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解“违规违法用地”的政府立场


新闻报道:721,国家土地总督察对违规违法用地情况严重的八个城市进行了登门通报和集中约谈。不过,与去年的约谈一样,国土部这次也未公布上述八个城市的名单。在去年4万亿元投资计划出台后,国土部高层即接连表示,国土部门一方面要为经济平稳快速发展做好服务,另一方面又要防止违规违法用地的反弹。自去年约谈九城市政府主要负责人后,“约谈”逐渐成为国土部门土地执法的一种常态手段。

 

先看一组数据,“初步统计表明,上述172个城市已经立案查处违法案件9907件,罚没款金额7.2亿元。提出党政纪处分建议1146人,已落实769人;移送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482人。”  

再看两大背景:首先,去年10月,中央政府发布《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决定改革现有征地制度,政府逐步退出非公益性征地;其次,近年中央政府大力提倡“新农村建设”,观光农业、休闲农业、家电下乡都属于此列。 

此两项大的政策背景,将中国的“农村”概念炒得一片火热,无论是地方政府、房地产开发商、银行,还是其他企业,无不在思考怎么从农村、农民、土地等身上,赚到更多的钱。这其中的农村土地征用也就更加火热起来,而《决定》中“政府逐步退出非公益性征地”,也为有偿征地打开了一道绿灯。 

所谓“有偿”征地,乃是为土地流转买下一个伏笔,至于“有偿”之“偿”究竟是市场价格还是政府价格,话语权在政府和房地产开发商手里,普通农户基本上没有什么发言权。这点和城市拆迁的整个过程大同小异。于是,上述“违规违法用地情况严重”的情况,也就随之而来了。当然,这个严重的情况不是刚刚发生的,它一直都在,现在只不过是更加严重而已。 

于是现在问题出现了,在违法违规用地方面,中央政府、地方政府的利益有一致的地方,也有不一致的地方。

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只是细节利益出现了偏差。 

细节利益的偏差体现在如下方面。比如,地方政府偷偷搞的小产权房,与中央政府所谓“保持房地产的稳定健康发展”、“禁止开发小产房”的态度背道而驰。总的说来,地方政府无外乎假借“新农村建设”、“推进农村土地管理制度改革”、“保增长”之名,进行了一系列“圈地运动”,既触动国家的“耕地红线”,又给中央政府留下一堆烂摊子。这时,国土部自然要出来,加以警告和查处。

不过,国土部也不是真的打算对违规违法的官员动“真刀真枪”,警告为主,查处为辅。于是,从去年开始,“约谈”似乎正逐渐成为一种惯例。新闻报道里,国土部部长、国家土地总督察徐绍史的原话是这样的:“从关心爱护干部的角度出发,地方各级政府特别是市、县政府要依法依规批地用地。”重点就在这里,“关心爱护干部群众”。因此,上述新闻中所说的“党政纪处分建议1146人”,重点词汇有两个,即“党政纪处分”及其三者的排序,而“建议”。 

对此,地方政府官员也是心领神会的。200959,新华社的一篇名为《鄂湘黔三省土地违法违规案数增面积降》的报道,有一段话,语出国家土地督察武汉局局长王广华:“王广华解释说,违法行为高发主要是指个人违法用地,多数是农民。一方面是受农民建房的周期性影响,另一方面是由于金融危机大批外出打工农民返乡,他们没有找到工作,呆在家里无事可做,就利用手中的积蓄盖房子。”

单不说这句话是不是寻找“替罪羊”,就“他们没有找到工作,呆在家里无事可做,就利用手中的积蓄盖房子”这句话的逻辑,就非常值得把玩。 

在整个土地违规违法使用的事件中,国土部和地方政府都承认一个事实(也是新闻原话):①在新的经济形势下,有的地方出现土地闲置等违规违法问题严重化苗头,违反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的违法行为呈现增多趋势。②“违规违法用地持续下降,总体向好。”徐绍史称。但与此同时,徐绍史也强调,违规违法用地现象依然严重,没有得到有效遏制。部分城市违规违法用地居高不下,重点工程未报即用问题突出,一些城市违规违法用地不降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