叫床了，可能女人到了四十，正是性欲最旺盛的时候。中国不是早有话说女人，三十不浪四十浪，四十正在浪头上，按年龄说荣荣正处在激情似火的年纪，像一座老房子失火，一旦燃烧起来就彻彻底底没有救了。我对荣荣说:“你看月儿姐是那种人吗?你月儿姐爱了你这么年，哪会轻易放弃的?”在说出这翻话时，我把手指再次游移到荣荣嘴唇，来回轻轻划着，划过一阵后，再次把手回到荣荣腹部。不服老不行，到了四十，我同荣荣都已经发福不少，身上有了一些赘肉，不过现在的荣荣，对我更是一个无法抵制的肉惑。抚摸起荣荣丰满的肉体，手感特别好。荣荣听到我的表白，再次动情了，用微喘的声音对我说:“月儿姐，你知道我为什么离不开你吗?我做过妓女更懂一个道理，妓女和嫖客除了直奔主题性交，根本无情无爱。可是每个人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才能嘴对嘴亲吻，亲吻不是廉价的表白，只有在爱到情深意重时，大家才渴望用亲吻表达爱情。所以我知道你爱我……”荣荣刚说到这里，我不由再次扑了上去，对荣荣猛烈亲吻起来，同时我感觉到已经幸福得一塌糊涂，啊!荣荣!月儿姐真的爱你!爱你爱到一分一秒都不想停止，希望日月星辰永远为我驻足，千万不要把荣荣给我带走了……
第三十八章
在我同荣荣人到中年，爱得依旧如火如荼，谁也离不开对方，每分每秒都想黏在一起。可是为了挣钱糊口，我不得不考虑着赚钱，所以经常去古玩城跑业务。
那时不只是我一个人习惯往古玩市场跑，我发现当年做网站记者工作的，有好多人同我一样找书画家做宣传，这些甚至小学都没毕业的所谓记者，再次摇身一变，有的自我标榜是河南电视台某频道的大咖，或者是某报社或杂志的编辑记者，实际上这些家伙甚至一篇完整的文章都写不出来。这些人有不少同我一样吃过公安警察的亏，所以不敢再胡作非为对贪官实施敲诈。现在这一帮人纠结在一起，乱哄哄的扛着一台早被技术淘汰的破机器，装模作样的给画家做宣传来了，这些人虽说没有文化，但是老书画家看到居然是扛着大机器来的，根本不懂这老机器已经过时，早该扔垃圾堆里废物再用，还是让这些人给他们做宣传，尽管这些人不懂技术，除了拥有骗人的本事，简直一无所长，可是他们的生意总是比我好得多，因为书画家毕竟买他们的账。
中国人虽说不喜欢上当受骗，可是如果对方能说会道骗术高超，还是逃脱不了被骗的命运。有些书画家更是单纯得要命，有时被人家骗卖了，还在向对方讨好拼命的给骗子查钱。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帮没有文化的人纠结在一起是非常厉害的，简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中国自古有句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诸葛亮够聪明吧?可是几个无知无识的家伙组合在一起就变成厉害无比了。元散曲《朝天子·志感》中说过，老天只恁忒心偏，贤和愚无分辨。折挫英雄，消磨良善，越聪明越运蹇。志高如鲁连，德过如闵骞，依本分只落的人轻贱。
我觉得我始终没有逃脱被人轻贱的厄运，荣荣没有以后，我除了万念俱灰，而且已看破红尘，在打算遁入空门前一天，我指着一排排摆放齐齐整整的文学书籍，对芳芳的女儿豆豆说:“豆豆，阿姨需要走了，现在除了这些书，已经一无所有，阿姨留给你的唯一记念就只有这些书了，只是希望你读了以后，千万别走阿姨的路，阿姨就像同魔鬼签定卖身契的浮士德，靠出卖灵魂换取青春和知识财富，哪知把古书翻烂，也不曾聪明半点，还蹉跎虚度了半世光阴，可惜时光已不能倒流，人生根本没有回头路。”芳芳流着泪对女儿豆豆说:“豆豆，你月儿阿姨没成过家，没儿没女，在你月儿阿姨要出家时，你就喊月儿阿姨一次妈吧!”芳芳话刚说完，豆豆就向我扑了过来，一边喊着:“妈妈啊!豆豆爱你”，一边在我脸上热烈猛亲，我似乎有些窒息，却更多感动着……
但是，我还没有感到自己的孤独寂寞，因为我真的不屑于同没有文化的人渣再次合作，就象完全否定我的过去，如果不是遇到这些垃圾，我完全可以为母亲养老送终，在母亲弥留之际还能看望母亲最后一眼，听听母亲的遗愿，可惜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当然我不能永远把悲痛停留在过去，一个更大的灾难再次向我袭击过来，简直让我措手不及，我万万始料未及的是我唯一的亲人，父亲居然突然间走了。
那天，郑州从早上就开始下雨，一直到中午就没有停止，越有越下越大之势，因为外面下着瓢泼似的大雨，我由于无处可去，只有躲在东亮画室一杯接一杯喝茶，只喝得肠胃满得只打咆咯，跑了好几次厕所。在我从卫生间回来再次坐下时，我的手机来电话了，在接通电话后，传来老家大伯老迈的声音:“月儿，你现在快回来吧，你爹掉到河里淹死了……”听到大伯这么说，我一阵惊愕了，等终于缓过劲儿，我就提着皮包急急往外面跑，东亮从画室急忙追了出来在我后面大喊:“月儿，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着对东亮说:“我父亲不在了，我得赶回去给老父亲送葬。”在慌慌慌张张一边走时，我再次给荣荣打去电话，荣荣在接通我的电话，我听到荣荣有一丝微弱的轻喘，像是在叫床，显然荣荣为了挣钱又在忙着接客，做着贩卖皮肉生意。当时我顾不得在电话中给荣荣发火，只是说:“荣荣，我父亲老人家去世了，你在住处等我，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回到住处，发现荣荣比我回去还早，已经换了一身黑衣服在等我，在我换去身上湿衣服穿上一件风衣，又准备了一些钱后，我们两人就赶到郑州火车站，买到两张车票，不到十多分钟就已经坐上赶往老家的长途大巴车。
下了车，刚到家大门口，就看到我家院内围了一群大伯大妈婶子大叔，也是父亲做了一辈子的左邻右舍老朋友们，可能就是这份几十年相处以沫的感情，父亲母亲一辈子就没走出过这份故土，始终不肯来郑州陪我。母亲已经魂归大地叶落归根，眼下父亲再次撒手尘寰。实际上在我还没到家时，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已经把我父亲的尸体移到正屋，给父亲身上盖着一件破旧的被子，那个已经嫁给了我父亲的婶子，正坐在旁边放声大哭，我相信婶子的悲恸肯定是为了同父亲的爱情。
后来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我再次弄明白了父亲去世的来龙去脉……
在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清醒过，一天比一天糊涂得厉害，天天抱着母亲生前穿的拖鞋疯疯癫癫瞎跑，还经常惹祸。父亲已经不认识身边所有的人，只记得我的生身母亲，老是一个人对空中自言自语比划说:“月儿她娘，你等着我给你穿鞋来了……“，婶子甚至有些吃我母亲的醋，捶着胸埋怨我父亲说:“月儿她爹，我现在一把年纪的人嫁给你，是图了啥啊?你眼里啥时有过我?”，可是对于婶子的指责，父亲不仅从来没有明白过，更不会知道婶子已经嫁给了他。父亲的心里装着满满对我母亲的感情，眼里却始终没能有过别人，甚至不知道用正眼看一下婶子。所以婶子的抱怨也不是空穴来风，人家老了老了，自我牺牲晚节下嫁给我父亲，却一次也没有赢得过我父亲的爱情，你说婶子能不觉得冤屈吗?所以我对婶子的抱怨还是有所理解，甚至在我自己都没钱吃饭，我还要给别人东挪西借凑钱给两人支付生活费。
今年的夏天老家雨水特别多，大雨说来就来，一次下了大雨，就下得沟满河淹，地上到处流的都是雨水。这天父亲再次在怀里夹着母亲的拖鞋，糊里糊涂出了门，婶子当时正在灶屋给父亲下面条，根本没有留意我父亲一个人走了出去，当把面条做好先给我父亲盛了一碗面条，等端了过去，才发现我父亲不在了。
那时我父亲一个人不知不觉来到村外的河边，父亲犯着糊涂来到这里，可能这里曾经记载着同母亲生前的爱情，所以在父亲老眼昏花中，父亲竟然莫名其妙看到了我母亲正在河中独舞，还嫣然一笑对我父亲招手说:“月儿她爹，你也来一起跳吧!”这时父亲就举着一双拖鞋嘿嘿笑着，一步步向河中走来，一边对我母亲说:“月儿她娘，你等着我，我现在就给你穿鞋来了……”这时，实际上在河水中走得东倒西歪的父亲，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失去重心就慢慢倒了下来，父亲在水中只是毫无意识的扑腾几下，就已经完全被河水淹没了……
当大家发现父亲的遗体时，父亲由于河水浸泡已经浮了上来，等一群人把父亲打捞上来时，发现虽说已变得面目全非，但在怀里依然紧紧抱着我母亲生前穿的拖鞋，死死没有松手……
现在父亲去了，在家里我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处理了父亲的后事，给父亲买了一口柏木棺材，把父亲装殓入棺。后来等把父亲和母亲合葬埋在一起时，我同荣荣一起跪在地上长哭不止，在悲痛交集中我再次哭昏了过去，在懵懵懂懂意识中，我似乎看到了我父亲母亲变成了一对化蝶，在空中舞动着翅膀，然后双双绝尘而去……
在料理过父亲后事，回到郑州后，我一直陷入无边无际的悲痛之中不可自拔，我已经没了一个亲人，那时只要见到每一个人，就是无意中戳到我的伤痛，我总是大哭不止。一位画家对我说:“月儿，人死如灯灭，阴阳不相切。要想活向转，海底去捞月。我认识一位方丈师傅，我可以带你去寺院，为你的父母超度一下亡灵，然后你就会安心了。”
这位画家没有食言，没过两天就带我去了一家寺院，这家寺院虽说正在重建之中，香火依然旺盛，一群群的信男善女在佛像面前焚香沐浴，顶膜礼拜诵经念佛，整个寺院被腾腾的烟气弥漫，简直成了烟气燎绕的世界。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高僧，当这个画家朋友说明来意，高僧就带领着一帮道士尼姑围着大殿转了好几个回合，郑重其事双手合十，念诵《阿弥陀经》和《无量寿经》，他们诵完之后，我的亲人，也是我的父母双亲已经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共度涅槃彼岸。后来在要离开寺院时，方丈对我说:“姑娘，我看你面善心慈，同我佛家有缘，我相信你还会回来的……”
不知是高僧独具慧眼，还是能穿透人心，或者能预测吉凶祸福，抑或我同佛家真的有缘，高僧真的一言成谶了，时隔不到一年，我真的回来了，不，严格来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带着荣荣的骨灰一起回来的……
自从父母都去世之后，我真正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再次回到郑州后，我只有从荣荣身上找到安慰了。可是哪知命运再次给我开了一个残酷玩笑，竟然把我最心爱的荣荣也带走了……
我们租住的都市村庄面临被拆迁，形势越来越风声鹤唳，已经有大群的拆迁队伍每天都要在大街上巡逻，这些人手提肩挑拆迁工具，已经把临街商铺玻璃窗户一家家捣毁，由于窗户被砸碎，空空洞洞的像盲人被摘除眼球的眼眼，显得丑陋而又悲凄。不仅如此，一个个租户被弄得人心惶惶，害怕缴了房租，再次回来住时成了房倒屋塌一片废墟。女房东对我们租户依依不舍的说:“不是我要撵你们走，做了二十年邻居，从感情上来说已经把你们早当成一家人了，可是你们看啊，不只是你们得搬走，我自己也得挪窝了……”
路过一家新小区大门口，我走了进去问物业保安:“你们这里有业主要出租房子吗?住房面积不能太大，一室一厅就行。”保安就给我提供了一个手机号码，并且给我要了二百元信息费，我和荣荣终于如愿租到了一套住房，我的房东很有钱，人家就是炒房专业户，手里买了有二十多套房子。给人一种“月儿穹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炒房住高楼，几家流落在街头”之感，我同荣荣就是沦落街头的穷屌丝，所以不得不支付高额租金寄人篱下。
实际没有搬离新家时，荣荣的经期时间长，出血量又大，往往十天半月不会停止流血，刚开始荣荣还认为是乱经所致，就去街上私人诊所买了一堆止血的药片乱加服用，可是后来随着尿频尿急，身上又出现浮肿现象，就不得不考虑着去大医院检查了。
搬到新的住处以后，荣荣的下身出血量惊人，看着荣荣因失血过多变得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实际上荣荣已浑身无力，走起路来都吃起力来。我喊了一辆出租车把荣荣送到到河南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是荣荣患了宫颈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大量癌细胞已经在身上转移。医生对我说，荣荣最多活不过三月了。就是给荣荣做化疗或病灶切除，也已经无回天之力。听着医生对荣荣下的死亡通知，我感觉自己都快支撑不下去了，说话都变得哆多嗦嗦起来，我说:“医生……医生……病人真的没有一点希望……没一点希望了……”，医生当时就给我严峻的表态，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接下来，医生给我解释了宫颈癌是妇科常见病，大多原因是病人早孕早产，或多个性伴侣所致。
荣荣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却做了妓女，所以老天来要她的命了。
当荣荣知道自己患了宫颈癌，而且已经是晚期时，死神将要来临，刚开始是慌恐不安，害怕在她死后没人给我做伴，但过了几天之后，已经面对死亡做到泰然处之，荣荣对我说:“月儿姐，我这个做妓女的除了接受死亡，真的没有更好的出路!”我对荣荣哭着说:“在这个世上，我也只有你唯一一个亲人了，你如果不在了，我该怎么办?”荣荣这时也哭了，说:“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是现在死神来了，我真的不能再陪伴你了……不过，这就是报应，谁让我去做了妓女?做妓女的人不下地狱，谁还能下地状?所以我必须得下地狱了，只是在我死后，千万不要通知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年纪已经大了，肯定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现实，所以得让我父母相信，他们的女儿已经云游天涯四海为家了……”
荣荣在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星期，我同荣荣仅存的一点钱早已花了净光，芳芳把所有的钱也全部给了医院，可都是杯水车薪，由于没了钱，医生已经停止给荣荣用药，好多次催促我带荣荣离开。在医院住了几天，我亲眼看到一个个高干病房里的病人，一个子不用花，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让我再次深深体味到每个人生命严重的不平等，以及穷人在疾病面前的孱弱无力……
我已经借遍了身边朋友们的钱，直到再也借不出来了，那时我差不多白天都在跑着四处奔波借钱，晚上回医院照顾荣荣，由于好多天没有休息好，我的嘴角已经起了好几个火泡，荣荣一再坚持对我说:“月儿姐，别再花冤枉钱了，现在就带我出院吧，回我们住的地方，死在你的怀里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我伏在荣荣的耳边说:“好，月儿姐现在就带你出院……“
把荣荣从医院带回住处以后，荣荣有两天滴水未进，就是吃了好几片止疼药，剧烈的疼痛还在一遍遍折磨着荣荣，荣荣已经出现呼吸困难，在我的怀里一次次陷入深度昏迷，甚至在弥留之际，荣荣还在念叨着什么，我用耳朵伏在荣荣脸上仔仔细细去听，才听明白荣荣说的是:“净土……净土……月儿姐，世上能找到净土吗?”
在我曾经生活二十年的都市村庄，被爆破的当天，荣荣在我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抱着已经去世的荣荣，在屋里不吃不喝整整哭了两天，嗓子都哭哑了。后来我把荣荣送到火葬厂火化，带着一口装有荣荣骨灰的木匣子回来，在已经爆破过的都市村庄，看着成片成片的废墟，我对荣荣说:”荣荣，这是我带你最后一次来这里看了，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毕竟承载着我们那么多年的青春记记，我们曾经在这里沉沦过!堕落过!更在青春年少风流过……”
再次回到住处以后，我给房东打去电话，告知我要退房，然后我在屋里找了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剪去三千烦恼丝，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装有荣荣骨灰的匣子，打开房门义无返顾的走了出去，我对荣荣说:“荣荣，你月儿姐我已经无父无母，我现在可以带上你去寻找净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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