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时评:陈良宇候选红楼梦中人


    昨天晚上的新闻联播,大家都看了吧?昨天晚上的上视新闻报道节目,上海的读者们都看了吧?其它地方的观众,可能会把对陈良宇的审判,当成一则普通的新闻来看,因为这些年来,贪官太多了,大贪官也太多了,也因此,见多不怪了。没有了新鲜感,就没有了太多的关注度了,也就不觉有太多的新闻性了。有人甚至可能会把高官们搞混了,谁是谁,哪儿是哪儿的,也分不那么太清了。可是,上海的观众们会另有一种心情:新闻节目里短短的几个镜头,一晃就过去了,可上海观众们的心里所激起的波澜,却是一圈又一圈地扩散开来,久久难以平静。
   久违了,我们曾经的陈书记,上海的一号人物,上海人对他是太熟悉了!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只要打开上视新闻,哪天少得了看他?哪天又少得了说他?今天是迎来送往的,明天是庆典盛典的,后天又是揭幕剪彩的,风光极了!威风极了!得意极了!也荣耀极了!在那尊贵的位置上,他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吧?一位著名的诗人说得好:在漫长的一生中,欢乐总是乍现又凋逝,走得最快的,都是最美的时光。可能没有几个人,能比现在的陈良宇,对这句诗的理解更透彻、也更深刻吧?那风光无限的时候,那春风得意的时候,那荣耀之极的时候,那威风八面的时候,几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而今,身陷囹圄、铁锁加身的陈良宇,会感到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吧?。曾经的金壁辉煌变成了高墙铁网,原先的潇洒自如变成了手铐脚镣,已有的锦衣玉食变成了粗茶淡饭,原来的花团紧簇变成了独守牢房。人哪!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
    电视画面上的陈良宇,变化太大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要不是新闻里说审的是陈良宇的话,我还以为审的是别的什么人呢。他那我们很熟悉的,焗得油光光、黑亮亮的头发,在除去了伪装之后,露出了本来的颜色:黑白间杂的花白头发。到了这个年龄,可不就应该是这个颜色吗?现在的他更真实了。曾经泛着红光、堆着一脸假笑的脸,又干又瘪,阴沉着,灰暗着,毫无生气,一脸木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新闻说了:定的是受贿罪和滥用职权罪,两罪并罚,一审判了18年。从法律理论上来说:如果判了18年的罪,之后,还有可能因为表现好而获得减刑的机会,可以减一次刑,也可以减几次刑;但是,法律有个底线,再减也不能减过原判刑期的一半,也就是说,获罪18年的人,至少要在牢里服刑9年。当然,这是一审,还不是终审,但是,这样大的案子,二审改判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至少9年的刑期,对陈良宇来说太漫长了,没有了荣耀、没有了辉煌、没有了高位、也就没有了气势,反差太大了,他能熬过这致命的打击吗?
    人都有一个特点:面对反差,从低到高很顺,从高到低则很惨。前者会更有信心,也更有成就感;而后者,则会心灰意冷,痛不欲生。曾经辉煌过的人,早早地病死在牢里的有之;老天暂时不收,自己熬不过去,早早赴了黄泉的,也有之。可见,这由高到低,是多么地艰难了!
    我们就要想了:已经到了这位子上了,已经有了这样的星光了,既可以光宗耀祖了、告慰父母了,自己此生也可以荣华富贵了,还愁什么呢?还想什么呢?还要什么呢?房子再大,一个人又能同时住着几间呢?钱再多,怎么才算是有个够、有个底呢?可是陈良宇这样的人,就是想不开、想不明、想不透。有了钱,还想着多多益善;有了老婆,还想着多多情人。看来,人身上长的东西和那东西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钱钟书在《围城》里早就说过了:猴子本来是长着尾巴的,在地上跑着的时候,可能遮着盖着了,别人不容易看到;爬得高了,尾巴也就露出来了。但是,那尾巴并不是爬高了以后才长出来的,而是本来就有的。
    陈良宇这样的贪子,并不少见。他这南陈之前,不是还有个北陈吗?所犯的事也大同小异。可这南陈为什么就不吸取北陈的教训呢?这又要说到人的一个普遍的特点了。社会上凡事,都是有成败概率的,有人开车很顺溜,也有人就出了车祸。可是,做事情的人,往往不去注意前车之鉴,而会怀有侥幸心理。基于这种心理,官场上的贪子们会想:这官场上就我一个人在贪吗?又有几个人折进去了呢?博彩业最能感受到人们的这种侥幸心理给他们带来的无限生机了;而法律工作者,也最能感受到人们的这种侥幸心理所带来的太多灾难了。正因为有这样的一种心理,才有了北陈南陈的前赴后继,也才可以预想到,南陈绝不可能是最后的一个。还会有谁呢?让时间告诉我们吧。
    胡思乱想地写到这儿,忽然,窗外传来了熟悉的歌声:“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概括地多好呀!这不是《红楼梦》里的《好了歌》吗?谁在唱呢?听得真真的歌声,我向窗外望去,可看不见人影。我正看着呢,忽见一阵春风吹了过来,窗台边上的那棵桃树,轻轻地摇动着它缀满桃花的枝子,冲我笑了笑。让我想到了一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会心地一笑,我想到了一件事。官场上的事,我们小老百姓可搞不太明白,我们更能想明白的,是看一出好戏,那就是盼着著名导演李少红赶快把她的新《红楼梦》剧,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听说她现在正在选演员呢,眼下不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吗?陈良宇,红楼梦中人-贾雨村最合适的饰演者。我要赶快给李少红导演写一封推荐信,推荐陈良宇候选红楼梦中人。我的推荐理由是:陈良宇对该角色,有深刻地体会和亲身地实践,演来一定是得心应手,生动逼真,也入木三分的。各位可记住了,来年如果陈良宇因饰演该角色而获得了什么奖的话,别忘了是我的功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