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中的巴人世系考
徐南洲
巴人一词有广义、狭义之分。狭义指最早的巴氏族部落的名称而言;随着巴族的支系繁衍,势力强大,竟融合和兼并其他氏族部落建成了巴国,国内各族也因此而被称为巴人,这时它已属于广义,成为整个巴国族群的称谓了。
《山海经》记有巴人的世系,其文曰:西南有巴国。太吴生咸鸟,咸鸟生乘厘,乘厘生后照;后照是始为巴人。(《大荒海内经》)
显然,《大荒海内经》成书时巴人虽已立国,但此记载却是最早的巴氏族的世系,并非巴国族群内其他各族共同的祖先。本文的考述也仅限于此。
太吴,风姓,为东夷族属集团的一个部族。这个集团大体活动于今河南、山东、安徽、江苏四省毗邻的一大片地方。①集团内还有赢姓的少昊,偃姓的皋陶等部族;其活动范围也随时间的推移,逐渐向更南的浙江、江西、福建等地发展。这些都是我们在下面的考述中必须涉及的。
① 徐旭生:《中国古代的传说时代》,科学出版社1960年版,第56页。
白虎和鸟
“咸鸟”之名不见于其他文献,现仅按图腾考之。咸即■之省文,《尔雅.释兽》曰:“熊虎丑,其子狗,绝有力■。”可知咸或为虎之于,但不是被称为“狗”的虎子,而是出类拔萃、绝有力者;这只有白虎才配称其名。 《华阳国志‘巴志》曰:“白虎常从群虎,瞋恚,尽搏煞群虎。”可以为证。古人崇敬白虎,特命其名曰“驺虞”,并引申为掌鸟兽的官。《晋书.楚王玮传》有“驺虞幡”,《宋书.礼志》有“白虎樽”,皆取白虎威猛之义。《诗.召南.驺虞》传曰:“驺虞,义兽也,白虎黑文……有至信之德则应之。”这不仅是嘉其勇猛,简直当作崇尚信义的瑞应之兽了,更可证其有不同凡响之义。作为“咸鸟”而言,除白虎之外,还有鸟的图像。疑其与吴越之地有关。
《越绝书.记吴地传》:“阖庐冢在阊门外,名虎丘。……葬之三日(按:今本作筑三日,据《史记》集解改),而白虎居上,故号为虎丘。”这只三天后跑来的白虎,应为土著氏族的祖先图腾,实际上也即是按当地的葬俗而雕塑的白虎石像。故传说秦始皇南巡苏州,曾拔剑击其虎,“一剑砍在石头上,把猛虎吓跑了”。①祭国王必祭白虎,这种葬俗巴人亦有之。《后汉书.南蛮传》曰: “廪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说明白虎也是巴氏族的祖先图腾,廪君死
① 廖志豪:《苏州史话》,江苏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后,其魂魄要“返祖”。巴族墓葬,据《舆地纪胜》载:“巴县西北五里前后有石兽石龟各二、麒麟石虎各一,即古巴国之君也。”《蜀中名胜记》也有记载(见邓少琴《巴蜀史迹探索》第3页)。这种“返祖”葬俗,我国少数民族中不乏其例。如解放前云南的景颇族,人死后,请巫师念词送死者的灵魂回到祖族的发源地去,其词语中还有具体的送魂路线。①廪君和阖庐死后祭白虎与景颇族送魂,在意义上是一致的。说明巴人与吴地的越人有着共同的祖先图腾和葬俗。
越地的土著则为鸟图腾氏族。 《禹贡.扬州》有“阳鸟攸居”之说。《越绝书》《吴越春秋》有“百鸟”、“鸟田”的记载。《论衡.书虚》则称“会稽,众鸟所居”。其他如《水经注.渐江水》、张华《博物志》等古籍文献中所记类似文字甚多。考古资料亦可作证。从河姆渡文化遗址到江浙出土的汉墓,其器物多见有鸟形图案和雕塑,兵器及其他青铜器也都镌有鸟篆体的文字符号。尤其引入注目的是江陵出土的越王勾践自作用剑,“句践”刻作“鸠践”,疑其为少吴臣“五鸠”之族的后裔。②果此,则越地土著亦多属东夷族集团的分支无疑。
吴地有白虎图腾氏族,越地有鸟图腾氏族,其与“咸鸟”有关,应是顺理成章之事。
巴人与吴越土著有族源关系,还可从文化习俗等方面找到佐证。如吴越擅舟楫之利,断发文身,船棺岩葬等等,巴人亦擅之有之。③现仅以兵器的制作而言,巴、越同擅者有三:越人以铸剑闻名于世,吴之干将,越之欧冶皆为铸剑名师。
① 云南历史研究所:《云南少数民族》,云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6页。
② 林华东:《试论河母渡文化与占越族的关系》,《百越民族史论集.再沦越族的鸟图腾》,《浙江月刊》1984年1期。
③ 邓少琴:《巴蜀史探索》,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8页。
《越绝书.宝剑篇》称欧冶“因天之精神,悉其技巧”所造的湛卢、纯钩、胜邪、鱼肠、巨阙五剑,为吴、越、秦、楚诸国之君王音相争藏。而巴人特制的柳叶式宝剑,也堪称锋利,为巴墓中最为典型的器物。此同擅者之一也。越人又以产钺著称,越族之名或即因此而来。巴人亦尚钺,例如四川巴县(现为重庆巴南区一一整理者注)冬笋坝巴人墓中,几乎每一座都有一两件钺出土,均置于死者头部两侧。此同擅者二也。①古代的盾牌,全国产地著名者有二:一在吴越,二在巴蜀,《释名》曰:“大而平者为吴魁,本出于吴”; “隆者曰滇盾,本出于蜀”,“或曰羌盾”,其实就是巴人板盾蛮所造的“板盾”。韦昭注《国语.吴语》曰“文犀之渠为盾也”。渠与魁一声之转。②可见川东的板盾蛮及其住地渠县皆当因造盾而得名。此同擅者之三也。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③,从祭白虎与做兵器这两件“大事”看,巴与吴越如出一辙,绝非巧合,应有族属关系无疑。
白虎与鸟图腾氏族的密切关系,可见于张华《博物志.异鸟类》,其文曰:“越地深山有鸟,如鸠,青色,名曰冶鸟。穿大树作巢如升器,其户口径数寸,周施以土垩,赤白相次,状如射侯。伐木见此树,即避之去。……若有秽恶及犯其止者,则虎通夕来守,人不知者即害人。”虎为鸟护卫,应是同一胞族内两个氏族有婚配关系在神话传说中的反映。
鸟图腾氏族,疑即巴族群中的鱼凫,或为东来的鸟氏族曾与巫山地区原有的鱼图腾氏族发生过争斗,最后鸟图腾取胜.故其图腾为捕鱼的凫,川东人称为水老鸹,其居住地可能即古庸国的鱼邑、汉代的鱼腹县即今奉节县东北之地。巴人中的白虎图腾氏族上文已说明为廪君之族。但廪君并非巴人的始祖。而系后照之裔,容后再作考述。
① 董其祥:《巴史新考》,重庆出版社1983年版,第19页。
② 王先谦:《释名疏祁证》,卷7,释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
③ 《左传.成公十三年》。
麋、■合体
“乘厘”也不见于其他典籍,仍从图腾求之。乘即窟,厘即■;厘、■同为来纽;乘、■同为舌音,故古音皆可通。《尔雅》释■为牝麋,释■为牝■。以麋、■为徽号的氏族,亦可见于我国东部地区。
《路史.国名记》称古有二麋国,一为高阳氏之后,即芈姓的麋子国,在楚地;一为少昊后裔的“李姓”之麋,当即指此。
《太平御览》引《吴越春秋》曰:“越杀麋王,麋王无头骑还武里乃死,因留葬城中,以午日死,至今武里城中午日不举火。”①
今本《武里春秋》无此条,但可见于《越绝书.记吴地传》:“巫门外麋湖西城,越宋王城也。时与摇城王周宋君战于语招,杀周宋君,毋头骑归,至武里死亡,葬武里城南,午日死也。”
两条材料情节基本相同,惟麋王与摇城王相混,当从古本《吴越春秋》之说;但从《记吴地传》可知,麋王所葬之武里
① 张宗祥校注:《越绝书》卷8,铁如意馆写本,商务印书馆1956年版。
应在今苏州以北,疑即今无锡东二十里之古麋城。①
《论衡》也记有麋人之事。《书虚篇》曰:“海陵麋田,若象耕状”,指今江苏泰州一带,传说古有麋鹿能耕,类似“象耕鸟耘”之说。此事也见于《后汉书.郡国志》广陵郡东阳县条:“县多麋, 《博物记》曰:千千为群,掘食草根,其处成泥,旬日麋■。民人随此峻种稻,不耕而获,其收百倍。”这里的麋田、麋峻,实际上都是指高邮湖四周古代的麋族人所种的水稻田,犹如《交州外域记》所说的“雒民”耕种“雒田”一样,因其产量高,技术先进,故其事迹流传广远,后讹传为麋鹿耕种。所谓“象耕鸟耘”也属于这一类传说。②我们可以从中得知上古时代今江苏、安徽一带曾有过以麋为图腾的氏族部落,其地望与《越绝书》记载的苏州以北也大体相符。
麖即鄣族,今山东东平县的鄣城集或即其发源地,此处与太昊后裔的宿、须句邻近。大略鄣人后来从北向南播迁,到东周时已迁至今江苏北部。《春秋.庄公三十年》记有“齐人降鄣”, 《左传。昭公十九年》也载有“莒子奔纪鄣”,这两条材料,注家多以为指今江苏赣榆旧县北75里处的纪鄣城。③此时鄣人已成为纪国的附庸国。到战国时,今浙江安吉县北已有鄣人的聚落,两汉书称之为故鄣县,秦代曾于此设鄣县。《越绝书。记地传》曰:“鄣,故余杭轲亭南”,即指此而言。《山海经》的《海经》有三处提及“三天子鄣山”,其地望众说纷纭,多以为在安徽歙县或黟县境内,我们以为应以今浙、皖交界的东、西天目山和龙山为中心,其西、南相连的山也当在内。据
① 刘钧仁:《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麋字条、朐字条,凌云书房排印本。
② 徐南洲:《井田制起源于“鸟田”说》,《上海学术月刊》1987年第4期。
③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64页。
此可知鄣人的活动范围甚广,北起山东,南迄江、浙,旁及皖、赣,都有鄣人的足迹。
麋与麿皆鹿属,故乘厘的图腾当为麋麖合体,或为巴人中之■族,因麖、鄣二字疾呼则成■音故也;这在巴国族群的图腾中也有反映。
蚯蚓与扬子鳄
“后照”之“后”即“朐”,古音后、侯、朐皆属群纽侯部的字,故常通用。《史记。封禅书》“黄帝得宝鼎苑朐”,而同书的《孝武本纪》则作“黄帝得宝鼎苑侯”可证。又:《路史.国名纪甲》称朐为太吴风姓之须句,《公羊传》须句作“须朐”。朐人的发展也是由北而南。《水经注.济水》称,近山东东平县西北有朐城。朐城之东北方有战国时齐国的朐邑,汉代因此县县城临近朐山,故名为临朐。此朐山又名覆釜山,与浙江会稽古之覆釜山同名,疑为朐人南北迁徙之迹。今江苏连云港境内也有朐山,秦始皇三十五年东巡,曾立石东海上朐界中,以为东门关,即指此而言。秦并因而于此地设置朐县,其地望在今连云港市西南。①再则太湖古名具区,疑即须句或朐的异写。《水经注.巨洋水》曰:“巨洋水即《国语》所谓具水矣……王韶之谓之巨蔑,亦或曰朐弥。皆一水也。”可知具、巨、朐古常通用。今浙江定海县北,有大、小衢山,古亦称为朐山。②古音侯部的朐、句、具、区、欧等字,多见于今山东、江苏、浙江、福建一带的古地名、族名中,绝非偶然,应与民族迁徙有关。
① 《元和郡县志》卷11,《海州.读史方与纪要》卷22,海州。
② 刘钧仁:《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麋字条、朐字条,凌云书房排印本。
胸的引申义为蚯蚓,亦称朐忍,川东人称为曲鳝。《尔雅》称为■蚓。汉代巴郡置有朐忍县,即今云阳县西之黄泥溪。《十三州志》曰:“朐忍地下湿,多朐忍虫,故以为名。”考该地气温湿度及蚯蚓数量,与川东各地无异,说明未可据信,实系附会之说。按朐忍实为巴人的一支,称曰朐忍夷。《华阳国志.巴志》有“夷朐忍廖仲”云云,即可为证。云阳黄泥溪或曾为朐忍夷的聚落,故以族名称其地也。朐忍夷应以蚯蚓为图腾,甚明。
“后照”之照, 《御览》作昭。昭、摇为叠韵,亦通姚。《荀子。荣辱》“其功盛姚远”,《汉书,五行志》“远哉摇摇”可证。按地名,越有余姚;按氏族,越有“摇越”。《记吴地传》曰:“通江南陵,摇越所凿”,此摇越当为族名,为越族群之一支。同书又曰:“宿甲者……去县(按:指苏州)百里,其东有大冢,摇王冢也。”宿甲似本为摇族的故居。同书又曰:“摇城者,吴王子居焉;后越摇王居之,去县五十里。”说明摇人不仅有自己的故居,有先王陵墓,有自己的城池,而且还善凿渠,兴修水利。吴、摇之王室关系密切,所以吴王子得居于摇城。《史记.吴世家》载吴太伯之第十世孙为吴王“周繇”,或与吴王有血亲关系。繇、摇古通用, 《尔雅》“郁繇,喜也”,《古逸书.乐稽耀嘉》“酌酒郁摇”注曰:“郁摇,喜悦也”,即可为证。前引“摇城王周宋君”,或与“周繇”有亲属关系。吴与摇关系密切,与其人民杂居分不开。
《史记.东越列传》有“越东海王摇”者,司马迁说他是句践之后,姓驺氏。索隐以为不姓驺,当从徐广所说驺字应作骆。会证又引梁玉绳等人之说,称此摇王非句践之后。会证及索隐的考证可从。从上文可知此摇王当属原居于吴地的摇族,因秦并越后“废其君长”,摇王与越王同样失其称王之尊,故尔南逃至闽,所以后来乐于“从诸侯灭秦”,他本来就不是句践之后,所谓驺姓或为周姓之讹。
摇人之图腾当为鼍,即解。古字昭、摇、鼍、解皆为定纽可通。鼍、解即长江下游及太湖地区特产之物扬子鳄。①因其声如鼓,夜鸣应更,故《埤雅》曰:“吴越谓之觯更。”《周书。王会》也有“会稽以鼍”的记载,明指其为会稽之特产。《文选.(李斯)上书秦始皇》亦有“灵觯之鼓”,注曰:鼍,徙河切;又引郑玄曰: “■皮可以冒鼓”,按其音义,■即鼍的异名。《古本竹书纪年》称:周穆王三十七年,东至于九江。“驾鼋鼍以为梁也”。鼋、鼍,注家无解。鼋,疑为“皖族”。皖,《潜夫论》作“院”,即以大鳖为图腾的氏族,其地望在今安徽。鼍当即指摇族。皖、摇皆水居之族,善驾舟船,故《潜夫论》之摇作■,注家多以为讹,非也。穆王东征,中原人不识水性,故需依赖这两支氏族为之运输,否则“九江”无法渡过。《世本》说摇人偃姓,皋陶之后,亦当属东夷集团。
巴人中的摇族即指巫诞。邓少琴先生以为巫诞之巫,当从应劭“夷水出巫东人江”之说,指地名;诞当从《寰宇记》所说,应作■,巫诞即巫■。又引《大戴礼记.劝学》 “蛇■之穴”从王聘珍所说,觯即鲤。”邓先生之说极当,巫诞实指巫地之摇族。 《后汉书.南蛮传》李贤注引《世本》曰“廪君之先,放出巫诞也”,
① 丁静:《简明生物学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2年版,第1710页。
① 邓少琴:《巴蜀史探索》,四川人民山版社1983年版,第6l-62页。
证明廪君实为摇人的后裔。“后照是始为巴人”的涵义是指:东夷集团的朐和摇两支氏族部落迁徙至巫山山脉一带(包括今之云阳)时,这两族才被称为“巴人”。疑巴最初当为地名,其范围当包括巫山山脉在内。
以上为文献资料的考述,下面试用考古发掘的器物以证之。
巴国族群的图腾,载于其典型器物之一的铜■于上,此图像可见《说文月刊》三卷四期卫聚贤《巴蜀文化》图三,整个图像为一椭圆形。中间蹲一白虎,作为巴国族群的总族徽。四周围绕着十组图像:其正下方也蹲一只白虎,独成一组,代表巴的嫡系氏族。有鸟的图像,鸟正展翅立于船上,似即将跃入水中的鱼凫,船上有人击鼓,鸟背上空有一星状物,共合成一组。也有麋麿的合体,古代俗称的“四不像”应即指此物,邓廷良君释为壤①,甚是,此为一组。蚯蚓系与蛇配成一组,这条蛇,类似一枚有柄的尖状椭圆树叶,过去或释为心、为蓓蕾,皆不如邓廷良释作蛇为是。盖其形呈三角,正与蛇头相似,叶柄像其身,与甲文中之“它”、“虫”近似,亦可为证。蚯蚓曾被释为手臂、手掌、象征权力等等,然而无法说明其物代表何族;试观其弯曲蜿蜒之状,正是朐忍之形。至于这一组图像后来随着巴族文化发展,衍化为手掌托着花蒂,又当别论。另一组图像为鱼及鼍。鱼下之梭形物,或以为是鱼的简图。既然鱼已鲜明跃然于上,又何须赘附简图,且其形并不规整,将它简化为菱形对称的图案,或为后来造字所需。若将原形与扬子鳄对照,则酷似其尖头长尾之状,显然应为摇人即蛋族的族徽。其他图像与本文无涉者,不再作讨论。
① 邓廷良:《巴人的图腾》,《四川史学通汛》第2期。
从上面考述的结果可以看出:最早的巴氏族虽来源于东方,以后逐步发展进入四川,但作为巴族群而言,内部族系众多,不必都属东夷集团之裔。据考古资料证实,旧石器时代川东地区已有铜梁文化,新石器时代则有大溪文化和忠县替井沟遗址等等,故巴人未到前,四川早有先民存在。并且最初的“巴”,当为古代川、鄂、陕、豫毗邻区的地名,后照之族到此之后才被称为巴人,以后建立巴国,巴地之名扩大,巴人之族亦增多。这种地名与族名相生相成之理,当为古代民族史中的通例之一。(徐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