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丑审美审寂寞


  审丑这件事,东西方都有源可溯。中国古代,赏石是要审丑的,郑板桥说得好:“丑而雄,丑而秀”。那时的同志们,是审“丑”之“美”,以极“丑”见极“美”。相石不像相面,要目若朗星眉如远山那么美,而是什么:瘦、皱、透、漏。这是美还是丑?说白了是“形”。

 

  西方则是野兽派和达达主义,马蒂斯们和杜尚们。他们画出的画,按当时法国评论家口吻:“一罐颜料掼在公众脸上”,粗俗、粗暴、粗犷。杜尚更代表了一战期间西方文艺青年们的苦闷心理和空虚状态,直接把一个带有车轮的自行车前叉,倒栽葱固定在一张圆凳上,为该艺术品取名为《自行车轮》。

 

  这些审丑,其实没有脱离审美的范畴。它们对审美叛逆,但是相当于同一个体制下的刺头小子(西方),或无招胜有招其实是摸透规律的老江湖(东方)。赏石,特性是丑的,但圈定特性的坐标:形、意、层、劲,还是美的,是大智若愚型的美丑妙证。粗犷的各种后现代解构主义,在末期越来越归于原点,朝审美的大道前行。盖因这些文艺青年,骨子里流淌的还是审美伦理的血液,用丑的东西宣泄不满可以,但终归还是胸口有一颗崇高美学的心。

 

  我们现在这个时代的审丑,就有点过于疯狂、空虚、寂寞,完全和审美无关了。

 

  尤其是一众网络红人,这个哥那个姐。少许是完全被动,多数是被团队放大了自我感觉良好的心理。哥哥姐姐们表现出的自恋、盲目自信、无条件自我崇拜,确实在吸引网友公众关注、在给媒体带来眼球效用。有些人会思考:这些夸张的行为、挑衅一样的宣言,为什么会有人关注?“都不理它,它不自己就销声匿迹了么?”然而一睁眼,还是发现,有无数的人“在理他们”。

 

  审丑,本身是审美领域内的叛逆。中国现在的审丑呢?是无审美的精神空虚。

 

  中国的审美教育与公众审美,实际上是脱节的。即使你是美术、设计、文学或是相关艺术类专业的学生,美术也不等于审美,文学也不等于审美,学生们被教育的,是一套套审美理论与既成逻辑,他们可以解析一个既定美的东西为什么美,而无法发现未知的美,或者创造一种美。不是这些专业的大多数孩子,更注定教育阶段与审美无缘。孩子们学到了各种生存技能来到了社会,但对于生活本身却缺乏足够认识。咱们的很多孩子,毕业时有各种幻想,工作几年,混多了,正该是价值观成熟的时候,却没了理想。

 

  这时,那些红人们出现了。他们确实契合了很多人的心灵空虚,更填补了审美空虚。他们不知何为美,没有对于美的心灵诉求,并没有在精神层面排斥这些行为与言论。

 

  何况,他们大多数人,以很难让人理解的精力,骂起红人们不休不停,彷佛一点都不会觉得无聊与劳累,是因为很多人生活在一个没有理想没有美好事物用心追求的社会中,他们本身对这个环境是抵触的,是不情愿的,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他们内心想做一些改变,理智却明白无济于事。当看到这些出位的喧嚣者时,他们骂之,因为无法追求美的生活,他们只能以无休止地痛斥丑来平衡心理空虚。

 

  错在媒体么?它们无限追逐利益,放大了这些审丑符号,并主动推波助澜。但它们时利益的风向标,没有这些需求,他们无法兴风作浪;有了需求,你也无法禁止所有人来捞金。社会的问题,要社会自己消化解决。全民审美素质的重要性,不在人人都懂油画写生,而是人人都有美的追求与辨识力。

 

  蔡明自留地“蔡园子”(点击进入博客圈),欣赏铸造生命力的家居,阅读大师心灵的设计,把玩优雅刺激的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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