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人不能孤立地活在世上,总是生活在一定的关系之中,处理好各种关系,为生活带来愉快和方便。
领导者工作在关系之中,在政府,上下级,客户,供货商,媒体之间斡旋,通过关系发生作用。领导者的工作成效,有赖有关方面支持的程度。善于处理各种关系,善于团结各种不同的人为共同目标努力,是领导艺术。
一些道德高尚的人,不识关系的重要性。他们自命清高,“君子群而不党”,或者因厌恶庸俗的社会关系,决心出淤泥而不染,不同流合污,于是走向另一极端,自我封闭。这里也许应该提倡中庸,不必因为别人噎着,我们就废食。
我们另有一些优秀的人物,为人正派,性情耿直,也不乏智慧,本应成为优秀领导者,但由于不善与人相处,落落寡合。思想正确,未必有人跟从。品质好,不自动成为带头人。善于建立关系,也是一种能力。
在建立关系方面,领导者要注意反对庸俗的人际关系。这是中国特殊的国情决定的。庸俗的人际关系从来就存在,然而以现时为甚。业已蔓延多年的势头在现阶段有增无已。
我们的经济转型产生的一个观念转变就是对关系的认识,人们看到关系是生产力,关系能产生财富,于是大力发展关系网。很快,过去那种传统的仁义关系和建立在社会主义伦理道德基础上的同志关系,让位给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商业关系。不择手段结交对自己有利的人,不讲原则,不讲道德,败坏着我们的社会空气和经商环境。在经济利益和法律、原则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唯利是图的商人利用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并存时短暂的法律空白,诉诸不道德,不正常,不合法的手段,关系成了后门、贿赂、巴结权贵、极度自私的代名词。另外,许多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在创业的时候,为了减少考察、建立信任的成本,任用亲朋和私交担任管理职位,这也助长了私营企业内私人关系网的发展。
庸俗人际关系的特征是将私人关系置于法律、道德、原则之上,损害国家或他人利益以利己。它不讲诚信,不讲道德,不讲公道,破坏市场的游戏规则,打乱商业的正常秩序。这种关系的弊病,以及它带来的负面作用现在已经看得很清楚。我们改革正在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仅缺乏诚信这一条造成的交易成本,至少让GDP减少了一个百分点。更不必去说破坏了的社会风气,需要我们用若干年的时间洗心革面,重返道德社会。
有远见的私营企业家在二次创业的时候,普遍对家族体制进行了改造,聘任职业经理人来替代能力不强的亲戚朋友,这证明规范管理比关系体制更能创造价值,成本更低。
关系有健康的和庸俗的,建立在原则基础上或利益基础上的两种。两者的优劣,用庄子的描述很是贴切:“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君子之交牢固而持久,小人关系脆弱而短命。领导者要建立的是平等的、伙伴式的、建设性的关系。这与哥儿们之间的义气,亲疏有别的私交,为个人目的专门开辟的门径,说的不是一回事。冲破重重庸俗的关系网,带领社会重返规则、秩序、公平和道德,这本身就是领导行为。
企业的上下级要建立的是“同志”关系,因为志向相同,以及合作型关系,同庸俗的功利型关系相比,有着明显的不同:
平等:关系各方在原则、权利、义务面前平等,一视同仁。不因财富、权力、地位、背景分亲疏。不仰仗他人的强势地位为自己谋私利,也不利用他人的弱势地位自己占便宜。平等政策,对弱势群体是激励,对强势群体也是挑战,激发他们动员全部的聪明才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坦诚:这是建立伙伴式关系的前提,大家的目标、利益、关注和游戏规则全摆在桌面上,没有地下交易,也不搞牺牲第三方利益的“慕尼黑协定”。没有坦诚,谈不上伙伴和合作。
公正:对各种不同的人,保持等距离,不偏袒好朋友,也不冷淡陌生人。尤其对关系不十分好的人,避免成见;对不喜欢的人,更表尊重。不因人废言,也不因言废人。一碗水端平,杜绝双重标准。
上述三条看似面熟,要做到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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