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一个茶壶飘洋过海


8月中旬的某个下午,高远兄约我在罗马城的铁观音专卖店碰头。
  这个专卖店的店主是福建安溪人,很年轻,带着自己家乡最好的茶叶在此买卖。高兄原是个散人,无处不是朋友,这店主就是,而且高兄的茶缘甚深,虽是入了佛门的居士,但烟酒茶三样俱为不弃。如果这些都算是执著的话,那么,我个人尤为喜欢他的“茶执”。我从中受惠良多,享受到不少特殊的恩宠,不讳言这一点——我对茶的热爱实是受到高兄的启蒙。
  在这里,高兄送我一个茶壶,云其可随身携带飘洋过海。
  我看这个茶壶鼓腹挺胸,一脸憨相,煞为可爱,而且做工细腻,手感温润,里头还稍带点微瑕。我对高兄说,此壶有瑕,正合吾意;如其完美,岂敢觊觎。因当时是茶庄的主人送他之物,他顺手就转送给了我,还说了不少夷夏华番之别来勉励我不能忘记帝国文人的优雅精致的生活情趣。如“在番人的国过华人贵族的生活,诚可乐也”云云。
  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要泡一壶茶,坐在窗下,在茶香氤氲之中,读书,写字,看天空,倾听地上的种种声响。享受远离尘嚣的宁静。
  我后来在QQ里言及这种生活状态,也提及英国生活质量之高,他不禁赞美起来,云:“番人的番人国啊!真好!可见番邦还是不错的,并非化外啊!”然后叹息着说:“可惜我的福气不如一把茶壶,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