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大伟至。吾谓之曰：“止吾与汝两人耳”？其言，不若呼聂明华同往。吾亦称善。遂电话约之，复曰片刻而至。未几，果见其来，出之门口。言稍候片时，有佳人装束未成。于是立于门首，小叙片时。聂明华意欲呼通渭成就、岷县赵木平、陇西倪军平同游，遂电话叩之。约一刻之后，果见聂明华之佳人张娟负一小包而至。倾之，成、赵、倪亦至。

    牡丹园者，吾校东郊之公墓区也，内植牡丹甚众，当此五月，牡丹正盛之际，颇为可观。吾辈七人沿公路而南，行未数步，于商家店邸购啤酒一扎、水数瓶、瓜子一包，遂于路上漫叙闲行。逾“薇乐花园”之别墅，道折而东，吾开啤酒与倪军平拇战而饮，颇得其意。聂明华独饮一瓶，未几而罄。吾瓶将罄之际，乃至牡丹园之时。弃空瓶于道左，簇拥而入，先至一展区，拾级而入，果见园中红绿相间。红者，牡丹之盛态；夫绿，乃园中杂树之影。缓步攒行，见含苞待放者、怒放争妍者、颓然而败者，各具千秋，尽具风流之态，吾辈欣然喟之。于是各人摆姿弄态，或于花前，或于树侧，摄影留记。须臾，至一平坦之园，摄影之后，列坐树下，发所携之啤酒，复以拇战为令，每遇辄北，哗然哂之。余于昨岁在山丹聂明华家，学得其拳中呼四为“发个呀财”（取四季发财之意），始闻之甚觉类于倭人之语“八格牙路”，久而乃解。吾习操于今日，每遇得胜，便觉快哉之至。吾以此计施之酒尽，终乃得胜者多，颇感豪兴。方入此园之际，定西刘大伟接其俪人临洮沈丽丽之电话，欲赶赴园中同乐。吾辈酒斓之时，沈君始至，遂同赴花间树侧，取景摄影，相谑为欢。时吾持相机，众中有相携立于芳前树下者，即摄之；或见其姿态可掬，形容异颖者，捕摄之。左行右绕，至于山根，攀而登之。忽于羊肠小道之侧见青杏藏于绿叶之下，遂采之纳于口中，细嚼慢品，酸不可耐。复忆及苏东坡之词，曰：“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遂吟之以乐。再行之，但见山坡间坟墓满地，几近无下足之隙。时有墓碑立于坟前，志其籍贯姓字，生卒之年。俄而已达山顶，见平坦之处植牡丹众甚，其争妍者不计其数。复有入其中留影者，取其娇媚之态。吾反身以望，但见和平镇之全貌毕收眼底，车流人往，来去匆匆。市集群楼，各领风骚。淡云渐去，似有放晴之兆。复收目俯瞰园中，不免思忆去岁之游此园也。时吾携一友名唤高桢者，乃五月之末，吾二人驱自行车二，南行，不得其道，后访于当地之居民，告吾通达之途，竟至园中。是时牡丹胜期已逝，可赏者寥若晨星，欲寻盛开之状而不遇。吾以所带之手机摄图数张，有欲败之牡，绦然而垂之柳，又窃摄高桢影像数张（后被其删去）。徐至山脚，因吾二人所携自行车之故，便择绕山之道而行，达其东巅。见松树可遮人面，漫步其中甚觉美妙难言，吾呼高桢入内同游，其未入而远瞻，余谓之曰：“我非中山之狼，卿曷乃避之之遥也”。其笑而不答，吾亦不强夺其志。余复行之边缘，遥望对山之下，坟墓之众，不让于园中矣。伫立良久，甚感森然，吾二人因舍之以返。今日复临此境，忆及昨岁之事，悯然伤怀。少顷，自定其神，复游走于山巅。未几，又见坟墓广于山坡之间。聂明华言惨然之至，悲不可泄。余闻其言，反觉不然。夫人之生死，各有所定，纵有古稀之人易见，然百岁之寿者鲜矣。向使人生而不死，自上古之人，寿于今日，恐已为妖为怪矣。吾正漫步而虑此，不意沈君持花一枚，插于吾颅，复有好谑者摄之为相。吴亦不以此为恙，随众而乐。少顷，盘山公路现于脚下，吾辈从路而下。沿途松树花木，各具妖娆，而吾辈已无留恋之意，兼之呼乏者甚矣，遂乃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