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咱不哭


 

女儿一向是个很乖的孩子,从幼儿园到小学,到现在,很少让我们操心,到了高中,女儿除了爱打扮外,似乎还没有哪点让我们父母挑剔。

这个乖孩子今年格外发奋,一向不感兴趣的数学终于找到了感觉,开始按老师和父母的要求多做题了。孩子身上每一细小的进步,都会让父母热血沸腾,长夜难寐。连续两次考试,女儿都冲进了年级前十,除了鼓励,再就是深深的祝福,一年后的高考,相信女儿会“笑傲江湖”。

可这个乖孩子昨天突然受了委屈,她被老师误解,进而又被老师从胳膊上提起,像扔一颗白菜一样扔出了教室!

对我们的教育,我已懒得发牢骚,我给女儿的教育是,游戏规则已经制定多年,既然我们无力改变它,就得顺应,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去改变某一事物时,最好的办法先是让自己强大,然后再回头对付它。

考一所良好的大学就是让女儿强大的途径,也是女儿人生必须要走的一步。

女儿在这条路上走得还算从容,也没多少脾气,这就好,认清事物的本质而不去跟它作对,知道事物的漏洞仍然去维护它的体面,我觉得女儿既给了自己尊严也给了当下教育的尊严,女儿并不认为教育制度有多可怕,只说这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支持女儿。但是女儿怎么就能让老师用“软暴力”方式驱逐出教室呢,谁给了这位老师这样的权力?

我到学校,那位年近六旬的音乐老师显得很“牛X”,我说孩子纵然有错误,你也应该批评教育,用这种无能而且粗暴的方式对付一个正在成长期的女生你觉得是不是很过瘾?那位音乐老师说,她不听课,还不服从罚站,我就得把赶出去。我说你都这大岁数了,怎么就不懂得教育?孩子到学校是接受教育的,不是接受老师体罚的。他不承认体罚,他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他就这么做了,我能把他怎么样,有意见,让我去找校长。

我怒了,我不是来找校长的,我是来找体罚了我孩子的老师,想问问他是哪条规定可以让老师随便把学生轰出教室?他说没有哪条规定,我问谁给你这样的权力,他说他自己。

摊上这样一位老师,我还能咋?我不能对一位年近六旬马上要退休的老师施以暴力,尽管当时我的拳头已经握得很紧,他伤害了我的女儿,女儿胳膊上见血的撕抓印可以作证,女儿的同学也在作证,可这位年近六旬的音乐老师却一点不脸红,反复说有本事你去找领导,去哪告也行,我不怕。

人活到六十,如果还能如此无耻,那他不是英雄就是流氓,我尊敬英雄,但我怕流氓,我躲。

在校长办公室里,这位老师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他面前叫学生,让学生们证明我女儿上课时说了话,我终于忍不住道,你证明多少也没用,我不是跑来证明我女儿上课时说没说话,也不是跑来证明我女儿爱不爱听附课,我就是想知道,有哪条规定授权给老师,如果学生上课说话可以用野蛮力大的方式将他提出教室外?教育部,教育厅,教育局,还是你们这所市里第一中学?那位老师仍然坚定地说,是我!

至此,我已坚信,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师是位可爱的人民教师了,他拿了一辈子薪水,却不知道教师两个字究该怎么写?怪不得他代了两年课,女儿班上所有被他叫来的学生都不知道他姓啥,一会称他王教师,一会称他李老师,尽管他也反复纠正,我姓孙,可就是没一个学生还原他孙老师。

尊敬的孙老师,我不跟你理论了,我回家安慰我的女儿,我认为女儿这次委屈受得值得,在她十七岁的时候,终于有人给她上了一课,遇到痞子该怎么办?

我放弃跟学校理论的权力,我相信这所学校还是一流的,但一流的学校无法保证每一位老师都是一流的,我只是不停地给我女儿打气,孩子,别哭,还没到你哭的时候,坚强点,就当摔了一跤,咱爬起来,继续赶路,而且不留任何心理阴影。

女儿终于有了笑,感谢女儿,你用笑脸抹去了我内心的担忧,也给了我继续微笑的勇气。

女儿,爸爸只想告诉你,不管你遇到什么事,爸爸妈妈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你错了,爸爸跟你一起承担,你对了,爸爸跟你一起分享。

女儿,爸爸现在还是一棵树,为你遮风挡雨。将来你到了大学,步入社会,年迈的爸爸会成为一颗石头,无怨无悔为你铺路。

女儿,咱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