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时间写博客了,贴一封2003年一位老军人的来信,请朋友们欣赏学习吧。
孔教授你好:
你的来信我细阅之后,我知道现在的学者们倡导着一种非常好的学风,朴实真实的体现过去和现在。在这里我有一点愚见敬请批正。当时间走到50年代中叶和60年初的时候,一大批一大批具有一定文化知识的热血青年加入部队,社会的存在决定了人们的意识,他们和二、三、四十年代的青年又不同了,他们从小受的教育使他们成人后,就有报效祖国的理想。我们一个新兵团大都是高中初中生,高中占多数,在训练期间我记得有人写了一首诗在黑板上,其中两句永记心间“投笔从戎边庭,愿学班超岳公”。像冉富林就是一等功臣,二级战斗英雄,白马区的人,初中生,他和现任军委付主席郭伯雄一个团,62年自卫反击战他们兰州军区47军55师就抽调到西线,冉富林和组长还有一位,不知是什么原因混入印军一个榴弹炮营,他们三人把一个营整得喊天叫地,毛主席接见他们时连说:“奇迹”。我的意思是他们既有热情又有行动。也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命运比我好不了一点点,也许差不多,我们多数虽然前程暗淡,但对祖国和人民的忠诚始终一样。前不久我看到中央电视台调查新闻栏目,说的是重庆邮政学院开除两名乱搞男女关系的大学生,就是开除的对吗,他们的家长还恬不知耻的说,“都什么年代了……总之说的多”。我一时兴起提笔就给长江老师写了一封信,认为这种行为是社会的一种倒退和堕落,不管什么年代,羞耻总要讲吗?放是把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放出来传下去,把洋人好的东西放进来揉进自己,放不是放的羞耻都不讲,不是民族气节都不要吗?我常常写信到中央电视台惹事,唉!我都老了还惹事,也许是我失败的原因之一吧!
孔教授呀!我是个失败者,是任何一个时代的弃儿,在毛主席他老人家领导的年代里从未沾到一丁点儿阳光雨露,相反得到的全部都是坎坷、曲折、痛苦与批斗。由于我从小养成了一种世人难以理解的思想,所以几十年来我没有一丁点儿怨恨,我天生就是一副苦命相,当我挣了一点小钱时,我那苦命的老伴又得了癌症,我在都无论多么精心的伺候她,我们用了光药费就三十四万多元都没感动苍天,我恨不得把天打个洞。老实人总是受欺,我老伴是个最老实、最善良的女人,根据她在工作上的苦干精神,年年都是卫生局的先进。得了癌症市、县两级卫生局规定可全报,可横山医院千刁万难报了两万多点。可他们贪污又有钱,还能评先进,我恨不得那天去杀了他,杀他一个又有什么用呢?我恨不得把那些伪君子杀死300万,他们厚颜无耻的侵吞国家和人民的财产,一面又装圣人,评先进。我从83—95年做了点较大生意,我接触过许多中、下层干部,我个人觉得他们有负党和人民对他们的重托,不知怎么样的,我现在非常、非常怀念毛主席他人家,一听到中央电视台那些嘴上无毛、与那些年青妹仔开口一个毛泽东、闭口一个毛泽东,我的牙齿都要发冷。我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决不是一个势利小人。
孔教授,自我老伴走了以后,我一天昏头昏脑,骑过洋马马(自行车)天上一趟,地下一转无所事事,我对麻将扑克等没有一点兴趣,当然更不好色贪杯!去年10月初我无意中收看到中央电视诗歌散文栏目,我虽不喜欢酸不溜秋的散文,但我喜欢古诗词,多看几次后,就渐渐有兴了,慢慢的动了学习的念头,对股票呀!生意呀!就没兴了。(我去年3.73元买进鞍山一工7500股,此股摘牌一年多了,我问都未问。今年上半年买进凌钢7000股,以7.13股进—13.02出,我叫许多股民买进,可惜他们智低一码,4月底买进万家乐4.01元,进货2万4000股,涨到4.60左右)进场子都没去。因为,我在中央台收看到你,就觉的你是个很正直的学者,又无酸味,所以动了向你学习和请教的念头。我接触过较多的高级知识分子,一是复员到德阳,二是生意期间,三是在我伺候老伴近两年中,现在和这些导师们都有交往,我们同病相连,志兴略投,张驰总工几次劝我到昭觉寺当居士,他爱人在青羊区医院病逝后他昏死几道,病逝前三个月天天哭,武侯区的房子都不要了,他伤心的回河南老家了。唉!扯远了,多谅解。
祝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03.8.29号
孔教授,我用回忆录和“文学作品”这两样形式如何才能体现战友们、首长们对祖国和人民的一片忠诚?的确他们没有什么回报,如要回报,他们能视死如归吗?能视极苦为荣吗?我一定要努力学习,向别人请教。秋后我去找一找还没逝世的首长和战友,一同来做一件我们力所能及的事。
记尹大学的两件事
尹纯宗——尹医生,我和战友们都亲称他尹大学,老乡称他为活菩萨。尹大学福建人,57年毕业于福州医大,自愿入藏。他身高1.69米左右,淡黑眉,一付十足的书生相。
我是在63年7月认识他的,也就是他调墨脱边防的第二天,在行军路上认识的,我们排从汉米背运粮、弹返回时,正碰上他们8个地方干部在一刀岭歇脚,当时马行道还只修到一刀岭下坡的半路上,我们一同到达了县营党委政府机关驻地,阿利夹夹沟。(现在的人们连做梦都不会相信那里曾经是墨脱县党政军首脑机关驻地)
尹医生是当时长驻墨脱的唯一大学生,他对人很谦和厚道,他医术好又负责,他做的好事说都说不完,我就说两件事吧!
那是64年3月中旬,我们七、八两班正苦战在藏江桥头多雄河入口处的悬崖陡壁上。中午我和晓波、付班长赵才荣同志,我们三人点完了我班所打的十几个炮眼后,在藏身处多等了一阵子,等七班放的炮眼有无哑炮,等我们三人来到炸口处,只见罗云浩排长在那边炸口处又喊,又指崖下边,由于还有200多多米陡壁没打通,多雄河的水声又大,听不清楚他喊什么。但知道崖下边有事,我们以为是七班的东西掉下去了,从那边下去,先要退回桥头,再下河滩,再加多雄河有五、六十米,是巴崖壁流过所以很麻烦。我们三人急忙顺崖溜揪下去,来到下边一看,天呀!一个战友满身、满面都是血的侧卧在炸下的乱石旁,我们思念人立即冲了过去,原来是王治荣老兵(60年入伍)我的天呀!他还没摔死!额头上和侧面各两个大口、左脸、胸、肚皮都是伤,左脚踝关节脱臼了。我们常学战场急救和自救之术,当晓波刚把衣服撕开,七班的衡先培、詹成林老战友从桥头取急救包,也赶到了炸口处,立即甩了几个下来,刚把伤口扎好,七班付领着庭辉三人也赶到了,他们扑河的衣服全打湿了。我们知道像这样重的伤员,连队的条件是不行的,我们把治荣老兵交给七班付,返身背起枪就直奔马尼县营卫生所。(枪是不能离手的,阿里血案惨啊!全排给土匪砍死完,当付排长发现时,为时已晚,他战至弹尽自杀成仁。说到这里,我想起93年一件事,不知孔教授信不信,当我在成都把货单掠好后,我到餐厅吃饭,电视正放狼牙山五壮士,当放到跳崖时,另桌几个脑前载有校徽牌派年青人说:“娃子,先投降,再想办法跑,”我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又去了几个酒吧!才有了我写清平乐,“华夏一朝狼烟起,能出几多良臣”的句子)
当时,墨脱是一元化领导,我们独立营的政委就是县委第一书记。尹医生虽是地方干部,但他的工作单位就是营卫生所,整个卫生所只有三个人。(因为墨脱的运输太困难,养不活那么多人,所以年10月初,我们两个机动侦察连都要过去一个,在山那边整训和练新兵,第二年6月20号左右又过来,我和晓波、剑华、庭辉等都是63年9月底从一连调二连,把二连身体不好的老兵调一连,等来年就在山那边复员,64年由于修大桥的原故,一连又走,从65年开始就没有这种现象了。一是屯垦戍边有粮,二是马行道已可直达哨卡,交通改善了)
当时,刘所长带人到汉米背东西去了,尹医生正发高烧,这两天感冒把他害安逸了,有两顿都没吃饭了,周身酸软的,他一听我们汇报完了经过后,翻身爬起来喝了几口水,吃了一片阿司匹林,吃了几块压缩饼干,这时伍医助也把东西准备好了,就这样我们又急匆匆的赶回了桥头。
由于走的急,尹大学出了一身汗,衣服湿透了,根据他的吩咐我们支起了简单的蓬帐,尹大学把衣服一换,又吃了几块压缩饼干,这时吃起来觉得香了,精神大不一样,手术就在悬崖上的简棚内开始了。
治荣老兵手术后,身体很虚弱,班里留下詹成林协助尹医生照顾他。(伍医助要回机关)第三天尹医生无论怎么别人劝他,把詹成林留在身边,他坚决不准。他说,“打通陡壁,多么需要人手啊!这儿有我一人全行了。”没办法只好照他说的办,在劝他就要日起火了。从此后什么端屎端尿,喂饭喂汤呀!洗衣换药都是他一个人做,空时摆点龙门阵给治荣老兵听。在尹大学细心治疗和照顾下王老兵的伤口和心理上都恢复较好,十三天后治荣老兵就和我们摆起他逃过此劫的法宝来。当炮刚放完一会儿,他就钻了出来,拿起棒棒就夺松石、松土,刚夺了四、五下,上面挎了一网泡泡土,脚下的毛边路很滑,脚下一溜就腾云了,他是一个沙场老油条,生死就在眨眼之间,他赶紧扑在壁上,双掌伸开拼命贴紧陡壁,胸、肚皮拼命贴、紧石壁。。由于2、3个月的放炮已无树枝可用,但草还是有的,虽不大可延缓下滑速度,千万不能仰头,只要滑到凹进处,两脚先着炸下的泡沙、土再滚到乱石堆边就要好些,也是苍天有眼,奇迹就发生了。
68年6月初,我们历经8个月的清匪打特土改运动已近尾声,惟独又让土磴跑掉了,土磴是总参多年通缉的间谍高手,军区、分区省长非常生气,命令剿匪司令师部玉青山主任务必擒拿土磴,如擒不到此贼,八个月的艰辛与牺牲付诸流水。王主任也气得火冒三丈,命令我们十老兵从梭瑜顺江而下,各个路口要塞、流索、藤桥等严阵把手,否则军纪处之。第四天我们追至朱村,天早已大黑了,当时尹大学和贾付县长就驻那里。我们准备打个盹就走,十二点左右就下起了倾盆雷阵大雨,大约一点来钟,报信人在阵雨中赶到了朱村,土磴在马尔村被擒,李功铭排长在搏斗中腰部中了一枪,贾付县长和我们松了一口气,尹医生立即叫我再找一个老兵和他赶到马尔村。我背着药箱和器械,滔荣背起急救包、氧气瓶等,我们三人在向导的带引下穿行在雷阵大雨的崇山野林中。这时的尹大学已是快近四十的人了,身体早不如64年好了,体重才100斤多点点,背着东西和我们年青体壮的小伙子一起在黑林中高一脚、低一脚是十分吃力,这时的雷阵雨还是很大,行军的阻力也大,我总想借着闪光看一下他的脸,他总拿雨衣把脸遮着,我们请他歇一下脚,他总说排长的伤要紧,没办法我们只好在山林中前进着。
这次擒获土磴全靠桑巴夫妇。当土磴逃到只有三户人家而又偏僻的马尔村时,他以精疲力尽到了极点,三天都没吃饭了、全靠吃点野果子,又不敢开枪打野味,他知道后有追兵,前面路口等都有解放军严阵以待。这样下去不被擒拿,也会饿、累而死。他选择了偏远的马尔村,来到了桑巴家,掏枪威胁桑巴给他做吃的,桑巴知道只有坏人才这样做,这全靠住村工作队平时做工作做的踏实,硬是做到了家的。桑巴故意去抱了一抱湿柴不燃火,饿得心慌的土磴,又威迫多吉去找干柴,找不到就杀桑巴,多吉东一下、西一窜找了4、5根干柴,勉强给土磴做了一顿糌粑喝奶茶,后据土磴交代,他想这里离达木村远,不如叫桑巴再做五、六天的干粮,路上很难走好道,只敢攀岩越壁,这样返印度时间就要好多天,他又威胁桑巴多做几天的干粮,桑巴叫土磴先看有无糌粑面,要重新做必须炒青稞,五、六天的干粮要多少青稞,青稞要炒熟后才能磨面,炒青稞要柴,土磴叫他多找点,多吉说有点远,后来土磴交代,他之所以敢叫多吉多找柴稍远点,因为他们对路径很熟,平时从马尔——达木村1.50分,他试过两次最快也要1点33分一个来回,他们住在朱登(地图上都看得见),这批匪特,在墨脱活动七、八年了,每个村都有他们的网站,特报联络员,对路都了如指掌,今天他把表放在桌子上,1小时20分多吉不返回,他就杀桑巴,拿起青稞就逃。当他听到第一声狗叫,他立即奔向木门后窗,他就看见黄色一闪,急如闪电,他一下就蒙了,解放军来了,他一瞄表1小时零3分,(土磴两支手表很值钱,一只是在夜间可抄发报用,尹大学说,合当时人民币2700多元)这一蒙一楞使他丧失了逃生的机会,待他刚到木屋大门口,急如闪电的排长已窜到木楼下,抬手一枪,土磴也不赖,(败者)举手一枪,甩向排长,排长飞一般射上木楼,甩手一枪,一窜、一闪已到门口,再一扣扳机,天呀!卡壳(54式质量不好),排长是何许人也,是沙场悍将,把手枪甩向土磴,,(在排长的枪卡壳的同时,土磴的子弹射中了排长的腰部)天已暗下,屋黑,土磴以为是手榴弹,一闪身扑向屋里,排长已猛扑上来,左手正好按住土磴右手,排长右手肘击向土磴头部,土磴是武特高手,头一闪,一个饿龙翻身把排长按在木板上。在这命悬一线之间桑巴猛扑上去用小胳膊紧紧挟住土磴脖子,这时翻译全为民(藏族)已到,一枪托打昏土磴,左右开弓再两拳,其余卡路口三人同时到达,将土磴四马传蹄捆了个结实,这时排长才周身无力。孔教授,我的讲述没加一点,这的确是事实的本来面目。你还是一介书生,如你有幸碰上或亲眼看到一定会相信,今天我老杨说的是真的。排长、桑巴夫妇荣立二等战功,全为民荣立三等功。(从排长开第一枪到全为民击昏土磴只1分钟都不到)。桑巴夫妇到处做报告,后到军区学习,这就是军民间的友谊,是现在难以理解的。(有一次,我收看到中央电视台影视同期声,(主持人钟勇)节目名字叫漂亮的女人,主持人和几个女演员在上侃侃而谈,听得我头痛,我一时兴发就提笔写了一封信,讲了三个真实的故事,其中就有桑巴夫妇,告诉钟勇,她们有时什么漂亮可夸,一把水果刀口吓的屁滚尿流,脸蜡黄还漂亮吗?有机会敢和杀人如麻的大特头干一场那才漂亮,我老杨从她胯下穿过,终身为奴伺候她一辈子。唉!又扯远了,多谅解。)
我们四人在雷雨中走了三个多小时,我看尹大学是有点罩不住,出门时我带了一壶盐茶水,请他喝两口,虽然是冷的,但有茶盐,他喝了两口,就是不休息,休息也许更有害,我和陶荣把尹大学身上背的除了驳壳枪外,全部拿过来。由于山高雨大路很滑,在下泽沽拉山时,由于坡坎跨度大了点,一不小心,把尹大学甩了两米多远,手、脸都出血了,我和陶荣赶忙一前一后把他夹在中间,在遇到坎坎大、坡坡高,一个在后把衣服雨衣拉住,一个在前当扶梯,我们在艰难中经过5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马尔村,天已大亮,雨也小了,这时的尹大学脸色灰白,嘴唇紫青,又冷又饿。全为民、刘振宾知我们要到来,早烧有姜辣汤,我立即给他盛了一碗,他喝后立即就看排长的伤,千谢万谢,一没伤骨,二没伤到脾脏,子弹从腰部软组织肉穿过,他才松了一口气,把湿衣服换了,用姜辣汤送下几块饼干,在简陋的支蓬下做了手术,才到多吉家休息。我和陶荣、振业三人押着土磴返回朱村。从加沙到朱村的王主任早已领着贾付县长等笑呵呵的等在朱村口了。(孔教授,你千万莫呕气哇!你教你的学生剧烈的运动42分钟后,他们能搏斗吗?排球运动员能搏杀吗?孔教授,中科队99年考查墨脱的录象镜头我倒看到几个,有个27、8岁的队员过独木桥两脚打战战,掉到河里了,还没人敢冲上去,等他自己挂在石头上,有人去了,其它不说了。要是王主任是他们的领队,会送给他们最高奖赏几个五百的。)
本期博客思考题:
1、你知道印度现在霸占了多少中国领土吗?
2、老军人的晚年为什么如此激动?
3、政府应该怎样对待这些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