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时的伙伴国安已离开这个世界24年了。说来真是悲哀,他是自已把自已炸死的。
那是1983年秋天一个中午,他娘做午饭时唤他过来帮着拉风箱,顽皮的国安乘娘到厨房外提水时,竟把一只电雷管拿出来玩。他玩的那种雷管是矿山上炸石头用的,有一寸多长,雷管一端有两根包着胶皮的金属引线,只要把两根引线分别放在干电池的正负极上,雷管就会爆炸,国安当时就是用一截干电池把雷管引爆的,因距离太近,雷管强大的威力把他炸倒在灶房一角的柴垛上。巨大的爆炸声,惊动了许多刚从田里回来的村民,大家都忘掉了劳作的疲惫,纷纷跑过去探望。当我赶到时,国安已躺在一张床上,面如土色。虽然他身上盖着被子,我无法看到他的身体被炸成啥样,但看见有不少血透过床板滴在地上。当时,现场所有人的神情都十分紧张,国安在他娘的哭嚎声中,连床一起被抬上一辆拖拉机拉走了。没想到,两个小时后,他就在叶县医院停止了呼吸。
二十多年后再想这件事,我找到了国安悲剧发生的原因——没有玩具!假若国安有一件象样的玩具,他也不会玩雷管而送了小命。其实,在早年,因缺少玩具或合适的玩耍场地而遭不幸的农村孩子远不止国安一人。农村小孩儿在水里玩耍淹死,爬树时掉下来摔死,或遭动物袭击而死等意外事故经常发生。没有人统计过全国因玩耍不当失去生命的农村孩子有多少,我想绝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我认为国安之死,不仅是其个人和家庭的悲哀,也是多数农村孩子的悲哀。
令我不安的是,时代的年轮已转到二十一世纪了,许多农村孩子玩的条件仍没有大的改观。去年冬天,本人在西部某地山区考察时,看到一群小孩儿滑着自制的木板车在山间公路上玩耍,看着他们在急弯陡坡上急速滑行,特别是在过往车辆间穿过时,让我禁不住替他们捏把汗,真担心他们哪天会出现意外!所以,每当我听到一些城市里的母亲感慨“我家小孩的玩具多得没地儿放”时就想提醒她,乡村里没有玩具的孩子多着哩,你能否把你家孩子玩腻的玩具捐给农村孩子?那样,所有的农村孩子家长,还有我这样对农村有着特殊感情的人,都会感激你。因为,你捐一件玩具,就能让农村孩子多一点安全,甚至就可能挽救农村孩子一条命。