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物权法（37）
陈绪国
【原文】〖修作更复请求权〗
第三十六条 造成不动产或者动产毁损的，权利人可以请求修理、重作、更换或者恢复原状。
【解析】〖四类请求权〗
本条款，赋予物权人四类请求权：当权利人的不动产或者不动产遭受不法毁损的，根据需要，可以行使修理的请求权、重作的请求权、更换的请求权、恢复原状的请求权，也可通称“修作更复请求权”。这是标的物因毁损而受救济的一类途径。
◎〖四类请求权的概念〗
此四类请求权，原为侵权责任法的请求权，即保护财产请求权的一个类别。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更适合物权保护请求权，因为这本身是涉及物的保护和物权保护的对象。
修理的请求权、重作的请求权、更换的请求权、恢复原状的请求权是轻重不同的请求权，从前往后逐级递进，前面是轻度的请求权，后面是轻重度的请求权。
本条款有一个关键词“毁损”，不是“损毁”。这两个词语都有“毁”和“损”，但意义是不同的。“毁损”是财物损坏较轻的类型，没有达到消灭物的程度，可以通过修理、重作、更换等形式恢复原状。“损毁”是财物损坏较重的类型，有的甚至达到消灭物的程度，不能或者不容易通过修理、重作、更换等形式恢复原状。本条款的四类请求权，排除了标的物消灭或可能消灭之类的请求权。物被损毁消灭，是程度较重的侵害，属于另外请求权，即损坏赔偿请求权。
一、修理的请求权
修理的请求权，是以“修理”为代表性的对毁损物修复、处理的请求权，在四类请求权中属于轻量级的请求权。
修，即修复一新，或修复原状、原貌，或修复得更为得体、更为亮丽，或更新换代换新颜。理，即受理、处理、治理，根据物的物理、化学、生物的机理、性能、性状、性质和样式、面貌、结构等来对口处理。
“修理”是修理请求权的一个代表性的语汇，本文将本义的修理、引申义的修理全部概括在内。
1．对于动产的修理及其请求权
对于动产标的物而言，“修理”广泛适用对于大动产、小动产等大小不一的物的修补、修饰、修长、修短、修正、修配甚至修造，以恢复其标的物的性能、外观、内构，恢复其标的物的使用价值、经济价值或观赏价值。理，包括处理、治理、受理。
（1）对于日常动产物的修理
对于桌子、椅子、凳子等家具的修理是修补、修饰、修长、修短、修正的修理，对于机动车、自行车等车辆的修理是修配甚至修造的修理，对于工业电器、家用电器、电子计算机等电器的修理是科技含量较高的修配、处理。
对于以上日常物，包括家用日常物品、工商业日常产品的物、物资，凡是可以对应修理与修理请求权的，均可采用。如果不适用修理的，则采取其他办法和其他请求权。
（2）对于动物的“修理”
广义的动产物，应当包括动物、植物。这种生物的物，是否可以将其纳入修理请求权中来呢？
【例一】非法行为发生的动物“修理”
非法捕猎国家级保护动物者将标的物打伤致残，打断腿脚，打伤翅膀。如果将治疗腿脚伤、治疗翅膀伤的“治理”看作是一种“修理”，那么，此物此时的保护请求权应当属于“修理的请求权”。
譬如，侵权人非法捕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熊，打断或打伤一条腿，地方政府有权代表国家行使一种请求权，即为黑熊治疗断腿或伤腿的请求权，此种“治理”看作是“修理”。这是由于非法行为发生的动物修理而产生的“修理的请求权”。
【例二】正常监管发生的动物“修理”
治疗动物园动物的各种常见病、多发病、急病、慢性病和伤痛等，是动物园兽医、饲养员和其他管理工作人员的职责，如果将对于动物的治病、疗伤也看作是“修理”，那么，此物此时的保护请求权应当属于“修理的请求权”，是由正常监管发生的动物修理并由此产生“修理的请求权”。
将动物的治病、疗伤也看作是“修理”，似乎是文理不通，但是，我们将它作为一个引申义来理解，将道理说明了，大家可以慢慢地接受。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里头有本义，也有引申义。
比如，“修”的本义是修饰、装饰。屈原《九歌·湘君》：“美要眇兮宜修”，宜修，修饰得合适的意思。修，引申为整治、治理。贾谊《过秦论》：“修守战之具”。修，再引申为修建。范仲淹《岳阳楼记》：“乃重修岳阳楼。”“修”的另类引申义，有研究、学习、著作，有个子高长等意义。“修”并且通“脩”。“脩”本义是干肉。《周礼·天官·膳夫》：“凡肉脩之颁赐，皆掌之。” “脩”也引申为“治理”、“整治”，“研究”、“学习”，“著作”、“撰写”，“善良”、“美好”。“脩”的引申义与“修”的本义、引申义是通用的，只有本义“干肉”不通用。以上的通说，《古汉语常用字字典》里面都有解释。[1]
修，现代的引申义，除了修理等以外，还有修脚、修面、修甲、修腿等卫生、保健、美容的意义。引申为修正主义，关系到意识形态方面的概念。
治，本义是治理，管理。《史记·夏本纪》：“尧求能治水者”引申义有“惩处”、“医治”、“研究”等义，如治罪，治病，治学等。[2]
从修脚、修面、修甲、修腿、治病等概念意义上了解，就知道了“修理”离动物、离人物并不那么遥远。1988年11月出台的《野生动物保护法》缺乏经验，缺乏对于野生动物“修理请求权”的内容，在执行物权法时，应当将内容增加进去。
（3）对于动产文物的修理
上述关于“修”字的解释，有修书、修著作、修文献等意思。“修理请求权”将文物的修理列入其中，实质上是顺理成章的。
文物发掘和保护过程中，有人损坏了陶瓷器皿、金属器皿、土质物件、木质物件、金属物件、纺织物件、纸质物件、装饰品物件、尸体物件、动物尸体物件等动产型古董、文物，相关文物管理部门或者人民政府可以行使“修理请求权”。
文物的修理，依照文物的物理、化学、生物化学的性质，根据地土文物和水下文物的不同特点，采取结构性、挽救性甚至急救性技术处理。《文物保护法》对于不动产文物的部分“修理”作了规定。物权法关于动产文物的修理，可以弥补该法之欠缺。
文物的修理，是文物保护的重要一环，应当加以重视。
2．对于不动产的修理及其请求权
对于不动产物的修理及其请求权，与动产物的修理，有很大不同，往往涉及标的物大、费用大、用工时间长、用工人数多等特点。
（1）对于日常不动产物的修理
不动产物的“修理”，引申义有修缮、修葺、修盖、修建、修造、修正、修补、治理、管理、处理等，与动产的“修理”略有不同。
日常不动产，小到一间房屋、公共厕所，中到绿化场地、过街桥梁、过街隧道，大到整幢楼房、整座大厦，再大到一座大桥、一个港口、一个机场，甚至大到国家自然保护区、整条铁路、公路，往往显得比动产的件面大，
所有不动产的“修理”，应当有相应的维护、小修、中修、大修和翻修的标准，应当按时、按质、按量、按行业标准执行。
对于不动产物的修理请求权，与标的物物权有关的权利人，即可行使。涉及到国家投资的所有权的，由出资的地方政府或者中央政府行使。
（2）对于不动产文物的修理
依据物权法、文物保护法的相关规定，属于国家所有的文物归国家所有，是按照文物的价值分级管理的。
文物保护法第7条规定：“革命遗址、纪念建筑物、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石窟寺、石刻等文物，应当根据它们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分别确定为不同级别的文物保护单位。”。
文物保护法第14条规定：“核定为文物保护单位的革命遗址、纪念建筑物、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石窟寺、石刻等（包括建筑物的附属物），在进行修缮、保养、迁移的时候，必须遵守不改变文物原状的原则。”
对于不动产文物的修理请求权，与文物标的物物权有关的权利人，即可行使。涉及到国家文物的所有权的，由文物所在地的地方政府或者中央政府行使。
二、重作的请求权
请求权人对于不动产、动产的修理的请求权，是“修作更复请求权”四大类别的第一类，属于轻度请求权；第二类属于中度请求权，是比上一类难度较大的请求权，这就是“重作的请求权”。
行使请求权有一个原则，即由下而上，由易到难。假如，请求权人的标的物是完全可以修理完成的，适用完全修理的请求权；请求权人的标的物是部分可以修理完成的，适用部分修理的请求权。只有这样，才能公平合理，才能减少和搁置争议，降低请求成本，提高请求效率，增进法律效力。
重作的请求权，是请求权人依法对被请求人伤害的标的物进行重作，包括一步进行的重作和对于修理不到位或者不合格后的重作、对于更换的重作、恢复原状的重作四大内容。
1．对于修理的重作请求权
对于修理的请求没有通过标的物质量、数量、性能、用途等要素达标的，修理请求权人有权提出“修理的重作”的要求，被请求权人有责任、有义务为请求权人履行其相应的责任与义务。
“修理的重作”就是返工修理，即重新作出修理的作为。重，即重新，作，即修理的作为。如家用电器的保修期是一年，在此期间内，同一家用电器同一零部件再次发生修理，就是重作的修理或者修理的重作。
“修理的重作”是与其四要素—标的物的质量、数量、性能、用途相对应的，超过这个范围或者低于这个范围的要求，可能是不太合适的请求。如果是双方当事人认可，不在此限定性之内。
2．一步进行的重作请求权
当请求权的标的物受损害程度，高于修理请求并且低于更换请求、恢复原状请求时，第一步即可进行重作的请求，也包括重作的重作请求。这种请求权，就是一步进行的重作请求权。
生产领域的修理、重作是比较突出的，产品是以质量标准来进行的，出了质量问题，修理、重作是事后弥补的措施。
物权领域的重作，除了生产领域修理、重作的要求以外，将会附加一些要求。比如，生产领域的修理、重作是管理者对于生产者的合同关系，由双方的合同来约束重作标的物的质量、数量、进度、成本，并付诸行动，这是由债权关系来调整的重作。债权关系的重作，可以是对标的物的重作，也可以债务抵偿被重作标的物的价值。物权法的重作，是排除债务关系法的“双向选择”法，采取单向选择法，只考虑重作，重作才是首要的目的。当然，物权领域的重作，其技术方法与合同法的重作是一致的。
物权法的重作请求权有着特定含义与指向，可以专门针对不适用于债权法意义上的重作，对于特定的标的物作特定的请求。比如，承包工程的负责人承包一栋二层的楼房，打地基的钢筋水泥不合格，发包人要求重作。此时，承包人的选择只能是对于所不合格的工程项目进行重作，不能说：“你这栋楼的造价是20万元，我给你20万元，你把这栋楼房给我算了。”承包人的请求是反请求，是企图以债权法的办法来变更物权法的重作请求权，发包人当然不能这样做。发包人的重作请求权，是物上的请求权，不是钱上的请求权。
对于文物的重作，应当包括仿制、复制在内。这种仿制、复制，是指文字资料之类的文物，因抢救发掘古典历史资料而进行拍照、录像、修理和仿真制作或复制制作，并通过计算机的存储后保存制作—“重作”。
3．对于再重作的请求权
重作请求实现以后，重作请求权人对于重作的标的物，全部不满意或者部分不满意，只要理由正当而充足，可以重启重作请求权，这就是“再重作请求权”。
与上述的重作请求权一样，“再重作请求权”也是以物权的保护为中心的，不是以债权的保护为中心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变通为债权的再重作请求权的。
再重作请求权是否可以成立，依主客观条件而定。请求权人对于被毁损标的物再重作的理由正当而充足，没有滥用请求权；并且被毁损标的物适合再重作，不适合修理等请求权的行使。
4．对于文物重作的请求权
对于文物的“重作”，就是依照文物原样原貌仿真性地制作、复制。这种仿制、复制，主要是指文字资料之类的文物，因抢救发掘古典历史资料而进行拍照、录像、修理和仿真制作或仿真复制制作，并通过计算机的存储后保存制作—“重作”。对于字画之类的文物，是否可以仿制、复制，应当分门别类地对待。
行使文物“重作”请求权的主体，是文物保管所在地的人民政府或者上级人民政府。仿制、复制后的文物解密后，可以进入流通渠道，可以大量印刷、发行，成为广大读者的读物。
文物重作的请求权是个难题，有些技术瓶颈需要突破，有些法规是空白，需要进行深入分析与研究，扩大“重作”的范围，抢救和发掘历史文物。
三、更换的请求权
更，即更改、更新、更替；换，即改换、替换、交换。更换，即为更改、更新、更替、改换、替换、交换而变换、撤换。
更换的请求权，是基于被毁损标的物而提起的更改、更新、更替、改换、替换、交换而变换、撤换的请求权。
1．更改的请求权
此类请求权，在知识产权方面使用得较多。如著作权人的书籍、文章、字画、雕塑被剽窃或者被篡改，著作权人可以行使更改、停止侵权的请求权。专利权人的专利产品被假冒，专利权人可以行使更改、停止侵权的请求权。商标权人的注册商标被假冒，专利权人可以行使更改、停止侵权的请求权。
2．更新的请求权
此类请求权，在机器修理、电器修理方面使用得较多。如侵权人、责任人毁损了汽车零部件，即使原汽车零部件是旧的，请求权人可以请求用新的零部件来更新、替换；侵权人、责任人毁损了电视机零部件，即使原电视机零部件是旧的，请求权人可以请求用新的零部件来更新、替换；侵权人、责任人毁损了计算机零部件，即使原计算机零部件是旧的，可以请求用新的零部件来更新、替换。
3．更替的请求权
此类请求权，在毁损较严重的标的物方面使用得较多。如侵权人、责任人毁损了几棵果树，果树死了或者复活困难了，请求权人可以请求侵权人、责任人以毁损一棵赔偿几棵并保证栽植成功来更改代替。
4．改换的请求权
此类请求权，在毁损较肮脏的标的物方面使用得较多。如某农村居民楼底层适合做士多百货小店，承租人却用来做饮食店，将房屋弄得很肮脏，成天乌烟瘴气，人声鼎沸的，隔壁左右很有意见。此时，出租人可以请求承租人改换经营项目，撤除饮食设备，将承租的房屋打扫干净。
5．替换的请求权
此类请求权，在毁损物品较频繁的标的物方面使用得较多。如某承租权利人承租某型号的机床，由于设备经常出故障，出废品，承租人可以请求出租人用另外的机床替换现用机床，或者用另外的车刀替换现用的机床的车刀。
6．交换的请求权
此类请求权，在毁损物品互有责任的标的物方面使用得较多。如来料加工方面，发包方的原材料、半成品中有不合格品、次品，承包方的成品件中也有废品、次品，在这种合作的范围内，可以相互交换不合格品和次品，由此产生交换的请求权。
以上6种更换的请求权，是简单的列举，实际情形比这更加复杂，更加多样化。学习物权法，应当活学活用，应当将困难和问题想得多一点，解决的方法与措施周到一些，请求权的生效就容易一些。
四、恢复原状的请求权
对于毁损标的物恢复原状，可以理解为由修理恢复原状、由重作恢复原状、由更换恢复原状和直接恢复原状几种形式。
恢复原状的请求权，是基于被毁损标的物而提起的还原物的本来性貌的请求权，是“修作更复请求权”的较完整形式的请求权。前三种请求权，是可以不要求恢复原状和不要求恢复原状的请求权。当修理、重作、更换的请求权要求恢复原状时，实质上就成为修理型恢复原状、重作型恢复原状、更换型恢复原状的复合型请求权。
1．修理型恢复原状请求权
修理型恢复原状请求权，是依据被毁损标的物的质地、样貌、性能、使用价值决定的可以经过修理而恢复原状的复合请求权，是一级复合请求权。修理是手段，恢复原状才是目的。
恢复原状的首选是修理。经过修理这一道工序，有的可能完全恢复原状，有的可能大部分恢复原状。这要求请求权人与被请求权人达成一致意见才能决定。
2．重作型恢复原状请求权
重作型恢复原状请求权，是依据被毁损标的物的质地、样貌、性能、使用价值决定的可以经过重作而恢复原状的复合请求权，是二级复合请求权。重作是手段，恢复原状才是目的。重作的目的，比修理的目的更加明确，更富有成效。
经过重作这一道工序，有的可能完全恢复原状，有的可能大部分恢复原状。这要求请求权人与被请求权人达成一致意见才能决定。相信重作尤其是再重作的被毁损标的物，许多可以完好如初。
3．更换型恢复原状请求权
更换型恢复原状请求权，是依据被毁损标的物的质地、样貌、性能、使用价值决定的可以经过更换而恢复原状的复合请求权，是三级复合请求权。重作是手段，恢复原状才是目的。更换的目的，比修理、重作的目的更加明确，更富有成效。
经过更换这一道工序，大多数可能完全恢复原状，有的可能大部分恢复原状。相信更换尤其是再更换的被毁损标的物，许多可以完好如初。
4．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
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是依据被毁损标的物的质地、样貌、性能、使用价值决定的可以经过直接恢复原状的单一请求权。直接恢复原状的对象、手段、机会确定时，一步到位地实施物权保护、恢复原状的请求权。
（1）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的直接性
如果将以上一级复合请求权、二级复合请求权、三级复合请求权其中可生效的功能，均看作间接的恢复原状请求权，那么，除此之外的恢复原状请求权就是直接的恢复原状请求权，此是“修作更复请求权”的第四级请求权。
一旦断定选择修理、重作、更换的途径不能解决毁损标的物的恢复问题，就毅然决然选择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
所谓恢复，是经过人力、物力的作用，使毁损标的物由破损、损坏变成原来的样式，还原被毁损标的物的质地、样貌、性能、使用价值。
所谓原状，是被毁损标的物于毁损前的原有样式、原有性能、原有质地、原有使用价值。
恢复原状目的明确，就是“缺什么，补什么”，就是“毁损什么，恢复什么”适用于不动产、动产的恢复原状。
（2）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的独立性
由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的直接性延伸出其独立性是很自然的事情，既然它可以排除以上三种单一请求权和三种复合请求权，可以直接行事和生效，就可以独立行事和生效。
所谓独立，就是独立存在，独立操作，独立进行，独立生效。总之是独立请求，独立生效，就是独立地行使一个请求权，独立地布置任务，独立地验收，独立地鉴定结果。直接恢复原状的对象、手段、机会确定时，一步到位地实施物权保护、恢复原状的请求权。
（3）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的排他性
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的直接性、独立性之所以能够成立，是由于此种请求权有排他性，一是直接地、独立地排除了其他六种“修作更复请求权”，这是主体的排他性。二是排除了被请求权人应对其他低级请求权的可能性，这是客体的排他性。两种排他性，应验了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的直接存在、独立存在及其价值。
所谓排他性，就是权利人的请求权完全符合“恢复原状”这一中心思想和中心内容、中心任务，不容分说，不容推却。事实上，直接恢复原状的内容、责任、任务、义务等已经被毁损物的结果锁定了，锁定了直接恢复原状的途径与方法，通过其他办法是徒劳无功的。
（4）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的适用性
由于它直接、独立、排他、简便，使得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相当好适用，尤其是对于动产标的物毁损的相关请求权很适用。如果是修理、重作、更换的请求，可能会遇到重修、重作、重换的循环往复状态，而直接恢复原状请求权基本上是一步到位，不再重复，省时省力省麻烦。
所谓适用性，就是权利人的请求权完全符合“恢复原状”这一中心思想和中心内容、中心任务，使被毁损的标的物和物权尽快地恢复起来，使请求权尽快生效。事实上，直接恢复原状的内容、责任、任务、义务等已经被毁损物的结果锁定了，适用范围明确了，大家的干劲鼓足了，做起事来越快越好。
综上所述，修理的请求权、重作的请求权、更换的请求权、修理兼重作的请求权、修理兼恢复原状的请求权、重作兼恢复原状的请求权、更换兼恢复原状的请求权、兼恢复原状的请求权，这些请求权都是本条款所涉及的内容，需要认真分析研究，认真对待。
◎【本条款分析的别样风情】
本条款，粗看起来，好象挺简单的。实则不然。它比债权法、侵权责任法更加复杂。如果单从法学名词来解释，显然是不足的，如果从语言文字的角度来解析，效果肯定要好些。
物权法是一部高度浓缩了的法律，比任何一部法律浓缩得多。恰恰在这方面为我们研讨物权法提供了巨大空间。宁可将困难想象得多一些，将问题想象得复杂一些，将点子设计得狼狈一些，幸福会来得现实一些。
物权法的特色，就是以物权保护为中心的法律。它的保护面是无垠的，有时候是深不可测的，有时候是拐弯抹角的，有时候是一反常态的，有时候是相反相成的，有时候是单向保护的，有时候是双向保护的，有时候是多向保护的，有时候是与其他保护法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总之。它是一个万花筒，可以异彩纷呈。
既然物权法有些条款采用了模糊语言，我们何尝不可以其言之道，还治其言之身？这好比模糊数学，有些基数分子是模糊的，可是结果是精确的。模糊数学是修正数学，模糊语言是修正语言，边模糊边修正，在修正中提炼与提高。
汉语由本义衍生出许多引申义，引申义的语言就是模糊语言。而今社会，竟是模糊语言的天下，习惯成自然。本文使用了许多本义和引申义，开始可能不习惯，慢慢适应以后，觉得蛮有味道的。
是为简说。
注释：
[1]《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第273～274页“修xiū”。
[2]《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第328页“治zhì”。
《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商务印书馆1979年9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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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873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