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金融监管


 

       如果说金融资产的价格是对未来信息作出评价和估值的话,那么金融危机或者金融资产价格的长期单向运动,则可能说明了我们对未来信息不足或信息不对称存在某种形式的认知缺陷,即我们对为未来的认知存在缺陷,而这种缺陷最终以金融危机的形式表现出来了。金融危机的存在或者爆发,证明了我们在处理信息时存在缺陷并且带有某种便见,正是这种偏见引起了资产价格的长期单向运动,而这种长时间的单向运动,为以后的危机的爆发埋下了伏笔。纵观人类自身的经济发展史,每次危机之后,人类都在不断检视和反思自己的行为,但危机无恶还是以相似的形式爆发,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了我们的认知水平(对事物的理解或者评价)存在某种缺陷,并带有流行的偏见,正是这种流行的偏见强化了我们原本就不完全的认知,使我们在价格上涨时盲目跟进,它从某种程度上强化或者弱化了投资的信心,是产生市场单向运动的根本原因。现在的危机已经过去或正在过去中,将来危机将要爆发或正要爆发。
 
       我们不能防范金融危机的爆发,因为我们的认知始终存在缺陷;但我们可以降低金融危机发生的频率,减少危机发生的次数,因为我们具有学习能力,可以提高我们的认知水平。
 
       我始终认为,要抗拒系统性风险,是人类及其幼稚,极其愚蠢的幻想,是一种无知的表现。
 
       我们的认识建立在人类行为的经验积累之上,然而黑天鹅事件随时都可能发生,从这个方面来说,我们的认知也存在缺陷。在金融监管和金融交易的行为中,我们都是参与者,金融资产的价格变化都与我们自己的行为密切相关,我们的预期影响我们的行为,我们的行为最终会反映在价格变化上,而这种价格变化又会是我们的预期发生改变,预期作用于我们的行为并反映在价格变化上,于此反复循环。投资者作为市场参与者,自身的行为可能会使市场价格水平脱离所谓的基本面,价格变化也可能导致投资者的认知脱离市场和基本面的真实水平,而金融危机的爆发证实了这种带有便见认知的存在。
 
       在市场机制建立的初期,没有监管机构的时候发生了经济危机,监管机构是为了解经济危机而设立的。但建立了监管机构之后,依然存在金融危机,这是为什么?金融监管的范围越来越广,但我们说面临的情况并没有多大的改观,金融危机照此发生着,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经济发展本来就具有很强的波动性,在对系统性风险理解不透底的时候,贸然提出宏观审慎监管,其造成的歧义可能会使经济产出具有更大的波动性,对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的影响是非常强大的。
 
       传统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本身就具有逆周期的性质,但在这种政策模式下,经济波动依然存在,还有明显加强的趋势。也就是说,传统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并没有减弱经济波动的周期性。
 
       中国宏观审慎监管包括国内金融市场国外金融市场的渗透风险两个方面。对于渗透风险,应该构筑防火墙。
 
       虽然我们普遍存在认知方面的缺陷,但通过努力学习,可以解决这方面的不足。
 
       我们要么战胜市场,要么被市场打败。从历史上看,人类的结局往往是后者。
 
 
       纵观历史上历次发生的金融危机,规模愈来愈大,带给民众的伤害也愈多,但同时,金融监管的措施也越来越多,规则愈来愈细,监管范围也越来越广,但这些越来越强势的金融监管并没有阻止或缓解金融危机的发生,相反金融危机有愈演愈烈之势。从这个方面来说,监管是无效的。
 
       正确认识金融危机,金融危机的爆发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不能控制也不知道金融危机何时爆发。但现在有一个非常流行的观点是中央银行作为最后贷款人,应当维护金融稳定,挽救那些在危机中本应该破产的企业,我个人觉得这种观点或行为是不妥的。中央银行作为政府机构毫无理由地作为最后贷款人,为本应该破产的企业提供贷款或者信用保证,违反了市场竞争优胜劣汰的基本原则,相反这种行为从另外一个角度阻止了市场技术进步和资源的优化配置,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讲,中央银行作为最后贷款人的规则,强化了金融危机的爆发,这种规则给予商业银行管理者一个暗示,在危机时刻,中央银行会保护它,是商业银行很少关注自身风险。这种行为违背了最基本的市场精神,同时中央银行这种本想让金融市场稳定的想法的措施,可能是造成金融市场不稳定,资产价格剧烈波动的原因之一。
 
       我们自身存在着缺陷,无法全面认知金融危机。中央银行这种最后贷款人角色,只是在规避其作为市场监管者的职责,以达到阻止新闻舆论评击的目的。中央银行也是有人组成的,是人就会想办法设置一定的程序以达到规避自身职责的目的。
 
      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在经济危机爆发之后,采用的定量宽松货币政策,导致了日本近20年的经济低迷,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据。
 
       正如索罗斯说说,“我们对所处世界的理解天生就不完整,在参与者的看法、期望和事情的实际状态之间,总是有差距,有时候差距很小可以不理会,但是有时候差距太大甚至变成决定事件发展过程的重要因素。历史就是有参与者的错误、偏见和误解造成的。”
 
       在金融资产的价格运行过程中,无论市场参与者和市场监管者,几乎都愿意看到价格上涨,一个市场的价格上涨,被认为是监管者的政绩。但实际上危机都发生在暴涨之后,然而对于大多数市场参与者来说,都没有意识到。
 
      一个市场的真正利好是资产价格的不断下跌,一个市场最大的利空,就是资产价格一路飙升。疯狂的牛市,给予人们极大的信心,投资者都在关注上涨,但此时这种状况使投资者极少关注风险,一个不断狂飙的市场其风险使非常之大的;恐慌性下跌的熊市,气氛非常沉闷,投资者信心大失,大部分投资者此时都在关注其实并不怎么危险的风险,较少关注资产的价格水平。
 
      在现实的金融市场中,人们利用货币对股票进行估价,其实这是一种用货币的方式或媒介去认识金融产品,而这种认知存在着不完全性。
 
 
       大量投资者积极使用投资组合理论进行投资,从微观的个体来讲,可以降低个体的风险水平;但从整体上来说,大量投资者使用相同的投资模型进行投资,只能导致其无效,因为大量投资者使用相同的理论模型,只会导致市场运行方向向某个方向发生严重偏移使得资产价格高估,从而导致整体性的市场风险加强。最后,原本来有效的估值模型变得无效。
 
      模型本身你有错,但大量使用这些模型进行估值的结果,会影响我们再次使用模型进行估值的有效性。它从两个方面进行影像,一是模型本身的有效性,二是利用模型估价后对市场价格预期影响及其这种预期的实质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