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我家的首次旅游

喻建国

1980年距今已30年，那年的五月初，我所任职的上海市五四中学一部分教工自行组织了一个旅游团赴瑶琳旅游，首日从上海出发，乘火车到杭州，全体借宿于杭州的一个小客栈，第二天，各自分散在杭州游玩，我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游西湖，又登玉皇山，那一天我们首次用彩色胶卷拍照，全家都很兴奋。

我们全家外出旅游其实就是从那一年开始的，以前我们从未一起外出旅游过，我和妻也从来没有外出旅游过，因为没钱。只是在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以后，最广大的人民才真像人民享有了许多原本就该享有的权利，旅游权就是其中的一项。

第三天，全团组了一辆卡车，自然是敞篷的，车厢上弄来了多条长条椅，让老弱妇孺坐，其他的就全站着。从杭州到瑶琳和从瑶琳回杭州都是这样。最糟糕或是最幸运的事就是在回杭州的路上，下起了一阵雨，着实让车厢内的我们忙乎了一阵。糟糕的是下了雨又淋了雨，幸运的是雨下的时间很短。

为了赶明天的上课，有课的老师全得在当天晚上乘火车回上海，可是火车票很难买，我们拿到的票只能是棚车的票。棚车就棚车吧，只要不误上课就行。所谓棚车就是装货物的铁罐车，整节车厢只有相对的两个大铁门，两扇门关上后，就是一个大铁罐或是大铁箱。乘人的时候只关一边的大铁门，另一边的铁门开着，为了通气。

火车是在平时的晚饭开饭的时间从杭州发车的，我家四口人弄来一些报纸，找了车厢的一个角落铺好，坐下，先是一起吃晚饭，也就是每人啃上一块大塌饼，果腹之后，让两个儿子先在报纸铺就的车厢地面上躺下睡觉。我和妻自然睡不着，因为我们和同事在上车抢位置时走散了，这节车厢没一个其他认识的人，总还得提高警惕吧。看看妻也昏昏欲睡了，我就劝她也睡下吧。醒着的我孤零零地听着棚车慢慢地在铁轨上前行，几乎是走两步停一会儿，走三步停一会儿，走走停停，可真难过啊。下半夜有点冷了，我把车厢们稍稍拉拢了一些。车厢内还有一样奇怪的东西，一个大桶，开始还不知是干什么的，走近就闻到一股臭味，才知道这就是便桶，大小便全能在这儿上，它当然也为这节车厢带来了一种终生难忘的旅途滋味。

打开电脑上的像册，小儿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子前几天刚刚从欧洲自助游回来，拍了近一千张照片， 因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其间，他们还在欧洲乘上了十万多吨的游船，游览了北欧多个国家，就连冰岛也去了。大儿正在印度访问，之后去比利时。我和妻从欧洲旅游了十一天，刚回到上海不久。

三十年前的旅游和三十年后今天的旅游，真让我不胜感慨，这也反映了我的祖国三十年的变化，这三十年才真是国强民福的发展。我一直记着小儿在十年前讲过的一句话：“我在国外旅游，就是要住最好的五星级宾馆，就是要在为我服务的人们的面前讲普通话，要让外国人看看，中国普通的公民现在也能有如此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