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时评:大学校长谁之配?


    听早新闻说,上海要招聘16位高级人才了,其中有政府官员,也有高校校长和研究所所长。就像大家以往在全国很多地方所听到的那样,这种面向社会的高层公开招聘,大多招的是副职。人们不禁要想了:只有副职才需要用公开招聘的方式来选拔吗?而正职,则更需要钦点钦定吗?这从人才选拔的行为逻辑上就讲不通。不过,在官员的选拔和人才的任用方面,我们本来就对逻辑考虑得不多,逻辑更多地被认为是自然科学的事情,久而久之,上上下下各色人等也都习惯了。只公开选拔副职领导岗位,还给我们这样一个猜想:副职再怎么着,都会有正职管着,量他孙悟空再有能耐,还能跳出如来佛的手心去?看来这选副的背后,还有防副的心思。
    相比那些行政官员来说,我更熟悉的是大学校长;也因此,我想对这次高级人才选拔中,要选五位大学校长和院长一事,谈点个人看法。要选帅的这五所大学及职位是:上海音乐学院院长、上海理工大学副校长、上海应用技术学院副院长、上海商学院副院长、上海体育学院副院长。我的思路是排除法的,也就是我想说,千万不要选以下这五种人来坐上面这些位置。
    1、我们都很熟悉小说《围城》或是同名的电视连续剧,故事里有一段精彩的漫画式描述,那就是说到了从子虚乌有的克莱斯登大学买了个假文凭的假博士。在这造假满天飞的时代,刚刚经历了假奶风波的我们,自然会对造假现象心惊胆颤的;饱受了假钞、假货、假会所和假中介侵袭的我们,患上了假冒恐惧症。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我们首先想到的是:这不会是假的吧?况且对假学历和假文凭下的假人才的揭露,早就不是空穴来风了,这就更有理由让我们高度注意:在这海内外造假产业大发展的时代,千万别招个揣着克莱斯登大学文凭来混饭的主。
    2、即使文凭是真的,也别太相信那文凭的含金量了。现在的文凭有修成的也有速成的,许多办学机构为了钱,早就不要脸了,胡发文凭、乱卖文凭。学生有没有时间来上课,书能不能读进去,这些原本对读书来说是很重要的方面,在快餐时代,都变得不重要了。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甭管有几分真才实学在里头,打造这样的文凭总比让鬼推磨容易多了吧?所以,真的未必就是好的。揣着这类文凭,出了校门,转了一圈,再回来当校长,就让人哭笑不得了。当然,此类人物真做了校长还不是最可怕的,我最担心的是这些拿着真文凭的速成生去了医院,人命关天的事,麻烦可就大了!
    3、还要防着顶着一堆莫名其妙的头衔来的应聘者。有些荣誉称号或是名衔头衔来得很不规范,和上面说到的乱发文凭如出一辙。比如,刚刚被钦定为大师的余秋雨,只不过是写了几篇炒功比做功更甚的散文,就被推上了大师的宝座。我的感受是,这个人的学术能力远远比不上他的表演能力,而且是个百变高手。在某些场合看他的表现,似乎还有点文化人的样子,比如在青歌赛上他做某些点评的时候;可换个场合,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我完全不认识了,比如在他的钦定工作室挂牌的时候,他那段假惺惺的“自谦”。这类以表演见长的所谓的学者,在上戏这类突出戏功的大学,还能发挥一下特长,而在上述五所大学,这号人的用武之地就有限了。
    4、在注意某些会表演的人才,以高超的学术人员的扮相进入应聘者行列的时候,还应该注意到一个样板,那就是于丹。这个人的特点是凭借着能说会道带给人们的印象,辅之以华丽的包装和漂亮的辞藻,秀味十足。其代表作品,是时不时地会在媒体上做一番诸如在教师节晚会上所做的那种莫名其妙地演说。于丹对学术的兴趣远没有对表演学术的兴趣大,对著书立说的兴趣也远没有对四处走秀的兴趣浓。俗话说,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的大学校长或是学院院长里,有了于丹这么一位,就已经让人觉得校园像公园了;但愿这次的大招聘,上海的校园里别再请来这么一位了。我觉得还是宁缺勿滥更好!因为,缺,最起码不会对老师和同学们形成误导。
    5、千万不要被某些应聘者拿出的一大堆奖状和证书迷惑住了。这里要提到的代表人物,是养了不少金鸡,又种了不少百花的尹力。如果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的话,他应该为他那拙劣的艺术表现力感到羞愧才是。很遗憾,我在刚刚结束的大连金鸡百花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上,听他的获奖感言时,没有听出他有这份清醒的认识。尹力难道就不知道吗?金鸡百花所推崇的其实是张思德这个人,谁去拍《张思德》这个片子,都能拿大奖;而《云水谣》,这种直露地高喊口号似的作品,票房的惨败已经给了他最好的回声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老是用讨好和献媚来混奖,有什么意思呢?而这种早已风光不再了的奖,尹力之类的获奖者拿去自娱自乐也就算了,无伤大雅,千万不要让混上奖的人也混进了大学。相反,我们没有听说过齐白石或是梅兰芳得过这样的奖,谁又会怀疑他们才是真正的艺术大师呢?大学招聘校长,千万不要被金鸡百花之类的虚奖给迷惑住了,切记:获奖的不一定是人才,人才也不一定获过奖。
    要说的方面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出了。看到这,有人会想了:你说这些人不适合到大学去做校长,谁又适合呢?我就举一个例子吧。我觉得最适合去上海音乐学院出任院长一职的,是改革开放后,我们国家培养出的杰出的音乐艺术家谭盾,这是一个真正世界音乐大师级的人物,一个当之无愧的著名音乐学院院长的人选。从他众多气势磅礴的大作品和电视为他作的多场访谈节目中,我们可以明显感到:他的睿智和他的聪慧,他的才华横溢和他的艺术功底,他无限宽广的创意思维和他激情饱满的创作热情,他的年富力强和他的人格魅力。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中国音乐人才,也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有实力、最有能力、最有功力、最有魅力出任上海音乐学院,这一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的中国著名艺术院校校长的人选。
    我们的高校领导层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学贯中西、作品丰厚、思维活跃、享誉世界的真正大师级的人才。大学校长,应该给老师们树立一个人品人格、学术造诣和专业成就上的榜样,也应该为学生们所敬佩和敬仰。非常遗憾的是,我们国家目前,能达到如此精度、高度、深度和力度的大学校长,还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