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也不咋的
所谓“机制设计理论”,其实就是研究这样一个问题:对于任意给定的一个社会或经济目标,在自由选择、自愿交换、信息不完全和分散化决策等假定前提下,能否设计出一套机制(规则或制度),使参与者的个人利益和给定的目标相一致,从而借风使船来实现给定的目标。
换用博弈论的术语来表述,机制设计是一种三阶段不完全信息贝叶斯博弈,只不过一般的博弈论分析,是先定游戏规则、再议博弈结果,而“机制设计理论”,是先定博弈结果(目标)、再找游戏规则,寻找能够达到预期目标的游戏规则,故而是博弈论“反着用”。
有道是“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机制设计理论”荣膺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后,国内便有诸多学者接踵而至,一窝蜂地大谈特谈“机制设计”,用词之高深,表述之玄奥,把平头老百姓唬得是一愣一愣的,仿佛“机制设计”是多么玄乎的一门学问。这正应了那句话:“拿到诺奖的都是天才,跟风诺奖的都是蠢才”。
然而我们在多年的制度设计实践中发现,单靠“机制设计理论”,根本制定不出现实可行的制度,制度博弈根本就不是“机制设计理论”所描述的那样:
(1)制度博弈是一种结构博弈,博弈主体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可以人为设置的,因而博弈主体实力、策略、信息、收益乃至均衡结果等,都是可以人为安排的,例如,针对个人考核还是针对团队考核,博弈主体就全然不同。
(2)制度博弈是一种复合博弈,各方争夺的对象可能同时有多种,或经济利益,或权力地位,或荣誉称号,不一而足,因而是多元的、复合的、并存的。
(3)制度博弈是一种有限追求博弈,而非“利益最大化”,即便当事人在主观意识上力图实现最大化,也很难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最大利益是什么、在哪里。
“机制设计理论”是从西方微观经济理论体系的娘胎里孕育出来的,正因为如此,这一理论一出生便落下了一大堆病根,患上了多种先天性遗传病。
一是患有“先验性假设”基因综合症,西方主流经济理论是靠假设发家的,先验假设满天飞,“机制设计理论”也是理想假设一箩筐,与现实情况出入很大;
二是患有“原子式个体”视角偏狭症,西方主流经济理论在本质上是反系统论的,只见个体、无视整体,“机制设计理论”的症状更加严重,只见对立双方、无视统一整体,缺乏系统辩证思维。
三是患有“数学化工具”过度狂热症,西方主流经济理论向来挂着经济学的羊头,卖数学的狗肉,“机制设计理论”也披上了繁琐的数学外衣,“电线上挂豆芽——楞充五线谱”,只可远观不可近赏,更别说应用于实践并在实践中接受严格检验了。
因此,尽管“机制设计理论”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然其在空想化世界中的自我臆想、自我意淫,很容易将我们的思维带入美丽的幻境,脱离实际,纸上谈兵。
为了弥补“机制设计理论”的缺陷,我们需要引入利益势分析、运筹学分析、系统动力学分析、生态数学演化模型等等的多种方法和工具,来构建一个多角度、多层次、立体化的制度设计分析框架,这便是管理制度设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