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民:我18岁那年……


18岁那年……

赵东民


 

1988年初中集体毕业照

2017年眨眼之间即将成为过去,这几天突然发现微信朋友圈大晒18岁照片被刷屏,却一时不知道为什么。网上有消息说:“18岁的梗是因为:20171231日,最后一批90后(生于19991231日)度过了他们18岁的生日。从法律上讲,90后一代已全部成年,集体告别了少年时代。00后终于粉墨登场了”。无论原因是否正确,但是的确勾起了我对自己18岁那年的回忆……

我上小学本来就晚,上学后大概在1985年小学五年制最后一年,我“不幸”因考试不及格留了一级。结果1986年我又“幸运”的迎来了小学六年制,等于在小学留了两级。所以,因为“客观”等原因,我考上西安市阎良我第二中学的时候已经15(虚岁16)岁了。我是第一批录进阎良二中的农村娃之一。听说之前只有城里娃才能在阎良二中上学。

阎良二中原坐落在阎良区最繁华的商贸街——胜利路北段路西。说起胜利路,那是我们农村娃的游逛“圣地”,逢年过节,我们在垃圾堆刨废铁、拾塑料攒旧鞋,然后卖到废品收购站,条件宽裕的还可以直接向父母“申请”零花钱,总之想尽办法揣上几大毛人民币,徒步拐来拐去,从农村土疙瘩路到城区柏油路,跑上六七里地,到胜利路南口东侧的阎良电影院,花一两毛钱看场电影,再花几分钱喝碗醪糟汤,吃一个油糕……哇塞!我现在想起来都陶醉其中,和神仙一样惬意。我那个时候兄弟姐妹多,主要现金来源是父亲一个月二三十元的工资。家里穷,我捡不到废品卖时,手头经常“紧”,记得没钱却馋的不行,曾借过同村小伙伴五分钱买冰棍,却一直还不上,被“追债”很久,本来两个好朋友为此闹“翻”了,我至今心里都有阴影,所以我个人特反感和人有经济往来。说到这有些跑题了。我要说的是初中上学的地方竟然在我儿时曾魂牵梦绕的胜利路,那兴奋的心情是难以言表的!真的难把精力放到学习上,初一逛疯了。在当时我初一二班漂亮的女班主任张秋莲老师眼里,我算是位居班上调皮生里的前列了。当时我和班上“大哥大”级,外号 “老四的同学打得火热,“老四”喜欢叫我外号“上帝”,我们玩得很好。甚至他和张秋莲老师吵架的时候,全班我只有我敢充当 “好人”劝他 “调解”。可是张老师似乎并不“领情”。有些“恨”巫及巫的意思。我人生四十多年来,至今都很后悔在张老师心目中留下差生的印象。因为我真的觉得我本善良,骨子里不是坏孩子。但是至今也没见过张老师,没机会表白证明,只能在这里衷心祝福她一切都好。

初一升初二的时候,我记得代数考了27分。也不知道哪路神仙在折磨我,这27分让我怎么改都改不像60分!但是我出于对父亲的畏惧,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涂改了成绩《通知书》的分数。当然逃不出父亲的“火眼金睛,”父亲的震怒几乎让我魂飞魄散。尤其父亲对我“不要上学了”的怒吼,让我感觉像天塌下来了。当时我内心在反复祈求:“我要上学!我要上学……”那个暑假真难熬。我四处打听会不会被留级,因为听说初中不留级,齐步走。如果留级的话,父亲不让我上学的可能性就大幅增加了。当我得到肯定不留级的消息后,兴奋极了。胆战心惊的上了初二,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洗心革面!报名时却发现我不在二班了,被分到初二五班。我曾经猜测大概是张老师对我失望的结果吧。后来听我五班的班主任席建玲老师(已去世)说,初二新组成的五班所有学生,是她从原初一四个班里抽签抽出来的。我发现原来初一一班的尖子生徐志健也和我同班了,所以我才相信我不是被“挑”出来的。因为要洗心革面就应该向尖子生靠拢。可能因此我和徐志健从同学直到现在我们都是很要好朋友,他几乎每次回来探亲都要“骚扰”我。

我到医院探望初中班主任老师

我和初中同学在母校门前合影

初二的努力没白费,第一学期考试后,父亲参加了我的家长会。会后难得一见他笑了。父亲说我平均每门功课的成绩是70多分,还自豪地说,在会上有的同学家长因为孩子成绩差气的抬不起头。我当时心里那个美啊。那年我被评为“优秀共青团员”,“优秀班干部”。遗憾的是校领导只在全校大会上宣读了我的名字,奖状却是由班主任带回班上发给我的。我至今都有些埋怨,校领导为什么不让我在全校师生面前领奖状,露个脸。那样张老师也会改变下对我的看法吧。其实我也特别感谢新班主任席老师,我的成绩和她的鼓励教育也是分不开的。前些年有次席老师住院的时候,我得到消息特意去看望了她,初中一别几十年,病床上的老师已经白发苍苍,师生再次相见,都落泪了。我最后一次见习老师,是我给老妈办住院手续,在141医院住院部一楼遇上的。席老师做过开颅手术,脑梗后遗症反复发作。那次见席老师坐在儿子推的轮椅里,我上前打招呼,席老师没有反应。她爱人冲我摆摆手,说席老师已经没有意识了……我后来再听到席老师的消息,就是她去世了。很遗憾没能参加席老师的葬礼。我至今记得席老师在班会上说的:“你们现在互相打打闹闹,等将来毕业了,走向社会,就会慢慢体会到,初中这个阶段的同学感情是最真挚难忘的”。我现在想发自内心的说:“席老师,您说的太对了”。

初三让我至今难忘的是毕业考试。我初考的六门课考试成绩总分数是446.8分。可是当时实行了两个分数线。城里同学六门课考360分就可以上高中。而像我一样的农村同学的高中录取分数线是500多分。虽然后来降了一点,但还是把我排除在高中门槛之外。我很愤然!为什么有这种不平等。但是我只有面对现实。我记得给我带课的化学老师、物理老师听说我没上高中,都表示“可惜了”。班主任席老师派了三名我的女同学给我送毕业证时,让她们给我带话,说让我先到农村中学让高中(农村高中分数线低),然后她可以想办法把我再转回来。我没有那么做。对两个分数线的愤慨曾让我半夜从梦中气醒。加上退休回家的父亲成天和老妈吵架,大哥二哥成家闹分家,家务事经常闹得鸡飞狗跳墙,我也没心情在上学了。那年我18,随然是虚岁,但是那也是18岁。离开阎良二中走向社会,开始了我比有些同学付出更多代价的跌打滚爬的人生,现在看来,我今天的成就,如果说算的上成就的话,还是要感谢18岁的中学时光让我做出的选择。

我在司法局工作期间的照片

我曾经的励志语录

那年我18岁,这个年龄已经越来越远的逝去在我人生的长河里,让我无法回头,但是,我永远忘不了我18岁的人生时光,永远怀念它。

 

 2015年5月31日,初中同学聚会我代表男生发言

初中亲切大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