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纪事之四
一九八九年
“学运、少年,孔家店”这篇文章发表在《读书》1989年第5期。对学生运动保留自己的看法,在当时亦不乏其人。可是刚巧在大事件前将悲观的看法和盘托出,应该说是凤毛麟角。我自己有冷静、不随潮流的优点。自88年起就被中统部统战。陶斯亮和我说:不要入党,这样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更大的发言机会。她不知道她的劝说其实是多余的。但毕竟我被统战,且六四前刚巧就在统战部开座谈会。乃至阎明复和绝食团、对话团的第一次对话,就是我帮助搭线。因这期间精力全投入到这里,而阎部长负起了全部责任,我过后检查不曾做过,公安局要我谈谈,我的答复是:我的活动和发言在中统部都有记录,我说的不准确反倒不好,他们只好认可。6月5日我收到上海那家出版社寄来的《知识分子研究》校样,他们13个月才出样(当初答应半年出版)。自然重新审查后不能出版。这书稿尘封十五年,2004年才出版。我同期组织的“知识分子译丛”,完成了10多种,交给上海两家出版社,都下马,最终化整为零,各谋出路。
一九九零年
六四以后,不知做什么好。校对了一部译稿;写了一阵小说,其实不是虚构,是追忆八年知青生活中难以忘怀的事情。其实是为了排遣情绪,以作品的质量是拿不出手的。最终因北京晚报上刊登的一篇小文刺激而投稿,发表了下面的《人与熊》。同年写出的文章“围棋、文化,边际人”,被当年《读书》的四朵金花称为该年度《读书》最佳文章。这年夏天和家保、孝正回了一趟北大荒。
摘自《沙葬》,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