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历史稀释的国学与现代化之路


2014年元旦林妙可携百名小学生身着汉服,在北京百年学府国子监吟诵《弟子规》,以迎接新年的到来。对日益盛行的儿童读经运动,社会上一些人认为从小学习传统文化是件好事,另一些人则对读经效果和实际作用产生了质疑和不解。

这些问题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从古到今社会环境和思想语系都变了,现代儿童读经是否能够达到有效的理解和变通的应用。此外,成年人学习儒家经典的途径又有哪些?显然光靠背诵是不可能的。于是,笔者提出《大学》生命动力学,一方面说明我们如何用现代化的思维去理解古代儒家的核心体系,另一方面力图解决中华传统文化被历史稀释的问题。

少儿读经的倡导者,通常有这样一种说法:小孩子记忆力好,在他无法理解经典文化的时候,可以先背下来,长大以后就能够在学习和生活中自行加以运用。那么对于这种方式而言,现代的孩子们究竟能吸收应用到什么程度呢?这就涉及到一系列儒家经典在历史变迁中被稀释的问题,以及由此产生的系统解决方案。

被稀释的儒家哲学

我们把儒家经典和莎士比亚戏剧作比较,会发现一千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是人类对文化、美学等的看法;而四书作为古代儒家的哲学经典,其所具备特定的指引生命成长的价值体系,就有必要被明确而有效地表达出来,以避免造成个体或群体在人生观和世界观等方面的偏差和误解。

这体现了哲学和艺术在承继方式和效果的不同,前者会因为内容的不明晰而造成不必要的稀释。由此可见,关乎生命成长的哲学传承方式更需要有明确指向和途径。

由于古今文体和表达方式的差异,也导致了儒家哲学的现代稀释。比如,唐诗宋词读起来朗朗上口,但是翻译成英语就变得索然无味。要想尽得真意,除非你是个土长的中国人,或者要用一大堆现代汉语来描述,也不见得真正能够说清。这就是古代汉语模糊性、含蓄性和意合性所造成的意境上的独特优势。

对于儒家哲学而言,这点就会产生内容和意义上的歧义和误解,至少在自行理解上是存在一定难度的。所以儒家哲学就有必要尽可能的“翻译”为现代人思维能接受的方式。

此外,从古代小农经济的封建社会到现代大工业信息社会,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儒家文化并没有进行对应的调整和完善,因此这种由于社会背景变迁导致的文化稀释,也是造成儒家目前跟不上时代发展的尴尬局面的原因之一。

因此,我们就需要抛开古今语言的差异,社会背景的差异以及哲学本体的复杂性,从而在根本上找到儒家生命力的核心价值,这也是笔者首次提出《大学》生命动力学系统的动因。这样我们才可能发掘出儒家哲学真正的普适性的生命力,以及可以随时空迁移的核心价值体系,从而为中华传统文化现代化的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

儒家生命的核心框架

虽然原有封建伦理道德和政治体系,对于当代儒家哲学生命力起到了一种严重的削弱和稀释作用,使得现代人很难一眼看到儒家真正的永恒的生命力。但是拨开古代历史的迷雾,我们从现代语言、哲学的角度来看儒家,发觉这个具有生命力的哲学体系正是围绕着一个核心来开展的,那就是《大学》,它代表了儒家四书的整个逻辑框架和基本的价值体系。

由此,笔者将《大学》用现代化的语言加以翻译和应用,就形成了《大学》生命动力学体系,它主要包含:第一条主线“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代表人类个体的成长路径;第二条主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代表人类个体的社会化规律及价值准则;还包含一个义利选择的原则,以及止于至善的目标设定规则。它代表了儒家核心的哲学体系。

在整个封建历史的进程中,中国社会的每个人正是遵循着第一条个体修身的主线,进行自我身心完善与发展的,同时也遵循着第二条社会化的主线,进而完成每个人在社会的角色定位和具体活动。事实上,封建社会的各种社会关系也是建立在第二条主线的基础之上,同时遵循着儒家的各项价值选择准则。而当时精英阶层在个人成长及发展方面是以止于至善为终极目标。

儒家生命的价值源泉

那么当我们以《大学》生命动力学为核心,来塑造当代社会的儒家文化时,所应遵循的价值原则是什么呢?我们发现,除了该动力学之外,儒家千百年来还遵循着一套核心的价值体系,那就是“至诚无息、中庸之道、止于至善、天人合一”。

这四条价值准则在《大学》生命动力学中恰恰代表了儒家生命的本体,互动的方式和程度,以及终极目标。具体说明如下。

至诚无息,代表了该动力学中人类生命的本体,也就是说,至诚无息是个体生命存在的根本。中庸之道和止于至善,代表了生命本体和客体互动的方式,是指生命和外界互动所要遵循的永恒原则,以及能达到的最好程度。天人合一,代表了生命本体与外部客体之间最终达成的目标,即最高境界为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正是《大学》生命动力学和这四条核心价值准则,构成了儒家生命力的源泉,它们是儒家在每个社会时代所遵循的永恒的普适性的逻辑框架和思想主旨,在不同社会和历史阶段,人们会根据所处背景的差异性而进行儒家价值体系的再创新。而这也正是当代中国需要做的事,即,我们在找到儒家生命力源泉的基础上,需要在现代背景下予以不断创新,进而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儒家哲学体系,以使得中华传统文化在现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