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破天荒的如诗如画的官方语言,激起民情民意的共鸣。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指出,“要体现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天人合一的理念,依托现有山水脉络等独特风光,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这是一种如山的执政主张,也是一段似水的人间诗情,让我们由悲愁而转欣喜。 “山、水、乡愁”,交织出一幅怎样的生态图景呢?
乡愁是几千年中华农耕文明的记忆,是千百年来三座大山的魅影,是无数革命先烈共产党人慷慨的高歌,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欢欣鼓舞,是人民公社大集体的喊工,是安徽凤阳农民分田到户颤抖的手印,是改革开放联产承包的春风,是6亿农民儿时的摸爬滚打,是7亿城民向往的生态家园,也是中国梦盛开的地方……“我们的人民热爱生活,期待有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公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期盼着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总书记的这番话,应该是乡愁里的梦乡。
乡愁,是一种情感,融在中华儿女的血脉里。即使2.3亿农民远走他乡打工,那原生态的村庄聚落形态,亲密无间的邻里关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社会,一定会成为每年春运的情节,从四面八方赶回去,在浓浓的亲情中释放。
乡愁,是一种文化,沉淀在每一个村落,每一条河系。民风民俗各不同,乡音乡调格外亲。利川的一曲《龙船调》成为世界优秀民歌。秭归的乡愁溅起一颗巨星,诞生了屈原这位世界文化名人。更多的乡愁文化,是那曾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乡风回味。
然而,这些年来,老祖宗的道法自然被我们这些后辈道之不得,道之无用,人法地、地法天却变成无法无天,美景穷途,野蛮的所谓“城镇化”摧残着我们的乡愁。山,铲平;水,填平;人,挤平。大拆大建,迁村腾地,成排上线,农民上楼,千篇一律大搞徽派,大肆做派,消灭散养鸡、散养猪,到处水泥铺地,就连池塘沟渠也要让微生态、微循环、微呼吸统统憋死。而土地从农民手里低买通过增减挂钩指标高卖,形成的开发区越来越多的产能过剩,住宅商住楼泡沫也一个个破灭,终于让一座座无人的鬼城相继诞生。乡愁,也就在这样的“建设大革命”中呜呼哀哉着。
其实,乡愁,是一种生命的价值,是与自然规律社会规律相生相克的和谐,本可以春风拂面,润物细无声,却在疾风的无知和暴雨的无良中,喷着鲜血。“深呼吸这个最基本的需求,倒成了现在老百姓最幸福的追求,很值得我们深思”,这是习近平总书记说的一句话。
当我读到人民日报《城市为谁而建?》的4000字长文,怎能不揪心其列数的造城运动弊端与隐患?我国平原面积不到国土面积的12%,人均平原面积只相当于美国的3.7%。全国城镇建成区面积扩张了60%多,远高于城镇人口的增长速度,人均建设用地超过国家规定限额的30%。中国GDP每增长1%,对土地的占用量差不多是快速增长时期日本的8倍。我国665个城市中有近400个缺水,其中约200个严重缺水;全国90%以上城市水域严重污染,城市生活垃圾以每年8%—10%的速度增长,垃圾处理率本来只有一半,其中还只有10%达到无害化处理。垃圾包围城心,雾霾锁住人肺,“睡城”、“死城”、“堵城”、“债城”成为转基因森林的怪胎。
乡愁,是一种责任啊,何等沉重!“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天人合一”,就是称量它的砝码。
乡愁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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