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看过一个美国西部电影《天地无限》中,剧情是两个游牧的老牛仔反击地主恶霸的故事,其中一个情节让人动容,那就是最后决斗的时候恶霸的马仔受伤倒地,一个牛仔想直接杀掉,另一个牛仔劝阻,并说我们要的是正义不是复仇。而反衬《老炮儿》连这么一点层次都没有,居然也能火爆,庸俗加浅薄和虚假倒是无处不在,最最要命的还是寄望于一个社会渣滓捍卫去底线?这与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妓女救国也着实有一拼,实在不靠谱不着边际。
有人说老炮儿捍卫的是底线,其实电影开板就亮出了老炮儿的底线,小偷他不管,小偷遵守了他的底线把失主的身份证邮寄回去,还得到了他的一个赞。文明时代,法治社会,这样的底线怎么着也是在地平线以下的,但凡一个守法公民都应该报警才对,而他却是捍卫它的所谓的盗亦有道,这样的道或者底线还是别提的好,真丢不起那人。其实,老炮儿的所谓的理儿不用在别人来戳穿,他自己的儿子几句话就给戳的全是窟窿了,或许他的所谓的理儿就是多次的劳教或者坐牢被体制化了的结果,这还真应了老炮儿自己所建立的窠臼,最不合理的是兜不了那么大的事,逞能又有何用?好在医生给判了死刑,无所顾忌了,这点倒是很符合娘炮儿的心理路径。
电影这几年火起来了,但是国产片却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那就是逢烂必火,拍的糊涂,火的也糊涂。老炮们的底线就是所谓的面儿同时也要别人必须去遵从的理儿,剔除这些还有一个是尊严,现实中人们都更多是为权力、金钱、名誉和女人而战,尊严反而是可以放下和出卖的,自己兜得住的事是事,兜不住的就是累,但结尾处寄举报信给中纪委和官二代及父亲被抓的细节仿佛让人突然在喝一碗浓汤时吞下了一只苍蝇,与施耐安的水泊梁山被招安有异曲同工之妙。
世异则事异,在现实社会里,大哥已老,他们的江湖已然不在,最最无聊的就是一个混混烂仔甚至于社会的渣滓还非要给别人立规矩,或者是自己遵守规矩,同时也要别人去遵守你的所谓的规矩,这个规矩其实才是真正的耍流氓,让你遵守他的规则也才是真正的耍流氓。但从始至终最最搞笑的还是混混的规矩,也就是所谓的江湖规矩,但世异则事异,你的规矩永远不在未来,人已老去,江湖还在,但是规则不变的还是暴力美学,这样的规则着实与文明不沾边,难道还要人们去遵守吗?我看还是弃之如敝履才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说要用老一代人和新一代人的价值取向的博弈和碰撞,来批判和重塑道德的话,那么,这撞击其实也打偏了,打的也不是位置,更没了轻重。影片看似很接地气其实不然,中国的老一代人经历过“文革”的互残血拼,人性的堕落达到人类历史的最低点,正如老炮儿他儿子所言,打打杀杀为的是个啥毛线呀?即便如此,真正的炮儿起来了吗?着实没有一点点的血性与阳刚,真真正正地应了老炮儿他自己的的话:分了神了,三秒钟的快感也是致命的遗憾。拉起了天大的架势,还不及雷政富的12秒,二环三少非他莫属。
贾樟柯的《小武》其实也是讲的江湖不在了,其实江湖是个啥?要我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武就是追寻自己的手艺(小偷)生涯的江湖,当然也是他自己木讷没有转变人生轨迹或者说是个人角色的能力,从他那大大衣服不合体和脏乱的生活状态已然展现得淋淋尽致,但江湖又不是那么几条翻身也折腾不起风浪的咸鱼,而恰恰是这水源,也就是人与人的关系所构建起来的涟漪。
《老炮儿》里儿和面儿都不光鲜,更不清新,也不暴力,更没有血性与阳刚,只不过是风烛残年的自我意淫,也不过三秒钟的致命快感加遗憾而已,别无其他。张爱玲说人生如一袭华美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老炮的人生就是一件将校呢子大衣,里面爬满了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