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话剧《严复》剧组的信(二)


柳院长暨《严复》剧组 
     在章丘集中排练,我看到柳院长的令人敬佩的胆识和能力。 柳院长正以决心和行动,要让严复的真实的艺术形象,在话剧舞台上活动起来,走进今天的现实,表现出艺术家的良知和历史责任心。 内行人深知严复学术研究和严复题材艺术创作之艰辛,乃至风险;也正因此学术和艺术探求更具有挑战性和魅力。可谓是“挂帆沧海,风波茫茫,或沦无底,或达仙乡”。你们有担当,有胆识,有魄力,有”不竦不戁,丈夫之必“的山东好汉大丈夫气概,令人敬佩!因《严复》引为知己,相见恨晚,欢欣鼓舞,愿天下有心人共矢斯志也!

    习近平(2001年11月9日)讲话:“严复是中国近代史上杰出的启蒙思想家、教育家、翻译家和爱国主义者。一百年前,严复在国难深重、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高举科学与爱国两面旗帜,大量翻译介绍西方学术著作,宣传科学和民主思想,倡导变法维新,批判封建专制思想,苦心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他译著的《天演论》,被誉为‘中国西学第一’,在社会上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他发表一系列政论文章,吹响了‘尊民叛君、尊今叛古’的号角,表现了作为一个先进的中国人非凡的见识和勇气。”(见《在纪念严复逝世八十周年大会暨<科学与爱国>首发式上的讲话》。习近平同志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省长,原定要亲自参加纪念大会并发表讲话,临时因领导指挥省市防空演习未能抽身,即于会前十分钟送来讲话稿,由大会主持人、福建省严复学术研究会秘书长陈端坤代为宣读。原讲话稿陈端坤收藏。)

   严复是真正立足中国本土“向西方寻找真理”,以解决现代中国(二十世纪)问题为自己思考的出发点与归宿的第一个思想家、政治家。习书记全面深刻的评述,为话剧《严复》创作指出了方向和修改提高的依据:(1)明确严复先生的历史地位;(2)理解《严复》的时代背景、突出全剧的主题思想和现实意义;(3)了解严复主要业绩和历史贡献,(4)把握严复思想行动轨迹,抓住严复独特思维方式、生平志业、个性特点。
    (1)先进的中国人,思想家,爱国主义者。

    严复是第一个真正深入瞭解西方现代学术与文化,以及中国在现代世界的处境的中国人。他是理性的爱国主义者。严复的艺术形象可以象狂人,象屈原,象献碧的卞和,象掏出心照亮黑夜征途的丹柯,象普罗米修斯,是崇高的美学形象。

    他发现了西方富强的秘密,找到让中国富强的办法,急切地要告诉中国当政者要怎样走一条民族复兴之路。可是理解他的人太少了。他探索得既深且广,自然难以被人真正瞭解。一百年过去,历史和现实的教训,人们才渐渐读懂他,其重要性乃随着时间而日益显露。许多人----爱他的人、恨他的人、厌他的人----说他发狂,说他狂傲不羁,说他特立独行,说他预言家,说他危言耸听,说他怪异,是因为他们不懂,是因为严复思想超前、语言热切、行动强烈,不合常情,非凡脱俗,特立独行;触及痛心动情处,他长夜起而大哭;要人家接受他的观点,他分析说理急切至于发誓赌咒。周围的人不理解,看不惯。严复自己就说过,任人家说他发狂,他还是要把自己探求得到的真理宣扬出来!”嚴“姓头上两个”口“啊,一个口吃饭,一个口要说话啊!说话就要说”幾“论”道“啊。

    舞台表演千万不要搞笑,不要戏说。不要借口"戏剧性""艺术性""可看性"贬损了这一杰出的人物的崇高形象。序幕,开场就是严复与贾吾官倒退相撞的丑态,太搞笑。幕启一开口对话就没有抓住严复的思想核心,不符合人物思想性格。

    (2)时代背景:

    “国难深重,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习近平在这里不用“近代”还是“现代”的界定,只是直说“一百多年前”的“关键时刻”。时代的忧患与危机,不断地刺激这一位「天禀至高」的学者,促使他对于中西文化进行深刻而全面的反省,他自信找到了疗救民族积贫积弱的药方。

    社会的黑暗,现实的困顿,残暴的专制,才反弹出一个“非凡的见识和勇气”的嚴復幾道先生來,反衬出寻找道路的“经过千辛万苦”。

    剧本要让人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气息,才能表现出特定时代特定的典型形象。剧组的同志们要读一读鲁迅的《狂人日记》《阿Q正传》《药》《孔乙己》等,从小说形象描写中体会那个黑暗社会的氛围,感受专制统治下黑暗的“铁屋子”的窒息,体会鲁迅关于“打破铁屋子”的比喻深刻含义,从而认真考虑进行剧本的反复修改、性格化语言的锤炼和表演的提高。


   (3)中国梦:自强自立,民族复兴,国家富强。

     严复梦,富强梦,就是中国梦。为了梦想,严复奔走呼号、奋发努力,献计献策,可是他处处受阻,接连遭受打击(象和氏璧的遭遇:严复诗就有“平生献玉常遭刖”句)。戏剧冲突关键应当是在此。严复思想行动轨迹,严复独特思维方式、生平志业、个性特点,都在此冲突过程中表中表现出来。“这一个”人物形象的塑造,就在这个伟大的主题之中,通过“这一个”冲突和人物的处事言行个性特点表现出来。

   严复忧国忧民,心系天下,尊民叛君,是敢作敢当的大丈夫。
    陈丹青说:强国这件事情上,从民国看到共和国,(我们)那是羞愧难言,比卫星核武器,(民国人与今天的人)没法比。可在立人这一块,我相信共和国一直到今天的人,看到民国(人),(我们)还是很羞愧。要论做人的堂堂正正,敢作敢当,我们在民国人面前根本没有资格说话,(我们)全是奴才。我在所有大学看到的都是奴才,当然我本人是资深奴才。

   我体会陈丹青的意思:今天的人(奴才,没有骨气的文人,婵娟骂宋玉“你这无耻文人!”)来看到民国人(知识分子精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奴才之心度充满自由民主精神的尊民叛君的“新民”之腹。陈丹青“在所有大学看到的都是奴才”,是没有骨气的文人,如果让这样的人来说话、写作,他的思维定势就是天地君亲师,写戏就是写“复杂内心冲突”,患得患失,犹豫动摇,私情偷情,三妻四妾,儿女情长,
私心算计,尔虞我诈,奴颜婢膝,消极沉沦,以为这样才是符合“人性”,才有“戏”。其实这样的奴才文人“在民国人面前根本没有资格说话”,只会低声下气、媚上欺下,他有什么资格来对一心为国为民、”尊民叛君尊今叛古“的严复评头品足、指手画脚?

   (4)天演主题歌词:

        “吾辈生当今日,固不当如鄂谟(荷马)所歌侠少之轻剽,亦不当如瞿昙(释迦牟尼)黄面,哀生悼世,脱屣人寰,徒用示弱而无益来叶也。固将沉毅用(勇)壮,见(现)大丈夫之锋颖,彊(强)立不反,可争可取而不可降。所遇善,固将宝而维之;所遇不善,亦无慬焉。早夜孜孜,合同志之力,谋所以转祸为福,因害为利而已矣。
      “丁尼孙之诗曰:
            挂颿(帆)沧海,风波茫茫。(—时代特点,险恶、危机深重)
            或沦无底,或达仙乡。(—追求美好的世界,中国梦 )
            二者何择,将然未然。(—道路选择,生死存亡)
            时乎时乎,吾奋吾力。(—抓住机遇,我们努力奋斗)
            不竦不戁,丈夫之必。(—不惊恐,不畏难,大丈夫气概)
      “吾愿与普天下有心人,共矢斯志也。”(《天演论》 :“论十七-进化”, 见全书末段)
      “天演之歌”集中表达了从自强运动以来热烈追求富强的中国梦,表现了嚴復“作为一个先进的中国人非凡的见识和勇气”,表现嚴復以追求国家富强为最高诉求的核心思想和性格特征。《嚴復》剧本主题歌《  天演之歌》如何准确、形象表现此主题思想?如何正确把握人物贯串始终的思想主线和行动主线?
从案头本还看不出音乐、舞美等方面我们做了多少烘托这一主题的功夫?仅就性格化语言的锤炼提高,我们还有多少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