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夜外。陈蕊家门口。
陈蕊对孟建平依依不舍地:好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孟建平提醒陈蕊:你呀,最好离那个胡燕晨远点。她这个人,我算看清楚了,所作所为只为一个字——钱!
陈蕊对孟建平撒娇地:不是不说钱吗?你又说了。
说着,陈蕊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朝孟建平晃了晃。
孟建平奇怪地对陈蕊:这又是什么?今天你怎么了,老给我变戏法?
陈蕊把信封塞到孟建平手里:这是我下班时从银行取的,给鱼兰兰。她现在肯定需要,你信不信?
孟建平感动地把信封还到陈蕊的手里:你这么做,把我都感动了。老实告诉你吧,我已经给她钱了,你的钱就不需要了。
陈蕊仍然把信封往孟建平手里塞: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和她都是女人,我更能够体会她现在的难处。再说,上次她丢了钱,还是因为我……
孟建平坚决把钱还到陈蕊的手里:你刚工作,能有多少钱?等到她再需要钱,连我都没法帮助她时,我一定会管你借的。
陈蕊着急地跺着脚,手挥舞着那个信封对孟建平:你又说钱了,俗,真俗!
二十九、夜内。李亚明家。
已经跟鱼兰兰刚进来时有很大的不同,变得十分干净。
鱼兰兰挎上小包,拎起大包,把李亚明家的灯关上,打开房门准备走。
忽然,她站住了。
她放下大包,走到一个抽屉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那只刚才洗干净的烟灰缸,重新又把它放在桌子上,与画笔挨在一起。
似乎这样做还不能让鱼兰兰满意。她又去睡房找出一包烟,把这包烟郑重地放在了烟灰缸的旁边。
然后,她环顾了一下屋子,关上门,一个人走进了黑夜。
三十、白内。孟建平办公室。
孟建平在看稿子。
老许在写写划划。
小刘在电脑上处理文件。
老张推开门,对孟建平:小孟,你来一下。
孟建平起身走出办公室。
老许放下笔对正在敲键盘的小刘:你说建平有戏吗?
小刘肯定地对老许:有戏呀,当然有戏!论能力,孟主任没得说。
老许不以为然地对小刘:我看……唉……难呐!
小刘奇怪地看着老许:怎么了,你不看好孟主任?
老许白了小刘一眼:我看好有什么用?关键得领导看好。
说着,他朝小刘凑近些,轻声对小刘:听说,杜大风都已经活动到陈局长那里去了……
小刘不以为然地对老许:那老张明摆着跟孟主任是一头的,她能不帮孟主任?你没听说过“现官不如现管”吗?
老许抬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小刘:哟,看不出还真成长了耶?!
三十一、白内。《天下新闻》社长办公室。
老张拿着一份打印稿对孟建平:你的竞聘报告我看了。其它都好,就只有一点我弄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把前景写得再好一点?
孟建平认真地对老张:写得再好,实现不了,那不是一纸空文吗?
老张苦口婆心地对孟建平:我不是说过嘛,理想与现实总归是有距离的,但我们不能失去理想……
孟建平毫不退让地对老张:可我不是在写诗,我是在写我的承诺。我既然把前景写在纸上,就应该做到;既然做不到,就不应该把它写在纸上。否则,我不是在明目张胆地骗人吗?老张,我真的做不到心安理得地给大家开空头支票……
老张遗憾地对孟建平:小孟,不要把现实道德化。现实是复杂的,情况也是在不断变化的。此一时,彼一时嘛。一个人总要讲究点策略。你现在的目的就是当上领导,当上了再说。我相信,你这个领导会给整个杂志社带来光明的前程。这是我和大家都愿意看到的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适当地采取一点策略,也无可厚非。
孟建平平静地对老张: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我怕我从此永远掉进策略的泥潭里,不能自拔,到头来越来越远离目的。我不是为当官而当官,我仅仅是想做些事而已。
老张表情复杂地看着孟建平: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你推上去,你不要让我失望!
孟建平看着老张,同样也十分诚恳地:我可以不让你失望,但这必须要有个前提,那就是我自己不让自己失望。
老张把那份打印稿轻轻地在手上拍了拍,对孟建平:好了,我们别说那些个虚头八脑的,你就说这方案还能不能再改改,改得再前景光明一点——这也是在证明你的能力……
孟建平毫不犹豫地对老张:我可以再考虑一下,但原则不会改变。我说到的,肯定是能做到的;没说到的,也许也能做到,但不敢保证做到……给人一点意外的惊喜,难道不好吗?……
老张打断孟建平的话:建平,你在政治上……还需要更成熟一点。
孟建平坦然地对老张:这次竞聘我并没有想一定要赢。重在参与,是我的目的。我只想让大家明白我的想法,认识我孟建平这个人。如果我的想法中还有好的点子,可以让明智的人采纳,那我就知足了。
老张慢慢把手中的打印稿放了下来,表情陷入了沉思。
(本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