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来源与出路(三)12


郑州市社会科学院 栗彦卿
三、政治文明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三位一体”社会结构中的正确位置与作用,和事物发展的跳跃性规律
为什么在马克思的历史决定论中,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更看重的是商品(市场)经济自发的力量?更重视科技生产力的物质的彻底和最终的决定性?以西方为中心论?他们假定大工业条件下工人阶级的科技文化高素质性、高度纪律性、彻底革命性,不存在工联右倾性,断言近代资本主义发展史“全部过程都为纯经济原因所说明,而毫不需要掠夺、暴力、国家或任何政治干预。”断言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必须首先发生在西欧发达国家,且至少是这些国家的联合的行动。对西方工人阶级的工联化危害,和东方被压迫被剥削民族的阶级觉悟、阶级斗争力量重视不够,没有看好东方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自身革命前途。没有充分研究事物的跳跃性发展规律。
所以,在这部分,我们要通过探讨,核心解决马克思恩格斯为什么不重视近代民主政治文明、制度文明对人类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推动作用,为什么不重视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同时存在的东方社会广大的工农阶级,在马克思主义本身的指引下阶级斗争的力量,即要发展完善马克思主义原生态的尚不完全的历史决定论,使之成为更彻底更辩证的历史唯物主义,历史决定论,成为指引我们广大的东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国家健康可持续改革发展的指导思想,广大的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改革开放跨越式进取的指路明灯。但也仅此而已,不奢求过多的东西,将来的社会主义高级阶段的一般发展规律的发现,必定要留给将来的时代和将来的人们。
正如恩格斯所说:“18世纪伟大的思想家们,也同他们的一切先驱者一样,没有能够超出他们自己的时代使他们受到的限制。”“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一样,物质决定意识,人们不可能超越时代条件的限制,时代发展到什么程度,人们就认识到什么程度,马克思恩格斯本身也要拘泥于时代的条件,受制于世界史发展的阶段性局限,仅从历史发展的一般和总趋势上对近现代社会做出大致的理论性的预测勾画,这一点是铁的规律,无可突破,否则就是空想。所以,马克思恩格斯所研究及创新发展的历史唯物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一句话,都是自己时代的经济关系的产物;因而每一时代的社会经济结构形成现实基础,每一个历史时期的由法的设施和政治设施以及宗教的、哲学的和其他的观念形式所构成的全部上层建筑,归根到底都应由这个基础来说明。”就是组线条式、纵深性的历史勾画,是一般,一般规律,一般原理,是行动的指南,是开放的,而不是具体的教条。包括列宁,也是从一般性指南意义上总结马克思恩格斯的历史唯物主义:“马克思和恩格斯最先指出,工人阶级及其要求是现代经济制度的必然产物,现代经济制度在造成资产阶级的同时,也必然造成并组织无产阶级。他们指出,能使人类摆脱现在所受的灾难的,并不是个别高尚人物善意的尝试,而是组织起来的无产阶级所进行的阶级斗争。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的科学著作中,最先说明了社会主义不是幻想家的臆造,而是现代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最终目标和必然结果。到现在为止的全部有记载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都是不断更替地由一些社会阶级统治和战胜另一些社会阶级的历史。”因此马克思说:“我的观点是把经济的社会形态的发展理解为一种自然史的过程。”这从整个人类历史长河本身来看十分正确,物质生产活动、生产方式是一切社会活动和社会形态演变的最终依据。恩格斯说:“空想主义者之所以是空想主义者,正是因为在资本主义生产还很不发达的时代,他们只能是这样。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之所以是历史唯物主义一般和社会主义一般,也正是因为资本主义生产还没有达到更充分发展的帝国主义阶段,国内国际阶级矛盾还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上的阶段性质变阶段,他们也只能是这样。但是,马克思恩格斯的明显的缺陷,就在于过分相信了依赖了近代西方资产阶级做出突出贡献的物质文明的自发性,市场经济的自发性,在“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的耀眼光环影响下,在西方流行的“有什么样的社会(起主导和决定性作用的资本与资本家们),就会有什么样的政府”的市场经济主导的历史阶段,对连续发生的英国十七世纪末的资产阶级革命、美国十八世纪末的资产阶级革命、和法国十八世纪末的资产阶级革命三次大革命所带来的政治制度文明,对社会进步的推动作用的变化,关注不够。尤其是自人类社会发展以来,以及进入阶级社会阶级统治的更替,都是在生产力尚不很发达阶段的自发状态下发生的,更主要的是统治阶级的更替也都是剥削阶级统治的更替,古代和近代政治制度文明尚不发达,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尚处在幼年时代,仅有的巴黎公社革命和政权建设又很短暂,所以,对当代先进的政治制度文明的历史性巨大作用认识不足。
不过,也正如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里所说:“(马克思)一生中能有这样两个发现(历史唯物主义和剩余价值理论,并使社会主义由空想变成科学),该是很够了。即使只能作出一个这样的发现,也已经是幸福的了。……他的英名和事业将永垂不朽!”正如列宁在《弗里德里希·恩格斯》里所说:“在他的朋友卡尔·马克思(1883年逝世)之后,恩格斯是整个文明世界中最卓越的学者和现代无产阶级的导师。”马克思恩格斯倾其一生发现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亲自参与和指导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是科学社会主义运动的鼻祖,永载史册。我们后人的使命,就是要随着时代科技生产力的发展,在马克思主义一般原理、指南的指导下,在国家权力功能、民主政治制度文明整合发挥、理论研究方面不断创新,与时俱进。因为“政治经济学不可能对一切国家和一切历史时代都是一样的。”民主政治制度文明同样如此。时移世易,变法宜矣。我们的研究与创新,本文的最终目的,就是探索揭示当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以及政治文明发展趋向,虽然“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但是要力争达到缩短和减轻分娩的痛苦,不断务实地加速人类社会走向大同的历史性步伐。
1,民主政治制度文明与物质和意识的比对
(1)通常所说的民主政治指什么?
通常所说的政治指什么?在阶级社会,政治是指取决于社会经济关系的上层建筑领域中,各种权力主体维护自身利益的特定行为,以及由此结成的特定关系,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是参与国家事务,给国家定方向,确定国家活动的形式、任务和内容,是经济的最集中的表现。列宁说,政治就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政治中最本质的东西即国家政权机构。民主政治则指在一定的阶级范围内,按照平等和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来共同管理国家事务的国家制度,在近代资产阶级革命之后,才世界范围内普遍性的出现(当然,资产阶级的民主政治制度仍是剥削阶级的统治,少数人对多数人的阶级压迫,有很大的局限性。)。政治体制则指政治制度的具体表现和实施形式,是管理国家政治事务的规范体系,具体指与国家根本制度相适应的领导制度,组织制度,工作制度等具体制度。
我们说,政治,作为作为一种暴力,一种社会力量,一种国家制度,除了阶级革命内涵外,最贴切的功能,就是协调组织社会经济生产活动,并依据于一定生产力发展阶段基础上的阶级力量的对比,分配社会财富。简言之,在阶级社会,政治的一项核心功能,终极目标,就是统治阶级对社会生产的组织管理,对社会财富的分配。因为,衣食住行是人类生活所第一性的必需,如此,政治才“是经济的最集中的表现”。
当然,也有人提出,“民主”是一种价值观,一种文化,指每个现代公民的生活目标追求,最高精神境界的价值依归。比如我国“五四新文化运动”,就明确提出鲜明的口号和旗帜:科学与民主;运动前期:以提倡民主来反对专制,提倡科学来反对愚昧,提倡新道德来反对旧道德,提倡新文学来反对旧文学;运动后期:开始宣传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宣传马克思主义,引导中国的先进分子把上下求索的眼光从西方转向俄国,并“以俄为师”。
但是,由于东方社会几千年来的封建皇权专制的遗毒的影响,导致近代政治的倒退和生产力的落后,由于建国前后的“以俄为师”、特别是斯大林高度专制集权模式的长期影响,导致的官僚政治和分配上大锅饭体制的僵化,更由于“八九”风波和苏东剧变后政治体制改革实际上的停滞,导致部分官商勾结剥削欺压人民的猖獗,甚至仍然有人公然为官僚政治辩护,借口基本站不住脚的就事论事式的不得要领的、重点是西方的意识形态“和平演变”消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反对普世价值,认识不到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在于政治),核心在于内因,以至于在中国这个国度,很少有人明确地或者正确地把“民主”全貌的国家权力暴力机关、政治制度文明和指导思想、精神文明这三个方面有机地结合起来。即使有人正确地提出了,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冒莫大的政治风险。
(2)民主政治制度文明与物质和意识的关系比对
有史记载以来,经过对整个世界认识的不断完善发展,一般的历史学、哲学和政治学书籍,都逐步将人类社会的结构理解为物质和精神两部分。马克思主义认为,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人脑对物质世界的反映,意识对物质具有能动反作用。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而不是相反。近现代以来,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对人类社会结构的认识,依然没有超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范畴,包括我们改革开放以来的大部分党代会的报告文献,也只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两手硬”的提法,把政治制度划入精神文明的行列。到了当代,对人类社会结构的更深入发掘,在实际的学术研究中,又详细地将其划分为科技生产力物质文明,民主政治制度文明,和哲学艺术宗教等思想文化精神文明三部分,“政治文明”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并列,首次出现在2002年的中共十六大报告中,单独的“政治文明”字眼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
但是,由于政治文明中的政治体制改革,直接涉及到政府职能部门权力及利益向劳动人民的公平合理再分配,大力阻碍权力世袭和遏制特权腐败,这都会直接导致在缺乏群众对权力进行监督(渠道)背景下大部分党性与觉悟性较低的党政官员们切身的既得的合法与非法利益的减少。“在政治经济学领域内,自由的科学研究遇到的敌人,不只是它在一切其他领域内遇到的敌人。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材料的特殊性质,把人们心中最激烈、最卑鄙、最恶劣的感情,把代表私人利益的复仇女神召唤到战场上来反对自由的科学研究。”政治学领域,包括党的建设研究领域,由于涉及到权力和利益的分配,更是如此。所以,自改革开放中期——八六年的学潮事件和八九年的“六四风波”之后,政治体制深化改革,在权力下放不彻底、依然过分集权的国内大环境下,实际上进入了长期的禁区并一直停顿下来,个别的点点滴滴的小范畴的修补,比如农村与城市人口同比例人大代表的变动等,由于总体上人大代表的选举历来都是上级领导内定,然后走走过场,完成形式,党代表的选举更是上级领导内定,以权力很少甚至不受制约的党政各级部门的一把手官员为绝对主体,故作用了了,官僚政治无实质性改进,对政治制度文明的研究,都是浅尝辄止,讳莫如深,个别的正直有脊梁骨的学者的研究,官方要么不支持,甚至暗地封杀,比如著名的宪政研究学者蔡定剑的《中国政治体制改革三十年反思与前瞻》,比如我本人对国内政治体制改革严重停滞的研究文章《党内民主制度建设是当前一切工作之首》、《科学与民主指引着我们向前进》、《与时俱进,深化政治体制改革是深圳也是中国的未来必由之路》、《反问人民日报:政治体制改革滞不滞后谁说了算?》《团结起来,坚决反击反民主反社会主义的权力世袭歪风》,以及本文,等等。要么只允许少数党政高官点到为止,唱点官样文章,并不允许人们提出质疑,不允许学者做深入研究。甚至在2010年10月27日的党报上公开一言堂:“政治体制改革严重滞后的看法既有悖于客观规律,也不符合客观事实。”要么在最近一两年让出点相关的社科研究课题,但是限制申报者的职称和所属单位的行政级别,显然还是官本位价值观主导一切,让少数依附权力的无独立学术精神的所谓“大师”们做做样子糊弄人民。所以,关于政治文明的历史地位及作用的研究,事实上也处于被迫的无奈的停滞状态,少数的研究也是偷偷摸摸的“地下燃烧的暗火”。
那么,上述关于人类社会结构的两种划分之间的对应关系到底如何呢?即物质和意识,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这两组概念之间的比对关系如何?如果有人奇怪我们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马克思主义者历来不就是将物质文明对应物质部分,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对应意识部分吗?我们说,这个问题还真是个大问题,十分重要的问题,由于它直接涉及到政治文明的出身和历史定位问题,也就涉及到人们对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规律的再认识问题,继承和发展问题,涉及到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革命(无产阶级专政)的一般过渡方式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正确改革开放发展模式勾划问题,涉及到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动自觉性正确发挥问题。这还不是大问题吗?这也是本文着重研究和解决的大问题之一,探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来源与出路的基础问题之二。且到目前为止,马克思主义者的这种对应是基本不正确的,或者是不清晰的,也正因为这种对应的不正确不清晰,直接导致人们不可能正确认识政治文明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历史性作用及其正确发挥。也就是说,马克思恩格斯本人没有明确提出这个问题,或者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确实进行了不正确的比对。列宁没有提出这个问题,也没有比对,只是在实际行动中,顺应时代发展形势,更加重视帝国主义阶段阶级斗争推动阶级社会发展的历史作用,把工人阶级运动的自发性放到合适的地位,十分重视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工人阶级阶级斗争的自觉性,从而引导社会主义革命在俄国一国走向胜利;但是列宁临终前的政治遗言,同样十分明确地提出了大力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以克服危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最大的敌人——官僚专制政治。虽然如此,从他们的研究论著中,提到的相关信息中,可以作为我们当代提出这个问题并对之进行深入研究的依据。
比如下面的话可以作为例证,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里说:“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不过是以思想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因而,这就是那些使某一个阶级成为统治阶级的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因而这也就是这个阶级的统治的思想。”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里,关于历史唯物主义一般原理,马克思这样表述:“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这里,马克思明确地将上层建筑划分为“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部分,与“与之(注: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相适应的”“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思想文化意识形态上层建筑部分,至于政治生活在物质和意识之间的划分,还是倾向于意识层面;物质生产力属于物质层面,其他的都是意识。
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里,关于历史唯物主义一般,恩格斯说:“每一时代的社会经济结构形成现实基础,每一个历史时期的由法的设施和政治设施以及宗教的、哲学的和其他的观念形式所构成的全部上层建筑,归根到底都应由这个基础来说明。”即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由主要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的经济基础,决定政治思想上层建筑,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分别对生产力和经济基础具有能动反作用。由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这两对关系体的矛盾运动,推动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生产力的决定性是最终的最本源的归根到底的,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应生产力的规律是人类社会的一般普适性规律。恩格斯的分析与马克思处于同一水平。
一种划分是物质和意识两种东西,一种划分是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三种成份。物质文明当然要属于物质范畴,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精神文明当然要属于意识范畴,那么政治文明呢?它究竟属于什么范畴?在历史发展中处于什么定位?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是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意识范畴吗?但是马克思恩格斯又明明说过国家政治权力、阶级斗争是“经济力”物质力量的话。下面我们要做个全面的分析和创新,以此发展和完善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决定论。
马克思说:“所有这些方法(近代以来西方社会原始资本积累的不同因素)都利用国家权力,也就是利用集中的、有组织的社会暴力,来大力促进从封建生产方式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转化过程,缩短过渡时间。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暴力本身就是一种经济力。”恩格斯说:“暴力本身的‘本原的东西’是什么呢?是经济力量,是支配大工业这一权力手段。”“暴力(即国家权力)也是一种经济力量!”且说:新工业资产阶级同旧封建土地贵族之间“斗争的结局只能是新的经济力量的胜利。”当然,这里决不可缺少在新的经济力量基础上的新制度的胜利。所以,如果说政治制度文明(包括国家机器和阶级暴力)是一种经济力,物质力量,那就可以很轻松地理解国家权力为什么会对经济基础有巨大的有时甚至是决定性的能动反作用。国家权力在剥削阶级作为统治阶级时发挥作用的一般形式是这样的:“国家权力对于经济发展的反作用可以有三种:它可以沿着同一方向起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发展得比较快;它可以沿着相反方向起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像现在(注:指近现代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每个大民族的情况那样,它经过一定的时期都要崩溃;或者是它可以阻止经济发展沿着既定的方向走,而给它规定另外的方向——这种情况归根到底还是归结为前两种情况中的一种。但是很明显,在第二和第三种情况下,政治权力会给经济发展带来巨大的损害,并造成人力和物力的大量浪费。……整个伟大的发展过程是在相互作用的形式中进行的(虽然相互作用的力量很不相等:其中经济运动是最强有力的、最本原的、最有决定性的),这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一切都是相对的。”这最后一句话有点松动的余地了,给国家权力在非剥削阶级——无产阶级(广大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的无产阶级)作为统治阶级时,从先进制度上着手对经济基础发挥的决定性能动作用提供了特殊的余地。两者是不一样的。
虽然说“彻底的理论”能够说服人,掌握人民大众,并转化为物质力量,但理论终归是理论,属于意识范畴,对人类社会发展的作用再大,也不可能超得过物质生产力——物质力量的最终决定性。正如马克思所说:“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注意,这里的“物质力量”,核心的东西,是指科技物质生产力,科学技术劳动工具(对人类社会发展的第一的最终的决定性),其次才是具有较高科技文化素质的劳动人民,其在先进理论指导下的阶级斗争。人本身就是一种物质,通过不断的生产实践活动,能够逐步认识世界并改造世界的物质。人脑在生产实践活动中产生的意识,对外部世界及其人本身的映像,对未来世界的预测和勾划,毕竟要通过人结合劳动工具这个物质本身的实践活动,劳动的对象化,才能对人类社会的发展产生实质性影响。
所以,仅仅认识到政治或民主政治是一种政治,一种国家制度,一种统治阶级治国理民的权力安排,还远远不够。这仅是民主政治内涵的一个方面,是基本点。还有它的深入的另外两面。政治制度作为一种国家制度,是统治阶级管理国家和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事务的权力,维护本阶级统治的秩序,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不但要体现出一种与时俱进的现代的先进合理的法律法规规章制度等政治制度文明,而且也要体现出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一种指导思想,阶级意识,精神文明,文化。比如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的“朕即国家”“家天下”“君权神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专制愚民文化,西方近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天赋人权”“分权制衡”“自由、平等、博爱”观念掩饰下的金钱的民主,金钱的自由,拜物教(拜金主义)等,马克思恩格斯说:“统治阶级的思想(注:指指导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不过是以思想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因而,这就是那些使某一个阶级成为统治阶级的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因而这也就是这个阶级的统治的思想。”民主作为一种权力,一种政治,一种国家制度,一种直接指向封建专制环境下少数通过权力世袭(包括通过阶级剥削掠夺积累的财富世袭)方式的权贵们、资产剥削阶级、以及没有经过公民直接选举产生的官僚们的暴力专政工具,工农劳动人民在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下,参与国家社会事务管理的途径和手段,不再仅限于单一阶级力量的行使,而是包括与工农阶级相结合的知识分子在内的多个阶级力量间的有制约性、协调性的联合行驶的制度安排;还专指普通的公民们通过公平合理的民主制度,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充分发挥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积极主动性、创造性,广聚民智民力,财力物力,大力发展符合现代化工业发展方向的规模经济,多快好省地组织社会经济文化生产,财富的公平公正分配,及国民教育,这样的一种政治制度文明安排,一种超越商品经济自发性的自觉的跨越式发展道路,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的高级的制度性、非资本主义的过渡模式;同时,民主也不但是近现代每个公民追求公平合理、平等自由生活的一种方式途径,更是一种最终最高的目的,作为一种共同的具有普世性的价值观,尤其是当代社会每个公民走向全面发展的最高精神境界和价值依归,科学与民主的高级文化诉求(中国近代“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口号、旗帜就是“科学”与“民主”)。
因此,民主政治制度是一种体现在基于物质文明、包含物质文明而又高于物质文明的近现代的秩序制度文明、公平合理与高质高效层面的东西,还是一种递进性基于近现代的政治制度文明而又高于政治制度文明的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水平、科学认识世界水平的哲学意识精神层面的东西。
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过程,可以用石器时代、青铜器时代、铁制工具时代、钢制工具时代和自动化机器人时代这样的物质文明演进来说明;又可以用社会群体在生产科研或阶级斗争实践活动中的组织性、纪律性、及结果的公平公正性和效率性程度的高低发展变化——由古代专制到近现代和当代民主的政治制度文明发展进程来呈示,从奴隶社会的奴隶主统治,奴隶的人身依附性低效的被动消极劳动,封建社会的地主阶级统治,小农的一家一户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到资本主义社会的资产阶级统治,以市场无形调节为主导的私有制下的社会化大生产,再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无产阶级统治,广聚民智民力的国家集体经济为主体主导的科学民主高质高效的规模经济(当然,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目前还没有做到这样。),不论是剥削阶级统治之间的更替,还是无产阶级统治对剥削阶级统治的更替,居于统治地位,拥有民主政治权力的人数,都在一步步无可更改地增加,制度的人性化都在一步步地提升,公平合理性在一点点地扩张,通过不断优化的组织整合,社会生产活动更加高效,社会关系更加和谐,即社会成员参与政治生活的深度和广度,也随着社会从低级到高级的进程而随之向前发展,公平和谐度不断提升,尤其是在现当代社会,一提到政治制度文明,更多的专指民主政治制度文明;而且,更可以用统治阶级的指导思想这样的哲学意识形态的发展演进来展现:从原始社会末期的原始宗教,到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神学统治(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再到资本主义社会的拜物教(拜金主义),最终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无神论,及共产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这就是历史前进的大潮,人类社会由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发展的大方向,而且还是由基本的崇拜低级原始的自发性到正确运用高级的现代的自觉性的大方向。因为,人的基本属性、第一属性是物质性,而人的高级属性、第二属性是社会性,群体合作性,群体力量的整合性,人的第三属性,最区别于低级动物的属性,就是积累实践经验智慧,自觉创造发明、并运用生产工具的特性,和立足现实,通过具体的实践活动,使得对未来的合理美好的生活预期、社会图景设计规划实现的特性,即人的更高级属性、第三属性,是意识对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动反作用性。个人力量之渺小不用多说,连历史伟人也不例外,个人一旦离开了集体,不可思议,无法想象。现代知识经济时代社会,高度集权专制力量之不得人心,不适当地盲目崇拜经济发展的自发性和工人运动的自发性,当社会发展的尾巴主义者,同样如此。所以,我们当代研究历史、哲学和政治,认识不到后两点,是不彻底的。
所以,结合马克思恩格斯的两种有些矛盾的观点,结合我们对民主政治制度文明包含成份的实事求是的分析,可以初步的但是是大胆的斩钉截铁的断定:国家权力层面的政治制度文明,事实上包含了两个部分,既有物质的东西,科技生产力和法律法规(规定生产关系和利益分配)等物质文明的东西,又有意识的东西,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精神文明的东西,是一种复合的东西,国家权力、军事设备、警察、法庭、监狱等,属于物质部分,法律法规及规章制度等,也属于物质部分,其中的指导思想、阶级意识、统治文化等社会学,属于意识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