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人,悲伤的事》


《冷漠的人,悲伤的事》

2011-04-24 16:54:38   来自: 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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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曹寇的小说,常常有两种极端的情感体验:热泪盈眶和不寒而栗,并且,这两种情绪反应是同时存在、反复上升的。热泪盈眶是因为他书写的事件悲伤至极,不寒而栗则是他透过文字表达出的个人意见冷酷无比,就好像某些电影中将杀人当作艺术创作的变态杀手,既感动又可怖。
  当然这样的说法有些夸张。看过曹寇小说的人都了解,他小说中叙述的事通常比较无聊(如《挖下去就是美国》),比较怪诞(如《新死》),但绝不 似武侠或侦探小说般跌宕起伏、丝丝入扣。在其早期的小说中,更是没有“故事”只有“事”,有的甚至连“事”都算不上,几个场景,几段对话,外加一个强有力 的情绪植入就构成了一篇小说。这在许多人看来是一种貌似天才的写作,用不着费多少脑筋,也不需要精心布局,键盘一敲,文字便如水银泻地,一气呵成,畅快淋 漓。这大概也就是众人崇尚天才的原因,认为挥一挥笔,就能换来艳羡的财富和无尽的赞誉。而就我所知,在曹寇精短的小说背后,是其大量的阅读背景和扎实的汉 语功底,在劳苦艰深的文学道路上,显然没有丝毫捷径,然而这个浅显的道理却历来不被人正视。
  就在文学青年在“激情写作”的道路上狂奔之时,曹寇却换了个路数,开始了更为考验耐心与意志的中长篇写作。著名小说大师赵志明先生曾经对写作 精髓作出过如下概括:耐心。唯有耐心,才能让写作解脱。因此在我看来,本书收录的八部中篇小说均为曹寇考验自我的耐心之作。不仅如此,他在叙述方式上跳脱 了断章式呈现,更趋向将故事结构化、完整化。而书中收录的《水城弟兄》,是其应《时尚先生》杂志之约前往贵州的亲身介入,将真实的事件略施笔墨,以旁观者 的身份审视世界,可能是曹寇在小说创作上最大的一次突破和改变。
  即便如此,曹寇忧郁的情绪依然弥漫其间。无论是短篇还是中长篇,他几乎每篇小说都要抒情一把,而且抒情的方式不尽相同,或与死者对话,或自我 嘲讽,传递着一种悲伤到绝望的意味。这些无疑映衬曹寇本人,映衬他那非同于常人的古怪内心。不客气的说,曹寇是有一点轻微抑郁症的。与网络一度盛行的“病 孩子”群体不同的是,曹寇更善于伪装,且艺术家姿态颇低,为人做事态度暧昧又干净利落,表达观点凶狠冷漠,常常让那些故作愤慨状的正义之士惊慌失措。
  最后,我建议大家在阅读他小说的同时,去翻阅一下他的微博。他的刻薄、麻木、不屑、鄙视在对待各种人物和事态的只言片语中显露无遗。事实上, 这些表达与他小说的气质是一脉相承的,换言之,他并非这个难堪时代的旗帜或英雄,而是在某个雨天行走于泥泞当中的孤独男子,狼狈不堪地等待一辆能带他迅速 离去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