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竖一

　　人所共知，1919年1月，陈独秀先生就借助《本志罪案之答辩书》一文，正式打出了“德先生”与“赛先生”这两面旗帜，他宣称：“本志同人本来无罪，只因为拥护那德莫克拉西（Democracy）和赛因斯（Science）两位先生，才犯了这几条滔天的大罪，要拥护那德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孔教、礼法、贞节、旧伦理、旧政治；要拥护那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旧艺术、旧宗教；要拥护德先生又要拥护赛先生，便不得不反对国粹和旧文学。大家平心细想，本志除了拥护德、赛两先生之外，还有别项罪案没有呢？若是没有，请你们不用专门非难本志，要有气力有胆量来反对德、赛两先生，才算是好汉，才算是根本的办法。”

　　显而易见，在陈独秀先生看来，“德先生”与“赛先生”，即“民主”与“科学”，就是包治社会百病的灵丹妙药。

　　然而，无论是新文化运动的结果，还是其之后的诸多相关悲剧，以及源远流长的中华易学、阴阳学等传统文化，都充分表明陈独秀先生的上述看法具有很大的局限性、片面性和危害性，而其对中国社会造成了十分深远的负面影响。

　　但是，令人非常遗憾的是，尽管近百年过去了，然如今依然有不少国人迷信“科学”、崇洋媚外，而有些社会名流也动不动就会拿出所谓“伪科学”之类的大棍子抽打中国的这个，痛揍中国的那个。

　　譬如，据2012年5月29日《北京晨报》报道，方舟子认为：“所谓任督二脉，本来就是人们想象中的两条线，所以所谓打通自然也是一种幻觉。传统文化也不是全部都是对的。但是许多时候，它有很强的迷惑性，特别是打着科学名义的传统文化，比如现在流行的养生之类的东西，往往是以科学的名义宣扬，其实并不是科学。我们知道，科学理性的传统是从西方传入中国的。中国传统社会中，并没有这个。你可以说我们有四大发明，不必说现在四大发明还有争议，即便证明了都是中国人的发明，它也都是一些经验累积和摸索的结果，并不是通过科学方法探索验证的结果。甚至中国传统中连逻辑学都没有，‘逻辑’这个词都是翻译而来的。我们今天看中国古人的书籍，包括诸子百家的典籍，也都缺少严密的论证，反倒是感性的方面比较多。”

　　毫无疑问，方舟子先生拿起了“伪科学”这根大棍子，而跟昔日的司马南先生一样地高举“反伪科学”之大旗。

　　但是，笔者罗竖一认为，方舟子先生拿“伪科学”戏说中华传统文化实不科学。

　　首先，在有关经络的问题上，方舟子先生犯了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

　　依据有关新闻报道，方舟子先生声称：“其实关于寻找经脉的实验一直都在进行，甚至国家也有相关的项目，用各种现代高科技的手段寻找人体中经脉，比如红外线测量、电阻测量、同位素追踪等等，也时常有人宣称找到了经脉，但是基本上都是无法重复的实验，至今没有一个公认的结果，也就是无法证实经脉的存在。”

　　试问：依据“至今没有一个公认的结果”之前提，可以推导出“也就是无法证实经脉的存在”之结论吗？这是“外星人”的逻辑吗？

　　简言之，在有关经络的问题上，方舟子先生犯了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即现有的科学无法证实，并不意味着就一定不存在。

　　事实上，稍有物理学常识者，大抵都知道近代物理学奠基人牛顿先生所总结出的三大运动定律，曾经被世人视为科学得不能再科学的东西，即普遍认为凡是不符合三大运动定律之有关言论，都是不科学的，皆为伪科学。

　　但是，大量的事实和科学研究证明，牛顿三大运动定律其实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只是对理想模型“质点”在惯性参考系内才成立，而不能适用到物体的运动速度接近光速的现象、尺度小到原子的微观现象和尺度很大的宇宙现象。

　　换言之，世界上确实存在不符合牛顿三大运动定律的有关事实。然而，依据上述的有关新闻报道所体现出的某种“逻辑”，则完全可以否认。其是何等地滑稽，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而且，像佛家的“舍利子”等客观存在，也是所谓的现代科学难以或者无法解释的，但是，谁能就此予以否认这样的客观事实，而称其是“伪科学”的产物呢？

　　退一万步讲，方舟子先生的本意可能是，反正至今科学都不能“证实经脉的存在”。那么，既然科学都尚未证实，那么方舟子先生又是凭借什么得出诸如“所谓任督二脉，本来就是人们想象中的两条线，所以所谓打通自然也是一种幻觉”之类的言论的呢？是凭借“伪科学”吗？

　　其次，方舟子先生的“科学理性”之西方进口说，既违反哲学常识，又缺乏事实依据，还是崇洋媚外和“伪科学”。

　　实事求是地讲，西方科学体系对中国的影响不小，而当下中国的科学体系，甚至可以说是西方科学体系的翻版。

　　但是，对中华阴阳学说等传统文化知之甚少的方舟子先生，可能并不明白一个哲学常识：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都是阴阳一体的，即二者自身都存在科学与非科学的因子，也都存在理性与感性的东西。这就像不管是西方，还是中国，都有白天和黑夜的道理一样。也如同任何人都有理性和感性的时候。

　　而且，无论是中国古代，还是现代中国，都不乏“科学理性”之事实。

　　依据有关资料，方舟子先生向来喜欢拿西方的那套理念来说事，即凡是跟西方理念不符合的，都有可能被他视为“伪科学”之类的，也就是习惯使然。或者说，在方舟子先生的心目中，西方人搞出的东西就是科学的，而中国人搞不出科学的东西，就算搞出了科学的东西，那也仅是“一些经验累积和摸索的结果”。甚至可以说，依照方舟子先生的思维逻辑，西方人通常使用刀叉之类的，那是科学的，而中国人一般都使用筷子，那就是不科学的。

　　但事实是，被方舟子先生视为“伪科学”的中医（就学理而言，中医是建立在中华易学基础之上的一种医学体系，西医是建立在科学基础之上的一种医学体系，而中华易学是揭示宇宙万事万物之规律的一个认知系统，科学则仅是源于实证基础之上的一个认知系统。即中医、西医二者产生的土壤不尽相同，而各自为不同的认知体系），却救治了无数的人。“四大发明”之科学成果，也极大地激发了世界的发展，推动了人类社会的进步。而有研究认为，中国人使用筷子，有利于开发大脑的智力，且事实证明无数中国人确实非常有智慧。

　　至于方舟子先生所讲的“中国传统中连逻辑学都没有，‘逻辑’这个词都是翻译而来的”之说，其实颇为滑稽。因为没有什么学说，或者没有什么名词，并不意味着世界上就不存在那些与之相应的事实。换言之，没有“逻辑学”理论和“逻辑”名词时，中国人照样在依照逻辑办事。这就像李银河女士在没有研究性学之前，照样可以跟王小波先生享受“性福”。

　　综上所述，方舟子先生的“科学理性”之西方进口说，既违反哲学常识，又缺乏事实依据，还是崇洋媚外和“伪科学”。

　　再者，中华传统文化中本身包括很多不科学的元素。

　　众所周知，道教、佛教、绘画和书法等都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显然不是科学。而依照方舟子先生的思维逻辑，其都可以归入“伪科学”之列。但是，事实上上恰恰是这些“伪科学”，已经滋养、护佑中华民族数千年，乃至上万年。

　　而今方舟子先生高举“伪科学”的大棍子，试图打死包括中华经络学等在内的中华传统文化，其实是一种意淫，因为中华传统文化根本打不死；因为在“文化强国”这一大旗的指引下，包括中华经络学等在内的中华传统文化必然再度走向辉煌的明天。

　　换言之，以科学的眼光去看待不科学的文化元素，本身就是“伪科学”。

　　何况，据有关新闻报道，方舟子先生认为，伪科学本身难以界定，很难有一个机构、一种可操作的方法去辨别。

　　既然如此，那么方舟子先生又是依据什么去界定伪科学的呢？这难道就是传说者的“科学教主”？

　　总而言之，笔者罗竖一认为，方舟子先生拿“伪科学”戏说中华传统文化实不科学。因此，无论是中国决策层，还是知识精英和普通老百姓，都应该擦亮眼睛，不要像方舟子先生之类的一味高歌西方者一样——依照某些的西方理念，动不动就拿起所谓“伪科学”之大棍子，想当然地“棒杀”养育了我们中华民族千秋万代的中华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