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国？做生意还是旅游？”

“嫁人。我那个先生是美国越南人，别人介绍认识的。就是那个阿法的弟弟。。。。。。”

“哪个阿法？。。。。。。哦，是跟杜下合作那个阿法！”

“是他介绍的我跟他弟弟的。我们见了面他弟弟就说喜欢我，过后阿法却听说我跟周明应的事，他说我被他欺负，恨得咬牙切齿。打周明应就是阿法支使手下人干的！你不要看阿法那样子，他打人可凶呢，这次生意其实他才是说话的人。他们有钱，金边又有那么多越南人，要做什么事不行？”秀萌压低声音：“其实我不想说这些给你知道。当初你问我是不是他们干的，当时我确不知，后来才听说。”

牛炳皋听了很震惊，手臂上的汗毛都直立起来。“想不到，确实想不到！”他还以为周明应说那个叫什么建保的干的，他不是说什么“肉骨茶”？这个“肉骨茶”误导他了，使他将目标确定在建保身上。现在秀萌说的才是真相。但是为什么建保说得出“肉骨茶”，这是很明显，与用暴力痛殴人相似的概念？要么是纯属巧合，要么他们是同一伙。。。。。。

秀萌道：“那件事情过去了，我本不想对你说，但我看你是个正直的好人，对我没有另眼看待，我应该将知道的事对你说。不过，可能他们对他并不会轻易放过，还会做点什么的？”

“还会打他？”

“可能不会，杜下知道他们动手打周明应，跟他们吵了一次，说有本事的不需要用拳头，而是用心计。那不是明摆着还要整他？”

牛炳皋有点急了：“有那么值得吗？就是为着解恨，都给他们打一次了，还要继续整他？可能我跟杜下当面谈一次比较好。”

“不用，千万不要去找他！你去说了他们会猜到是我告诉你这事，还不怨我？要找他们也的等我离开再说。”她说完跟同来的人走了。

他到机场门口的公路叫摩托车，一辆挂军牌的丰田吉普停在他面前，车玻降下他看到开车的是阿兴。

阿兴问他是不是回市区？“上来啊！”他犹豫一下，开门上去。

“那个老家伙欠的钱不还，他以为就这样完了？”阿兴说，“你告诉他，那个阿茂不是说很硬，还说有枪吗？饶老板侄子带人到他家找他，他到处躲藏，总有躲不过的时候，给这帮小孩堵住在家，硬拉到金边来，是他老婆送钱才给回。那个老家伙有没有阿茂的势力啊，上次在路上堵住他，被拎起来脚不到地的求饶。。。。。。”

“没有吧？老施被在路上堵住几次我不清楚，但是在莫尼旺那次我听说了，跟你说的不一样。”

“总之，告诉他尽快还钱，要不就找木来顶数，尽快了结旧帐。”

“你也有不妥的，人家借高利贷。。。。。。”

“那是他自找的麻烦！与我有什么关系？帐目应该是一码还一码，没有还清的要继续还。对这种人不给颜色他看看，他就以为没有人奈何得了他！”

牛炳皋心里不爽快，到干隆街叫他停车下了。他知道老施这种事会没有一个完，这个老人真正的原样，看来不像他自己说曾经是什么大老板，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在香港街头滚过来的地痞。“地痞流氓！”他心里骂道！但他所接触的这些做红酸枝的，几乎都是这类货色，不过有高级和低级得分别而已。

他感叹未完，周明应电话扣他，他听他诉说一滩苦水。

周明应说，他通过洛克找到林业部的官员，搞清了他被拉去的那些木情况，原先说将要公开拍卖，后来又同意让他私下买回，那不是要他自己买自己的货？“吊倨老母！”他大声说，“我不要了！老虎开大口的，我不要了就是啦！想不到想我这样的老江湖也会在柬埔寨小江河里翻船。损失就损失了，只能重新做，要不怎么办？总不能对天地哭啊。。。。。。”他要牛炳皋再联系红酸枝木供应人，准备给他拉木，他已经联系几个香港、台湾的大客户买他的木，尽快把损失的钱赚回来。还要他继续给找一个女翻译，没有这个助手难做生意。。。。。。

牛炳皋唔唔地回应着，心想现在的空货柜每只要价四万多美元，每立方红酸枝木运到香港据说成本要五、六千美金，香港是税收最低的地方都喊受不了，其他地方怎么还可以承受这样的价格？还不会跟炒股票、炒房地产一样，炒得太高就会跌？柬埔寨这边的所谓供货人、中间商，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很不得一次就赚得一座金山，将价格一路迅往上抬高。。。。。。一旦消化红酸枝木材的销售市场没有人要货，你投入去买红酸枝的钱多么危险！？他隐约的觉得红酸枝玩到头了！

他独自一人无目标的走在金边的街头上，脑子里从来没这样空虚过，又不知道找谁可以聊一聊解解闷，漫无目标的走一走，可以放松自己。

年杪的金边，阳光减轻了力度，变得软软的，天空格外的晴明起来。给人沉重压抑感觉的雨季也已经结束，缓缓的北风给这个热带城市送来了宜人的凉爽，人人都显得精神焕发的。市面上的商家分外的活跃起来，各种促销铺天盖地的展开，人们的购买力似乎一点也不会落后于商家们的鼓噪，摆出什么来仿佛都会被买光。到处是婚庆的酒席，人们喜气洋洋溢于言表。所有的餐馆席无空座，杯盏交错，人声喧哗，真是一派莺歌燕舞。。。。。。

金边现在这个盛况，这当然得益于正在鼓风上升的房地产，也得益于难以估计数量的红酸枝这类名贵木材的交易，有人估算不下于十亿美元的庞大资金突然涌入，再加上四百多家制衣厂通过近三十万工人向社会输送财富的血液，金边难挡突然形成的空前繁荣。。。。。。

离新年的元旦没有几天了，狗年正向人们快步迎来。（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