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千多年的历史发展中,儒家以强大的生命力和创造力,在古代社会主流价值领域发挥了重要作用。而现代社会儒家却面临着定位不清和不被重视的尴尬局面,在此我们以《大学》生命动力学为核心,以“皇后的新装”为故事背景,说明在不同社会结构和生产关系下,儒家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以期探寻中华传统文化的生命源头。
正如习近平主席在广东考察工作时指出的,在历史进程中凝聚下来的优秀文化传统,决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成落后的东西。我们要很好传承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因为这是我们民族的根和灵魂,否则就没有根基了。
皇后的新装
区别于安徒生童话中“皇帝的新装”,我们讲的是现代“皇后的新装”的故事:一位高贵、美丽的皇后一路走来,在两千年农耕社会里成为民众仰慕和喜爱的对象,甚至被奉若神灵。而当在大工业和电气信息时代来临的时候,她却忽然变成了一个衣着破旧、面色枯槁的老妇人。
同时旁边还有一些人把这个老妇人当作美丽的天使,时不时地请出来做一些秀场,讲一些过去看似老生常谈的故事……絮絮叨叨、毫无新意,于是老百姓对这个皇后也产生了怀疑和争议……这种辛酸和误区正象征着当代儒家文化的现状,我们称之为“皇后的新装”。
在安徒生的童话里,人们为了证明自己的称职,对国王不存在的新装都假装看得见;而在当代对儒家的认知里,人们往往只根据皇后那件破旧过时的衣服,就对整个人进行随意的判断和肤浅的非议,却忽略了被外表掩盖下的皇后自身强大生命力和创造力。
因为正是这个伟大的皇后,塑造了中华民族的前世和今生,在未来她也将以强大的生命力影响到中国的成长,乃至世界的发展。这里必须指出的是,儒家绝不是一个当代的文化牌位,而是一个充满生机的伟大的哲学生命体。
于是,我们当代人要做的就是把那些过时的衣服剥下来,恢复皇后本来高贵的原貌,再结合当今社会的发展特色,让她穿上美丽的现代服装,陪伴在我们身边,给我们以精神文化的指引和帮助。这不仅仅对中国,而且对世界文明的进一步发展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儒家印象的制造者
对儒家公共形象的损害,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等的正面攻击,另一方面则是儒家内部的直接腐败和盲目卫道。
直接腐败是指如袁世凯当年试图利用儒家伦理巩固统治发起的祭孔活动等;还有一种就是不明就里的盲目卫道,即,对儒家到底弘什么道都不是很清楚,却一味地遵循表面的封建礼法,这样的做法实际是造成了更多人的误解。正是以往这些轮番交替的正面攻击和内部腐败,使得儒家处于“皇后的新装”的尴尬局面。
事实上,真正的传统儒家文化的发扬光大,不在于表面上保留多少儒家伦理规范以及繁文缛节的礼仪,而在于如何最大限度张扬儒家的真理,从而对现代儒学进行重新定义。至于以往封建社会政治的儒家体制化,社会的儒家礼仪化是我们要给予重新审视和纠正的。
可见,在现代社会众多的误解和误用中,我们不能稀里糊涂地找一件华丽的衣服就让儒家这个皇后穿上,而是必须要让人们对儒家生命的本体有一个正确的认知。就如西方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对于绘画雕像等艺术的崇尚,首先是基于一种对科学和美学的认知与探索,我们要传播和发扬中华传统文化,首先是要认识到儒家生命的本质及内涵,这样我们才可能集众多有识之士的力量,给当代儒家穿上一件合体的漂亮的衣服。
新衣服、旧衣服
在儒家“皇后的新装”里,我们就有几个重要的问题需要确定和解决:皇后、旧装和新装到底是什么?
那么,第一个需要确定的问题是,什么是皇后生命的本体?
在这里,笔者首次提出《大学》生命动力学,以作为儒家哲学的核心生命体的框架和基本价值体系。这也是两千年来儒家文化的生命源泉与核心动力,是儒家生命力的永恒和持久之所在。
该动力学的内容包括:第一条主线“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是指人类个体的成长路径;第二条主线“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指人类个体社会化的规律及价值准则;还包括一个义利选择的原则,以及止于至善的目标设定规则。这个儒家生命体的核心框架和基本价值体系,正是皇后生命的本体。
拨开历史的迷雾,儒家的生命力在于它具有强大的内容包容性和社会适应性,因此在不同时期社会结构和生产关系的基础上,所体现的各种社会伦理道德和政治体系都只是特定时代加在儒家哲学这个核心框架和价值体系之上的外衣而已。
接下来,就涉及到我们要确定的第二个问题:什么是“皇后的旧装”?
基于封建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所形成的儒家伦理道德规范和政治的儒家体制化,就构成了“皇后的旧装”,并且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时间里,这套基于小农经济的“皇后的旧装”一直引领着东方乃至世界文明的主流,无论是在思想道德、政治制度,还是人文关怀等领域。
其实,封建社会的土地决定了人类个体生长的空间,基于地缘和血缘关系的宗族组织,使得儒家伦理道德和封建宗法制度有了存在的土壤,在此基础上的君权神授和儒家政治化就成为大一统社会的有力统治工具,也成就了中华民族千年来伟大的文明。可见,儒家这个哲学的生命体在当时是具有很强的先进性和适应性的。
到了工业化大生产时代,就提出了我们要确定的第三个问题:什么是“皇后的新装”?
这也正是儒家文化在当代的悲哀和伤痛之所在。从封建农耕社会到现代工业化大生产时代,儒家伦理道德和政治儒家化等所依赖的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基础已经消失了,这就意味着过去那件皇后的旧衣服已经不合身了,在没有看清楚皇后本人和找到新衣服之前,人们围绕着旧衣服喋喋不休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事实上,现代社会结构已经演变为以个体家庭、企业组织和国家机器为单元,生产关系也不再依附于土地,而是基于社会分工的跨地域的劳动者之间的全球性协作。这就意味着以往基于人格、亲情的伦理道德和基于血缘、地缘的封建宗法会必然弱化或部分失效。所以儒家这个皇后的衣服自然也要发生根本的变化。
笔者提出《大学》生命动力学的目的也正在于此,就是要找到儒家的核心哲学体系,然后分辨清楚古代封建社会和现代工业社会的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的差异化,由此找到儒家文化在现代社会的实际价值以及应用体系。即,采用儒家核心哲学体系+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特征+现代社会价值需求的方式,来构建这件“皇后的新装”。
可见,“皇后的新装”是指在清楚皇后本来的绝美样貌的同时,深入剖析以往那件旧衣服是如何适应当时社会发展需要的,以及如何实现长盛不衰的,最后再找到新时期社会背景下皇后新装的价值内涵与外在表现之所在。当然,这个过程需要当代人共同努力去完成这样一个重大的文化工程,即制作儒家“皇后的新装”。
综上所述,我们要意识到儒家文化强大的生命力,肯定以往那套旧衣服在两千多年的文明发展中起到的重要作用,这是国人一直引以为豪的。同时我们也要意识到,基于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变化的皇后的新装应该具有时代特色,但是依然需要围绕着中华儒家文化的核心——《大学》生命动力学来展开,因为我们要基于此创造出当代儒家新的文化辉煌,并以此在此引领世界文明的进程。华传统文化的强大生命力绝不仅仅在于过去,更在于今天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