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劫
第四章
黎兆平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心情很平静。他知道,自己目前是被双规,甚至连拘留都算不上。通常情况下,他不应该被送进看守所,而应该限制在宾馆一类的地方。对他,却是非常特别,半个月不到就送进了岳衡市看守所。
龙晓鹏看上去很烦躁。黎兆平想,是不是因为呆在看守所这种地方,十几天没沾女人了?王科长坐在龙晓鹏的左边,显得有点魂不守舍。龙晓鹏右边坐着个年轻女人,是那种大脑安错位置的美女,也是那种性感像夏天的汗一样浮游在身体表面的性感尤物。黎兆平想,面对这样一个女人,龙晓鹏肯定把持不住。这样看来,他的烦躁并非因为长时间没有性交,那是因为什么呢?
三个人在他面前已经坐了二十分钟,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黎兆平说:“你们有话没有?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龙晓鹏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怒斥:“黎兆平,你别太嚣张了。”
“是我嚣张还是你嚣张?”黎兆平寸步不让,“你屁股下面那么多屎,还是好好想想先把自己的屎揩干净吧。屎越来越多,靠几块破布是包不住的。”
黎兆平的话音刚落,龙晓鹏已经从坐着的地方扑过来,朝他的脸上狠狠地摔了一巴掌。那迅疾的动作,令人难以相信,他已经是50岁的人。自从成人后,还没有人敢动手打黎兆平,就算是小时候,也是他打别人多。他猛地站起来,想和龙晓鹏动手。
龙晓鹏逼近他,说:“怎么样?不服?”
黎兆平忍了半天,终于忍住,冷冷地笑了一声,坐下来。可屁股刚落凳,龙晓鹏便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胸部:“给老子站起来。”龙晓鹏大喊:“老子让你坐了吗?”黎兆平哪里还能站起来?他抬腿踢过来时,黎兆平躲了一下,身体失去重心,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龙晓鹏跟过去,又踢出一脚,大叫:“起来。”黎兆平一下子懵了,完全没料到龙晓鹏会这样对待自己,一时反应不及,慢了半拍,龙晓鹏又一脚踢上来了。这一脚踢得很正,而且力度奇大,黎兆平的小腹一阵疼痛,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此时,黎兆平才知道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痛苦地叫喊,他再无办法。龙晓鹏踢得兴起,一脚又一脚,踢中黎兆平的胸部脸部以及其他地方。王科长和那个女人显然知道龙晓鹏这样干是违法的,却又不能制止他,在一旁站着,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此时门被推开了,黎兆平很可能在龙晓鹏的猛踢之下暴亡。
推开门的是看守所所长杨诚刚和所里的两名干部。杨诚刚进来时,龙晓鹏还没有冷静下来,只到杨诚刚一声大喝,他抬到半空中的腿才停下。
龙晓鹏很清楚看守所是一个什么地方,这是临时犯人的招待所,所关的人,要么处于调查阶段,要么调查已经终结但法院还没有宣判,要么正在接受处罚性关押。黎兆平被送到岳衡市看守所,杨诚刚是很不愿意接受的。岳衡市看守所属岳衡市公安局管辖,只有岳衡市公安局和岳衡市检察院才有权往这里送人。别说雍州市纪委不属于上级机构,黎兆平还属于双规,既不属于羁押更不属于逮捕,完全不符合关押条件。可是,送人来的龙晓鹏,拿着的是岳衡市公安局的相关手续,原本就胆小怕事的杨诚刚,即使心里不乐意,表面上也不敢硬顶了。同时,他又使出了一些软手段,既然人关在看所守,就得按照看守所规矩来,纪委的人不能住在看所守,如果要提审,得办理相关的提审手续。
尽管龙晓鹏动手打了黎兆平,他却并不紧张,而是满脸堆笑地说:“杨所,巡视呢。什么时候去雍州,我们好好聚一聚。”
杨诚刚向前走了一步,低下头,看了看缩成一团的黎兆平,他的嘴角有血流出来,地下也有一些血,脸上有一块乌紫。“龙书记,这样不太好吧?”杨诚刚说,“如果是在外面,我眼不见心不烦。可这是在我的场子里,我不能不考虑头上这吃饭的家伙呀。”
龙晓鹏大包大揽地说:“杨所你放心,这个人是上面交办的,肯定是死罪。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事。”
杨诚刚说:“龙书记,你是上面来的,脸大面子大。我就不同了,我都50多岁的人了,也才混上个小所长。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只想再干几年好好退休。希望龙局你帮我个忙,让我带去处理一下,好不好?”
龙晓鹏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你怕什么?”
杨诚刚将脖子缩了缩,说:“真的很抱歉,龙书记。别人是树叶掉下来怕打破了头,我是风吹过来怕割破了脸。我别的都不想,只想平平稳稳退休。”
龙晓鹏不耐烦了,一挥手,说:“好好好,你带去处理吧。处理完还送回来。我们等着。”
黎兆平被重新送回来时,嘴唇已经肿起老高。龙晓鹏说:“怎么样?想清楚了吗?如果不想再受罪,就老实坦白。”
黎兆平说:“我的坦白只有八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龙晓鹏并不是第一天审讯黎兆平,知道这些对他没用,便开始上手段。这是一间特殊的审讯室,头顶上有许多聚光灯,每一盏灯的表面温度高达几十度,如果近距离接触,皮肤立即会被烧伤。几十盏灯一齐打开,所有的光集中于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温度,很快便会超过50度。处于这个区域的人,几分钟之内,便会大汗淋漓,可那些汗出来之后,很快便会被高温蒸发。尤其是穿着衣服的情况下,身体不断地往外冒汗,可汗接触到衣服时,衣服已经热得烫人,一接触到水,立即就蒸发了。那种难受,是没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电影《上甘岭》中志愿军战士缺水的镜头令人印象极为深刻,那种缺水,还是渐变的,坐在聚光灯下的缺水,却是突变的,几个小时之内,人体内的水分,便会被蒸光。对于这种陡变,人体几乎无法适应,往往出现幻听、幻觉甚至精神错乱,更多的人在这些症状出现之前,意志便已崩溃,彻底放弃了抵抗。
三个小时后,黎兆平第一次失水虚脱。龙晓鹏让王雷科长弄来一桶冷水将他泼醒,此时已经是中午,龙晓鹏等人轮换着吃过午饭,留下的人继续上手段。被冷水泼醒的那一瞬间,人会特别舒服,但那点水在一瞬间被蒸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更加难受。仅仅一个小时,黎兆平第二次虚脱。如此反复多次,别说黎兆平早已经历了数次生死,就是龙晓鹏本人,也早已经筋疲力尽。眼看时间已晚,他让王雷和看守所办移交手续,自己赶着去和林志国见面。
林志国比黎兆平小六岁,大学毕业后来省委办公厅报到时,一米七八的身高,体重仅仅一百一十斤,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起来。尽管平台不错,可他永远都是最低一层,爹不疼娘不爱,似乎永无出头之日。在个人问题方面,人家先听说他在省委办公厅,以为他能够手眼通天,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他什么事都办不成,也就扭头而去。最初的五年时间里,平均每年谈三次恋爱,也平均每年三次失恋。直到二十九岁那年认识了黎兆平,两人迅速成为好朋友,又通过黎兆平的介绍,认识了巫丹,便立即展开追求,还一次又一次求黎兆平玉成。最初,黎兆平并不太热衷此事,毕竟,他对巫丹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有一次,为了拒绝林志国,黎兆平开玩笑地说:“你就不怕捡我穿过的鞋?”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希望林志国知难而退。岂知林志国却说:“你是我的哥,我哥穿过的鞋,我接过来穿有什么问题?小时候,我家里穷,我不光穿我哥穿过的鞋,还穿我妈穿过的裤子呢。”
三十岁那年,林志国和巫丹结了婚。这以后,他开始出现了变化,最早的变化是身体上的。一年时间,他就胖了十几公斤,以至于目前的体重,已经达到了九十公斤,那张瘦脸变成了胖胖的国字脸,额头又平又阔,最为特殊的是那双耳朵,像两把扇子一样挂在两边,走动时,长长的耳垂还能摆动。有看相的说过,林志国是大富大贵之相,有封疆拜相之运。
事情说起来还真是玄,自从他的相貌变了,运气似乎也跟着变。三十一岁那年,刚当副省长不久的陈运达对几任秘书不满意,七挑八选,最后挑中了林志国。林志国顿时乌鸦变凤凰。三年后换届,陈运达当上了常务副省长,林志国的地位也跟着上升。当领导的,不可能长时间留用秘书,也需要考虑他们的前途。陈运达当常务的第二年,便放飞了林志国,让他到下面县里当了副书记,而且进常委班子。常务副省长当了一届,老省长年龄已经踩线,陈运达自然盯着这个位子,要进行一番角逐。可是,省委书记袁百鸣想用自己的人,彼此有过一番明争暗斗,最终还是陈运达胜了。当上省长的陈运达,自然要分胜利果实,计划提拔的人员有一大堆,其中就有林志国。然而,袁百鸣坚决不干,卡住了。又过了两年,陈运达和袁百鸣终于兵刃相见。陈运达抓住了蒋雨珊案件,一招就把袁百鸣掀翻了。此时的陈运达,当省长才一年多时间,他很清楚,就算将袁百鸣挤走,省委书记的职位,也落不到自己头上。所以,他的原计划是利用四年时间韬光养晦,然后在换届前动手,一击而中。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袁百鸣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时间,不仅重用常务副省长彭清源架空了他,还要置他于死地。陈运达不得不奋起应战。结果并不出乎陈运达所料,中央并没有将一把手的位置交给他,而是派来了赵德良。陈运达便想利用赵德良立足未稳,迅速完成权力布局,着眼于几年后的换届。在陈运达的布局中,林志国的职位是岳衡市委宣传部长、市委常委。赵德良心里很清楚,省委书记的位置是中央给的,但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关键在于能否用好手里的权力分配权,如果一些关键性位置都落到了省长的手中,他这个省委书记,就被架空了。所以,他采取的拖字诀和缓字诀,对陈运达说,自己刚刚来江南省,对情况还是不太熟悉。一来就搞干部大调整,不利于工作的开展。人事调整这件事,还是先等一等,看一看。林志国眼看提拔的希望又要落空,便找到黎兆平。黎兆平在赵德良面前替林志国说了话,赵德良才退了一步,同意他担任市政府副秘书长。赵德良说:“兆平呀。这件事如果不是你出面,我这一关肯定过不了。我不知道你对林志国这个人了解多少。这个人城府太深,器量太小。”听了这话,黎兆平就想说,“城府太深,我承认。但如果说器量太小,不一定吧。别的不说,首长你穿着人家的鞋呢,人家说过半句吗?天下男人,哪个能受得了这种事?”
龙晓鹏赶到瑶霖温泉度假村,进入贵宾房,林志国正全身赤裸地躺在浴池里,他的身边,是四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人。龙晓鹏显然没料到会碰到这样的画面,进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在那里。林志国却一点都不尴尬,说:“晓鹏,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的这两个老婆太能折腾人了。你如果再不来,我要被他们折腾散了。”他在其中两个女人的屁股上拍了拍,说:“好了,你们的老公来了,照顾自己的老公去吧。”
两个女人站起来,温泉水顺着她们的身子往下滚。林志国伸出双手,各抓了女人的一只奶子,摇了摇,对龙晓鹏说:“晓鹏,我帮你选的这两个老婆,波涛汹涌,怎么样?”接着,又在两人的屁股上猛拍一掌,说:“快去服侍你们的老公吧。”
两个女人光着身子,一左一右夹了龙晓鹏,走进另一个房间,不一会儿,那里便有嘻闹声传来。听到两个女人一阵高过一阵夸张的大叫,林志国不易觉察地笑了笑,对一个女人说,“帮我拿支烟来。”一个女人帮他拿烟,另一个女人帮他点火。他躺在浴池边吸烟,两个女人则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仿佛没有感觉一般。
抽完一支烟,一个女人将烟头拿走。林志国站起来说:“饿坏我了,走,我们吃饭去吧。”两个女人连忙替他揩干身子,再帮他穿好衣服,三人一齐走出房间,来到餐厅的单间。单间里早有一位服务小姐,小心地问林志国:“先生,人到齐了吗?”林志国说:“没有到齐,不过,上菜吧,我们边吃边等。”
第一个菜上来,服务小姐拿起那瓶三十年窖藏的五粮液问林志国要不要打开。林志国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身边的一位小姐,说:“交给她吧。”小姐熟练地接过酒,打开,往面前的杯子里酌满,端起来,半个身子靠在林志国身上,将酒杯递到他唇边。林志国摆着头,说:“这哪里是喝酒?我要喝人肉酒杯。”小姐于是将酒倒进自己的嘴里,再将嘴凑上林志国的唇,将酒送进他的口里。林志国咂了咂嘴,说:“我要给五粮液酒厂提个意见,每一滴酒 都让小姐含一含,这样可顶一百年窖藏。”
龙晓鹏约一个小时后才来。林志国说:“怎么样?满意吗?”龙晓鹏两眼放光,说:“满意,太满意了。”林志国说:“听到没有?还不快给你们的老公敬酒?”可是,那两个小姐似乎不太开心,闷在那里。林志国说:“怎么啦?如果你们老公不满意,酒没喝好,我是不付小费的。”他站起来,走到那两个小姐身后,弯身将她们搂住,脸挨着她们的脸,说:“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的老公太厉害了,让你们熄火了?”边说边将自己的手往她们穿着并不太多的胸部伸,很容易就抓住了她们的奶子。两个女人几乎同时惊叫了起来。林志国感觉有异,手上的劲松了松,小声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女人说:“他属狗的,咬人。”龙晓鹏尴尬地笑笑,说:“玩玩,这不玩玩吗?”
林志国明白了,将手抽出来,转身的时候,看了看手掌,看出点点红色。回到座位,他拿过自己的包,掏出钱包,在桌子底下数了数,数出两沓钱,分别塞进那两个小姐的乳沟里,说:“你们累了的话,早点去休息吧。”两个女人像得到特赦令一般,立即站起来,感激地看了看林志国,说声再见,退走了。
林志国指了指剩下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说:“你陪我哥喝酒。”那个女人端起一杯酒走近龙晓鹏,林志国说:“不行,用人肉杯。”女人于是将酒倒进嘴里,送到龙晓鹏唇边。
一瓶五粮液喝完,林志国打发了两个小姐,和龙晓鹏一起回到房间。
“怎么样?有进展吗?”林志国问。
龙晓鹏说:“这小子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就是不开口,我所有的办法全都用上了。”
林志国说:“你知道老板这个人,他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龙晓鹏一脸虔诚地说:“这个我知道。你告诉老板,绝对没有问题。不过……”
林志国问:“不过什么?”
龙晓鹏说:“对那个杨诚刚,你了解多少?”
林志国说:“这个人我是很了解的,很胆小的一个人,树叶掉下来怕打破头。你如果送给他一包烟,他肯定做一晚上恶梦。正因为如此,他管理的看守所,年年都是模范。”
“可是,我觉得这个杨诚刚不那么简单。”龙晓鹏说。
“能不简单到哪里去?”林志国说:“他老婆下岗了,女儿没考上大学,一个普通打工者,估计收入很有限,母亲又有病,一家人过日子,靠他那点工资。你知道他最怕什么吗?最怕丢了这份工作,那他的经济来源就断了。我叫人去向他打声招呼,他不敢怎么样的。”
龙晓鹏说:“但愿如此。”
林志国看了看龙晓鹏,说:“你的脸色不太好,有什么问题?”
龙晓鹏说:“黎兆平是怎样的人,你了解我也了解。区区几十万,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想从他身上挖口矿出来,太难了。”
林志国说:“周小萸不是给他汇了五十万吗?”
“快别提这五十万了。”龙晓鹏说:“我们的消息没搞准。那张卡,是黎兆平的工资卡,可主卡之外,还有几张副卡。这些卡都在陆敏手上,黎兆平从来没用过。我们查过,三年之内,黎兆平根本没有一次签字记录。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他让周小萸往里面打钱,就属于一个未确认证据,这样的证据,只能作为法官判案时的参考,根本不能成为主证据。”
林志国说:“那你不能让周小萸把他咬死?”
龙晓鹏哭丧着脸说:“就算周小萸把他咬死,又有什么用?他不开口,我们什么都得不到,一切都是白搭。”
林志国说:“你要知道,你现在是箭在弦上,没有退路了。是朋友,我才对你说这句话,这件案子搞不好,你的麻烦会很大。”
“如果是这样,那能不能……”龙晓鹏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他问。
龙晓鹏说:“我们能不能从巫丹身边突破?”
林志国非常坚定地说:“不行。”
“为什么?这是我们当初设计的一条路。”龙晓鹏显然有点黔驴技穷。
林志国说:“第一,当初之所以那样安排,就是不想动作太大目的太明显。现在也一样。第二,就算你想对她采取行动,也不可能了,她去了香港。”
龙晓鹏猛地一下子站起来,脸色死灰,半天不说话,汗从脸上流下来。
林志国问:“你怎么了?”
“这么说,他们已经警觉了?”他问。
林志国摆了摆头:“应该不至于。但是,这件事,显然让他们有些担心,估计属于未雨绸缪。”
龙晓鹏说:“如果巫丹觉察了什么,并且告诉了他们,那我们就完了。”
林志国拍了拍龙晓鹏的肩头,说:“这个你放心好了。巫丹是我的老婆,她能有多大本事,我比你清楚。”
龙晓鹏坚持说:“不,我不这样认为。如果真是那样,她应该不会跑去香港。我担心她去香港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安排。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黎兆平被双规这件事,也一定有人在背后安排了。”
林志国说:“安排又怎么样?能怎么样?你放心好了,天塌不下来。不过,丑话我也要向你说清楚,黎兆平这件事,再不能拖了。这一关如果不攻破,不得不把他放出去的时候,最被动的肯定是你。所以,你得有个预案。”
龙晓鹏看着林志国,眼中充满了恐惧,说:“你的意思是……”
林志国拍了拍龙晓鹏的肩,说:“你是聪明人。我什么都没说。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太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龙晓鹏显然还想说什么,见林志国再没有谈下去的兴趣,只好告辞。
林志国在沙发上躺了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并没有拨完,便将手机盖上了,盯着手机发了一回呆,颇有点不耐烦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躺下来,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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